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游戏(出书版) By 萧荣
  发于:2010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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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吻在唇齿间游历,带着执拗和专横,彷佛肆虐般地吞食、撕咬一切可能会有的推拒,释放全部的本能,强迫对方承受这激热到顶点的吻。与其说是霸占,还不如说是在斗争,真正的闻修就可以这样直率,想要什么便立即出手。
  窒息式地搜刮,终于引起双方的不适反应。
  不知是谁先动手阻挡了谁,两人急促的喘息像是要把胸腔内仅存的氧气用完,口中的津液牵扯出一道晶莹的银丝。
  闻修的眼中已经燃起了一团火,今夜的他需要真正的安慰,言语是不够的,一个吻也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更多!
  不管严聿森的眼眸中有几分犹豫,不管两人会进行到什么程度,他只想要继续,继续拥有这种温度、这种亲腻至极的接触。
  当闻修低头吸吮他的喉结时,严聿森终于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
  "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对。"闻修喃喃道,顺着他的脖子往下吻。
  "为什么?"迷糊的声音里只剩下最后的理性在发问。
  "你不是喜欢我么?否则干嘛要一直追着我?"
  "闻修。"
  "嗯?"
  "我不是......"
  意识到严聿森话里的含意,闻修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那张英俊成熟的脸,然后一字一句地澄清立场:"我也不是。"浴缸里的水慢慢流失殆尽,"我们─只是需要做爱。"
  当时的严聿森脑子完全懵了,生平被无数女人追逐过,但首次与一个大男孩屡次牵扯羁绊,还是不免迟疑。
  他承认自己对闻修一开始就有额外的好感,可能是他在赛车时的胆识、可能是他落水后的镇定自若、可能是他那孤傲眼神中闪过的刹那天真、可能是他英气逼人的脸孔激起了纯艺术的吸引......
  总之,有太多可能,但却并非是眼前这件,那一晚是酒精和A片的作用,但今天,他们都清醒着,只是有些情绪问题,可以用很多方式解决,而不是在浴缸里缠绵。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该死的,他一点都不讨厌!
  闻修对他的任何迟疑都装作无知无觉,索性埋下头舔吮、轻咬他胸前的突起,那样简单而反复的厮磨,却使得对方的胸口急剧起伏,随着气息渐渐粗重,男人贪图享乐的本能就这样曝露无遗。
  严聿森轻按住闻修的下腹,抑制住动荡零乱的念头,手指缓慢地下滑,然后辗转到臀部揉捏,那紧实充满弹性的触感,和以往任何经验都不一样,浑沌的呼吸几乎打破了所有的规范和准则。
  自制且随时能抵御外力诱惑的优质领袖,却在混合着矛盾气质的男孩面前弃甲投降,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形象并不纤弱细致,相反,那强健的体魄、犀利的言行,和对外人展现的特殊而早熟的稳重、张扬,是任何一项都不会错认的男性特质。
  可当欲望中心被准确地擒住,严聿森便自动卸下了防备,躁动地回应。双眸的欲焰愈烧愈烈,拉起闻修的身体,与他再次拥吻。
  闻修那清新胴体火热的皮肤像会灼伤自己一般,泛着水气的健硕身躯被一层漂亮的肌肉覆盖,其实从竹运码头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当高热的性器抵住小腹,闻修清楚地意识到,现在要临阵脱逃已经不可能,严聿森的唇齿开始在他身上肆意巡视,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到尚温热的浴缸边缘,一边相互摩擦着,一边欣赏闻修略微失神沉醉的神态。
  严聿森善于捕捉阴暗的视觉情挑,身下男孩的投入令他欲罢不能。
  闻修那沉着中略带距离感的表情已褪去,魅力在这一刻为他盛放,极度的刺激激起极度的征服欲。
  严聿森首次在别人的身体留下醒目的痕迹,从颈部绵延到腰际,洗脱少年的青涩,闻修相当完美的腹肌在暗光下微微蠕动,濡湿的吻痕折射出迷人的光晕。
  身体被攻占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闻修逐渐发现了在床笫技巧的较量中,自己显然没有对方高竿。
  而严聿森也不知道,在自己潇洒的人生中,这个男孩是扮演重要角色还是只是临时客串,至少今晚,他拥有这具耀眼的个体,完完全全。
  开始想用更强烈的手段去博取他的注意力,舌尖沿着肌理勾勒那男性的脆弱点,这是严聿森第一次为别人口交,所以心底不确定地挣扎了片刻。
  彷佛在期待他的表现,在贴近那已经挺立的欲望时,闻修陶醉地后仰,手指插入严聿森的黑发中,一股冒险的冲动被带起,严聿森有一种脱缰的错觉。
  当利刃没入口腔,有一阵被剉伤的痛感,有时候牙齿会嗑到闻修,令他的眉心微微纠结,但很快又会被铺天盖地的快感替代。
  那灵活的、潮润的舌正在协助他攀上性欲的高峰,男人的能量果然很大,只是一次用力地吮吻就让闻修浑身激颤,总是在快要到达时又骤然缩减了威力,就像一片在江中浮沉的舟,失去了方向,永远到不了对岸。
  闻修发出了声音,一种压抑的、深沉的很男性化的呻吟,他不敢相信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可以有这样勃发的力量......
  第五章
  将闻修的上半身推倒在铺着浴巾的防滑地砖上,托起他的臀部,当舌尖不老实地探入后方的柔软地带时,闻修倒吸一口凉气,意识也终于苏醒了大半。
  闻修想要撑起身子阻止,却被严聿森重新按了回去,并将自己的上半身压上了他。
  "我们─一起......"闻修耳边响起严聿森施蛊般的魔魅咒语。
  修长的腿被架上腰间,在早已不耐的欲望之器缓缓送入的同时,闻修发出一声惊喘。
  尽管严聿森的动作已经极之怜爱,但仍令首次受此冲击的闻修咬牙,眼眶在那不适的数次推进后泛红,脱口而出的痛呼,被严聿森吞没在双唇之间。
  热烈的亲吻似乎是最有效的安抚,随着身体的贴合,下体又深入了几分,原有的世界被颠覆,两头骄傲自由的顽兽为彼此展露嗜血的本性。
  狂烈的抽插在湿热紧窒的销魂之地恣意驰骋,推翻一切障碍,没有边界地厮磨交缠,当闻修每每以为要陷入崩溃边缘,却又能被一记有力的进攻而拉回神志。
  循环强猛的穿刺,高亢的合鸣,交融的默契,汗水无节制地滴下,润湿了身下的浴巾,蒸腾在空气里。
  每一下撞击,都像是在强调他们此刻有多么放纵和狂热,闻修感到那种痛到麻痹后的瘫软,敏感的内壁被原始的律动带起,闻修微启的双唇、涣散的眼光,正在证明那难得的痴迷。
  闻修腰身无意识地迎合了那节奏,紧密侵略性的抽送使分身持续亢奋,严聿森终于发出低沉的嘶吼,欲火调动了他全身上下的热能,在与闻修的唇舌再次交战时,理智早已烟消云散,布满爱欲的身体将他们狠狠锁住。
  严聿森所有的力量都积聚到下半身,灼热狂野地在闻修体内作深埋。
  闻修抬起头,吻住那线条刚毅有致又带点桔子刮胡水味道的下巴,严聿森在这时的性感可比香水广告中的男模,更像引发犯罪的诱饵。需索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高潮也急速降临。
  "啊!嗯......我不行了─"
  "闻修,啊!你真棒,太棒了─"
  严聿森推进的速度更急了些,快感自下腹窜烧至各个部位。两人再也无法忍耐这样的激情,低吼嘶喊,响应彼此的动作。
  冲刺的过程漫长而鲁莽,剧烈的痉挛使身下的甬道急剧紧缩,胡乱地拉扯着严聿森的神经末梢,势不可当地横穿过巅峰,破除最后一道魔障。
  真正的天雷勾动地火,那种抛开枷锁的愉悦,那种全身心的纵容,像平淡生活中的绚烂点缀,极乐的享受,快感越积越多,行为越来越过激。
  "呃啊─"
  严聿森在闷哼一声全数解放时,一波波的余韵席卷调动了全身的细胞,而另一股热流几乎也在同时激射而出,身体被浸染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彷佛都已不复存在。
  严聿森把头搁在闻修的胸膛,两人喘得很厉害,失律的心跳深重地敲击着对方的耳膜,这是一种可怕的亲近感。
  在萦绕周身的温度尚未消失前,他们拥抱着,疲倦地接吻,黏腻的爱液是人生中又一次惊心动魄的将错就错。
  热水重新蓄满了浴池,但在闻修的坚持下,严聿森先走出了浴室。
  闻修用手擦了擦前方的镜面,一张堕落尘嚣情欲未消的脸,微偏一下头,脖子和锁骨两处留下了不算明显的溺毙游戏的证据。
  本想表现得更洒脱一些,最好可以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嗤之以鼻,然后很无所谓地出去睡一觉,然后在天未亮前离开,可是......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跟男人做居然可以这么投入,这是闻修事先没有料到的。
  当热水冲到那隐秘地带,刺痛的感觉在这时又有些回潮,但他只能对着空气低吟了一声,这是他自找的,不是么?像个女人一样被一个男人疯狂地掠夺占有,而且自己也很有快感,始料未及。
  两小时前的那场暴雨已经平息了,闻修披上一件干净浴袍走出沐浴房。他的动作并不利落,脚背上的伤已经消肿了,但是今晚上的纵欲,可能会影响下周恢复训练时的状态,这算不算得不偿失?
  可是他终究没有后悔的感觉,事情发生过了就成事实,如果会后悔,他也许就不会冒着大雨,骑半小时的车赶到西区来勾引一个男人。
  闻修不是悲秋伤春的纤柔少年,他可能没有别人看到的那样坚硬,但也绝对不软弱。只是他毕竟只有十九岁,有时候寂寞了,也会想要有人陪伴和安慰。
  头压着那柔软的陌生的枕头,却也有一阵莫名的安心,或许自己对旁边这个男人来说无关痛痒,但自己又何尝把他当真呢?
  再冒险的游戏,也需要两个人才玩得起来。
  在突破自尊的一刻,他们的确感到身体内部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也说不出所以然,男人的直线思维一旦生出,就再也不会往柔软的方向拐弯了。
  严聿森从背后搂住了闻修,就着平稳的呼吸坠入梦乡。
  他们没有谁想要贴心交谈,也没有谁恼羞成怒,他们只是如常地睡去,累得什么都不想去想。
  第二日早上八点一刻,严聿森才醒,而闻修还在均匀地呼吸,像一只蛰伏在洞穴的小兽,只有一只手臂曝露在外面,到底年轻,睡得再久都嫌不够。
  一道金色的光束从窗帘缝里投射进来,可以看见翻飞的绒毯细絮。
  严聿森轻轻掀开盖在闻修头上的薄被,先看那笔挺的鼻梁、倔强的嘴角、浓密的眼睫,再看那舒展的四肢、优雅的体态,分明是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的大男孩。
  总是一副直率大胆冷酷傲慢的模样,却又会在雨夜守在他的家门口,无助凄惶地徘徊。
  那个在明澜运动馆的篮球队长,那个号称品学兼优、受人爱戴的学生部长,那个阳光自信、笑容可掬的学院楷模,哪一个都不是他认识的闻修。
  之所以一再邀请他,是因为他有股遗世独立的气质,加上安静却暗藏不屈的眼眸。或许是那与出色外表不符的天然,当这样的一个男孩,以另一种面目示人时,严聿森觉得被伤害了。
  在见到篮球场上飞驰的闻修,他脑子里反复想的却是:他怎么会是高中生呢?我竟被一个高中生耍了。
  严聿森自认很少看错人,从事艺术工作的本能,是在平凡中发掘不平凡的人和事,在闻修被他发掘时,久违的私心便起了化学效应,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希望那双执着的眼睛对自己投来的是信赖,他的要求一开始并不过分。
  只是一段不该有的插曲打破了双方的平稳,那个看以无心却更像是有预谋的夜晚,他们用手指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其实当时严聿森是有些愧疚的,他并不想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复杂,这违背他的本性,他从不愿意自找麻烦。
  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了,犯了禁忌、跨越了界线,一发不可收拾。
  从昨天闻修的反应看,那是他的第一次,这才是让严聿森吃惊的地方。并不想否认昨晚做得很过瘾,很激动,他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紧的身体,令他在边缘处爆破失据,但对方毕竟是个男人,他还从未处理过这样的状况。
  身边的人蠕动了一下,接着一个翻身撑坐起来,惺忪的眼稍有些肿,发丝不驯地翘起几根,显得有些可爱。
  额头在右手臂靠了一会儿,再抬头甩了甩脖子想让自己清醒些,身上的浴袍已经零落松散,当他拉伸肌肉时呈现出优美的线条,那阳光色的皮肤与太阳光线融为一体,朦胧的颓废的消极的美,带着无可比拟的性感。
  心脏像被人不经意地搔刮了一下,既痒又惊,勒令自己移开双目的同时,严聿森不禁叹笑:什么时候竟觉得男人有这样的吸引力了?严聿森,你被影响得不轻。
  闻修倒像是很久之后才注意到严聿森的存在,转过头冲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吃杨婶做的虾饺馄饨。"
  严聿森闷笑着答:"好。"
  闻修确实很强壮,淋了大雨居然毫发无损,严聿森深刻地总结:原来任性也是要有资本的。
  那一天,心血来潮要跟闻修打篮球,拉他到别墅后面整套的室外球场和游泳池区。闻修勉为其难地"带伤上阵",几个回合过后,严聿森甘败下风。
  "看来你这队长不是徒有虚名。"
  "你练过球。"这是肯定句。
  "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的艺名叫杰森?"
  严聿森不知道他的话题拐得这么快,但还是老实点头,"嗯,英文名。"
  "你出过国?"
  "在新泽西州待过四年。"
  "普林斯顿大学?"
  "对。"
  闻修笑笑,"呵,资优生。"
  "你不是也很强么?"严聿森把球抛还给他。
  似乎不想过多谈论自己的学业,闻修静静地看着严聿森,那眼神让后者彷佛再一次领略到甫见面时的感官震撼,"你,出过唱片?"
  "很年轻的时候。"
  "听起来好像你现在多老似的。"
  "比你老多了。"
  "还唱歌吗?"
  "不,我只写歌让别人唱。"
  "我的队友告诉我,你的唱片不错。"这倒不是刻意恭维,而是吴政平时说得他不胜其烦,所以有了印象。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唱片。"
  "帮我签个名。"
  "嗯?"严聿森有点转不过弯。
  "签个名给我带回去。"
  "你为朋友还真是在所不辞呢。"
  "我没什么朋友。"
  两人就这样停顿了几秒,直到严聿森问:"签哪儿?"
  闻修左右看了一下:"就我衣服上吧。"
  "算了,我签名片上。"他走到场边将外套里的名片取出,画了几笔,然后递给闻修,"替我谢谢他。"
  "嗯。"
  "你要吗?"
  "什么?"
  "我的签名。"
  闻修又笑了,"你有病啊。"
  严聿森不惜让闻修误会自己是"自恋狂",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对方的轻快表情。他突然有些认真地与这个男孩对视,"闻修,我能算你朋友吗?"
  他沉默下来,眸光轻悄地移开,"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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