烈炎魅月————back
back  发于:2010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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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无法挽救他厨房里的碗盘,就只有让自己耳不听为净。
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有一个人影利落地爬过护栏,攀着水管,跳上了一家人的阳台,阳台上种满了花,而且清一色的都是仙人掌,从落地窗的合缝中流泄出微弱的音乐声。
那条人影走近挂着白色纱帘的落地窗,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小心的装上消声器,正在他要打开落地窗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热气拂上他的耳际,接着一道轻柔的声音就这样落进他耳里:"请问,你找谁?"
他吓了一跳,忙向后跃离了一步,定睛一看,一名身着黑色休闲服的男子正站在他跟前,他心中暗惊,对方到底何时间站在这里,他竟全然不知。
及腰的黑色长发在夜风中轻舞飘扬,美如冠玉的脸庞冷若冰霜,寻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表情。他站在黑暗中一种不可思议的协调感,好像他是从黑暗中滋长出来的,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黑雾。
"找你。"侵入者举枪瞄准对方的心脏。
"找我?"男子微微扬起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眸流转,十分美艳,却美得让人毛骨悚然。"找我有事吗?"
"杀你。"侵入者扣下板机,枪发出嗒的一声,但并没有子弹射出。
"没有这个的枪也能杀人?"男子扬了扬手中乌黑的物体。
糟了,侵入者马上检查自己的手枪,发觉枪膛是空的,子弹已经不知何时被取走。
侵入者丢下形同废铁的手枪,从腰间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迎面扑向男子。
男子冷眼看着他的举动,在匕首要刺伤他身体的前一秒,他迅速的一个闪身,避开了,随即他扣住侵入者的手腕,使颈一握,对方痛得丢下匕首。男子趁势将他推撞向阳台的围栏。
"是谁派你来的?"耳边响起没有温度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完了,对不起,贝妮,我无法遵守对你的承诺,侵入者用力咬破自己的牙根。
司徒炽月查觉他想自杀,想阻止,但晚了一步,只见侵入者的身子像抽筋似的抽动,几秒钟之后,就像一瘫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见血封喉,果然够毒。"司徒炽月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堆肉,对方没有任何生命反应。
"真麻烦,要死也别死在别人阳台。"他把中毒身亡的男子拖起来,从八楼的阳台扔了出去,正好掉在停在楼下的垃圾车上,他把刚才男子掉在地上的枪和刀一并捡起,打算一起当垃圾处理掉,此时他发现刀柄上刻着一条龙,把刀凑近看仔细。"蓝眼睛的龙,真特别。"
把枪跟刀扔进楼下的垃圾车,车子正好在这时开走。
真好,这堆垃圾有人帮他处理。
"叭。"屋内传来爆炸声。
他该不会把我的微波炉给炸了吧,天啊,别再耍我了,我这个月一定会过不下去。司徒炽月无奈的仰天长叹。


第九章
司徒炽月坐在餐桌前,望粥兴叹,那一碗应该是......粥吧,煮得糊糊烂烂的米粒间夹杂着一些切得大小不一的罗卜和青椒,炎少爷说他放了鱼肉,他怎么只看到鱼骨,浊白的汤面上还飘着一些不知名的浮游生物。这东西能吃吗?不会吃出病吧......
眼前一脸期待的龙炎,让他开不了口说不吃。
"我本来想煮些更有营养的食物,但是你家菜谱上的菜式都太麻烦了,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太难了。你试试,看看味道怎么样,我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我想还可以。"
他就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他煮饭给他吃,即使现在分开住他猜他三餐一定是在外面解决,绝不可能亲自下厨。
看着那碗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东西,司徒炽月不断问自己:要吃吗?要吃吗?真的要吃吗?可能会出人命哦!那碗东西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偏偏头上有双殷切的眼眸在拼命给他施压。
算了,死就死吧,明天的新闻头条可能会是龙焰帮的首席杀手因喝粥而一命乌乎,哎......那就糗大了。
司徒炽月拿起汤匙,舀了一匙送进嘴里。
龙炎紧张地看着司徒炽月的反应,"怎么样?"
司徒炽月喝下那口粥后,就像定格了似的,动也不动,害龙炎好不紧张"到底怎么样嘛!?"
"还可以。"这不是恭维,龙炎那碗"粥"虽然买相恐怖,但味道还过得去,如此畸形的"粥"全世界可能也只有龙炎一人做得出来。
"我就说嘛,我做的东西怎么会不好吃呢。"龙炎拿了个碗也帮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司徒炽月对面吃了起来。
****
吃完晚饭,司徒炽月一走进厨房就差点昏倒,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受到不小打击,那像乱葬岗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原本漂亮干净的厨房,不,他不相信,天啊,谁来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一场恶梦。
罢了...罢了...由他吧,等明天再处理吧,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回房洗澡,换上睡衣,一倒进床被就呼呼大睡。
龙炎洗完澡回到司徒炽月房里时,发现他已经入睡。
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他搂进怀里。
把头埋入司徒炽月的温热的颈窝中,鼻间传来熟悉的体香,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药草味。他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窝在司徒炽月怀中睡觉,他的臂弯是他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
以前他们只有在欢爱的时候才会互相拥抱对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相拥而眠,龙炎每次办完事就走人,因为他认为相拥而眠的对象必须是自己所爱的人,但今晚不知为什么,他很想搂抱这个身躯。
搂着司徒炽月的手掌有意无意的摩挲他的肩膀。
好纤细,他发觉曾被他当作一片天的臂膀竟是如此纤细,与穆紫云相比也厚实不了多少,这个比自己瘦小的躯体内到底蕴含着多大的能量?
他的心跳配合着他的呼吸竟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协调感"很奇怪,为什么我这样抱着月会有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那是跟拥抱穆紫云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抱着她的时候是一种完全征服的快感,而月给他的是像波浪一样的感觉,一波一浪,一起一伏,规律沉稳,相互契合。
那是一种漫妙奇特的感觉,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他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但那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在漆黑的房间里,他就在这难以言喻的感觉中昏昏入眠。
****
"炎少爷,炎少爷......"
龙炎翻了个身,躲进棉被里,好吵哦,他还想睡。
司徒炽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爬上大床,拉开龙炎身上的被子,"炎少爷,起床了。"
龙炎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司徒炽月在他头上叫他起床,模模糊糊间他把这错当成以前他读小学时的情景。
"月!"他摊开双臂,把眼前的司徒炽月一把搂进怀里。
"嗯!"意想不到的跌进龙炎的怀中,撞到胸前尚未痊愈的伤口,痛得他闷哼一声。
听到司徒炽月的闷哼,龙炎才完全清醒,想到司徒炽月的伤口。
他慌忙从床上爬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司徒炽月强忍住痛,尽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炎少爷,请起床梳洗,今天是回校日。"
对哦,今天要回校,龙炎这时才发现司徒炽月早已穿好校服。
他连忙起床走向梳洗间,梳洗完毕走出梳洗间,穿上司徒炽月为他准备的校服,就走出房间。
一进客厅就闻到一阵香味,餐桌上早就摆好了两份精美的早餐。但却不见司徒炽月人。
龙炎转而走向厨房,就看到司徒炽月正在倒咖啡。
昨晚被他弄得像乱葬岗一样的厨房已经恢复旧貌。
他到底什么时候把厨房收拾得这么干净的,一只手不方便还能帮他善后和替他做早餐。到底还有什么是月做不到的?
"我来。"龙炎帮他把咖啡端到客厅。
龙炎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早餐,金黄色的小麦汤,煎得恰到火候的蛋黄卷,还有香脆可口的曲奇饼,所有都是他喜欢吃的,而且都用镶金边的餐具盛装着,刀叉与盘碗之间的摆放位置都是精心安排的,连那块咖啡色的餐巾都折成郁金香的形状。
为什么我从未发现,这里每一种食物,每一个摆设都饱含着月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还动不动就对他嫌三嫌四诸多挑剔。我真蠢,月不善辞令,很多东西他都是用行动来表达,但我竟没发现。
龙炎胸口一阵酸楚。
他十分后悔自己以前的不成熟,常辜负了司徒炽月的一番心意。
"炎少爷,请用餐。"还是一成不变的台词,但这次听在听龙炎耳里却倍感温暖。
他拿起刀叉切了一角蛋黄卷送进嘴里,松软适中的蛋黄卷入口即化,留下满腔的香味,徘徊在唇舌之间。
右手受伤的司徒炽月要把蛋黄卷切开十分麻烦,那蛋黄卷像专跟他作对,他切它跑,不肯让他大卸八块。
"我帮你。"龙炎帮司徒炽月把蛋黄卷切正大小适中的几小块。
"谢谢。"接过龙炎帮他切好的蛋黄卷,司徒炽月有些奇怪他过份温柔的举止。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吃着早餐。


第十章
沉寂了二个月的圣英学园又再次恢复了原有的生气。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络绎不断地走进校门。
在校长结束长达一个半小时冗长沉闷的开学致词后,众人都纷纷返回了各自的教室,龙炎,曲雨霖,杨亭,况烨,章艳这几人同班,今年起他们就是高三级的学生,因为这所学校可以直升本院的大学部,所以正值高三的他们也没有一般高三生的升学压力。
穆紫云则是小他们一个学年的学妹,开学第一天并没有安排课程,所以她就跑到男朋友的教室跟众人打哈哈,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一如往常,他们带着各自的午餐到楼顶上开餐。
"炎,你的餐盒是炽月给你做的吧。"杨亭虎视眈眈的盯着龙炎手中精美的饭盒看。
龙炎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没错,但没你份。"
"奇怪,以前你不是很讨厌饭盒,每一次都是我们帮你吃掉,这次干嘛那么小气。"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很喜欢饭盒。"这是月为他亲手做的,里面有月的心意,他不想让任何人分享。
"别这样嘛,最多我用我的抄面面包跟你换,你让我吃一口嘛。"炽月做的饭盒是十分美味的,一定要把它骗过来。
"不行就是不行。"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月的这份温柔只能是属于他的。
"啧!"杨亭不爽的轻啧。"要不这样吧,你叫炽月也给我做个饭盆,他那么听你的话,一定肯的。"杨亭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要说你自己去说,我没那个闲功夫。"要月给你做饭盒!想得美!下辈子吧!
可恶,没义气,杨亭愤愤不平的咬着他的抄面面包。
"对了,上次的事我还没机会向炽月道谢,要不是他我现在恐怕已经躺在棺材里了。"穆紫云想起上次的枪战,至今仍心有余悸。
"你知道就好,以后要对他好点,别老整他。"况烨严然一副大人样的说教。
穆紫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我有整他,你们没份,听说每次整他最凶的就是你。"
"这这...怎么相同呢?"况烨连忙狡辩,"我是为了激发出他的内心情感,让他成为一个感情充沛的人,不要像现在这样漠漠然然的,好像假人似的。"
"是吗?那炽月还要多谢你罗!"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看炽月出丑,给自己找乐子。
"那当然。"况烨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
不要脸,穆紫云又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说到炽月,你们谁知道中午的时候他在哪?"一直静静吃着东西的曲雨霖突然插话进来。
"对哦。"曲雨霖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才发现从认识到现在,炽月在学校从来没有一次跟他们一起用餐。
"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章艳想起每次在校园里看到司徒炽月,他总是独自一人,从未见他身边有谁在。
"你说什么话,我们不是他的朋友吗?"杨亭十分不爽章艳的话。
章艳看了这个神经大条男一眼说:"我们是这么想,但可能炽月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是因为龙炎才认识司徒炽月的,司徒炽月是龙炎的近身侍卫,每次见到龙炎就一定会看到他,久而久之他们也把他当成朋友,但司徒炽月似乎一直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不知是他生性内向,还是不愿跟他们深交,他们直到现在连司徒炽月的家都没去过。
"炽月当然也把我们当朋友,要不然他不会帮我们泡咖啡还做点心给我们吃,他向来比较内向,不喜欢群体活动,所以才没跟我们一起吃午饭。"杨亭说得言之凿凿,条条是道。
真羡慕这个人的神经这么大条,章艳有点被打败的感觉。
也罢,不管炽月怎么想,总之他们是一直把他当好朋友,她相信总有一天炽月会愿意向他们敞开心扉。
听着他们的对话,龙炎有种想哭的冲动,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月,忽略了他的存在,忽略了他的感受,他总是接受月的无私付出,而自己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连他身旁有没有朋友他都不知道,他太自私对月太残忍了。
匆匆吃完午餐,他丢下一头雾水的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学部跑去。
等他去到大学部的时候,午休时间正好结束。
他找到司徒炽月的班级,但在里面找不到他,于是他随手拉了个同班的学长来问。
"你说司徒炽月吗?不知道呀,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你是他朋友吗?"那个学长反问。
"是的。"
"那正好,你帮我告诉他,教授很生气,说他开学第一天就逃课,实在太不像话了,你是他朋友那就好好劝劝他,不要三天两头的逃课,我这个勤务委员很难做呀。"说完,那人就很臭屁的离开了。
月会逃课!这件事让龙炎惊讶莫名,怎么可能,他不是每天放学都准时在校门口等他吗,怎么会逃课?!
凭龙炎对平常的司徒炽月的印象,他认为他应该是那种遵守纪律,尊重老师,认真上好每一堂的乖学生才是啊,想不到他竟是个逃课大王,到目前为止他对司徒炽月所有的认知全都在瞬间支离破碎了。
他不上课,会跑到哪里去呢?龙炎边走边想,没有注意方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跑到学校的旧操场。
这个荒废了十年以上的旧操场杂草丛生,四周一片荒凉凄清,不复当年一丝风彩。
真是的,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的。正在龙炎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听到一声猫的叫声。
"喵。"一只小猫咪从高至膝盖的乱草丛中跑出来,跳到龙炎的身旁,小猫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接着像惊弓之鸟一样边叫边跑进草丛中。
"怎么了。"一道人影从草丛中冒了出来。
司徒炽月从高高的草丛堆中坐了起来,抱起刚才那只小猫咪,轻轻安抚着,"谁吓着你了?"
小猫咪伸出小小的舌头舔着司徒炽月如玉的脸颊。
"不要这样,呵呵!好痒哦。"抱着小猫嬉戏的司徒炽月根本没有发现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龙炎。
月在笑,龙炎呆呆地看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司徒炽月。
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看到月这样的笑容,最后一次看到月笑是什么时候?他忘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笑容与他深藏在记忆中的笑容一模一样。
他的脚不由自主地迈向司徒炽月,他是什么时候失去这抹微笑的,月又是什么不再对他微笑的,他没有印象,这本是他最重要的宝物,但他竟连什么时候失去了都不知道。他好难过,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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