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一)
大雨下着。
平民老百姓撑着油伞,七个、六个、五个、四个......加上那些没伞可远的,全部纷纷走避,为雨,也为街上对峙的两名男子。
“何苦如此?”清雅的声音,蕴含似可传千里的深厚丹田。
男子不管被大雨模糊的视线,狠狠地盯着前方。
不管一身华服被雨水打得透湿,不管头上龙冠被雨水埋没了可照亮五尺方丈之外暗处的光芒,身为龙种,不该这般狼狈。
皆,万万被逼。
离着几尺外,豪放却不见粗犷长相的伟岸男人瞠着虎眼,眼中隐藏即将吞噬了对方的阴郁,不见文不见雅,只有疯狂只有激昂来形容这个
男人。
“我只惦着,给我的种养分。”
侵占一切掠奋全部的冰冷声音,夹杂丝丝......闻不透的......除了怒,还有欲。
龙种闻之,身体大大颤抖。
抖得垂在龙冠顶上的珍珠串四处晃动。
无关儿女情长,无关手足情深,他们的关系也向来不是如此。
龙争虎斗,龙眼中永无虎,虎眼中永无龙,他们,本就不该相遇。
握紧龙爪,绝不能再给虎肖一个偷袭的机会:“凭你?也得先过贝玛那关。”
贝玛......贝玛--佛祖的女儿,被派下凡尘,将不团结的十二生肖重新集合,攻打魔王。
那次的佛、魔大战,至今过往二冬,流传在民间,说书的给了个传奇,莫不赞颂。
贝玛,神威广大,贝玛,亦是将龙虎凑在一起的神。
如今,她已然回归天界。
“我说,我只惦着,给我的种养分,别逼我用强。”
虎肖踏步向前,步步似踩着龙心,给足了每一分羞辱!龙种捂着腹部,腹内龙珠正发热着,好似渴求爹亲的养分,自内而外散发着红光。
虎肖露出虎牙,笑了,身为父者的心情而笑着。
原来他的种,也是认得他的。
龙种怒视渐渐逼近的虎肖,他知道自己怀了龙珠而抵抗不了他。
要不是月前温朱大寿,耗子、铁牛兄、虎肖、古小兔、蛇姬、巡城马、羊咩咩、猴孙、山鸡、康楚加上做寿者温朱,十一生肖只差他,高
贵至尊的龙种,被说服去了大寿会上。
不胜酒力的自己在会上露出弱点,遭到虎肖侵犯,事后只记得透体疼痛,和虎肖诡计得逞似的笑。
龙种--天之骄子,雌雄难分,不料自身孕育能力的秘密被虎肖得知,怀上龙珠。
龙珠,每月定得吸收父系养分......就是血液,而精,又由血制成,虎肖用行房的方法来给龙珠养分。
今次是第二次,龙珠渴望着父血。
但龙种不肯,不愿这种愤世嫉俗、人神共愤的方法!更不愿产下龙珠--龙虎而生的龙珠。
虎肖太清楚龙种打的是什么主意。
看着光鲜亮丽,俊美无双外表的龙种,想不到内心竟是如此恶狠!他打算让龙珠收不到父系养分,自动销毁这个种!知道那虎即将扑面而
来,龙种幻化为青龙之身,朝天际飞去。
雨,越下越大。
天际,不是虎肖的地盘,但他知道,一路上的打斗到这般田地,加上大雨......虎肖朝天长啸。
龙种逃不远的,天下之大,他也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
雷电交加。
古小兔正想合上木窗之际,看到一团缩在庭院的身影。
打伞走过去,他惊骇了一下,竟是脸色苍白昏倒此地的青梅竹马龙种。
请了医术闻名百姓间,也曾救起神人贝玛的羊咩咩,老人家抚着长须把过脉后道:“怎么会这样!古小兔,龙种这......竟有两道脉搏,这
分明是有孕之人才有的现象。”
古小兔不信,朝龙腹一贴,感到激烈的脉动跳跃着。
察觉事情的严重,他皱起眉头,“羊咩咩,那龙种......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胎将不保!”羊咩咩心痛地看着原本血气旺盛,当初恨不得灭了魔王的慷慨神色,如今却苍白如斯的龙种,以前种种过节烟消云散。
他是十二生肖里的最长者,将每一生肖包括贝玛当成自己的孙子,心头肉呀。
“曾问龙者,孕其身,需由父系供血,这父......”羊咩咩望着古小兔,“这父是谁也不得而知。
欲保龙胎,必先找其父,否则观看龙种脉象乱得可以,不妙。”
“这......不能用其他人的血替代吗?”古小兔脸色比羊咩咩更难看,兄弟做到这般,也从没听龙种对自己诉说这一类事。
“异血相斥,龙胎是认得父血的,弄个不好,龙种恐怕......也有危险。”
“让我来。”
一道压迫众生,不容反抗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虎肖,你--”虽然十二生肖已复合,但古小兔就是不顺眼这老是与龙种作对的虎肖,倾身挡住他接近床榻的去路。
“闪开!”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气魄,古小兔不是没有害怕,但友谊之深让他不得让路,直到下一句,敲得人心足以碎裂的话。
“不是想找父系的血吗?这龙种腹里,就是我强硬植进去的。”
雷,还在轰轰打着,似是不平的抱怨。
“固执!”虎肖拿掉龙冠,将对方黑紫色的发打散开来。
想起刚刚,古小兔长长两根牙齿气得差点打起架。
两根牙打架?倒是稀奇。
还是羊咩咩识大体,拐着小兔子出房门顺道从外落了锁,想必也知道龙种的脾性。
怕是不用落锁,龙种这性子怎么可能被一道小小锁给困在这里?要困,也是让力量能与之匹敌的虎肖来困。
将龙种给剥个一干二净,虎肖看着这雄身,一点雌的象征也没有,竟孕得出龙珠?当然,虎肖的种一定也是特别,孩子的母,定要有优良
的血。
龙种,天之骄子,再适合不过。
温朱那场大寿充其量只是借口,虎肖真正的目的,一开始便是龙种。
这个骄傲的生肖,注定是逃不了虎爪的。
分开龙种紧致细瘦的腿,虎肖坐在两腿之间,伸手抚在龙腹上。
果然,生命还在。
轻抚上去,腹里的龙珠回应似地发出红光,虎肖看上去,知道孕身的龙种特别虚弱,他难受地皱起眉冒着汗珠,这也是因为龙珠没有得到
需要的养分,正折磨着母体。
抚上龙种下身时,他睁开了眼。
果不其然,“龙咬剑”差点让龙种给使出。
龙咬剑,厉害的武器,当初攻打魔王的时候,一招“人剑合一”便将近身不得的魔王给刺穿肩,虎肖即使再强,也忽视不得。
抓住龙腕的力道,似是要将之拆去。
“唔!”整个龙身被压制得几乎动不了,虎肖庞大的身躯,难以推开。
将康楚赠与、富有神力的五色勾拿出,虎肖严严实实地将龙腕绑起,如此一来,更是难以抵抗。
“我不要怀龙珠!啊......”连温柔也算不上,虎肖拨开臀瓣,狠力撞入。
龙种记得这种疼痛,生不如死的疼痛,但腹内的东西却蠢蠢欲动,好似有了灵性,知道爹亲正在给与养分。
后穴不自觉地吸附那热源,这,只是徒增龙种的痛苦。
虎肖不顾,做为惩罚,让龙珠--自己的种等了如此久,每月十五都超过了一天,也和龙种整整斗了一天。
无比地深入,虎肖知道自己已经和这条骄傲的龙合而为一,但还不够,好像要和自己的种做接触那般,再往更深的地方撞去。
龙种惨叫,这样的呐喊不该出现在总是一身冷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龙种身上,但,如刀割般的行房让他不得不......虎肖凶猛地律动,
不给龙种好过那般的狠劲。
龙种侧过头,不屑,硬是咬着牙。
不时还是有忍不住的痛呼奔出唇外。
最后一个深入,虎肖停在龙种的体内,一波波送出的养分,紧紧夹着的后庭伸缩着吞下所有,直达腹中。
龙腹上的红光,更是艳起来,高兴于父系送上的液,还不够似地益发红亮,红光几乎是照亮室内每一个角落。
“我就一次给你喂足。”
床单上的血滴虎肖好似没看见一样,也故意不去看龙种水气渐升的眼睛。
虎肖知道,龙种的骄傲,是不准许自己哭出来。
今日,他倒要看看,天之骄子,哼,能骄到哪儿去!“畜、畜生......啊啊......”
“你骂对了,我们都是畜生,十二生肖,哪个不是畜生?”虎肖说到底还是介怀,腰力惩罚性地猛地增强。
行房良久,从下雨开始到雨停。
整整两个时辰,养分一次次送进,龙腹上的红光依旧,像是为了父系不停止的精而欣喜着。
龙种身体频频颤抖,双腿更是无力地挂在虎肖的肩上,要不是虎肖抓着,怕是早掉落在床板上。
虎肖知道他快受不了了,所以坚持着性事,不信这次逼不出龙种的泪来。
连从不说脏字的龙种,厉害只须一个冰冷眼神射去就足以让人闭嘴的程度,如今却被逼得以骂到自己的词来骂他。
轻轻一笑邪恶无比,虎肖终于去碰触那该是快乐的地方,所有雄性都有的地方......“放开你的脏手!”呼吸都快喘不过来,龙种弓起身子
。
不想与之一起同乐,这种耻辱,是,耻辱!“有孕之身,应该要快乐起来才对。”
虎爪圈住龙种分身,细细挑拨。
用虎舌划过,轻舔,意外中的意外。
那泉源,竟活跃起来,看来,虎肖眯起眼,龙种嘴上拒绝,身体却不那么厌恶吧?因为是孕身的关系,龙身才会极为敏感。
虎嘴一吸,龙液一倾而出......“啊......”如了虎肖的愿,龙种闭上眼,两声,流出泪来。
晶莹上等的泪珠,龙的眼泪。
夜晚,月光,皎洁。
天上没有乌云,月光相当明亮,中午的雨冲刷了一切遮蔽。
龙种抬起头,进入眼里的月是如此干净漂亮。
他猛地低下头,泪滑过面颊,身体披着外袍,他下身光裸地坐在一个男体的身上。
“啊......”无力的呻吟。
户外的苟合令龙种想逃,却因为孕身的不适,以及一整个下午持续至晚上的床事而软了脚,连法力也被封住。
虎肖看他这副因羞耻而恼怒的模样而笑了,更是嚣张地拉张他的双腿,粗暴地来回挺腰,龙种背对着虎肖整个靠在他的怀里,喘息困难。
“饱了吧?”虎肖满是情欲的声音。
“我的孩子还饿吗?”龙种,晕过去前最后的记忆,那是腹肚上跳着强韧的生命力。
夜里。
客栈内的店小二拉过木门上栓,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正想走回自个儿的房睡个暖觉之际,门边突然响起拍门声。
店小二低低咒骂两声,啐,专挑人睡梦时刻才来打扰!一定不是什么正派。
想是这么想,却在门打开后堆起差事时的笑容,“客官,几位啊?需要什么?”来人身高不高,是位公子,皮相长得挺好,只差在眼睛大
了些,牙齿奇特了些,是个令人一目难忘的公子。
“两位,我要一间上房。”
这位公子似乎很着急,说话不拖泥带水。
店小二开门让他进来,而公子身后是另一个戴乌纱草帽的人,看身形也是位公子。
“两位客官,请跟我走。”
一进到房内,古小兔拿了几个碎银子打发走店小二,回过身拿掉另一个已坐在床沿人的草帽。
“龙种,你还好吗?”古小兔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看着龙种明显苍白的容貌。
龙种低下头,慌张地将袖子拉整齐,盖住自己的手,好像这样就安心了。
他抬眼道:“逃出来,怎么会不好?”龙种被囚,古小兔不是不想救,而是没办法救。
任何人鬼神都知道龙种的厉害,龙咬剑闻名天下,却不知道从不以名为杵的虎肖,是个能与龙种抗衡的人。
古小兔再怎么有本事也入侵不得虎肖的地盘,这次能救出龙种,完全是因为......因为他人相助。
但,当龙种问他什么时候他的法力变得这么强,能独自将他救出来,古小兔不敢说,怎么也不敢。
因为龙种得罪过的人又讨厌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要是龙种知道帮他的人,是个曾经他视为万恶的人,那么......可是,就在隔天,古小兔
出馆子办事时,那个人来了。
确实是龙种讨厌的人,这人在很久以前曾是魔王的手下,也是最后一个被贝玛收回十二生肖的唯一雌性--蛇姬。
穿着一身火红,头上戴着比龙种更刺目的金饰和蛇的象征,她一进到龙种房里就直接坐到木椅上。
龙种看到是蛇姬,没有惊讶,只是皱起眉头,要不是虚弱地坐在床沿,他就是一副想马上起身赶人的样子,“你来做什么?出去!”蛇姬
其实很美,她用极凤的双眼盯着龙种,往衣袖内摸了摸,抓出条蛇干放进茶壶里,再拿起来晃了晃。
“那只小兔子什么也没跟你说吗?”蛇姬笑出来,嘴角两颗牙是尖的,却很漂亮,她将茶壶里的茶倒在瓷杯里。
龙种微微低头,像是想到什么......也对,依古小兔的法力,怎么可能突破得了虎肖的结界?一定是有个厉害的人在帮忙。
龙种抬头,一声嗤笑。
龙向来就是高傲,即使受了惠,也不会道谢。
“还是那脾气呀......”蛇姬摇头,将杯子拿到床边,递给龙种,而龙种当然是没有接过。
这早就在预料之中,蛇姬还是不禁啧了两声。
“要命,就喝下。
要不被抓回去,也给我喝下。”
龙种瞪她,只瞄了一眼,“不喝。”
蛇姬听到龙种这么回答,不怒反笑,快速伸手往龙种的身上按几个穴道,他立即张口,而蛇姬也将茶水灌入。
饮毕,龙种弯身欲吐,却吐不出什么,只能侧眼瞪着蛇姬。
“别这么倔,可以安胎的。”
什么不说,偏挑了个龙种最在意的说。
“你别管我!蛇就是阴毒,能给我龙种什么好东西!何况......何况......”龙种捂着肚子,狠狠地捶一下床板,动作是狠,却没什么力道。
蛇姬看了难免心痛。
这个龙种除了那兔子跟贝玛外,不跟任何一个生肖打交道,明明就不是个坏人,却偏偏成天板着面孔,她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这不是帮你,受了小兔子的托,不忍心看他难过这才帮。
“看看你,龙种龙种,十二生肖就你最勇敢也最愚蠢,怀了龙珠明明功力大减还硬撑,你连我的点穴都没办法反抗,还高傲什么!”龙种
闭上眼,喝了蛇姬的东西,确实有精力从四肢慢慢窜上来,但,要向条蛇道谢,怎么也做不到。
“总之,好话说尽,你以为我想管你?”蛇姬别过脸,说着与内心相违之言,她知道这条龙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记得,虎肖找你,搞到
妖魔鬼怪都知道原因。
你肚子里的东西可别小看它,魔王当年曾告诉我,龙胎......可补着,让妖成仙都可以,而且还能让魔王复活,你知道怎么做了吧?”古小
兔回来的时候,龙种坐在床上运气,脸上总算红润,似是恢复成以往的龙种。
小兔子高兴得泛出泪。
龙种不舍骂,笑出来。
可古小兔到了晚上,整个人变得郁闷起来,龙种问他却什么也没说。
又在这馆子里躲了两天,直到最后一天,古小兔急急忙忙从外头回来。
“龙种,我们现在就走!”龙种没问,古小兔却一个人喃喃地念着:“那只死猪,怎么帮了呢?同样是生肖,怎么这么无情!以前龙种也
不过小小地欺负过一下......”龙种从古小兔的碎语中,总算是了解了什么。
温朱这人,很久以前就跟虎肖交情好,要是他肯出面帮着虎肖找他......那就怎么也躲不过了,只是能逃多久?毕竟,有什么是一个皇帝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