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江湖这是江湖 卷六、七(穿越)+番外——闭目听花开
闭目听花开  发于:2010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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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弄亭打伤对方将领,一回到己方阵营,就得到了弟子的一片欢呼。

  而袁应轩这边情况就不妙了。

  袁应轩受了内伤,连自己是怎么被人救回来的都不太记得,只知道紧紧搂着身上的佐幽。

  “你放开他,快放开!”那清脆的声音又响起。可是袁应轩已经迷茫地只知道有人在说话,却分不清那人说得是什么了。

  身旁不知是谁抱着他,还给他输送着真气,渐渐,袁应轩的意识回来了,抬头看清那人,正是昔流年教主邓潇寒,一袭白衣,半年不见有些清减,内力却更加丰腴。竟然一下就抵挡住了水弄亭的枪,还能救他们回来,这回更是输了半天内力也不见他皱一皱眉。

  而这边在他耳边大喊大叫的,则更让他惊奇,竟然是已经“死”了半年的听水右使荀佑冥。

  “快放开他,再不放开他就要死啦,你个混蛋。”佑冥想不通那袁小侯怎么都快晕死了还紧紧搂着佐幽不放,让他无法查看佐幽的伤势。

  突然想起佐幽,袁应轩一激灵,赶忙坐起,查看怀中的那人。

  那人已经面无血色,浑身冰冷,连紧紧闭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微眯着,隐约还能看见里面那一兰一黄的双眸,却再也不见了里面流转的生气。

  邓潇寒被佑冥示意,掰开袁应轩的双手抱出佐幽,将他放平在地上,袁应轩就立刻扑过去看。被佑冥推开,他就又爬过来握住佐幽冰凉的小手。

  被身下的雪冰了一激灵,佐幽竟然稍稍清醒了些,痛已经麻木,唯一的感觉就是疲惫。

  佐幽浑身是血,努力想抗拒昏睡的感觉,艰难睁开眼睛,却又支撑不住地立刻闭上,又睁开。一定,一定要看看,看看那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最后一面。努力抬起左手,放在他扑过来的肩膀上,双唇微启,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袁,袁……好自为之……

  第五十九回

  不要,不要死。袁应轩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笼罩,他不要,他不要那句好自为之成为二人永诀的话语。

  疯狂地摇头,推开一切伸过来想要帮助他的手。紧紧拉着佐幽的手,邓潇寒想要来掰开,却被袁应轩出其不意的一掌扫开,“不许碰他!”袁应轩已经失去理智,本能地护住佐幽,不让其他人插手。

  佑冥翻翻白眼,再看看已经面色灰败的佐幽,迫不得已,抬手挥出一掌安魂粉末,才压制了袁应轩的癫狂,邓潇寒趁乱猛击他后脖颈,这才打晕了他。

  “影华,杨范,你们去点火,务必阻止水弄亭渡江。”邓潇寒抱起佐幽,步三抱起袁应轩,留步四协助杨范和阮玉他们抗击水弄亭。温香牵了马车,众人上车后迅速撤退。

  一场闹剧过后,隐日山庄弟子因失了领袖,军心大溃,水弄亭趁势追击,阮玉他们没有抵挡多久,就被打散,阮玉白皛生死不明。

  没有损伤一兵一卒,水弄亭就拿下了汨罗江,又为他的传奇人生平添了一抹神奇色彩。

  “啧啧,再怎么说你们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在阵前他竟然连看都没看你一眼。”水弄亭窝在温暖的大帐中的锦被貂裘中,懒洋洋地刺激着雪温。

  外面又下起大雪,雪温刚进屋,就听见这句,不知道是外面被冷风吹的,还是被他这话气的,小脸通红。

  雪温进来,放下金疮药,没说什么,气鼓鼓地又出去了。

  裹在被子中的水弄亭这才慢悠悠地爬出被垛,光溜溜的他身上却布满新伤旧疤,新伤是被袁应轩的凌厉枪锋所致,而旧疤就不知道都是在哪些战役上留下的了。就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这身伤,他才故意支开所有手下,又气跑雪温。低低叹了口气,微不可闻。闻了闻手中的药,水弄亭才一点点将它们涂在身上。

  这几年,水弄亭虽然名利双收,却落得伤身伤心。光辉不灭的传奇下,到底有多少血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心疼自己。

  其实讽刺雪温的时候,他自己的心也在揪疼,自己又何尝不是和那个人同甘共苦隐忍谋划了十多年,最后却换来他登基娶亲那晚,那人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所以自己也不想佐幽佑冥甚至雪温重蹈自己覆辙,所以千方百计地阻止邓潇寒和袁应轩的计划,趁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逼他们造反,然后狠狠打压。

  若是姑息了他们,待自己死后他们才起来造反,那么他们俩任何一个都足以成大事。

  不仅伤了袁远的江山,还会伤了他左膀右臂的心。

  所以为了袁远,为了天下黎明,为了佐幽佑冥,他都要挑起纷争。

  他是疯子,所以就让一切随他疯下去吧。

  ***

  袁应轩被邓潇寒打晕,才会老老实实被邓潇寒带回洛神府在洞庭的秘密别院。醒来的时候,有些不知所以,只觉得脑袋沉沉的,身上没一处不疼。

  本来也是,怒气攻心强行冲破了任督二脉才使得耀日心经提升到了最高层,当然对身体有损害,加上被水弄亭划得满身是伤,擦了佑冥给的药之后,不仅没有清凉的感觉,还浑身火辣辣的疼。

  步三看袁应轩这样难受,实在于心不忍,却不敢和袁应轩明说,因为毕竟是自己给他家侯爷上的药,佑冥怎么说也是邓教主“夫人”,又是自家“夫人”的好朋友,侯爷自然不会为难,所以追究起来,还是自己倒霉。

  疼痛让袁应轩突然清醒了,“噌”地一下坐起来,“佐幽呢,佐幽呢?”袁应轩惊慌地看着伺候在一旁的步三。

  步三急忙小跑过去,低声安慰着,“右使在全力救治他,侯爷您别着急。”

  “混账,我怎么能不着急。”袁应轩掀开被子要下床,步三拗不过他,又怕和他拉扯再把伤口弄开,就没怎么阻拦。

  “侯爷,您倒是穿件衣服呀,若是您感了风寒,会传染给虚弱的左使的。”

  这句话倒是顺了袁应轩的心,虽然着急,却还是停下脚步等着步三把他那件貂裘披在身上。

  快步赶到佐幽的房间,就看见邓潇寒冒雪守在门外。

  见袁应轩来势汹汹,邓潇寒也紧张起来,生怕他硬闯吓到了佑冥,耽误了诊治。

  抽身来到袁应轩面前,袁应轩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径直要绕过他继续前行,此时袁应轩心情极度不好,若不是见佐幽心切,肯定先把邓潇寒打一顿出气。

  明显的邓潇寒不识时务,非要挡在自己面前,不论自己怎么挪步,他都正好在自己眼前一尺远。

  “你!”袁应轩抬手一掌袭去,邓潇寒化掌为爪,一个擒拿手就抓住了浑身是伤的袁应轩,脚步轻轻移动,便把他的手拐到身后。

  接连在水弄亭和邓潇寒手上吃瘪,袁应轩真是又气又急,竟然耍起小孩心性,破口大骂起来,“邓潇寒,你快放开我,有本事和老子公平较量,偷袭伤人算什么好汉。”

  呃,步三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是自家主子突然出手,怎么竟然被他说成是被人暗算?

  邓潇寒倒是好脾气,松了手,只说了一句佑冥会好好医治他的。

  袁应轩生气地整理整理被邓潇寒抓乱的衣领袖口,却仍旧不吸取教训想要往里闯。嘴里还不停说道,“我知道洛水公子医术高超,可让我进去看看总可以吧。”

  “佑冥说你进去会打扰他。”

  “怎么都是佑冥说佑冥说,你们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之前不是还喊打喊杀,一个爱的死去活来一个总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么。”袁应轩又出拳冲着邓潇寒鼻梁砸去,邓潇寒因为他的话触动了他心里最愧疚的地方,所以慢了半拍,虽然闪过了鼻子,还是被打到了颧骨上,硌得二人都是生疼。

  “嘶!”袁应轩甩甩手,皱皱眉。邓潇寒也被激起了火,还手向他袭去。

  两人一来二去地就在雪地里打开了,一开始两人还认认真真见招拆招,结果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从过招变成了摔跤。

  两个人都紧紧抓着对方不放,最后齐齐摔倒在雪地中,滚来滚去。一会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揪着领子,重拳压下,一会另一个又反扑猛击对方肚子。全无章法,好生野蛮。

  步三和刚赶到的杨范也都慌了手脚,他们这两位主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先不说袁应轩受了刺激所以行事反常,这邓大教主怎么也随着他闹起来了?

  打了不消三刻,两人才精疲力尽地慢慢停了下来,纷纷仰面躺在雪上喘着粗气。

  待气息稍微平稳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相视一笑。开始只是咧咧嘴角,又都因为牵动了嘴角上的伤而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瞧你那模样,让那嘴尖舌利的听水右使看了,定要讽刺你,哈哈哈哈。”袁应轩笑的捂起肚子,又咳嗽了两声,却仍旧开心。

  邓潇寒也在笑他,“堂堂侯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在荒郊野地里躺在雪上抽风,更加可笑,哈哈哈哈。”

  两人怎样都笑不够,倒是手下担心他们两个受凉,给劝起来了。

  “怪不得白衣人可以轻易振奋起听水弟子的军心,原来不是你弟弟,倒是可恶的水弄亭假扮的。”经过刚才的打斗,两人一笑泯了恩仇,此时正在加了暖炉的房间里,喝着小酒暖着胃。

  “恩,归根结底都是水弄亭惹得事端。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算计了。”

  “这么说,你已经和佑冥和好了?”袁应轩想着他俩既然同时出现,邓潇寒又对佑冥言听计从,肯定是变成了妻奴,触景伤情,自己倒是想当妻奴呢,可是佐幽却独立的很,总是不给他机会。闷头喝了口酒,正好抬眼对上邓潇寒皱着的眉头。

  邓潇寒摇摇头,长叹一声。虽然佑冥还魂回来,却死活不原谅他,现在之所以肯和他同行,还是因为自己说佐幽有难,自己跟着他一起去救佐幽,会有把握些,才让佑冥点了头。

  看他这样,袁应轩登时明了,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来来,喝酒,喝酒。”苦笑一声,两人的酒坛相碰。

  不是不相信佑冥医治人的能力,当初在武林大会上,对他处理伤口的方法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还派弟子偷偷效仿,不过效果不好。可是毕竟那里面躺着的是袁应轩最重要的人,他怎能不着急?怎能安心在这里喝酒赏雪?一坛酒还没有喝完,袁应轩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想要进去看看。

  “不行,佑冥医人需要耗费极大心力,若是有人闯进去打扰他,不说佐幽会有危险,连佑冥都会出事,所以我不会让你进去的。”邓潇寒再袁应轩推门之前拦住了他。

  “哟哟,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的死活,我医治雪温的时候,不知是谁总是趴在墙角偷听,还用药来毒害我。”佑冥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房中响起,随即温香推开门,扶了佑冥出来。

  佑冥虽然面露疲态,却还算精神,重生回来以后,竟然脱了那一身病骨,身子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凉了。更不用每天服用蓬莪茂来抑制心疾。也算是因祸得福。

  邓潇寒一听他又旧事重提,就知道刚才二人在房外打斗已经打扰到了佑冥,让他此刻心情格外不好,所以才故意说些难听的话。

  邓潇寒不敢回嘴,袁应轩瞪了他一眼,没出息劲儿的。

  “佐幽怎么样了?”袁应轩向里探头,却只看见背角。

  佑冥一挥手,袁应轩立刻浑身麻痒,“你的手下刚才给你擦的是仙茅和贯众混合的草药,毒性不大,不过遇血就会产生刺痛感,不过死不了人。”佑冥一笑,阴阴冷冷。

  仙茅和贯众,正是当年袁应轩给佐幽下在汤中的,剂量不大,却能让人功力下降,只是他没想到,这药还能外用,竟然功效这般神奇。

  忍着浑身的不舒服,袁应轩还是关心佐幽的伤势。

  佑冥狠狠白了他一眼,他旧伤未去,又连夜赶路,为了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带着他和水弄亭拼命,就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来了。

  正是:欲成眷侣事难全,江湖岂堪负情潮

  佐幽生死未卜,水弄亭进军皇庭,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卷六 儿女情长 完-

 

  卷七 说江湖,这里永远是江湖

  第六十回

  就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来了。

  一听这话,袁应轩如雷击一般被定在原地。急火攻心,想说话却开不了口,顿时憋出一口血痰。

  此时佑冥却长舒一口气,瞪了一眼邓潇寒,“你和他打架就不记得他还是病人么?害死他我就陪佐幽常住,再也不理你。”

  袁应轩痴痴抬头望着佑冥,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

  难道,难道,佐幽没有死?

  一把推开佑冥,袁应轩冲进屋子,果然看见佐幽虽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却因为屋内温度高,而热红了脸。还活着,还活着。

  佑冥被袁应轩猛地一推,没站稳,向台阶下倒去,被邓潇寒接个正着,佑冥翻翻白眼,这袁应轩真是忘恩负义,自己救好了佐幽,他不说谢,顺便刺激他,让他把淤血吐出来,好把肺伤慢慢养好,他还是不谢,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于是决定回去再刺激刺激他。

  推开一直抱着他的邓潇寒,佑冥转身对屋中的袁应轩说,“命虽是保住了,不过,那箭弄亭是想至你于死地的,所以用尽了他的全力,虽然没有射中小幽的心脏,却也让他受伤不轻,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所以,你得在这里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意志了。”

  袁应轩看看佑冥,又定定低头看着佐幽。佐幽很坚强,对自己的爱又很执着,一定能够醒过来。

  走上前,紧紧握住佐幽的手,袁应轩眼神很温柔,撩起佐幽额前的碎发,还好,有温度,还活着。

  袁应轩跪在床边,把佐幽的手轻轻拿到嘴边,轻吻着,“小幽,我好想忘记对你说一句很重要的话,虽然不长,但是,请你一定要醒过来,听我说好不好?”

  袁应轩歪头想了一下,“哦对,你身体不好,干脆先好好睡一天,明天再醒吧。”很满意自己这样的说法,袁应轩笑了笑,然后跪直身体,低头吻上佐幽的额头,以及微张的小嘴。

  由于佐幽的介入,袁应轩方寸大乱,导致输给了水弄亭,失了兵卒,丢了天下。可此时,他却觉得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佐幽还活着来的重要,自己之前执着的,在面对死亡之前,是那么不堪一提,而就是为了这样的不值一提的东西屡屡伤害深深爱着自己的佐幽,自己实在可恶,可悲。

  还好,佐幽没有死,挽回一切还来得及。

  想着想着,袁应轩也一歪头,倒在床边睡着了。

  半夜,袁应轩因为跪坐在床下,加上身上仍旧奇痒难当,所以十分不舒服地醒来。

  佐幽的手还被自己紧紧握着,手心很湿,不知道是两人谁的汗。袁应轩发现佐幽脸色潮红,似乎睡得也不踏实,一摸他额头,竟然发起烧来。

  袁应轩急忙唤来步三,去烧点热水。乖乖,虽然佑冥医术高超,可是他现在可不敢劳烦正在气头上的佑冥,要是扰了他清梦还不定被他怎么收拾呢。

  掏出隐日山庄的圣药,和着水喂了佐幽,又用布巾蘸了温水,轻轻擦拭着佐幽的额头和脖颈。

  佐幽还是很难受,嘤咛着什么,眉头也皱了起来,袁应轩想他是疼得忍不住了,便更加心疼他,却又不敢挪动他把他搂在怀里,只能继续帮佐幽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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