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Rolling[上]
Rolling[上]  发于:2010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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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泄露过行踪,除了你,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自隐堡!”聂郢看着慕曦,眼光灼灼。
“只要你不宣扬,没人会知道我们的来历!”聂瑛看着慕曦的笑魇,隐隐知道今儿自个兄弟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我?”慕曦指了指自己,笑出一口雪白的贝齿,梨涡浅现,可爱极了,俏皮极了,也美极了!“各位太看得起在下了吧!各位怎么不想想既然不才有办法知道,有心人又怎么会查不到呢?”
“这我们就管不了,我们今天也只能要求你闭紧嘴巴了!谁叫我们就知道你呢!”聂缨咄咄逼人,“若是日后有什么传闻,我们兄弟也只有找上你了!”
“这是威胁吗?”慕曦眨着眼睛,轻轻的问。
“是!”
“可惜我从来不接受他人的威胁!何况……”慕曦蓦的收起笑容,垂下眼睫,“……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你们保守秘密!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
“你——”四兄弟气得想冲过来,被阿禄的一把横刀拦住了。
“你这才是威胁吧!”赤裸裸的威胁!连最冷静的聂瑛也动气了。
“我以为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难道你们看不出?
“卑鄙!”
“无耻!”
“下流!”
聂缨,聂郢,聂韹一人挨个骂了一句。
“好说!” 被他们嘴上说两句,不疼不痒的,慕曦也无所谓。反正猎物已经捏在手心里,小小的反抗不过是徒劳,只当玩玩吧!
“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聂瑛问。
“我说过了决不相强就不会勉强,说了放诸位走就不会反悔。诸位方才的拒绝了,不才也听的很清楚!我就不送了!请!”慕曦懒洋洋赖回椅背,一点没有留客的意思。
“那你威胁……”聂韹直跳脚。
“那就是诸位强人所难了。且不说我没有帮各位隐瞒的义务,就说我和云霸山庄交情匪浅,我也不应该瞒,是吧?”慕曦说的是一部分事实,是有交情,“要命”的交情也不算骗人啊!
“好,你的忙我们帮!”聂瑛一咬牙应下了,“说吧,是什么?”
“不要说的这么勉强嘛!少堡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样的表情像是受坏人胁迫似的。不会我就是那个坏人吧?那我可就冤枉大了啊!”慕曦偏不领他的情。
你不是吗?聂家兄弟在心中嗤笑。
“我们是心甘情愿的!闻兄还请交待!”聂瑛已经开始磨牙了。
连闻兄都出来了?算了,不玩他们了!慕曦难得好心的放过他们。
“其实真的只是小忙而已,对几位而言完全是举手之劳。阿禄去拿纸笔,还有记得把我们的小客人也带来。”上半句是对聂家兄弟说的,下半句是吩咐阿禄的。
“是,公子!”阿禄收起刀,领命下去了。
“要纸笔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借几位的手写一封信给聂堡主,就说几位正在舍下做客,不才是很好客的,若是堡主不嫌弃也来坐坐,顺便亲自把几位年少有为的少堡主给领回去。”
“你要拿我们威胁爹爹?”四个少年一起瞪他!“办不到!”
“几位不要激动!不才只是久仰聂堡主威名,心仪已久,只是隐堡一向神秘,我无缘得见,现在当然要趁这个机会让几位给引见引见了,可没什么恶意啊!”
“我不信!”
“天地良心,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啊!我的诚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慕曦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却让季殒在一旁要闷笑坏了。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抓住我们,威胁我们,还说什么天地良心,我呸,有本事和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我就不信我们兄弟几个打不过你!”聂韹已经要被气得鼻子冒烟了,他激动的就要冲上前去,想一把揪住慕曦的衣领。却被聂瑛拦住了,“小三,冷静!”
“大哥!我怎么冷静?”聂韹抓着聂瑛的膀子直跳脚。
“不能冷静也要冷静!还记得师傅说的吗?”忍!不能忍也要忍!聂瑛一按弟弟!
“唉!”聂韹狠狠的背过身去。
不能忍也要忍!聂瑛安抚下弟弟!不忍怎么办?自己打得过人家吗?也怪自己兄弟连日来都太顺了,竟然忘了师傅的教诲,仗着自己的功夫了得就以为只要不泄露身份就没事,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眼前的两个人都不是他们兄弟惹得起的。尤其是那只笑面虎(慕曦)。自己竟然看不出他的修为。这让聂瑛深深的恐惧。师父说过他们学的这门功夫有一个微妙的好处,那就是一眼就可以看清一个人的功力深浅。可如果有一天一个人让你看不出深浅,你就要小心了,这说明他的功底至少比你高上三倍!
“兵不厌诈”慕曦吐出这四个字,“真是小孩子!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吧?”真的太嫩了,面对他的挑衅慕曦连眉毛也没抬,他没兴趣和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孩子动手。
“你——”
“再说比起你们兄弟的招数,不才还算君子!”
“阁下一下出言想激,就不怕我们反悔?”聂瑛看着耍弄着聂韹的慕曦。
“不怕!因为你们没的选择!”慕曦撂了底。
“好,我写!”聂瑛疼下决心。
慕曦看着这个沉稳的少年,知道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屈服,还有下招!
“可是即使我们写了,信也递不出去,没有我们的人带路你们送信的人不会找到隐堡的。”
“你那么肯定?”慕曦自有对策,只是好笑的看着他异常自信的脸,这算是垂死挣扎吗?要不要打击他呢?
“自然!”不然隐堡还配被称为隐堡吗?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就不劳少堡主操心了。”慕曦拍拍手,阿寿推门进来了,手里除了纸笔,还有一只红眼乌鸦。“不是还有三少的小宠物吗?大少现在不必担心了。”

“红!”聂郢叫了起来。
“请吧!”慕曦颇为愉悦的看着聂瑛的脸乍青乍白。
最后的退路也被堵死了!聂瑛僵着脸接过纸笔,一挥而就。
接过绢纸,慕曦小心的叠起来。
“即使这样,爹也不会受你胁迫的!”聂瑛不甘心的说着。
慕曦自己也还会随函附信一封,再加上他的四个宝贝儿子做保证,这笔交易十拿九稳!不过这个慕曦没有告知的必要。就让他们以为吧,也不能太把这帮小孩子逼急了,是吧!
一直在一旁紧张兮兮的聂郢连忙上前去接红眼乌鸦,看见慕曦颔首,阿禄把乌鸦交了过去。可是那只乌鸦像是被吓呆了似的,蔫蔫的,木愣愣的。
“怎么回事?”慕曦小声的问阿禄。
“我刚才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公子的小宠物在和它……玩!” 斟酌了一下,阿禄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已经相当的保留和隐晦了。
雪若?!难怪呢!


三天后,乌鸦飞了回来,还带回了一张字笺:
烦请阁下亲自送几位犬子返堡,不胜感激。务必独自一人,切记!!

“公子,你真的要一个去?”
“嗯!”
“慕曦,你要一个人去?”
“人家已经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失礼!我明天就会带他们几个上路。”
“可是……”
“放心!我还制得住那四个。”
“要不,我们暗中尾随!”
“不必了,我意已决!”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十九章(上)


“他是谁?”看着阔别一旬的慕曦踏进院子,阿寿吃了一惊。明明是独身去了隐堡的公子回来的时候竟然跟了个小尾巴,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尾巴!!粉面桃腮,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迷人。只是性别有点问题,如此一个娇俏佳人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平胸男儿。
“他?我不知道!”慕曦摊摊手,无可奉告。他是在杭江的一家客栈里捡到的这个小家伙。当时小家伙正因盘缠耗尽要被掌柜的扫地出门!听说他的目的地是晋城,自己就顺手把他带上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只是让慕曦想不明白的是小家伙的目的地明明是晋城,可他为什么会跑到和晋城明显南辕北辙的杭江去呢?可这孩子很倔强,一路上怎么问也不开口。只知道跟紧慕曦(吃他的,喝他的,要他带路)。试探了几次见没有结果,慕曦也就不问了。一来他本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二来慕曦也不认为这孩子有特殊到让自己花那么大的心思去研究。顺手捡了他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他那双眼睛,清澈、干净,正直中燃烧着不屈。怕是个刚正的孩子,只是太刚易折啊!
“阿寿,你带他下去梳洗一下,如果他愿意就把他暂时安顿在我们租的院子里。”慕曦吩咐着,回头看了那个孩子一眼,如何?
那孩子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乖乖的跟着阿寿走了。
“等会儿,前厅见吧!”慕曦向着两个离去的背影补充着。

 

坐在半人高的大木桶里,热水环伺,慕曦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总算事情有了完满的解决。虽然去的一路上那四个小鬼卯足了劲儿给自己找麻烦,可是那些小把戏自己还不放在眼里,借机反制回去,倒把那四个小鬼修理的凄凄惨惨。真是活该!不过这趟隐堡之行收获倒是颇丰,聂堡主更是出乎意料的慷慨。只是那个一直躲在湖对岸的抚琴的高手,不得不重视啊!
看着水波荡漾,慕曦想起了隐堡的湖……
那日慕曦带着被修理的不轻的四小鬼顺顺利利的进了隐堡。堡中的总管接待了他,把他领到一个题名为“聆雨亭”的精致小亭。说是亭不如说是水榭,它在湖与庭院的接壤处,一半在院内,一半悬在湖面上。水榭建得颇为风雅,八角玲珑,雕梁画栋。足见主人的七窍心思。四周的风景也美轮美奂,碧波滟潋,斜柳依依,古树婆娑,芳草萋萋。慕曦倚在亭栏上,不自觉的放松了心情。轻风从湖面一阵阵的拂面吹来,带着淡淡的潮湿和微微的腥气,还带来了阵阵悦耳的琴声。琴声叮咚,如清泉流水淙淙,明月波影鳞鳞,悠扬婉转,荡气回肠,不但应景应情而且应心。此时此景,此琴声勾起人浮想联翩。
慕曦却面色严肃了起来,他听得出这看似平和的琴声中,敌意甚浓,甚至隐含杀意。并且他感觉到随着琴声的跌宕起伏,自己心神动荡,气血翻涌,是音攻!
可见那垂柳不惊,波涛不兴,施功者看来定是高手,竟能把攻杀的琴音集成一束,不伤外物,可谓达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轻视不得。
慕曦不敢怠慢,探手摘下一片柳叶就唇,运功外吐,应声迎了上去。初时两音只是轻撞,渐渐交织厮杀起来。两人就隔着这湖以音相博。待到后来乐声越发的高亢。两人各施手段,斗得异常激烈。那抚琴人攻势甚猛,好几次慕曦差点以为抵不住,心血几乎翻着喉间,凭着几手巧技堪堪回护方才未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甘示弱,琴声越奏越高,越奏越尖锐,慕曦不得已弃叶转喝,清啸而和,啸声也应阶拔高。慕曦眼见即将不敌,琴声却在突然间戛然而止。慕曦掩口停啸,这才拭去了额角的冷汗,知道自己险胜了一招。两人斗得极险,均是全力出手。那人若是再撑上半注香自己非落败不可,即使顶了下来也必受不轻的内伤。而现在琴弦一断,内力反扑,那人若是处理不当定当伤止肺腑。
其实也怪不得慕曦,音攻毕竟不是他的专长。能抵得住全凭着自己一身深厚的内力。可以说完全没有技巧花样。想到当时的险象,慕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己那时委实过于鲁莽了,竟全力一拼。若当时后有杀招,自己定然抵挡不及。
水,冷了,慕曦站了起来,拭干,穿上一身干净衣袍走至前厅。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东方胜雪!
依然是白衣翩翩,依然是风流倜傥,只是眉宇间却映上了几分阴霾。往日的冷然淡漠和不经心如今换成了沉重、焦躁和不安。
“你是……”看着他,东方胜雪皱起了眉。
慕曦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易容术还未去掉,也难怪东方存疑。他刚要回答,却听见一声清喝:
“胜雪大哥!”是那个孩子!他一脸的开心迎上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孩子身后是一脸肃容的阿寿。
“聆!”转过身的东方胜雪讶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原来他们认识,慕曦了然的看着,也对这孩子的身份猜出了几分。他重新端详着这个漂亮的孩子。梳洗了一下,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也许是兴奋,也许是热水的关系,他水嫩的脸颊浮着一层绯红,娇艳的犹如含苞的玫瑰,粉致的胜似雪白的梨花。难怪叫“梨花剑”呢!
那边三下两下,聆就被老奸巨猾的东方胜雪套出了所有的话。他原本是受父命来参加晋城的擂台,只是途中一个不小心走错了方向,就怎么也转不回来了。说到这里,聆的脸上满是羞赧。
“也就是说迷路了!”东方胜雪点点头。难怪北御家的老头明明说派了聆过来,自己却怎么也没看见呢!
“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参加那只臭孔雀的擂台,这下迷路,爹爹和娘亲也怪不得我了。”他孩子气的跺着脚,似乎对于错过了那场“精彩擂台”非常的开心。
“啧啧,看你这样子以后可是只能嫁给人家操心,可怎么娶哦!”东方胜雪调侃他。
“胜雪大哥!”玫瑰色的脸颊更红了,很有活力,很有生气,也很美!不愧是武林中的小美人。
“好了,不闹你了,对了,你是迷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这么久?”
“我——”聆为难的咬住了唇,自己竟然走到了和晋城八竿子打不着的杭江,说出来会不会太丢脸了?
慕曦好像的看着他乍红乍白的小脸,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的疑惑了,北御家的小公子应该有个很大的弱点吧!那就是——路痴!
“那胜雪大哥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想答,也只有转移话题了。
“我是来看朋友的!”
“他是你的朋友?”聆看向自进门起就坐在椅子上的慕曦。
“他——”东方胜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来找赫跋的吧!”慕曦微笑着,终于开了口,说出了自进来起的第一句话!
你是闻!
然也!
东方胜雪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好歹还听说过“易容术”这门技艺。
“胜雪大哥?”
“算是吧!”东方胜雪的话也不知道是回答哪一个人的。
“左手第三间!”慕曦很大方的告知,他心里清楚得很,除了那个人,自己恐怕还没那么的大面子让东方胜雪找上门来。
“承情!”东方胜雪也不忸怩,一闪身纵了出去。
“不客气!”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呆呆的看着东方胜雪的背影,聆不是很能适应自己一下子就被自己所信赖的胜雪大哥抛下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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