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游戏(出书版) By 萧荣
  发于:2010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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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聿森想了两秒,"再说吧。"不算是拒绝,最近户外活动太少,而且守在别墅的苍蝇太多,只得跟闻修在别的地方见面。
  原本以为闻修不会答应,谁知道他这次很快应允,还说会自己找过去。严聿森挑了挑眉,颇有些惊奇,随即又有些安慰。
  那晚失败的沟通并没有拉开他们的距离,相反,最近的闻修与他越来越亲昵,那种精神上的契合愉悦,是难以言喻地醉人。
  而口头上达成协议在严聿森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他不想深究两人的差距和顾虑,也许现在的模式并不是最积极的解决方案,但他不想惹闻修不快。
  闻修这几日的状态其实非常糟糕,在学校告别仪式上的讲演并没有缓解他的烦躁,而与严聿森不顾世俗障碍地频繁交往,使他的心和意志渐渐失去了归所。
  夜夜缠绵的下场是白日里的萎靡不振,年纪轻轻的他,也是首次尝试纵欲无度的恶果,前一晚大战三小时,早上几乎睡到迟到,而目前学校对他的行踪是睁一眼闭一眼,给予了他最大的自由度。
  就像要在离开前拼尽最后一成力气,来挥霍自己的身体和感情,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也许就更加离不开了无论他想不想承认,他都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该死!他不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而那一晚赶到"天堂吧",率先出来迎接闻修的竟然是那个叫托尼的制片人,当时只觉得那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十分诡异,几乎闪闪发光,然后就是反复说:"原来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我早该想到的!"
  严聿森这时已经出来护驾,闻修突然觉得心头一宽,以往觉得很严重的局面似乎也没什么了,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即便没有祝福,也没有恶意的攻击。
  人生不过是顾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理会外界的争议或许会活得更轻松。
  没有来得及数到底喝了多少瓶酒,托尼用力灌严聿森和闻修,很有点不醉不归的意思。
  而闻修更是醉胆包天,当着托尼的面就把一口酒嘴对嘴地喂给严聿森,他不在乎别人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想要大大方方地做自己,即使只在今晚。
  在一旁看得面红耳热、心惊肉跳的托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中了邪。
  看闻修那完美的身体、漆黑迷离的眼闪耀着情欲的光芒,竟有种引人犯罪的冲动,于是托尼生生地别转了头,暗地里却也觉得老板的沦陷情有可原,不是人人都有纵容自己的本钱。
  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闻修要准备动身去加州,行李已经托运,签证也都办妥,因为母亲已获得绿卡,闻修的出境要比预料的顺利得多。
  而近日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自己非常清楚,现在只要一联想严聿森得到他出国的消息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浑身打寒战。
  最后三天,借故忙功课,没去跟他碰面,不知他作何感想,闻修快要禁不住这样的考验,面对严聿森越来越露骨深情的眼神和亲腻的肢体语言,他就知道严聿森已将他的存在视作习惯,要人轻易放弃一种习惯是很艰难的抉择。
  去机场的那天,除了父亲,还有吴政和吴琪来送行,这是闻修没有想到的,明明以为已经疏远他的两个人却齐齐与他拥抱,红着眼睛同他说再会。闻修从来不是铁石心肠,这一刻心里的感动不能形容。
  转身走进海关通道,他不敢回头张望,只要没有踏上飞机,他就有反悔的可能性,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没有告诉那个人他今天走,只在他的秘书处留了口讯,让他珍重。
  他们的故事,是时候画上句点了。
  当飞机滑向天空,闻修却觉得喉头一阵恶心,整个胃都像要翻搅起来,窒息般地难受。脑子全糊了,他疯狂地想疯狂地想─如果阿森回到他们熟悉的地点找不着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现在是不是在酒店痴痴拨着他已停机的电话,或是奔到宿舍或是公寓楼下,呼喊他的名字?
  如果确认了他离开的消息,会否怨恨这样无情地不告而别?会不会以为他自始至终都在玩弄他的真心......
  闻修不得不嗤笑自己,哪里来那么多"如果"!走了就是走了,爱情不是必需品,即使现在会痛,但过半年一年,是否就没那么难受了?
  但是,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从来不认为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
  伸手一摸,脸上一片濡湿,说好不在那个人面前哭的,现在离开了,眼泪也解放了,可他是男人,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为谁落泪了吧......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
  谁参观过你的心
  淋过半日倾盆雨
  越过千万距离
  凌晨别惦记
  尾声
  五个月后。
  一向热爱挑战,自从加入业余的美式足球队,闻修身上多了几道瘀痕,虽然体质极佳,但毕竟不是有大块肌肉的力量型。
  这项运动包含最有效而技巧的撞击,能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都毫无掩饰地发泄出来,很适合现在的他。
  母亲跟那个医生男友已同居,闻修在大学附近租住了一层公寓,他住底楼,楼上有几个日本留学生很吵闹,逼得他几乎想找小区警察投诉。
  周一到周五,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周末去做义工和打球。在国内发生过的一切彷佛像是昨天的事,可是每当想要触摸时,又感觉隔得很远了。
  快有半年的时间了,那个人......他此刻在做什么?还在拍片或是写歌吗?偶尔停下脚步会不会想起闻修这个人?他还会不会在午夜擦拭客厅架子上的那把吉他?为谁弹奏一曲心声?
  心还是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转到浴室一对上镜子就皱起眉来,嘴角多了一块青紫,昨天没戴头盔练抢球,结果一个大个子的手肘撞到他的脸,所以就挂了彩,再加上近来将头发长了,这使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和粗野。
  公寓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其实除了母亲,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号码,他漫不经心地接起来,"Hello?"
  "你让我整整找了几个月,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好?"
  时间凝固,甚至快没有呼吸了。
  所有景观急速后退到不敢轻易翻动的一幕,那美好的昨天,站在舞台上下的两个人四目交集心醉神迷。
  "阿森......"这个名字念出来,恍如隔世。
  对方叹一口气,没有责难、没有质问、没有愤懑,只剩卑微的委屈,"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不相信我,至少也应该相信你自己。"
  闻修慢慢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想要抚平突然失律的跳动,严聿森还是那个严聿森,即使觉得胸口暗自发紧,却不再是因为难过。
  闻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我大概是觉得......你配我太老了吧。"
  "这话可真没良心。"严聿森哭笑不得,"替我向伯母道歉,为了找你,我骚扰她不下五次。"
  母亲的谨慎是出了名的,对方一定是费了番工夫才套出自己的电话。闻修笑了,"只要她那位医生没意见,我倒是不介意。"
  "闻修,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把窗户打开?该出来晒太阳了。"
  听了这话,闻修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窜到窗台边推开木框窗门,即刻看到一个高大英俊、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楼下。
  他正抬头望着他,唇边浮起一道漂亮的笑纹,"呵,才几个月不见,你的样子就变野了。"
  "严聿森......"闻修只觉这么久堆积的忧虑一扫而空,如释重负地垂下头,却不敢认真迎视楼下那对诚恳的褐色眼睛。
  "嗯?"
  "我......我爱你。"
  左手边的书架上放着一只透明的盒子,里面躺着一对美丽的蝴蝶,盒顶上夹着一张名片,上面有一个人手写的名字......爱,原来可以是那么简单的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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