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绝恋————目目
目目  发于:2010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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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听话惯了的人,有一天不听话了,这让人很恼火。
  韩少干脆拿起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就断了。
  “哼,出息了!”韩少冷笑,把手机扔得老远。
  
  天色越来越浓重,黑色铺天盖地。
  小四蜷缩在电话亭里,出来时忘了带钱,酒店,酒店……
  还是回医院吧。正准备站起来,突然双腿一软又原地跌坐下去。腿麻了。
  电话亭外出现了一个人影,茸茸的毛线帽,厚厚的围巾,衣领竖起,整张脸只露了两只眼睛。那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细长的,妖潋的,很美,勾人心魂。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人,应该很美吧,小四想。
  他走进来,蹲下,看著小四,一语不发。
  “你还是学不会成熟。”来人叹口气,拿出电话,“找到了,菊花路的电话亭。”合上手机,“他马上来,你在这儿等著吧。”说完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少赶到的时候也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看到傻愣著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提溜著扔进车子,关门,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车子最後停在医院大门口,“下车。”韩少冷冷地说。
  小四眉眼低垂,神色忧伤,欣喜中带点失望,欢乐中带点忧郁,车子里很温暖,大概是因为他的呼吸,让小四感觉冷掉的心还蹭著一点不甘的小火苗,天空有了颜色手心有了温度。
  小四捏紧拳头,梗咽著说:“我这麽爱你,为什麽你不能爱我?哪怕是一点点?”泪光闪闪,悲伤逆流成了河。
  韩少轻笑一声,“没事少看点琼瑶剧,影响智商的。”
  爱什麽的,说出来才知道有多恶心。
  小四苦笑,“没爱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心伤。”
  韩少抚额,“咱们能正常的对话吗?我是说通俗一点,像男人一样?”
  小四很迷茫。
  “简单点说,我今天去找你完全是出於人道主义,你说你大老远跟我到这儿,虽然没我什麽事儿真要出点什麽事也不太好。当然,你要死要活是你的事,只要遗书上别出现我的名字……”说著说著韩少自觉又有点过了,清清嗓子重来,“咱们好歹认识,我也不希望你出事,不过其他意思就一点没有了,真的,我一点都不爱你,这点你得信我。”
  “信……我信你……”小四喃喃著拉开车门,“我这麽爱你,你说什麽我都信……”
  眼泪弥散在冬日凛冽的寒风里,45°的天空变得不再清晰。
  因为爱而坚持,因为不甘心而固执,遍体鳞伤却还是最後的结局。转身的瞬间,你看不见我,挥泪如雨。
  
  刚回到酒店,很累,身心俱疲。
  过一会儿门响了。
  刘谦站在门口微笑,“帮个忙。”
  两人并肩坐下来,刘谦拿出一副扑克牌,“选一个数字。”
  虽然不知道他在玩什麽把戏但韩少还是耐心地配合。“黑桃J”
  扑克在手中绕来绕去,最後落下一张在桌上,韩少掀开,正是他选的那张。
  “当我三岁小孩吗?”韩少从刘谦手中把牌拿过来,随便洗了一遍放在手心,“选一张。”
  刘谦挑眉,“红桃K。”
  结果和刚才一样。
  刘谦拍手,“不错嘛,可以直接跳到中级了。”
  韩少心不在焉地玩弄著手中的牌,“我这人长得帅又聪明,性格也够男人,小姑娘们都说我是总攻,可魅力太大也麻烦 ,你说是吧?”
  一个枕头扔过去,刘谦笑道:“你在担心他吧?”
  韩少举起扑克牌晃晃,“这就是你表达关心的方式?”
  刘谦耸耸肩,站起身去倒水喝。
  “以前传说他喜欢我,我权当是炒作,後来才发现还真是那麽回事,真他妈邪门!”接过刘谦递来的水,“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这麽死心眼的人,骂都骂不走,先天发育不良,後天还心里畸形……”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刘谦随意地靠坐在桌上,“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等到真没了才知道没了就没了,也没多大不了的,生活还不是一样继续,走不走得出去就看他自己了。”
  韩少看刘谦正儿八经的样子不禁笑起来,“年轻的时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搂住腰笑道,“现在老了?”
  刘谦挑起韩少的下巴,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舌头闯进唇齿横扫整个口腔,韩少收紧搂在他腰上的手臂热烈地回应,正吻得激烈之时刘谦突然退出,隔著半尺的距离弯著眉邪笑,“你说呢?”
  说著一个翻身把人压倒在身後的床上,V字领的T恤衬得锁骨性感异常,皮肤与皮肤接触的位置有种燃烧的灼热快感,舌与舌地挑拨进退惹得全身血脉膨胀,激烈地交缠,席卷全身的颤栗冲毁了两人,抚摸逐渐变得急切甚至粗鲁。
  今夜,没有月亮,夜色依旧迷人。

 


双城绝恋(十一至十五)

十一
  刘谦很忙,每天都接到各种各样的通告,电视节目,杂志专访,工作是无限的,精力是有限的,每天除了要应付难缠的记者,还要应付更难缠的某人。
  “过几天上海有比赛,我要回去。”
  “请便。”说著翻个身把头塞进被子。
  “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来打包?”
  静音半响,刘谦前开被子,蓬乱的头发,懒懒的眼神,打著哈欠思考了一会儿,“好吧,我自己走。”
  韩少满意的笑笑,“下午5点的飞机,机票在桌上,我出去办点事,机场见。”
  刘谦抓过韩少手腕上的表看一眼,11点半,还可以睡几个小时。再次把头埋进被子,手在半空随便中挥一下算作再见。
  “别迟到。”临出门时韩少回头冲房间里大喊一声。
  
  迟到一两个小时对刘大师来说不算什麽,真的,熟悉他的人都有这个自觉,所以韩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
  房间电话不通,估计线被拔掉了。
  手机通了,没人接。
  飞机轰隆隆地越过头顶,时针正好转到5的位置。
  一趟车杀回酒店,用钥匙打开门,床上被子隆起,半个脑袋露在外面,只看得见刘海以上的部分,浅浅的呼吸声显示床上的人睡得很欢乐。
  韩少把钥匙放下,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翘著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慢慢品著。
  速溶咖啡味道不怎麽样,喝杯茶吧。於是韩少又给自己泡了杯茶。
  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韩少叫了客房服务,吃饱喝足还洗了个澡。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很安稳。
  韩少不是一个习惯早睡的人,大多数时候他的生物锺和常人是颠倒的,所以当刘大师半夜两点多醒来的时候,韩少正坐在电脑前逛网站。
  刘谦揉著眼睛看向窗外,喃喃道,“醒早了……”说著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第二天刘谦起得很早,还到健身房做了运动回来的时候韩少已经醒了,似笑非笑睁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走进来的刘谦。
  “早。”刘大师神清气爽地打招呼。
  韩少笑笑,“早。”
  接著两人吃了早餐,下午刘大师还练习了魔术。韩少默默地呆在一旁,该干什麽还干什麽。
  然後在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内容是问韩少什麽时候回上海。
  刘谦想起来了,事隔一天,他终於想起来了!
  韩少放下手机微笑著和刘谦对视,两人含情脉脉地看了半响,刘谦收回视线,打电话订机票。
  “这次算我不好,”刘大师摊手,“不过闷骚就是你的不对了。”
  韩少无所谓的笑一下,“我只是想试一下你记忆力的最低限度。”
  “怎麽样,结果还满意吗?”
  “勉强,我以为可以再低一点。”
  
  半夜,两人一前一後地过了安检。
  刘谦靠在座位的後背上,拉低帽檐睡觉,韩少拿本杂志随便翻看。
  最近刘谦魔术揭秘的新闻已经不再是新闻,一打开网页类似的消息铺天盖地,现在连报纸杂志都有相关报道,刘谦表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韩少知道,他心情不好。
  当初写博客也只是一时兴起,现在被媒体拿出来炒作,当事人看起来只觉得很可笑。不在乎归不在乎,不过看到那些恶意诋毁心情实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也难怪刘谦现在都不怎麽上网,除了工作就是闷头睡大觉。
  “嘿,你挺上镜的,”韩少笑眯眯地把杂志拿到刘谦眼前指照片说,“话说近视到底多少度?眼睛一点神也没有。”
  刘谦眯眼看看那张照片,白色的西装外套,一脸自信地微笑,双眼迷离,少了点焦距却平添了不少魅力。自动过滤掉标题的几个大字,刘谦满意地欣赏自己的靓照。
  韩少翻看著杂志,“你是真红了,你看,这几页全是写你的,我都多少年没享受这待遇了。”
  遗憾摇摇头,“十年前那些什麽专家学者全跳出来跟我较劲,研究老子论文一写就是几篇几篇的,多风光啊……”
  刘谦瞥一眼他手中的杂志,那些字突然变得不那麽刺眼了。
  “人怕出名猪怕肥,你怕什麽?”韩少笑道。
  刘谦拉下帽子挡住脸,睡前低声说一句:“怕肥……”
  累了,总想找人靠一靠,如果有适合的人选,就抓紧不放吧。
十二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
  只是假如又再遇见,我该如何向你致侯,微笑著,用头擦著你的肩走过,我以为。
  实际上我却只能沈默。
  在你面前,我的存在卑微得可怜。
  突然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白色是新雪的颜色,代表来自上天的灵光。小四喜欢白色,天使的颜色。所以即使是冬天,小四纯白的外套和梦幻的气质在冷色为主调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那羸弱的身躯不适合承受太多的重量,上天却和他开了个很大的玩笑,爱上不该爱的人。
  在一个城市刚分别却又在另一个城市相遇,所谓的孽缘大概也不过如此了。看著对面含泪几乎颤抖的人,韩少第一次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小四缩缩鼻子,一步步走到韩少面前,“真巧……”
  看著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子,韩少竟有些不忍就这样转身离开,“早。”韩少说。
  声音融进冬日的风里,竟有著淡淡的暖意。
  仰起脸看看天色,小四低声道:“不早了……”
  的确不早了,暮色都快四合了。
  凌晨到达上海,本来想带刘谦回家住,但对方坚持要住酒店,也罢,虽然韩少无所谓,但刘谦现在已经是谣言一身了,如果被发现两人住一起不知道又要出什麽门事件。随了他的意,用假身份证登记好酒店,两人暂时将就在房间补眠。韩少因为要办事醒得比较早,不过也已经是下午了,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小四喜欢看他的背影,没有平时面对自己时的冷峻,也看不见厌恶的表情,高大的背影让小四觉得,很安心,就像能挡住前方的风风雨雨,让他不用再在喧嚣尘世的茫茫人海里,孤单地飘零。
  以後,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小四很想问,但却知道得不到答案,或者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还是他,我却不再是我,放下骄傲,放下自尊,放下任性,都只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出院以後小四就收拾东西回了上海,因为太过悲伤,写出来的东西总让人想要流泪,忧郁不治,悲伤只能继续延续,延续。
  小四努力试著活泼一点,欢乐一点,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悲伤挥散不去,他注定写不出快乐的东西。
  我的人生,或许就这样了吧,小四想。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掏钥匙的时候发现身上的钱包没了,钥匙也不见踪影。
  小四颓然坐到地上,半扬起脸看著走廊亮起的白光,没了主意,现在的小四,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把钥匙弄丢了
  小四发了一条短信,收件人是手机里最不适合的一个人。没有太多期待,只是想用这种笨拙的方式维持和他哪怕一点点的联系。
  ──给你个开锁的电话XXXXXXX
  小四怔愣地看著屏幕上的字,在摇曳的灯影下,小四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刘谦擦著头发放下手机,这是某人在离开时落下的。短信进来的时候手机亮了,发件人──小四。
  因为怕有什麽事所以刘谦随手点开,然後在网上查了个开锁电话回复过去。
  以前对小四并没有太多了解,知道有这麽个人也是因为看韩某人的东西。说起来,他还真是爱招蜂引蝶。
  实际上和小四的几次接触下来,刘谦对这个大概是以无病呻吟出名的人有了一点正面的看法。
  执著,只这点已经让刘谦不得不对这个矮小瘦弱的人刮目相看,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一样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著爱一个人,作为一个成人,特别是成年男人(?),这是极不容易的。有了这颗坚强的心,纵然他有再多缺点,再多不足,於旁人的角度,他也是可敬的。
  至於於韩少的角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四并没有叫人来开锁,因为小四想去另一个地方。
十三
  
  站在黄浦江边,小四深深地看著被午夜的霓虹照得粼粼发亮的江面,游轮来了,又走了。
  钱包,丢了,小四亲手扔下去的。
  所谓置之死地而後生,这就是纯真的小四此刻的想法。
  “我的钱包丢……被抢了……”小四拽著衣角难过的说,悲伤得像死了全家一样苦涩。身後的路灯打在小四身上,投下一层暗影。任何时候,小四看起来都是单纯而无辜的,像个长不大的18岁少年。
  刘谦想笑,非常想。说他不成熟真是低估了他,这个人,幼稚得可笑。
  “手机也是,我现在用的公用电话。”
  电话那边还是没声音,小四心虚地补充一句,“是真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真不知道是低估了电话主人的智商还是高估了他的耐心。真难想象某人接到这个电话会有什麽反应。
  不过嘛,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他一身名牌,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想抢人的同志看见这样的都想抢了,姑且当他是真的吧。
  “那你是要借钱呢还是借宿?”刘谦摆弄著手里的玻璃杯调笑地问。
  一艘大游轮驶过来,带著人群的吵杂声,小四把手机使劲压在耳朵上才勉强听清。
  “我……我现在来找你可以吗?”小四很羞涩。
  刘谦的笑容越发明显起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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