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牵今生缘————胡说
胡说  发于:2010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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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荣幸。罗迪。”
班雅明从善如流。发觉这位年轻的钢琴家,并不若外界所说的任性骄傲,反而意外地亲切、没架子,不禁心生好感。
“我也是。雅!”
闻言,班难明愕然地一呆。
从未有人如此亲昵地唤他名字,而且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像在情人耳际呢喃的调情。
真不愧拥有白马王子的称号!连身为男人的他也险些中招。
一旁的大卫静观二人融洽和谐的交谈,羞愧地发现自己的兄弟竟然像个急色鬼似地直握住人家的手不放。
“二位,敝人很高兴见到好朋友跟我的兄弟相谈甚欢,但,时候下早了,我们何不回我的公寓再继续?”
大卫微笑著提出建议,并适时介人二人中间,半拉半推地将他们哄离休息室。
自从初次接触后,罗迪经常以各种理由和藉口接近班雅明,班雅明也不疑有他,受宠若惊地接受他亲切的友谊。
另外,由于女朋友莎莉回义大利家乡过节,班雅明便接受了罗迪的邀请,到他法国的老家一同欢渡圣诞。
班雅明到了法国,才知道原来他的朋友家境真的非常富裕,位于巴黎近郊的豪宅,不但富丽堂皇,而且占地甚广,俨如一座城堡。
幸好威廉斯家的人都非常友善,没有架子,对他像对自己的儿子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温柔高贵的威廉斯夫人——西贝儿。
班雅明跟罗迪的感情迅速发展,整个圣诞节假期,他们几乎都窝在一起谈音乐、戏剧、小说、建筑、艺术,谈所有感兴趣的事。
大卫在罗迪的暗示下,声称有事先行返回美国。
而在罗迪热情的邀约下,班雅明跟著他离开巴黎到法国南部渡假。
“雅,今天逛了一整天,你也累了吧!先回房泡个澡。”
“好。”班雅明柔顺地笑答。
相处之下,才发现威廉斯家的人都很擅于照顾人,常当他是小孩般叮咛。
想想还蛮伤人的!
他还以为自己一八二公分的身高,多少可以减低东方人天生比较娃娃脸的致命伤。
至少莎莉不觉得他不够稳重,甚至还认为他比同龄的西方男生来得成熟呢!
不过——被照顾的感觉其实蛮不错的。
一向都是他照顾身边的人,小时照顾年幼的妹妹,大时照顾所有比自己弱小的朋友、家人,将来还有
妻子、孩子,他认为一切是如此理所当然。
但,罗迪却……算了,顺其自然吧。
有时,享受一下被人呵护的感觉,也不赖呀!
罗迪目送班雅明上楼,才合著满足的甜蜜笑意走入厨房预备晚餐。他喜欢为班雅明烹煮美味的佳肴,看著他满足的食相,便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而且,现阶段他也只能做到这些。
罗迪不禁摇头叹启、, ̄ ̄唉!
雅,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绝不轻易在他人面前表露过多的情绪。表面上,他温驯谦逊,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事实上,这只是他阻隔外界进人内心的手段。
他内敛而深沉,喜欢冷眼旁观,甚至有点冷寞,但,对他所重视的人却非常维护,几乎可说是个超级护短的人。
这个要不得的脾气,他是领教过了。
他很羡慕大卫.至少他得到雅的重视,纳入朋友之列。
唉!
一星期了。
带雅来到这里已经一星期了,日渐相处下,眼看他对自己的戒心渐渐瓦解。
但————他知道其实在雅的心中,自己仍只是极普通的存在,这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假期就快要结束了,再这么拖下去,雅一定会被那女人抢走的。
而且——自己所渴望的人就在眼前,却怎样也碰不到、触不到。
自小他便习惯要风得风,想要得手的目标,皆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但,面对班雅明那清澈,炯然的黑眸——他便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呆呆地望著他,接受他的指令。
莫非,上帝认为他做人太过得意忘形,故意遣派它的使者来惩罚他?
太可笑了!
他宁愿舍弃上帝赐予他的一切优待,只要一个班雅明。
因为,世上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人,近在咫尺。
心,却远在天边。
这是多么可悲啊!
他只有一星期的时间了。
他要在他心中烙上他——罗迪·威廉斯的记号!
“……莎莉,在干什么?……我?没有呀,刚逛街回来。对了,我买了你喜欢的东西。”
由于下层的餐厅是连著开放式厨房的设计,所以,班雅明在那里讲电话绝对会传至在厨房的罗迪耳中。他淡雅低柔的嗓音、含宠的语调,顿时化成利箭,直人心脏,无形的血像泉水般涌流。

而罗迪——早已麻木了!
在他面前已发生无数次。
但他可以怎样?
身为男人的他,这辈子别想要赢得了身为女性的她!
自从瞧见了相片中的这名东方男子,他的心便迷失了。
未见锺情,一见倾心。
深不见底的阗黑瞳仁,炯亮有神,端正柔和雅致的五官,衬以东方人独有的纤细气质。很矛盾的组合,却又有惊人的魅力。尤其那双细长的眼睛,微笑时微微上扬,淡雅中带妩媚,教人心动不已。

罗迪像中邪般,身体不受控制地走近伫立在立地玻璃窗欣赏窗外景色的班雅明。
感觉身后灼烫的视线,班雅明微微转身,不觉吓了一跳。
罗迪何时走得这么贴近的?几乎要贴上他的背部,回转身子,连他的气息也能直传到他的脸上。
不著痕迹地微拉开彼此的距离,班雅明绽出浅笑说:“可以吃饭了吗?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然后,逢自越过罗迪身边,往餐桌走去。
突然,被猛力从后一拉,整个人不禁往后倾,冷不防跌人厚实的怀里,从背后被紧紧环著。
班雅明没有挣扎,沉吟半晌,才冷然地问:“你……这是在干吗?”
“……你知道的,不是吗?”罗迪过于抑压的声音,微微颤抖。
没错!他早已隐约感觉到罗迪对他似有不寻常的情愫。
火热烫人的饥渴眼神、无微不至的照顾、百般讨好的态度……他不会迟钝得连这种事也看不清,但,这又不干他的事。
不是吗?
这完全是罗迪自己的个人情感,他无权阻止,也无意理会。
——但,不理会并不代表他可以对自己动手!
“那又怎样?”
闻言,罗迪瞪大眼,不愿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冷漠?难道你对我连一点点的感觉也没有?”
“有。”
罗迪闻言,畏缩的心刹时振奋,“雅!”充满喜悦与希望的呼唤
“你是我仰慕的钢琴家,也是朋友。”
一瞬间——天堂跌人地狱。
太快的转变,教罗迪无所适从。
心,坠落无底深渊……罗迪颓然松手,一声不响地走回厨房,默默地继续做晚餐。
毫不费力地回复自由,望着失落的高大背影,班雅明的心蓦然地一紧,一阵若有似无的抽痛自心底深处缓缓沁出,不著痕迹地传遍全身。
咦?——为什么心会痛?为谁而痛?罗迪吗?
不、不会。
抬手按著隐隐作痛的心脏,怎样也按捺不住突如其来的烦躁感。
难道……不可能!
“我不吃了。”班雅明被心中的不安感弄得心烦,火大地抛下一句话便转身大步走回二楼的房间。
连班雅明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竟是如此的任性、蛮横,已不复淡漠的最初。
回到房间,大力甩上门,扑伏在床上。
班雅明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烦闷,这不是跟罗迪把话说清楚的好时机吗?
谁要他总是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弄得他怪不舒服的,现在他自己都说出口了,他只是顺理成章地拒绝罢了。
他没做错。
但,他受不了罗迪那种绝望的眼神,好像他做了什么残酷的事。最可恶的是,自己竟被他受伤的样子困住了,教他不禁想收回刚刚的话。
除了他对自己不正常的情感,罗迪这人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朋友。他诚实可靠,幽默健谈,而且见多识广……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失去罗迪这个朋友;他很喜爱他的音乐,罗迪的琴声一直是他的精神良药,是他在寂寞、疲惫时的最佳抚慰。

记得小咐候,父母之间出现裂痕,经常争吵不休,根本没空理会他和妹妹。在那时,他觉得他必需保护年幼的妹妹,努力读书,希望父母会看在眼里,然后为了他和妹妹和好如初。不过,他太天真了,大人、男女之间的事哪有如此简单,但年幼的他却受伤地认为,父母婚姻关系破裂是他做得不好的关系。

那时,他真的很伤心,常偷偷哭泣,没用得很。就在他自责不已的时候,一阵悠悠乐声自隔壁传来,很柔、很美,音符化成一阵轻风,温柔地拂面而来,抚平他的伤痛、不安。
从那时开始,他便迷上了古典乐尤其是钢琴,每有不快、不顺的事,钢琴乐曲便成为他的慰藉。
后来在不断追查下,才发现弹奏出如此美好音乐的人,竟然是一个跟他同年龄的男孩———个十四岁的法国男孩。
这个外国男孩在他心中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没想到,那男孩长大了竟对自己说爱上他的荒谬告白。
他其实并不讨厌,甚至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所以,他察觉后一直没有点破,只是故意在他面前跟女朋友调调情、多说点女人方面的话题罢了。
他当然是作戏,但,偏偏却受不了罗迪幽幽失落的眼神,明明不快乐却又要勉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副悲伤的神情,一直困扰著他……那家伙是故意要他内疚的吧!
叩! 叩!
敲门声兀然响起。
是他!
“进来。”
推门进来的正是罗迪。
班雅明迳自趴伏在床上,没有开口的打算。
罗迪却又像呆头鹅似的,一言不发。
班雅明等待得不耐烦了,微蹙起秀眉说没有话对我说了吗?”
罗迪张日欲言,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著班雅明。
等了一会,仍旧是沉默。
班雅明叹了口气,翻身坐起,看了看罗迪,拍了拍身边的床位,无奈地说:“过来。”
罗迪乖巧地坐到他身边去。
班雅明和煦地看著他,柔声问:“罗迪,你知道为何我明知你对我的感情,仍跟你交往,甚至单独跟你来到这里?”
罗迪摇摇头,为他难得的温柔相待而不安。
“那是因为我很重视你,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情,明白吗?”
班雅明的意思很明白,即使再坚持下去,他们会连朋友也很难做下去。
“重视我,为什么却不愿接受我?”
闻言,班雅明翻翻眼,“清醒点,我们都是男人,教我怎么接受你呀!而且这根本是两回事。”这家伙真是有理说不清。
“如果我不是男人,你会不会爱我?”
班雅明沉默了!
罗迪见他犹豫,立即追问,“会吗?……·雅……你会爱我吗?”
“……你明明就是男人,没什么好如果的,这个问题根本没意义。”
“有的。只要你答“会”,我会坚持下去;若你答“不会”,我会从此消失在你面前。”罗迪坚定地说。
一双湛蓝如晴空的眼眸如此坦率地直视著班雅明,教他无处可逃。
“罗迪,你是特别的,什么爱不爱的……”
“雅,求你回答我。“会”或“不会”。”
班雅明不禁又叹了口气,算输给了他的坚持,缠上了就缠上吧!
班雅明话才刚说出口,赫然被罗迪用力一抱,“喂一你。”
“雅………谢谢。”
“干嘛哭了……唉!没见过比女人还会哭的男人!”
班雅明嘴里这么说著,双手却环上罗迪的背,温柔地轻拍。
“雅,别对我这么温柔,我会误以为你也是爱著我的。”
“那我以后别理你好了,免得有人自以为是起来。”
“不、不要。”罗迪闻言,立即激动得拉开班雅明,让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我以后会正式追求你。明天起,我会用尽各种方法,教你爱上我——这是你默许我的。语气之强硬,大有反悔就不放过他的气势。

“好!给你半年时间,在我毕业回国以前,若你能使我对你产生一丁点朋友以外的情感,你可以继续爱我,否则,给我安份的维持朋友关系。清楚了吗?”
决定了的事,就不再犹豫,否则就别下赌注。
“半年?太短了,不行。”罗迪讨价还价,努力争取有利的条件。
“罗迪,半年并不短。要爱上的话,一天,一星期,也不是问题,不是吗?”班雅明挑衅地说,黑亮的眸子射出刺人的光芒。
罗迪考虑半晌,看了看班雅明,笑了。谁叫他就是抵抗不了他这个眼神!
见状,班雅明也笑了,知道自己赢了。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地伸手互击。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下去吃一餐象征和平协议的饭吧!”
“乐意之至。”
罗迪故作绅士,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班雅明泛出浅笑,从善如流地先行。
“赫!”
治不防却又被罗迪从背后暗算,微使力一扯,班雅明本能地向后回转身保持平衡。
想不到,硬是被凑上前的罗迪吻个正著。
还来不及张口说些什么,便被他趁势将舌头钻人口中,他灵巧的舌尖找著他的,互相勾缠起来。
唇舌交缠之间,班雅明抑下惊讶,奋力挣扎,竟动不了他丝毫。
“你……”
罗迪彷若未闻,仍致力于撷取他日里的香甜蜜汁,摄取他独特的乾净怡人气味……在班雅明呼吸紊乱,以为快要窒息而死时,罗迪终于放开他。
“你……”班雅明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地指著计谋得逞的罗迪,语不成言。
“我怎样?嗯?”
刚才的余波仍然荡漾,班雅明双颊因急促的呼吸而显得嫣红,湿润的红唇垂涎欲滴,看在罗迪眼中更有致命的吸引力,禁不住微微俯首,轻轻啄吻。
“罗迪!"
班雅明警告地一喝。
“别小气嘛!不是肚子饿了?”
噙著满足的笑意,抓住班雅明伸出的手指率先往外走。
“给我记住!可恶!”
班雅明明白自己失算,白白被敌人抢先将了一军。
不过,罗迪这家伙的吻技不错,险些吻得他兽性大发,主动回吻他,若真那样就亏大了。谁叫他才刚自信满满地接受宣战!
罢了!就算是他多日来细心照顾的回礼好了。
“快来吃饭了,还发呆?还是刚刚的吻令你陶醉得不能自拔?只要是雅你开口,我罗迪·威廉斯的吻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罗迪半真半假地取笑道。
班雅明翻翻白眼,没好气地反讽:“省省吧,你还是省点口水,暖暖肚皮。
罗迪不以为然地招招手,让班雅明来到餐桌边坐下,奉上精心烹煮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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