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潋滟晴方好————僖瓜团子
僖瓜团子  发于:2010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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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厢房,你躺下来,我泡茶给你醒酒。”
  贺亭甫温柔地为他擦掉额头上刚才急出来的汗滴。“既然不能喝,干嘛这麽逞强。你说出来,也没人逼你呀。死脑筋。”
  乐无忧调皮地吐吐舌头,“我不想给我爹丢脸嘛。贺亭甫,我这样是不是很丢面子啊?他们喝这麽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我却这个样子……恩,不过我没醉哦。”
  贺亭甫笑起来:“恩。没醉。”
  两人到了那小小的院子,贺亭甫给乐无忧剥了外衣,把他塞进被窝里,又泡了浓茶,端到床头来,抱起乐无忧,让他喝茶。
  无忧喝一口贺亭甫手里的茶,秀气的眉毛顿时纠结起来:“不要喝。好苦。”
  “再喝一口。就一口。不醒酒明天头会很疼哦。”贺亭甫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哄孩子的保姆。
  乐无忧使劲摇头:“不喝。”
  贺亭甫挑起眉:“真的不喝?”乐无忧哼了哼。贺亭甫失笑,想了想,自己将这酽茶含在嘴里,再低头吻到乐无忧的嘴唇。乐无忧迷瞪著就微微启开了唇,贺亭甫舌头灵巧地进入,茶水混合著唾液交换到无忧的嘴里。
  乐无忧唔了一声,贺亭甫却舌头抵著他,迫著他把茶水咽下去。喝了一口,再来一口,再来一口……渐渐地唇舌交缠到了一起。
  房间里的气味渐渐迷离起来。乐无忧嘴里淡淡的酒气,还有他身上清新青草的香味,就像催情的药物,刺激著贺亭甫的身体和脑袋。
  “我要你。”贺亭甫道。
  乐无忧呆了一呆,他脑子渐渐地清醒过来,但此刻贺亭甫的桃花眼捉住他,让他又有些不由自主的恍惚。他低声地道:“你要我?”
  “对……”
  贺亭甫的手伸进了他的衣襟。冰冷的手,让无忧猛地颤抖。他被贺亭甫推倒在床上,床铺柔软地承载著他们两个人的体重。慢慢的,无忧觉得自己变得很热,贺亭甫在他身上游走的手,虽然衣襟散开了,皮肤暴露在四月末的空气,他还是觉得很热。
  “我会让你很舒服。”贺亭甫咬著他的耳朵。“无忧,交给我。”
  “……哦……”
  无忧呆呆的。贺亭甫为他褪去了衣衫,膜拜一般地亲吻著他的身体。那里很快就有了反应,贺亭甫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握住了无忧的下体,无忧一声轻叫,然後咬住了嘴巴。
  “无忧……”
  贺亭甫呢喃著,和无忧接吻。无忧很快就射了出来,贺亭甫挤入他的两腿之间,手指探向後方,为他扩张。无忧又轻声叫了一下,他手紧紧抓住身边的床单,觉得好痛。
  有一句很恶心的话,叫做痛楚过後才会有甜蜜。
  无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接下来会体验到这个。
  其实……他没有想到,他会这麽快就把自己送给这个男人。可是好像没有办法,感情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贺亭甫进入了他。无忧觉得下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流血了。
  “贺亭甫……你爱我吗?”
  “……很爱很爱。”
  半夜,无忧突然惊醒。
  身边空荡荡的,贺亭甫并不在。床单被褥全都是一片凌乱,他身上却干干净净,大约是贺亭甫为他清洗过了。他不太记得,因为做到後来已经晕了过去。
  唉。真是没用。
  无忧穿了衣裤,披上外衣,走到门口。窗外星光很美,沈沈的夜幕上都是一闪一闪,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星空。
  他突然听见响动。一个青年从隔壁掠了出来,并没有看见倚在门口的乐无忧,直接迅速地窜出了这个院子。
  乐无忧怔住了。
  那不是林爵意麽?
  “无忧?”
  他回过头,贺亭甫从池塘那边走了过来。“你怎麽醒过来了?我刚刚去倒了为你清洗的脏水。”他手里端著一个木盆子,脸色不大好看。“去睡吧,风大。站在这里多久了?”
  乐无忧咬住下唇。然後展颜一笑:“刚醒,见你不在,就出来看看。”他转过身,“那我去睡了。”
  “我抱你去。”贺亭甫放下手里的木盆子,笑著上前搂住乐无忧。
  乐无忧瞪了他一眼:“你别作怪。把我当成什麽娇弱的家夥了。”他冲贺亭甫做一个鬼脸,转身走向了床铺。
  第二天,乐无忧是被一阵喧哗声音吵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一夜睡过来,身体比昨晚惊醒後更加酸痛,但也没有传说那样不舒服,乐无忧勉强还能够比较自如地穿上衣服,走到门外去看发生了什麽事。
  却居然是林爵意,他站在小院中央,正同贺亭甫吵闹。
  “我来看看无忧贤弟,究竟有何不可,快给我让开!”林爵意怒吼。
  贺亭甫只是冷淡地皱眉毛,“我说过许多遍,无忧睡著呢,林公子这样固执做什麽,先回吧。”
  林爵意怒道:“你算什麽东西,给本公子让开路!”
  贺亭甫顿时扬起眉毛,表情看上去已经是不耐烦之极,乐无忧忙扬声道:“别吵了,亭甫,我已起来了。”
  贺亭甫回头看他,见乐无忧脸色有些苍白,就走过去不赞同地道:“你忙什麽,这麽急著起来,你家人还没有来呢。身体还可以麽?”
  乐无忧就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事的,你不用这麽担心。”
  林爵意笑嘻嘻地也凑过来:“无忧贤弟,昨夜睡得可安好?唉,其实并不用这麽匆忙,在我家多住几日不是很好麽?”
  贺亭甫扫了他一眼,周身散发冷气,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很明显对无忧有非分之想地男人。说实在话,贺亭甫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脾气很好,他可以宠溺乐无忧,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不想忍受的人。他正要开口发作,忽然不远处传来一片脚步声,却是林府的老管家,旁边是一排几个穿著霁月山庄服侍的中年男子。
  乐无忧便知道,这就是他爹给他派来的护送人员了。
  贺亭甫站在他身後,突然低声叹了一口气。
  乐无忧也是忍不住面色黯然。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两个人甚至都已经身体结合,怎麽会愿意就这样分开。
  老管家走过来道:“乐公子,这几位便是乐庄主遣来护您归家的随从。”
  那一排人为首的一个走上前行礼道:“小的齐源,见过乐三少爷。”
  乐无忧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贺亭甫,贺亭甫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相对,乐无忧身体微微一震。
  “……齐先生,我的行李还没收拾,你请先稍等。”
  齐源微笑道:“三少爷不必著急,行李需要小的为您打理麽?”
  乐无忧忙道:“不必了。”林府的老管家便请齐源等人先往另一边的偏厅少坐。那一行人又走远,乐无忧垂下头,盯著自己脚尖,心中十分难过。
  林爵意在旁边道:“无忧贤弟,你便当真就这样走了?你若留下来,我可以陪你逛遍这整座洛阳城,保证你每天都快快活活的。”
  乐无忧却听见贺亭甫一声吼:“滚开!”
  林爵意被贺亭甫青白的脸色吓住,嘟囔两句,悻悻然还是掉头走了。
  乐无忧抬起头,贺亭甫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著他:“无忧,你不要走,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乐无忧呆呆的,“爹大约不会允许。”
  贺亭甫捏住他的肩膀:“我同在你在一起,有什麽危险?我早说过,我有能力保护你。我可以证明给他看!”
  乐无忧苦笑:“那你或许能说服我爹派过来的人。”
  贺亭甫青著脸色,抬脚就要往偏厅过去,乐无忧连忙拉住他:“你干什麽?”
  “去和那个齐源说说。”
  乐无忧看著他,贺亭甫也回瞪,两人对视半晌,乐无忧忽然扑哧一笑:“行了,我和你一道去和那个齐源说。和你一起去京城嘛,又不是去闯刀山火海,爹不会不同意的。”
  贺亭甫这才表情松弛下来。两人一起往偏厅走过去,贺亭甫要抓住乐无忧的手,乐无忧手却缩起来,贺亭甫哼了一声,像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小孩,乐无忧冲他温柔地笑了笑。
  两人到了偏厅,正站著的齐源一下子就看见了,道:“三少爷,已经准备好了麽?”
  “不是。”乐无忧道:“齐先生,能否麻烦你,向爹说一下,我先不回去了。”
  齐源大吃一惊:“三少爷,这可使不得。老爷吩咐了我一定要将少爷安全送归,自从老爷得知少爷曾身处险境,险些失去性命,好多日子都是坐立不安,小的这次来是受了绝对的命令,小的不敢逾越。”
  乐无忧道:“我知道爹关心我,但是没关系,请爹不用再担心,贺亭甫会保护我的。我只不过是和贺亭甫一道去京城玩玩罢了。”
  “贺亭甫?”齐源看了一眼站在乐无忧身边的英俊青年。“便是这位贺公子麽?”
  贺亭甫道:“正是在下。”
  齐源皱了一下眉毛。少年心性贪玩,乐无忧不愿回家他可以理解。但是庄主对这个好不容易变正常的小儿子的疼爱是显而易见的,并不见得庄主会纵著这个少年的性子。
  何况,这贺亭甫同乐无忧也差不多年纪,天赋再好,又能有多少武功?
  齐源道:“三少爷,这位贺公子……恐怕不大适合吧。少爷若想要在外面游玩,等这次回了山庄,禀了老爷,老爷自然会安排。”
  贺亭甫道:“齐先生是看不起我了?”
  齐源道:“不敢。”
  贺亭甫却不和他说别的废话,直接走到前面空地上,负手道:“齐先生若不放心,大可试我一试。看看我有没有这个保护无忧的资格。”
  齐源诧异地看向他,贺亭甫淡淡道:“我就站在这里,不止齐先生,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向我挑战。”
  这下子霁月山庄的所有随从都从心中升起了些怒火。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者天生就有一股傲气,贺亭甫这个毛头小子说的话,很明显被他们视作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挑衅。
  齐源沈声道:“好,既然贺公子这样有信心,我便试贺公子一试。”
  他也不再说话,直接脚尖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向贺亭甫直冲而去,腰畔的剑已被他握在左手中,但因为贺亭甫是乐无忧朋友,剑并未出鞘。
  齐源在江湖上其实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练武天赋极高,二十多岁便凭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只是三十多岁时被敌人伏击,右手手筋被挑断,差点便身死,後被乐谦所救,投入霁月山庄。乐谦找名医替他治好了右手,但是已不能大用,齐源便苦练左手剑法,十年下来也是大有所成,被乐谦任命为山庄护卫队的队长。
  齐源比武经验丰富,武技娴熟,根本瞧不起贺亭甫。他左手一招平平常常的长虹贯日,黑色剑鞘掀起一片乌光,锐利无匹的剑意向贺亭甫兜头罩去。
  贺亭甫却一点不在意,他身子突然猛地平平地後移,右手举刀正正拦住齐源的剑鞘,两人刀鞘剑鞘相碰,竟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齐源一惊,他这一剑去势极快,寻常人甚至看不见剑身,贺亭甫却居然挡住了这一招。
  贺亭甫微微笑:“齐先生剑未出鞘,是看不起我麽?”
  齐源哼了一声:“贺公子真是好眼力,好修为,只是这也算不了什麽!”他突地转身,一手横撩划向贺亭甫腰间。
  贺亭甫这一次却平平地往旁边移开。右手刀再一次拦住齐源的剑。
  齐源脸色微黑,剑忽然灵蛇一般绕开一个圈子,从一个出人意料的角度,刁钻地刺向贺亭甫脖颈。贺亭甫脸上笑容不改,这一次身子都不再动,只是头微一偏,他的刀也不知从什麽地方钻出来,再一次挡住了齐源的剑尖。
  贺亭甫道:“不知我这几招齐先生可看得入眼?”
  齐源看著贺亭甫微笑的眼睛,沈默良久,後退两步,将剑悬回了腰间。
  贺亭甫道:“怎麽齐先生不试了麽?这才三招而已。”
  “三招已经够了。”齐源道:“贺公子武功远胜於我,没有必要再比。”
  这话一出口,身後顿时一片哗然。齐源的武艺大夥都是知道的,他居然承认自己不如这个青年,这贺亭甫又是什麽怪物,年纪轻轻便能有这样修为?!
  乐无忧在一边开心之极:“齐先生,这下你可放心了?”
  齐源又是一阵沈默,道:“不错,有贺公子在少爷身边,的确可以抵得小的这几人。”
  乐无忧立时便眉开眼笑:“那齐先生便是答应了?”
  齐源看一眼贺亭甫,道:“三少爷既然执意想要同贺公子一起去京城,小的也不敢阻拦。”
  乐无忧小小声欢呼一声,看向贺亭甫,贺亭甫回他一个宠溺的笑容。
  齐源一行人回去了。贺亭甫略作收拾,便和乐无忧告别林老太爷和林升泽众人,前往京城。钱不守听说乐无忧两个要去京城,十分欢喜,又打算插一脚,谁知她叔叔一封信过来,唤她回家,钱不守只得闷闷不乐地同两人作别。贺亭甫自然是在心底暗自高兴,脸上还装作不舍,乐无忧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本朝京城未改地点,仍旧安置在长安。长安与洛阳相距并不遥远,骑马一天便能够到达,乐无忧初学骑马,两人便行得很慢,但到长安时也不过才傍晚时分。
  进了长安城,两人下马牵马前行。贺亭甫领著无忧绕了几条巷子,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所在,却见眼前一座极大的宅子,四面围墙上爬满著爬山虎,大门上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门正中是一块写著“贺府”的匾。
  贺亭甫笑道:“这里就是我家了。”
  乐无忧颇有些惊叹:“你家很大嘛,看上去年代也很久远。看来你是大人家的儿子哦。”
  “若是我不是大人家的儿子,怎麽敢高攀你呢?”贺亭甫调笑两句,道:“走吧。”
  他上前敲了门,片刻後那两扇十分沈重的红木门板徐徐地开启,一个胡子生到了膝盖的老管家驼著背从门後出现。贺亭甫笑道:“兰伯,我回来了。”
  那兰伯眯著眼睛,仔细把贺亭甫打量了上下,终於像是反应过来,老脸顿时像是绽开了一朵花:“少爷!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和老奴进去,少爷旅途劳顿,定要好好休息。”
  贺亭甫忙把乐无忧拉过来,道:“兰伯,这是我最好的友人,他叫做乐无忧。无忧这些日子都要住在我家,兰伯你帮忙安排一下。”
  兰伯连连点头,“乐无忧,好名字呀!乐公子,你生得真俊俏,真不愧是我家少爷的朋友!”
  乐无忧不好意思地笑笑:“兰伯,你太夸奖了。”
  两人都和兰伯一起进府里去。早有家人出来,把两匹马牵走。在过来的路上贺亭甫就已经说过,他家里的管家是个很爱唠叨的老人家,乐无忧现在算是领教到了,几人去到西边贺亭甫住处的短短几百米距离,兰伯的嘴皮子就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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