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牵今生缘————胡说
胡说  发于:2010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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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雅明见状,一尝,不禁竖起拇指大赞:“看来,你将来要是不弹琴,可以转行做厨子。”
意中人毫不吝啬的赞赏,教罗迪开心笑得眯起了眼,天晓得他才不会随便弄东西给其他人吃呢。
真好!他不但没有失去他,还可以跟他侃侃而谈。在他面前,雅不再戴著亲切但虚假的面具。他会开怀地笑,狡黠地耍著自己玩,甚至任性地耍赖。这样的班雅明教他更为著迷,更放不了手!

莎莉吗……对不起了!他以威廉斯家族的名誉发誓,班雅明只会是他罗迪·威廉斯的人。
“班小子,你一定要来我家品尝一下咱们自家刚酿制成的水果酒。”老费蓝热情地邀约。
班雅明泛出温和的浅笑,客气地说:“那我在这先谢谢了。”
老费蓝是他前几天跟罗迪参观酿酒厂时认识的新朋友,他很欣赏老费蓝热情豪迈的性格,所以今天在街上碰到,他便主动上前打声招呼,谁知老费蓝竟然提出邀请。
而且,难得他也很想尝尝新鲜水果酒的味道。
罗迪他……他最近不知何故,总是暴躁得很,趁这个机会让他舒缓一下心情也好。
“喂,班小子,很不给面子啊,老费蓝跟你说话时竟敢发呆?”老费蓝用手肘顶一顶班雅明,不怀好意地笑问:“想女朋友?”
班稚明闻言,失笑地解释说:“不、不是的。只是。”
“雅!”
班雅明正欲说明,却被一声暴吼打断。
班雅明及老费蓝闻声,本能地巡声望去,发现不远处,怒气冲冲的罗迪凶悍地瞪著他们。
老费蓝错愕地问:“班小子,你跟罗迪吵架了吗?看他一副你欠他数百万元似的。
那可奇怪了!罗迪小子明明对班小子宝贝得很,连他多看班两眼都会被罗迪小子瞪得心里发毛的。
班雅明也不明所以然,微蹙眉头疑惑道:“我们没有吵架。”
罗迪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看到老费蓝,立即不客气地一瞪,防他像防贼一般。
“雅,我们走。”
说完,二话下说便拉着班雅明离去。
老费蓝了然地搔搔头,原来罗迪小子针对的是他,不是班小子呀。
咦?他干了什么惹人厌的事了?
目送两人已然远去的背影,老费蓝仍然不得其解。
回到两人的渡假小屋,班雅明立即挥开罗迪的手,怒不可遏地指著他,破口大骂:“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没看见我正跟费蓝先生谈话吗?你就这样拉著我跑了,费蓝先生会很难堪的。你的礼仪、风度跑哪去了?”

连日来积压的怒气,班雅明终于忍不住一古脑地爆发出来。
这阵子,罗迪经常为了一些微小的事而大发少爷脾气,身为客人的自己不方便说什么,只要他不要太过份,一切都可以忍受。然而,这次他却激怒他了。
他做人的原则是对任何人都要保持最低限度的礼貌,更何况老费蓝是他的朋友?
从来没有人可以打破他的原则,但罗迪却……¨“说话呀!为什么不说?”班雅明见他默不作声,不禁更火大,“或者,你开始觉得我碍眼了,又不好赶人,故意教我自讨没趣而自动离开?”

罗迪闻言,激动地连声否认,“不、不是!”
“那为什么你处处看我不顺眼,事事教我为难?”班雅明追问。
难怪他作此猜测,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必定惹来罗迪的怒目,像是控诉、像是怨恨。当他察觉到并回他一眸关心的眼神时,偏偏他又别过头不再看他。
真教人摸不著头绪!
面对班雅明的追问,罗迪又再次回复缄默,只是握紧双拳,用一双欲言又止的蓝眸凝视著他。
“…你没有话说?好。那我也没话说了。明天我就走,回美国。可是你要明白,别人没必要处处迁就你,我也没义务忍受阁下的大少爷脾气。”
班雅明决定不再留下来跟他玩这个打哑谜的游戏。回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却被人一把从背后抱住,止住了步伐。
“雅……别走!我……我只是怕……,离你回学校的日子越近,我就越不安,怕你回美国后,我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常常见到你、跟你说话,你我的关系就会随着距离而越来越远。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朝夕相对,我对你的爱日渐加深,但,相对于我,你却始终如—,当我除了朋友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你对我跟对其他人根本没两样,我冷眼旁观你跟他们说话、对他们笑,令我觉得非常嫉妒。他们拍你肩膀、故作亲热的举动,也令我不爽到了极点,甚至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给挖出来……”

罗迪幼稚的控诉,教班雅明啼笑皆非,“罗迪……你当我是什么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聊,我也不是什么罕有珍品,人人都抢着要的。”班雅明听罢,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

“而且,你连人家看我一眼也能作诸多揣测?”原来只是无中生有的妒嫉与可笑的独占欲作祟,别人多看自己几眼也能令他失控至此?
“雅,你太小看自己的吸引力了。你知道那些人以什么眼光看你吗?单是费蓝那老不修就不下数次邀请你,其实,他的私心是将你介绍给他的女儿。还有,那个莉莉也不安好心,她的哥哥汤马士亦然。”

看他说得霎有其事的样子,班雅明不置可否地摇一摇头,并挣脱罗迪已然放松的箝制,面对他冷淡地说:“罗迪,我不知你这种想法从何而来,我无法改变你。但是,我不希望你草木皆兵的习惯影响到我。而且,我不是傻瓜,别人怎样看我,我心知肚明,用不著你来干预。”

见罗迪僵硬了身子,似乎已明白他的意思了。顿了顿,班雅明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没错。作为朋友,我很喜欢你。但,罗迪你却以爱我为名,过于干涉我的私事,令我很为难。你那无聊的独占欲已深深困扰著我。”

“是吗?我令你为难了?”
此刻,罗迪很想哭,却哭不出来。这就是所谓的欲哭无泪吧!
费尽心思,得来的却只有一句“为难”,哈哈!多可悲呀!“没错,我是答应给你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将我视作你大少爷的所有物。你要不安、妒嫉,那是你家的事,拜托你别将你的情绪自私地加诸在我身上。更何况.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不会以为我跟她只有纯纯的关系吧?”班雅明冷然地说,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是刻意伤害、打击罗迪似的。班雅明皱起眉心,眉宇之间尽是困惑。

闻言,罗迪摹地抬头直看他的眼神,有怀疑、有失望、有妒嫉与痛苦,“难道我真如此惹人厌?¨…雅,你有那么一点在乎过我吗?”罗迪僵直著身子,握拳的关节泛白,气也不敢喘一下,屏气凝神,静候班的回答。

班雅明垂眼,沉思了一会,抬头直视他人他的眼底,茫无头绪地说:“不知道。”“咦?”罗迪不解地回望他:心里暗暗吁了口气——至少不是全然的拒绝。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我一直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太会受到别人的左右,但你的想法却能影响到我,令我始料未及。”
这下又不小心说了些令他产生希冀的话。班雅明自己也不知意欲为何,只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恶劣,紧皱的眉头也更加深锁了。
“你是说我能影响到你?”罗迪试探地问,心想或许班雅明心里其实是在乎他的,只是没发现罢了。
“恩!但我不喜欢自己受别人影响而改变的感觉。”班雅明不自觉地透露出无限的可能性。
闻言,罗迪险些死去的心,再度燃起希望。他小心翼翼地向班雅明求证:“雅不讨厌我?”
“当然不。”
罗迪霎时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豁然开朗。阳光般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敦班雅明顿时感到有些晕眩心悸。
心——怦怦乱跳……班雅明错愕地按著心口,习惯性地蹙起剑眉,半垂下眼帘,不再谬然直视罗迪的笑脸。
玩出火了?
也许,罗迪对他的影响力,比想像得还要深……不知不觉间,他在自己心中已成特别的存在?
要是别的人像罗迪般干涉他的事,他绝对二话不说跟他划清界线。但,罗迪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原谅,甚至纵容……难道,罗迪在他心中不再只是纯然的朋友,而是,有比朋友更深沉的意义?

结束假期,回到校园,班雅明第一时间便捉住出卖他的大卫兴师问罪。
至今,时间旋即又过了三个月。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发生的事始终逃不了。
莎莉因家中有事而迟了一个月才回到学校,回来后又因要追上错过的进度而忙得一不可开交,至今班雅明与她根本都没时间好好相聚,在他最需要她在身边的时候,她一却缺席了。
当初,实在不应该因一时心软而允下给罗迪半年时间的承诺,如今竟被自己的承诺困住了。
“你明知道的,那时为什么不事先提醒我?难道你不怕我被他吃掉?”班雅明挑眉问道,心里不无被出卖的感觉。
“别气了。我就是知道你吃定他才放心离开的。罗迪呀,他真的迷死你了,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会舍得吃了你呢!”大卫气定神闲地说,完全是搔不到痒处的敷衍态度。
罗迪迷恋班雅明的劲儿,他现在才见识到。为了班雅明,他将工作地点由巴黎搬来美国,来个近水楼台之便。而来了美国,虽然住在他的公寓,却老往班雅明的家跑(他们住在同一座同一层公寓,否则以罗迪奢侈的性格,不索性买座近郊别墅才怪。每天按时煮班雅明的早、午、晚三餐,照顾得无微不至。堂堂一个大少爷,竟愿意自贬身价,比贴身侍从更贴身。

在班雅明面前,向来桀傲不驯的罗迪立即变成温驯听话、摇尾乞怜的小拘,可怜地博取同情,可惜他的主人并不太欣赏就是了。
唉!只能叹句现世报。
“就是这样才烦呀。”班雅明小声地说。
“怎么?难道你心软了。这不像你啊`
大卫知道班雅明的内心里不似外表般柔弱,其实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来得冷酷,处事果断精明,很多人都被他温驯和善的外表骗了还不自知呢!
怕罗迪也是被他的外表蒙住了眼才看不清事实。
“还说!”
班雅明气愤大卫毫不悔改的疙瘩样,禁不住赏他一记直槌。
正如大卫所言,本来他也以为自己能够将这种事处理得很好,毕竟他习惯了,自从来了美国,他才知世上的同性恋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多出很多。
但,罗迪却不是真正的同性恋,因为在自己之前,他从不曾喜欢过同性。而且,罗迪的韧性与耐力又不同于以往同性的追求者。
罗迪为了他,竟推掉世界巡回的演奏工作,改而来美国音乐学院当客席教授。
天啊!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教授。
唉!真不能想像他究竟可以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只是顺著他的意思随便敷衍他罢了,事到如今,班雅明却觉得难以回头,唯有顺其自然吧……大卫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有点担忧:“怎么?真的没可能?”
“什么不可能?”班雅明不明所以地问。
没头没脑的问题。
“罗迪呀,他真的没希望吗?”
毕竟是自家兄弟,偏袒他一点也不过份吧!大卫心想。
班雅明了解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怀里的香菸,点燃了一根,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吁出。
“我有了莎莉,你知道的。”
班雅明没有明白地回答。
“哦……对不起,我问了个蠢问题。”大卫搔搔头,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莎莉她知道罗迪的事?”
班雅明没说什么,笑著轻拍他一下。
莎莉……最近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差一点忘了她呢!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大卫的电话。大卫向班雅明点了点头,示意要走开一会。
班雅明也点头示意明白,便埋头独自吞云吐雾,一双深邃的黑眸眺望著远处,似在沉思地发呆。
很快,大卫回来,拍拍班雅明的肩说:“是罗迪。那家伙找不到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哦,有事吗?”
班雅明头也不回,焦点仍在远处。
大卫见状,无奈叹气。
“班!一场朋友,有什么想不通的烦恼,可以找我倾吐,我绝对是个好听众。”
“谢了!不过,我还理不出头绪。对了,你刚刚不是说罗迪要找我吗?”
“呃,他说今晚有个派对要出席,不能替你做晚饭,明天晚上再做大餐补偿你。还有,他交代我一定要盯著你吃完,怕你忘了吃饭。不愧是全天候的超级保姆呢。”
大卫知道班雅明不是个容易将心事向人倾诉的人,也就不勉强他了。
“对了,明天晚上一起来吃饭?”
“他不会欢迎我的。”罗迪那家伙特会记仇,要是破坏了他的浪漫约会,死定。
“那太可惜了!罗迪的厨艺真不是盖的。”班雅明赞叹道。
“是很可惜,但小命要紧。”罗迪戏谑道。
“哈!不闹你了。明天晚上一起来吧,我也约了莎莉。”
闻言,大卫脸色一变,迟疑地问:“约莎莉一起?”罗迪不抓狂才怪。
“嗯!”
“那?罗迪他知道吗?”
“先不要让他知道,好吗?”班雅明苦笑道。
“……班,为什么这样做?你可以更婉转一点。”
“不可以再拖下去,否则再下去连我也控制不了情况。”
虽不愿承认,但,也到了不得不的地步了。
“原来……为何不尝试接受他?”大卫觉得有责任为罗迪争取。
班雅明回转头,面向大卫,冷静地说:“大卫,你知道,我是个很有计画的人。在我的人生规划中没有罗迪,我也不愿为了一时的迷惑而随意作出更动。”
“你确定只是一时迷惑?”
“我相信是。”
“没有容纳他的余地了?”
罗迪从没如此紧张过,兴奋得手抖个不停,就连第一次上台表演时也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今天下午突然接到雅的电话,这是雅第一次主动找他,约他明天一起看电影,然后一起逛街,雅说很久没添购衣服日用品了,采购结束后再一起买东西回来煮晚餐。
天!阿!整整一天呀,整整一天都可以跟雅在一起。
约会!对了,这是他们回到美国后的第一个约会。
太好了!
他还在想,自从来到美国后,雅总是对他若有似无地疏远,每每对他的热情冷淡以对。
幸好,他努力不懈地待在他身边。每天早上给他预备早餐,中午到学校找他吃午饭,晚上则亲自下厨煮菜,有时甚至厚著脸皮赖在他家过夜,被拒绝了也绝不气馁。
现在总算有回报了。
罗迪开心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完全陷人幻想中,痴痴地傻笑,教身旁的学生毛骨悚然,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他们很佩服这位年轻却成就不凡的教授,但却更害怕他极端、不按牌理出牌的怪异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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