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游戏(出书版) By 萧荣
  发于:2010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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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乔安娜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心急地打断他,"你反悔了是不是?你那天答应跟我正式交往,你要反悔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想......"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是爱上他了。"
  "什么?"
  "我已经爱上他了,我没办法骗你。"
  "杰森,你疯了。"乔安娜咬住下唇,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异物,"你怎么可以确认?你对爱情从来没有确认过!有时候甚至接近无情。
  "可是今天,你为什么要那么确定?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乔安娜难道比不上一个男人?"
  "我不知道......他给了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你见过漂亮的男女还少吗?他到底有什么好?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我试过离开他,但最后还是做不到。"
  "杰森,有时候你真的很叫我吃惊。"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露出沮丧的表情,却是为了另一个人,她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心酸,不想再多作停留,转身往外面的车子走去。
  "乔安娜─"严聿森对着她的背影问道:"我们曾是好搭档,不是吗?"
  她回过头来苦笑,"做你的搭档很幸福,做你的情人太辛苦。我想你抓不住他的,不要以为自己无往不利,你好自为之。"
  乔安娜这盆冷水浇得不无道理。严聿森走进屋子,就看见坐在远处沙发上喝着热饮的闻修。
  他一身素净犹如王子,他有本钱可以享用和抛弃这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但是如今,他却为自己安稳地坐在这里,不责怪也不恼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对他笑。
  "这是你朋友从纽西兰带回来的咖啡豆吗?怎么味道跟上回的不太一样了。"
  "是你拿错了,我让人去换。"
  "无所谓。"闻修的这种宽容态度令严聿森难得地心慌,就好像......他随时要离开似的。
  "闻修。"走到陈列柜旁边取下架子上的一把吉他,然后在闻修惊讶的注视下坐到他的对面,轻轻拨弄琴弦试音,"我弹首曲子给你听。"
  "这里太静,没办法弹《重生》。"其实是不想重复那个沉重的主题。
  这下轮到严聿森意外,"你听过─我的专辑?"
  "嗯,挺喜欢的。"
  严聿森笑得十分满足的样子,"我弹另一首给你听。"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下来了,室内流淌着抒情柔缓的音律,关节分明的手指在弦上跳着舞蹈,那旋律充满感情,并渗出含蓄的试探,也似揪心的倾诉,一点一滴不紧不慢地侵入骨髓。
  不同于以往杰森式的暴风骤雨,这是属于严聿森心灵的音乐,一入耳便让闻修动容。
  这样的背景,很适合坐在地毯上品着红茶和咖啡,目光与亲密的爱人交会,淡雅的温馨充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许在情欲之外,他们还能有更多的期待。
  但是闻修知道,还有两个星期,他就要飞往异国他乡,与这个男人从此不再有瓜葛。不甘心吗?居然会不甘心!
  时间应该会帮他治愈这段疼痛吧?可为何只要想到今后与严聿森不再有关联,或是他与别的人像与自己一样亲热,他的胃就抽痛起来。不该是这样的不是么?可偏偏,还是陷了进去。
  其实一直以来,闻修都想对严聿森讲:"我想听你再唱一次。"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要求,他们都已习惯了彼此间高深的哑谜。
  新生代歌手东尼的首场个人演唱会,其幕后阵容、投资规模之强大,均超越了同期的明星,东尼的第二张专辑在本地首发一个月即突破六十万张,成绩傲人。
  演唱会在五万人的体育场内举行,晚上七点,内场早已是人山人海,热情高涨的粉丝们高举荧光棒,不断兴奋地放声尖叫,各大娱乐版的摄影记者都争先恐后地,在舞台下方占据有利位置,准备抓拍精采场面。
  闻修因为要办理学生会交接,所以赶到时已经迟了半小时,警卫拦住他,在他出示贵宾席门票之后,他被领座员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身后的女生们对这位姗姗来迟,却霸着最好位子的观众有些不满,但在看清闻修的长相时,又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纷纷猜测这是东南的哪一期新人。
  闻修悠闲地坐下,他的左右方似乎都是东南娱乐的高层人士,因为他看见那个在迪菲吧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制作人,对方正主动挥手跟他打招呼,闻修只好冲那边点了点头,此人正是托尼。
  反观身后那些表现激动的歌迷,闻修的反应实在不算太捧场,演唱会又进行了四十分钟,台上那个花俏的男人实在让他昏昏欲睡。
  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提前离场时,场内爆发出一阵澎湃的掌声,就连那个制作人也兴奋地起立鼓掌,闻修只好随大流站起身向舞台中心望去,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脏以每秒钟一百八十下的速度激跳不止。
  严聿森!
  "能到此为东尼的演唱会助兴,我感到很荣幸。"一个沉厚好听的男中音扬起,"今天我来这里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想要复出。"
  大家发出一阵笑声,他也微笑一下继续说:"我是为了一个人,我想为他唱一首歌。每次我满怀希望地为别人唱歌的时候,总有什么人和事要变了,而这一次,我想要一个好的结果,也算是我的第二次‘重生'吧。"
  全场再次响起一片热烈的拍手声,和阵阵口哨和呐喊,他轻轻地笑着,久未登台的杰森严,还是那么自信从容,气势夺人,"这首《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是我一个月前写的新歌。
  "当时我的心情很低落,虽然时过境迁,但我还是想告诉他,我当时想念他的感觉。也想将这首歌送给在座所有的有情人─如果爱他,请抓住机会,让他一直陪你到最后。"
  当吉他声响起,闻修不光是心颤,甚至连灵魂都为之震动,是三天前的那首歌!严聿森曾亲自弹奏给他听过,只是那时候,还没有配上歌词。
  不用去管明天的报纸会怎样渲染这段惊天动地的告白,不用揣测这份极端的礼物是真心还是错觉、是短暂还是长久,不用在意两星期后是在本市还是在彼邦,什么都不再重要,只有一个声音在耳朵深情的萦绕......
  谁这样狠心游戏
  有些事根本不能继续
  也有些一路沉迷
  情愫于我们证据凿凿
  却难注入心计
  久不久疑惑反省
  隔膜当回忆
  吻你假若会铭心
  宁愿自由替换环境
  你我都不想犯禁忌
  浓情于我们只可景仰
  却难融入现场
  即使失去体温就会冷静
  不该趁这周末提醒自己
  还想着你
  如何迅速化解危机
  要是强行控制换来人气
  宁愿随着夜色谢绝爱情
  还想着你
  穿透人群哪个是你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
  谁参观过你的心
  淋过半日倾盆雨
  越过千万距离
  凌晨别惦记
  呼吸的频率还是无法稳定,完全没有想到严聿森会有这样一招,闻修整个人像被一股电流击中,不能再动弹。
  他是疯了吗?在千万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唱这样的歌,他到底想干嘛?!
  闻修的脑子乱成一锅粥,第一次感到胸口疼痛,七上八下。
  那一晚,在严聿森谢幕之后,闻修还是提前离了场,开着车在城里兜圈子,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景居然这么美。
  一直到十一点,他的车才驶向西区,他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如果心软又能如何,这只是......一场游戏不是么?玩得太认真,会害人害己,严聿森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令他更意外的是,这个时候严聿森居然早他一步回到了家里,看不到闻修,他急得不行,但却忍着不去拨闻修的手机,他想等着他回来,等他主动回来。
  他清楚刚才的演唱会,闻修在场,可是托尼说他提前离开了。现在快有两个小时,他会去哪里?
  当闻修的车大灯一闪,严聿森已经从屋子里奔到花园。
  等闻修走出车库就被一个高大的人影截住,接着就被重重压在了花园走廊的柱子上,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唇被牢牢攫住,带着急切执着的需求,舌尖霸道地与之相缠,像要将对方吞进肚子里。
  就这样较劲了两分钟才停下,严聿森亲吻他的鬓发,沙哑着声音低喃:"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找我了......"
  闻修只觉得心里一紧,立即红了眼圈,但他对自己说过,不再在严聿森面前落泪,再也不能,"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这不再是一场游戏了。"
  "我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闻修,跟我在一起吧。"
  "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的。"闻修痛苦的皱眉,无法再保持一贯的平静。
  "为什么?"
  "你是严聿森,我是闻修,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你不相信将来?"
  "我不想太特立独行,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了。"
  "可你已经做了!"严聿森的手指掐进他的手臂,有些疼,"闻修,你竟然不如我勇敢。"
  "那─算是对我失望了吗?就算你喜欢我,也没有理由要求我为你牺牲。"闻修明白,这一刻不能软弱,一秒都不能,否则功亏一篑。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只有‘床伴'这一种可能是吗?"
  "是。"
  严聿森当时的颓废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他想起乔安娜的那句忠告:"我想你抓不住他的,不要以为自己无往不利,你好自为之。"
  我真的抓不住他呢,到底是谁控住了谁的心,一目了然!严聿森,你输得有够彻底,第一次与闻修在竹运码头角逐机车时,就已经注定了输的结局。
  如果这是闻修想要的相处模式,他就不该有异议,本就是他们之间固有的规则─在床上,他们才真的没有隔阂,完全掌握对方,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
  在欲望被口腔的柔软湿滑包围的同时,血液从身下的那点直冲脑门,闻修在血液的膨胀涌动中沉沦,全身所有的知觉都被调动,被手指慢慢进入时也没有抗拒,甚至还抬高腰部配合。
  严聿森被这样冶艳的闻修迷惑了,于是加重了唇舌的力道,闻修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淹没了他。
  而这时的严聿森也不再压制情欲,无法忍受地下体往那销魂的穴口推进,闻修疼得吸了几口凉气,严聿森托起他的腰,吻上那性感的唇,发泄似地紧紧吸住那颤抖的舌尖,手掌包住他的,持续引燃那无法降温的欲求。
  渴望占有他,让彼此合二为一,这样就能完整!
  分开他的修长结实的双腿,股间最火热的甬道在勾引他进入,摸索那熟悉而致命的一点,感觉到闻修的腰部止不住抖动,才猛地挺身,两人都发出激情的低吼。
  "啊!啊─"
  本想调整呼吸,但严聿森的舌趁机滑进他的口腔,阻截他脆弱的反抗,但终究不愿伤害。埋在体内的硕大稍作停留,在他稍稍适应了之后,下身才缓慢地抽动起来。
  当触到敏感处,闻修发出低沉的叫声,这烧沸了侵略者的热血,不断加快速度和强度,大幅度的抽插令闻修的黑眸失去了平日的静寂,呈现焦灼而直接的美。
  再将他翻转个身,从后面进入,这个角度捅得很深,闻修有些承受不了,但却伸手反抱住严聿森的后腰,让他更贴近自己,扭头与他的唇舌作狂乱的交接。
  那刺激的摩擦声令严聿森完全失控,将手伸到前方的性器上下套弄,使内壁更激烈地紧缩。
  "呃......闻修─"
  "阿森!"
  如此熟悉的身体,如此狂热的碰撞,难以忍受的激情像一头嘶喊的狮子,被征服的不只是身体,闻修能满足严聿森的需求,但仍觉得不够!不够!
  严聿森不停挺进腰身,想要更深更粗暴的结合,受不了这样的温度,汗水融合的瞬间,体液伴着激热狂射而出,染湿了床单,染湿了心......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一个人怀有执念,并且不顾一切,但往往那样的人,却不能够轻易得到。严聿森不想在那样草率的开始后,再换来草率的收尾。
  况且,曾几何时,他已经不再想着收尾,他想要继续,和这个男孩,继续。
  "闻修......你知道我爱你。"在高潮时,附在他的耳边激动地低语。
  而闻修的脸正深埋在枕心,没再敢抬头迎接严聿森的眼神,他知道,只要一眼就会止不住沦陷。
  这一秒钟,这个为他急、为他狂、为他歌唱的严聿森就在身边,也许下一秒钟,他们就要分开,闻修这才知道爱情是这么辛苦的东西,不爱,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演唱会表白事件的直接后果是,导致闻修无法再自由出入严聿森的别墅,因为有些狗仔队开始埋伏在附近,想要挖出这位让东南娱乐老大神魂颠倒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乔安娜也干脆地推翻之前的恋爱宣言,说自己与杰森性格不合已分手。
  接下来,之前质疑严聿森性取向的报导又卷土重来,重新用以左证这位黄金单身汉的风流韵事。
  就这样,一向保持低调的公众人物杰森严,顷刻曝露在世人眼皮底下,被扰得不胜其烦,有时也会语出惊人,其中一些严重的言论,就遭到了托尼的质问。
  "老大,你是不是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如果爱上了,男女都无所谓'?恕我愚钝,中文学得不太好。"早晨被报上这个标题给吓醒了,托尼心急火燎地冲到严聿森办公室怪叫。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某人答得很镇定,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
  "老大,你行!"托尼一下趴到桌子上逼视他,"杰森,你是不是被哪个人灌了迷魂汤?"
  "你今天似乎很闲,新亚要我们派人去趟新加坡......"准备扯离话题的企图十分明显。
  但托尼不吃这套,锲而不舍,"你喜欢上男人了?"
  "对,所以你离我远点,说不定我哪天就看上你了。"
  严聿森承认得干脆外加冷嘲热讽,完全不像平时的好说话,托尼一阵尴尬,搓了搓手站直身子,"我弟开的酒吧明天开业,
  来捧个场吧。"
  "真不该同意你们搞副业,难怪这几天老不见你的人。"
  "才不是呢。"托尼连忙撇清,"我们那只算是业余爱好,现在的酒吧不做黄、赌、毒又赚不了钱。"
  "这么说,你是有意加入黑社会了?"
  对老板的曲解,托尼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明晚八点我等你过来,呐,这张是特制贵宾卡,全场八折的。"
  "才八折,太抠了。"
  "你要是来,全记我帐上,总行了吧?"托尼一下就踩进了老板挖的陷阱。
  "嗯,我看时间,明天有空就过来。"
  "你说的噢,别放我鸽子。"托尼正要转身出去,又倒退回来,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说:"你把......他也带来吧,我的酒吧有监控设备,不会让无良人士混进来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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