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云天————BB弹
BB弹  发于:201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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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想凌儿幼时甚是乖巧,整日跟在我身後哥哥哥哥的叫。”魏骋也不正面回答梁桓楚,反而回忆起过往,露出一脸怀念的模样,这明显的挑衅让粱桓楚脸色难看的如同头顶满是黑云的天。

  “你说他全家满门抄斩是怎麽回事!”粱桓楚咬牙道,梁意威胁,为何眼前这男人也一脸参与其中的表情?若真如此……粱桓楚在暗地里恨恨咬牙。

  “哈哈,我也乐得於人分享。”魏骋扯著与皇帝不符的无赖笑容,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梁意如何与他书信来往,又如何两人之事告知与他,他又如何将穆家人头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送予莫启一并道出,语气表情里却都是让人作呕的幸灾乐祸。说到兴头上,魏骋的笑容忽然扭曲起来,他从怀中掏出小刀有意无意地在怀中小孩的脸上划绕。

  “想他原本对我一往情深,甚至偷了师父的仙丹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此情谊真是令我感深肺腑,可是,他娘的竟然逃开我和你这狗杂种搅到一起!”魏骋凶神恶煞的咬牙吼道,“说起来,他最拿手的就是诱惑男人。等对方上了勾再抛弃,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你……!”

  粱桓楚正想开口,忽而听见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後的碧元出声怒斥。

  “胡说八道!”碧元满心愤怒,似乎在气愤自己为何当初会收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徒弟。“凌儿逆了天道救你,你不知感恩就罢了,何以倒打一耙诬蔑凌儿!你对他做过的那些污糟龌龊的事,难道完全不会觉得内疚?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不只是腿,他连命都会被你弄没!”

  粱桓楚回忆起莫启大腿处骇人伤痕,胸中怒火蹭地飙升,他咬牙怒视魏骋心道今日不让他血溅当场恐怕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哈!他自己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结果呢?还不是食了言逃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碧元摇头扼腕,悔不当初。

  这时,云遥与狄白出现在桃林小路,粱桓楚见要找的人忽然出现,满心的怒意立刻转移,比起眼前的变态,莫启此时吉凶未卜的现状更令他忧心,他一咬牙迈出步伐欲跑向云遥。可正在兴头上的魏骋哪里会那麽容易让他走?

  “他娘的,想跑?你个杂种勾引我的人甭想这麽容易就走!”魏骋一个鹞子翻身挡在粱桓楚面前。随即举刀划了孩子的脖颈,猛地扔向了他,梁桓楚未料到魏骋为阻他去路,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与莫启相似的痛苦神情和飞溅的鲜血让粱桓楚差点窒息,他不自觉地张开双手,在接住他的那一瞬间,那小儿忽然消失,代替他落入粱桓楚坏中的却是一片黄色符纸与无数桃花花瓣。铜铃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後一切归於无声。

  而就在粱桓楚为这情景愣神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冲击撞向他,随後心脏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回神,魏骋带著邪恶的笑与他近在咫尺,而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然没入粱桓楚的心脏!

  “哇!要、要死人了!”赶来的二人正好看见这一幕,狄白立刻脸色发白想要冲上去救人时却被云遥阻止,云遥过於冷静的神情,却让狄白忍不住背後一阵颤抖。

  “用符变人可是碧元的拿手好戏,白痴杂种!你记好了,他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是我的!”魏骋咯咯笑了两声,转动著刀柄,利刃搅动血肉发出让人战栗的声音,

  粱桓楚因冲击低垂著的头忽然抬起,原本乌黑的眼此时却变得像兽类的眸子,他抬手猛地掐住魏骋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轻松地就如同抓一只小鸡,本该就此丧命的人忽然这样让魏骋大吃一惊,他咬牙扭动刀柄,可没入粱桓楚身体的武器此时却怎麽也动不了!

  梁桓楚手上又加了力道,变得如野兽般尖利的指甲刺入了魏骋的脖间,魏骋惊恐地瞪大眼睛,无法合拢嘴里伸出的舌头此刻只能抖动两下却无法出声,他怎会料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非人的怪物?

  “你的人?这辈子别想了。”粱桓楚邪狞一笑,说完用另一只手扯住魏骋的胳膊,随即一声痛不欲生的嘶嚎,一只带血的手臂摔在了地上。

  “别杀人!”碧元想要阻止却早已来不及,发了狂的粱桓楚瞬间将魏骋撕裂,他全身被喷溅的血沫染红,盯著地上的残肢仿佛恨不得再将魏骋撕裂一次!一直寂静无声的夜空传来轰鸣声,隆隆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在翻滚而至的黑云中不断闪动的电光源越来越密,黑云不断在他们头顶聚集,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光景的狄白不由张嘴愣神,忽然他身边的云瑶变了脸色,嘴里喃喃几句便迈步想要往那边冲去,狄白猛地抓住云遥,

  “放手!他有危险!”那娇容上毫不遮掩的担忧让狄白心痛莫名,只是拉住的手却不愿再放开。

  云瑶话音刚落,便闻隆隆雷声在他们头顶炸开,一道闪电穿过云层直直向粱桓楚头上劈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陋屋旁那棵老桃在刹那忽然变大,随後一声巨响,空气中立刻弥漫著树木烧焦的味道,一阵黑烟之中,就见那老桃树比之前大了足足有两倍之余,而被雷劈到的树冠则开始燃烧起来。

  火树之下,粱桓楚依旧浑身是血地矗立在那里,而他身边的碧元则口中扑出一口鲜血,倏地跪倒在地。梁桓楚见状忙蹲下身,手刚碰触到他的身体时,就见碧元如同那棵桃树般燃了起来,梁桓楚吃了一惊,用手扑打,可那火势却越烧越旺。

  忙乱之间,两人头顶上又是雷电交加,而那黑云则越聚越低,仿佛在酝酿更大的能量,梁桓楚这时才惊觉,这雷并不是偶尔劈向他们,他冷笑一声,只觉得有时是非善恶之理却是可笑的很!即使像魏骋那种大恶之人,这上天依旧要护?

  “先离开这。”梁桓楚见碧元身上火势不减,便准备将他移到别处去,可碧元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摇头,脸上却是毫无惧意坚定非常的神情。

  “别出了这桃的范围,我的元神还能保你一次。”

  梁桓楚看了他半响,碧元究竟为何保他的答案已了然於心,只是这已然超越师徒情分的感情却让他莫名心酸。梁桓楚轻叹一声,随即猛地将胸口的剑拔出,一直堵塞的鲜血喷溅而出,染了碧元一身竟将那火势压制住。

  既然这天劫是冲著他来的……梁桓楚抬眼望向烧出了一个窟窿的树冠,他决不能再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若让碧元因他丢了性命那他又有和颜面去见莫启?想罢,他便起身想要离开这应是碧元元神的桃树。

  碧元似是了解梁桓楚的想法,他抓住梁桓楚的衣角阻了他的去路,颤声吼道:“你是妖兽之身要如何抵抗!你如果死了,那凌儿……!”碧元咬唇不语,他虽无法知晓莫启此时是否还平安,可他不愿放弃……倘若能让凌儿在今世得到幸福,那他即便是毁了元神也在所不惜!

  “你们在作甚!?还不快跑!”狄白在一旁大喊,他用尽全力抱著想要挣脱的云瑶,为了不让云瑶跑去送死,他只能用尽力气大吼。

  忽然间,大地仿佛呼应空中的雷声似的颤动起来,一块块巨石忽然从地面上陡然耸立,几乎入云,伴随著抖动地面不断裂开巨大的口子,将成片的桃树吞噬,狄白拉扯著云瑶却只能朝著那棵被劈没了一半的老树跑去,随後,那些围绕著老树耸立的巨石像是具有生命一般朝中间倾倒合拢,而在地面停止抖动的同时就见乌云之中不断劈下巨雷,击在那些坚硬岩石上,花火碎石在黑暗中崩裂,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岩笼之中的几人处在黑暗之中,不停歇的巨响让他们耳晕目眩,几乎欲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隆隆声逐渐远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而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空间中忽然起了丝丝点点的淡绿雾气,等众人静了心,才发现那是老桃树发出的幽幽荧光。

  “这些都是你……?”梁桓楚转看向碧元有些气恼,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仙人之力会有如此之大,既然如此为何偏偏不帮莫启脱险?可靠坐在树下的碧元却虚弱地摇头否认。

  “这都是怎麽回事?”只有到现在还茫然不知情的狄白张大嘴惊讶之极,他抬头四处张望,那石与石之间几乎没有空隙让他们出去。

  “嘘。”云瑶忽然僵了下,她拉住狄白退到了一旁,眼睛盯著在绿幽光芒对比之下更暗的某处。

  梁桓楚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流在忽然间改变,原本闷热的地方却忽然吹进一股凉风,而後一个覆盖著古老图腾面具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山、山神。”碧元虚弱地叫出声,声音里似乎有丝绝望的意味。

  山神缓步走向碧元,蹲在他面前,可怖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表情,只能隐约听见一声叹息。

  “你竟然为一只妖兽挡劫!”浑厚的声音虽轻却有种莫名的威严。

  碧元摇头不语,他只是为了莫启,只是为了报前世之恩现世之孽,即便是魂飞魄散,也是他应得的报应。狭小的空气里气氛忽然莫名紧张起来,这时一道清幽女声打破沈默,云遥踏出一步直面山神,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天界不是一向以清高之姿对人间不闻不问?今日何以祭出天劫还劳烦山神大人驾临?”云瑶的话里话外除了挑衅还有满满的怒意,她怎会不知妖兽渡雷劫的凄惨下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妖界一向循规蹈矩,从不越雷池半步,可近几月却连杀三国皇帝,破坏人间平衡,天界又怎能不管?”

  “平衡?哈,数百年间四国战乱不断,昏君当道人间早已是水深火热,怎不见天界插手?”云遥厉声道,咄咄逼人之势却让山神无言以对。“而如今为一介小小妖兽降下天雷,还摆出正直无邪之态真是可笑至极!”

  “别说了!”碧元忽然打断两人的争论,“他今日所作所为已经是逆了天道。”碧元看了眼山神,满目愧疚。

  云遥呵笑一声正准备反驳时,却被一直沈默的粱桓楚拉住了胳膊。“告诉我如何使这妖力去千里之外!”

  “你出不去,吾已在这四周布下了结界。”山神低声道,似乎对自己逆天道之事毫不在意。

  “那我便破了你这狗屁结界!”粱桓楚本来就心急,这一听立刻怒上心头,身上的妖气忽然爆发,带起一股闷热的旋风。

  “你的妖力确实举世无双,可你并不懂控制之法,即便是用了恐怕也会适得其反。”

  “那我也要一试!”粱桓楚说完便捏紧拳头,猛地朝两座巨石之间冲去,刹那间地动山摇,诡魅的莹绿色在他面前破散开随後又归於黑暗,梁桓楚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似乎应了山神的语言。他不甘心擦去嘴角的鲜血想要再试时,就听碧元忽然出声阻拦。

  “住手!”碧元转而面向山神,朝他下跪匍匐在地上,“您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求您……求您再帮我一次!”

  “没必要对他低声下气!”梁桓楚想要去拉起碧元,却被山神抬手挡住。那面具下再次传来一声叹息,似是无奈地对碧元道:“……罢了,谁叫你是吾最爱的桃,只是这次之後你要与吾回去,不许再贪恋人间。”

  “嗯。”碧元点头,可那瞬间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苦。

  山神得了碧元的应允,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转头对青筋曝露的粱桓楚道:“也不是没法帮你,以你妖兽之身只要出了这结界,便会遭到天打雷劈,直至魂飞魄散,而如今就看你愿不愿放弃这妖力恢复成人……”

  粱桓楚满心不甘,他满以为得到了力量便能无所不能,可此刻却深觉,那只是他欺骗自己的暗示。粱桓楚咬牙,这不甘的情绪也仅有一瞬,此刻只要能让他去到莫启身边,即便是随後拿他的命换都无所谓。

  “……若能让我见了莫启,一切听凭你处置。”

  东林国境内的瓢泼大雨已逐渐减小。已是三更时分,可将军府内却灯火通明,挑灯夜谈的众大臣面色凝重,但却是一脸决绝。他们得到太医的消息,只道是梁意中毒发狂已命不久矣,此时正是逼宫的最好时机。

  “石将军!除去昏君此乃天道昭然,是东林之幸,天下苍生之幸啊!”一名老臣激动道,旁人也随声附和,只要手握重兵的石容一句话,逼宫那也是轻而易举的。可石容却还有顾虑,即便是成功,梁意无子嗣留下,派人去寻梁桓楚又未果,而国不能一日无君,谁做那皇位却是件让人头痛的事,虽然众人有意思将他推上皇位,可他石容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之下,石容闭眼沈思片刻,最终还是作了决定:

  即刻进宫。

  莫启只感觉空气猛地涌进肺里,激烈的咳嗽让他头晕脑胀,恍惚间忆起他因梁意的掐摇昏厥过去,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满怀无法手刃仇人的不甘赴向黄泉,可终是命不该绝。等莫启气息平复,他才发现梁意依旧在他身上施展暴行,他下身的痛感已然麻木,却依旧能感觉到粗暴的冲撞。

  他动了动僵直的双手,忽然间脱离束缚的自由感让他抬眼,只见绑缚他双手的绳子竟然松了!莫启忽而大喜过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冰冷的身体也微微浮起了汗水。莫启转头瞄向因兽行一脸陶醉的男人,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觉,小心翼翼地解著剩下的绳索,或许是过於紧张,如此简单的动作都让他不自觉颤抖。

  没多久,一直低声呻吟的梁意忽然发出痛苦尖叫声,只见莫启扭转身体,猛地将大麽指插入梁意毫无防备的左眼,巨大的疼痛让梁意闭眼乱挥,莫启慌忙往前小扑脱出他的掌控,随後抬脚踢上梁意半勃的命根子。

  梁意伏倒在床上如同负伤的兽一般嘶吼狂叫,似是痛苦万分。莫启慌忙下床,僵硬的腿在踩地的瞬间忽然一软,他便跪在了地上,从身後传来的恼人狂叫,也让他的脑仁如同被击打般发痛。

  “啊啊啊!你这该死的玩意!”等梁意缓过劲,疯子般挥舞双手便朝莫启冲去,可失了一只眼,梁意虽气势满满但那动作却缓慢了不少,这一扑一绊,竟然摔进了那堆头骨里。

  或许是脑子不清醒,这视人命为无物的男人看见身周尽是骷髅漆黑眼洞,产生了幻觉似的抱头狂叫起来,疯狂地踢打散落满地的头骨,嘴里还神神叨叨地怒骂著什麽。

  莫启稳住呼吸努力捂住耳朵让自己无视噪音,他四处寻找著能将梁意一击毙命的东西,可什麽也没找到。这时,一直在门外把守的新来侍卫因好奇屋里发生了什麽事,悄悄地开门探头进来,只是门吱呀的轻微响动,立刻引了两人的注意,霎时间屋里安静地只剩下这侍卫的呼吸声。

  莫启见状立刻起身朝那微开的门撞了过去,只听惊呼一声,那侍卫和莫启一起摔去了地上。

  “大、大胆!”侍卫被这一撞慌了神,忙去拔腰间短刀,可刚等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却被梁意一脚踹开的另一半门给撞倒在地,那短刃不幸插入肚腹,他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已归天。莫启见梁意追了出来满眼杀意,他心一横扑向侍卫的尸体,翻转过来将那短刃拔出,手握武器似乎连心都踏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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