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忠连滚带爬的回到司空炎琉身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个几乎被人手淹没的狱卒。虽然隔着木栏,一个离他最近的犯人双目通红,一把咬住了他的耳朵,用力的扯了下来。狱卒发出凄厉的惨叫,几乎晕死过去。
这些囚犯听到他的惨叫声,顿时无比兴奋,整个监狱里的人都兴高采烈的狂笑起来,眼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折磨他的犯人,也越加残忍起来,离他近的人用嘴咬,离得远的人用手抓。
顿时,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扯声响起,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司空炎琉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如同地狱的场景,周身弥漫起彻骨的寒意,陈进忠更是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裤裆周围湿了一片。
听到惨叫声,发现不对劲的另外一个狱卒匆忙赶过来,看到眼前恐怖的场景,呆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抽出刀,朝那些已经被鲜血染的殷红一片的手臂砍去。
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狱卒的身体和几只手指扭曲的手臂一起掉在了地上,几个被砍掉手臂的犯人倒在枯草堆里,痛苦的嚎叫着,其他犯人则是一脸惊恐的缩入牢房,看着拿着刀的男人瑟瑟发抖。
男人收刀入鞘,蹲在那个已经是残破不堪的狱卒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禀皇上。他已经断气了。”狱卒声音低沉,眼神中充满着怜悯之意。
第二十章:逼问
司空炎琉的眼神中飘过一丝不忍,对着陈进忠开口:“那么,择日将他厚葬了吧。记得发一笔抚慰金给他的家人。”
“是,皇上。”陈进忠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那个狱卒,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狱卒几乎可以说是残破不堪了,脸上血肉模糊,手臂上都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尤为瘆人。
皇后的牢房就在天牢尾部,最后一个隔间里,这里也是整个天牢里最为阴暗的地方,没有火把,就连其他牢房里有的天窗也没有,终年被掩藏在黑暗之中。
司空炎琉站在曾经的皇后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一旁满脸是血的陈进忠拿着一只火把,火光映衬着司空炎琉如同墨玉般的双瞳里,如同在空旷原野上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他的眼神显得无比威严。
面前的皇后蓬头垢面,脸上苍白,身体干瘦,如同迟暮老人。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美艳。
“皇上,你总算记得我啦,好久没有临幸我了,莹妃就那么好吗,臣妾哪里比不上她?”皇后眼神没有焦点,笑的十分扭曲,声音带着一点神经质,声音沙哑暗沉,如同划过粗糙的砂纸,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皇后疯了?陈进忠一脸诧异的看向司空炎琉。
司空炎琉神色不变,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越加深邃。
“啊!永明!皇上来看我们了!快点叫父皇啊!”皇后突然抱起旁边的一堆稻草,无比兴奋的尖叫起来,急忙的跪在了司空炎琉面前:“臣妾给皇上请安!”
司空炎琉看着她,嘴角突然冒出一丝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漠的近乎残忍。
“你知道永明现在在那里吗?”司空炎琉声音不急不慢,带着淡淡的引诱,被火光印成红色的英俊脸庞带着三分邪恶,七分魅惑。
“呵呵,皇上终于来看我了,永明啊,我们好幸福啊,皇上没有忘记我们。”皇后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抱着那堆稻草自言自语,眼神涣散。
陈进忠看着这个曾经贵为皇后的皇后,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曾经的她美丽而雍容华贵,深得皇上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却不懂得自爱,落得如此地步,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司空炎琉看着她,淡淡开口道:“昨天御林军射杀了一个刺客,那刺客的武功十分高强,劫持了咏夜和永明。”
皇后的身体,在听到他的话后,小小的颤动了一下,但是脸上的却依然不变,依旧一副傻笑兮兮的样子。
司空炎琉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弯下腰来,面对着她,语气越加缓慢起来:“刺客当场死亡,而且因为御林军的失误,箭射偏了,误杀了一位皇子,你想知道那个皇子是谁吗?”
“宝宝乖,宝宝睡。”皇后的头靠着怀里的稻草,低声唱起摇篮曲,只是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不安。
似乎是在考验她的耐心似的,司空炎琉说完这一句之后,半天都没有开口。
牢房里变得安静起来,陈进忠手里的火把熊熊燃烧着,发出嗞嗞的声音。
“噼啪!”一直平静燃烧的火把突然传出一声爆裂的声音,牢房里的三人身体同时一震。
司空炎琉看着皇后眼里的焦急逐渐加深,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这才开口:“我来告诉你吧,被射杀的皇子是……”
司空炎琉故意停了下来,皇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抓着稻草的手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显得有些苍白。
看着皇后焦急的几乎抓狂却还是极力保持住脸上的傻笑的样子,内心一阵冷笑,薄唇轻启,口里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是……永明。”
皇后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泪水渐渐的溢满眼眶,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司空炎琉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加深,无比残忍的继续说下去:“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头颅,连惨叫都没有就直接断气了,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死不瞑目啊!”
皇后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滚了下来,紧紧咬住下唇,血液从齿间流出,一片殷红,映衬着她惨白的脸色,显得无比刺眼。
皇后现在的样子极为可怜,陈进忠有些不忍的撇过了头。
可是司空炎琉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依旧面带笑意的说着:“你知道永明死的时候流了多少血吗?我亲眼看见他的口里,鼻子里,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整个地上都被染成红色了。而且,他的伤口不止在流血,还在往外面留着脑浆呢,你知道脑浆是什么颜色吗“……是紫……”
“闭嘴!你给我闭嘴!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啊!”皇后疯狂的摇着头,痛哭流涕,沙哑的嗓子发出如同破锣的声音。
司空炎琉看着终于崩溃的皇后,笑的无比冷酷:“哼!你终于不打算装疯了吗?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好好讨论一下,你做的好事吧。”司空炎琉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却从骨子里散发着绝情。
泪眼朦胧的皇后看着一脸绝情的司空炎琉,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恶魔。
第二十一章:崩溃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都被你关到这里来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皇后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泪如泉涌。
和陷入疯狂中的皇后不同,司空炎琉的声音依旧平静:“你当然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呵呵呵,我怎么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又不是神仙。”皇后嘴角一丝得意的冷笑,不无讥讽的说着。
“别惹我发火。”司空炎琉的声音开始冰冷。
“哎呀,皇上都会发火了,我好怕呀!”皇后的眼神越加疯狂,她在监狱里的这两年犹如伸身处地狱,早就已经恨透了司空炎琉,现在她看司空炎琉被她气的发火了,内心无比得意,充满了报复般的快感。
似是觉得不把他激怒到大发雷霆就不甘心一般,皇后继续开口说道:“哎呀,我说皇上这么急来找我,莫非是因为皇上的宝贝儿子出事了?难道皇上以为我在这里面还能加害于他不成?哎呀,我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原来我在皇上的心目中是这么神通广大啊!”
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飘摇的火光映衬着她苍白的脸使她的笑容看起来越加扭曲。
司空炎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不发一言。
“虽然皇上真的看得起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啊?说不定他不小心跑到某个阴暗的角落,被那个奴才给谋杀了呢?说不定他的尸体正爬满蛆虫,散发着呕心的臭味呢,皇上只要注意闻一闻哪里有臭味,就可以找到你的宝贝儿子了呢。啊!我忘了茅房了也有臭味啊,说不定他不小心掉到了茅坑里,被淹死了呢,皇上可以去那里找一找。”皇后的声音变得越加阴阳怪气,脸上的表情也越加狰狞,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手还在空中不停地乱舞着,看起来十分可笑。
司空炎琉无比耐心的听她说完这些不堪入耳的恶毒话语,一丝冷笑渐渐浮上嘴角,只是眼中开始弥漫起狂烈的杀气,杀意在整个牢房里席卷开来,汹涌的扑向她。
皇后看着一脸杀气的司空炎琉,笑的一脸妩媚,只不过配上她那一头枯槁蓬乱的头发和一身褴褛的衣服,看起来不伦不类。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司空炎琉转头对着牢房外面的狱卒开口:“你,进来一下。”
狱卒本来还在打着哈欠,听到他的话,急忙走了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你们折磨犯人时,有什么手段特别残忍的手法吗?”
“皇上的意思是?”狱卒惊疑不定的看着司空炎琉,不明白他问这个的用意。
“把你们最残忍的逼供手法说出来,皇后要听听。”司空炎琉双眸漆黑,语气淡漠,却有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皇上?”皇后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浑身瑟瑟发抖,眼神越加黯淡起来。
“别担心,我只是让他说一说,至于用不用刑,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司空炎琉低下头,拂去自己肩膀上的断发,眼神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语气变得温柔,可是却让她毛骨悚然。
司空炎琉看着狱卒:“说吧,说的越详细越好,最好能把那些细节也说出来,让“皇后”好好的了解一下。”
“启禀皇上,天牢里的酷刑有很多,但是极端残忍的大概就有以下几种。”狱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皇后,语气不急不慢:“第一种是剥皮,方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从定的那个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陈进忠和皇后听到这些,同时变了脸色。
陈进忠脸色变得铁青,捂住嘴,一副几欲呕吐的样子。皇后则是浑身瑟瑟发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乞求。
司空炎琉听着这些,若有所思的开口:“继续。”语气波澜不惊。
狱卒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第二种是梳洗,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裸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第三种是抽肠,是把一条横木杆的中间绑一根绳子,高挂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有铁勾,另一端缒着石块,像是一个巨大的秤。将一端的铁勾放下来,塞入犯人的肛门,把大肠头拉出来,挂在铁勾上,然后将另一端的石块向下拉,这样,铁勾的一端升起,犯人的肠子就被抽出来,高高悬挂成一条直线。犯人惨叫几声,不一会就气绝身亡。第四种是凌迟……”
狱卒面色平静,不急不慢的说着,等到他说完的时候,陈进忠早已经缩在墙角,痛苦的呕吐着,发出撕心裂肺的作呕声,几乎连胆汁也给吐了出来。
皇后却渐渐的平静下来,面无表情,认命的垂下了眼帘。
淡淡的开口:“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都回答。”语气是说不出的萧瑟。很明显,她和司空炎琉这一场对弈彻底输了,虽然她知道这结局是她早料到的了。
……
司空咏夜意识有些恍惚,眼神迷离的看着一旁一只正在吃着东西的小老鼠。它似乎一点也不怕他,正在若无旁人的啃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核桃,发出咔咔的声音。
“好饿啊。”司空咏夜自言自语道,可是被点了哑穴的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小老鼠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语,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一人一鼠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然后觉得无趣的小老鼠低下头,继续卡擦卡擦的咬着怀里的核桃。
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司空咏夜转过头来,看着一片屋顶上的一片蜘蛛网发呆。
就在他怔怔出神的时候,一旁小老鼠的惨叫声让他迅速回神,司空咏夜急忙转过头去,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赫然变得一片惨白。
只见一条体型中等,通体草绿色的蛇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吐着舌头,可怜的小老鼠正被它紧紧地缠住,从蛇身体中间露出来的四肢,不停地抽搐着,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这样的情景,顿时让司空咏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他一向是极度讨厌蛇,以前在南美洲执行任务时,他就差点被一条大蟒蛇给吞掉,幸亏他的同伴来的及时,救下了他。在他看来这种长相奇怪,浑身滑溜的动物在他看来是一种极其恶心的存在。
不过,更让他惊恐的事情还在后面,那条浑身草绿色的蛇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放开了已经被它缠死的小老鼠,吐着信子,弯弯曲曲的向他爬来……
第二十二章:罪与罚
司空炎琉走出天牢大门,里面昏暗而压抑,外面却是一片阳光灿烂的景象,七月的天空阳光毒辣,明晃晃的直射着大地,晃得人眼晕。
眼前一片热浪袭来,背后的天牢里却不断地冒出阴冷的寒气。从牢里到牢外,感觉就像从地狱到人间转了一遭,强烈的反差让他觉得有些头晕。
司空炎琉看了一眼旁边呲牙咧嘴的陈进忠,淡淡开口:“陈进忠,你先下去处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吧。朕有事情要处理,你叫李大福来就行了。”
陈进忠脸上的伤口相当之严重,被抓的血痕道道,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粉红色的皮肉,血流的满脸都是,混着刚才在监狱里吓出来的冷汗和泪水,糊成了一张大花脸,看起来狼藉一片。
“是,皇上。”陈进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那个激动哟,皇上还真是关心我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急忙谢恩,陈进忠捂着脸匆匆忙忙的走了。
司空炎琉看着被阳光炙烤的苍白一片的天空,眼中光亮一片,心却渐渐的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明明天气十分炎热,可是他的觉得通身的寒冷,如同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司空炎琉想起刚才在监狱里,皇后所说的话……
……
“这次的刺客绑架事件,是不是你在暗地里指使的?”司空炎琉语气平静,话语却十分犀利。
皇后点点头,眼神是说不出来的黯淡:“我三年前被你关进大牢之前,曾经写了一封信给冥月楼,让他们在三年后,派出最优秀的杀手,进宫救出永明,并且一并杀掉司空咏夜。”
“你放在和宁宫那些金银珠宝,就是预备给他的酬劳吧。”司空炎琉想起陈进忠说和宁宫皇后的首饰朱钗失踪的事情,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你的心计还真深啊,居然计划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