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吵到别人的好梦怎么办?
浅吻过后,瞬心不再抵抗,脸突然一红,窝进对方怀里,不再出声,心底竟泛起了酸楚。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热水来。”司徒靖寒放开怀里的人,给他一个温柔的笑,然后起身穿了衣服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瞬心觉得心里更酸了……
司徒靖寒端着烧好的热水回来时,趴床上等他的人已经睡着了,不安稳的睡脸上犹有困惑的遗迹。
他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上的汗渍,仿佛对待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就像他承诺过的那样。
当他处理好一切躺到床上拥瞬心入怀时,看见他的小野猫皱了下眉,然后还是主动地钻进自己的怀里。
他可以感觉一股暖流正流淌在自己的胸间,抚慰着寂寞已久的灵魂,也令他产生未曾有过的期待。
他诚心期待着,期待他们的明天,他们的未来。
此刻,他宁愿相信永恒,相信自己可以需要瞬心到永远的那一天,而瞬心呢?他会像自己需要他这样地需要自己吗?
他没有把握,因为他仍然不知道瞬心的感觉,所以他恐惧,即使在和他如此接近如此亲密的现在,他仍然可以感到失去他的恐惧,害怕失去这份温暖归属的感觉。
所以,他不会让瞬心离开,他绝对不允许瞬心回去他原来的世界……
♂ ♂ ♂ ♂
第二天早上,与山寨主人告别的时候,一脸困倦的蔚见云抱了抱瞬心,又抱了抱司徒靖寒,然后微笑着对后者说:“我已经不想再做你的负担了,因为我已经找到可以背负我沉重感情的人了。”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俊朗青年。
“见云?”司徒靖寒突然感到失落,以前一心追随自己的人突然告知他不再只看着自己了,那种感觉仿佛被对方抛弃。
“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我,我若就此孤老一生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蔚见云灿笑如花,藏在身后的手握紧青年的衣袖继续说道,“别一脸被抛弃的表情,那一点儿也不适合你,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记得。”司徒靖寒微蹙着眉,搂着瞬心腰侧的手不自觉收紧,“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了!你这个傻瓜,我只是想真正放你自由而已,别说的像是我不仁不义似的!”蔚见云抬手拍拍对方的脸颊道,“我知道你很孤独,但很遗憾能解救你的人不是我,你要好好的对瞬心,不然连我也不会放过你!”
“谢谢!”司徒靖寒握住对方的手,忧伤的眼眸略显激动,“你已经原谅我了吗?”
如果他当初没有丢下见云一个人,那见云就不会经历那些悲痛的遭遇,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人各有命,我早就原谅你了!”蔚见云抽回自己手,笑得云淡风轻,“天色不早了,赶快上路吧,解决了一切别忘了回来看我们!”
“就此别过!”司徒靖寒说罢抱着一直沉默的瞬心一起坐上马车。
“记得要回来哦!”蔚见云忍不住跟上前两步。
“一定!”司徒靖寒挥手示意,命仆人赶车上路。
“一定要回来啊!”蔚见云朝着车马远去的影子低喃,有力的怀抱自身后将他拥住,他放心地靠近对方怀里,轻吐出一口气。
“云,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青年这样说道。
蔚见云没有回答,转身抬头送上自己的唇,给对方一个缠绵的吻作为他的答复。
告别了昔日的伙伴和昨日的爱慕,他要回归的,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瞬心掀起车窗的帘子,看见远处相拥的两个人影,不禁疑惑道:“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
司徒靖寒朝他看的方向望去,欣慰地轻笑出声,仿佛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长出一口气。
“你叹气干什么?”瞬心更不明白了,如果蔚见云喜欢的人是司徒靖寒,那他为什么又和别的男人好了?
“见云终于有归宿了。”司徒靖寒说得语重心长。
“你的男人喜欢上别人了,你还高兴呀?”瞬心试探道。
“见云不是我男人,他是我的伙伴,唯一的伙伴。”司徒靖寒朝瞬心眨眨眼睛。
“哦?”那我呢?瞬心用眼神丢出问题。
“你当然是我的宝贝了!”司徒靖寒抱住瞬心在他耳边说,“你是我好不容易才遇见的稀世珍宝,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如果我也喜欢上了别人呢?”瞬心挑眉。
“你会吗?”司徒靖寒正色道,“如果你敢喜欢上除了我以外的人,我一定要你好看!”
“暴君!”瞬心低咒一声,低头窝近对方怀里,单方面结束两人的交谈。
“瞬心,你会吗?你会喜欢上别人吗?”司徒靖寒轻问。
被问的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在他的怀里感到安心和温暖,似乎连马车颠簸的痛苦都可以忍受了。腰背还酸酸的,有点儿困倦,显然是昨夜纵欲的恶果……可恶,下次一定不让这死人那么容易就得逞!(笔者云:瞬心啊瞬心,你还想要下次啊?!那个……还写不写下次就要看偶的心情了!嘿嘿……奸笑……)
“瞬心?”司徒靖寒又唤了一声,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突然感到,此刻的小野猫虽然是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闭目假寐,但他的心却已然远飘,远到似乎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瞬心,我决心好好宠你,但你的心为什么对我隔了层雾?不让我读懂,不让我碰触。
当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你很近的时候,你却让我发觉,其实,我们还相距很远,远到几乎无法看清彼此的脸……
……待续……
感谢阅读!
第 二十四 章
喜欢是一种突然发生的感觉。
不同于一见钟情的波澜壮阔,
而是,逐渐增加的爱不释手,
与,深情眷恋……
喜欢来的毫无预警,令瞬间遭遇它的人措手不及,却也无处躲藏。
司徒靖寒感觉到自己正在改变,一点一滴地渗透,似有一股陌生的情愫,正融入他的精神,他的血液,他的生命。
而造成这种改变的,正是他怀里轻拥着的人——司徒瞬心。
第一次在醉仙楼抓住正要逃跑的瞬心时,他只是惊艳于他的清纯与美色,而后最鲜明的印象则是他的泼辣可爱,还有那意犹未尽来的亲吻。
第二天在翠微苑救下瞬心时,他更是领略了那种超越性别的诱惑,还有在倚竹轩的混乱夜晚,他们“悲壮”的初夜,小野猫那楚楚动人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又想要欺负他更多。
然后,当他得知瞬心被人绑走时,那一刻,他终于再次体验到那种多年未见的恐惧,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是来自灵魂的深处的颤栗,连他的心都跟着颤抖了……直到他赶到山上小屋看见瞬心平安无事时,那一直悬在半空颤抖不已的心才终于落下地来,那张被火光映红的纯净小脸,至今仍留在记忆中最醒目的位置。
接下来,他们的勉强约定,他们的相互设计,他们的不像谈话的谈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平生第一次经历的喜悦与惊奇,瞬心带给他太多太多的感觉,有许久未见的,更有从来陌生的。而正是这些令他目不暇接的惊喜,连结成一串串的发现、一串串的乐趣,填补了他十几年来的寂寞空虚。
这个来历不明的绝色男孩,令他忍不住惊异于他的思维方式,惊喜于他的聪慧智谋,甚至相信他口中的天方夜谈,就连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呻吟,都能吸引自己全部的注意和心神,就像被牢牢困住了视线,再也无法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仿佛那样就会失去什么。
太快了,他们相识不过数日,而他竟然已经开始想要珍惜他,呵护他,甚至是宠爱他了!
这份洋溢在心间,想要向全世界宣布的惊喜感觉,就是“喜欢”吧?
记得见云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而喜欢的发生也往往没有预告和界限,当你突然发现的时候,其实你早已深陷其中了。
而今天,他终于体会到那句充满悲伤和无奈的话。原来,那份喜欢的感觉并不如字面上那么简单轻松,而是有畏惧有份量的。
就像是,当你认定了一样东西,你会自然而然地想要独占它,珍藏它,想要牢牢抓住它,不让给任何人,但就是这种想要牢牢抓住的焦急令人感到不安,不自觉地会想到失去的可能,以及失去之后的孤独与寂寞。
有瞬心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单调的世界了。
好像花儿有了颜色,好像琴瑟有了声音,好像心中有了安宁……所以,他决心不要再离开这个崭新的世界,也就是永远留瞬心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他是放不开手也不想放手了。
他不在乎瞬心究竟是什么人,不在乎他们两家的仇恨,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要瞬心愿意,他愿意竭尽所能地满足他的要求,给他的笑脸上涂抹上最自然最艳丽的神采……
有了这份认定,心中的目标也更加明确。所以说,做人,不论何时都要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不会迷失方向和自我。
那么首先,要先为瞬心拿到噬心散的解药才是。如果是为了他的小野猫,就算是用傲雪剑的剑谱交换,他也在所不惜。
算算时间,已经快到毒发的日子了,噬心散毒性顽劣,对于身体稍弱的人,毒发的周期会比一个月短一些,所以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瞬心,你一定要坚持,我们一定会提前赶到虹剑山庄的!
瞬心,千万别离开我……司徒靖寒再用力抱紧怀里睡得正香的人,低头轻吻他的头顶,而后者像是回应般的,在他的胸前蹭两下脸,继续沉睡。
定是昨天晚上累坏了吧?司徒靖寒坏坏地想。
一想起昨天晚上两人的消魂缠绵,心中涌动的情潮更加热烈了,要不是念在瞬心是初尝云雨不久,他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他……
不过,他们来日方长。
♂ ♂ ♂ ♂
瞬心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了。
他们的马车正停驻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旷野里,前面是染红整个天际的落日,像巨大的火球,燃尽了白昼的精力,渐渐消散了熏染一整天的热烈。
瞬心一打开车帘,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片绝美的夕阳,而发现他已经醒来的司徒靖寒正回头对他露出微笑。
逆着艳红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含笑的幽暗黑眸,挺直的鼻,浅抿的性感薄唇,微风抚过深蓝色的轻细发带,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男性魅力,像个天然的发光体,与夕阳镶嵌的光晕融和辉映,浑然一体。
微愣了一下,瞬心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片刻,立即打消自己脑海中那些不正常的想法,转眼间,那张笑得明朗的俊脸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
“睡饱了吗?瞬心。”司徒靖寒欺身上前,把他拦腰抱下马车,“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吗?”
“当,当然了!”瞬心转身去掩饰自己脸上的烧红,踉跄着向前走出几步。可恶,腰还是使不上力气!
“爱逞强!”司徒靖寒宠溺地摸摸瞬心的头,从背后拉他靠近自己的怀里,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他的腰。
“嘘,别说话,你看,那边的落日是不是很美?”
瞬心被对方吐在自己耳根的热气弄乱思绪,忘了要反抗,只发觉周围触目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两人,再也没有其他人。虽然是户外,但这感觉好像比在房间里还要隐秘,还要特别。
“喜欢吗?”司徒靖寒低头轻吻一下瞬心的耳垂,“我要小顺子他们去附近找好一点儿的草地喂马了。”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瞬心觉得头皮发麻,不同于之前的陌生反感,反倒觉得被他这样抱着很舒服,浑身轻飘飘的,本就酸软的后腰更觉无力了。
“所以,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低沉的声音顿了顿,感到怀里的人后背僵了一下,继续道,“欣赏落日。”
呼……瞬心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故意误倒他,害他还以为……
“神经病!”瞬心低咒着,回手去摸对方身上那把软剑。
“你说什么?”司徒靖寒第一次听见这个怪异的词汇,小野猫的嘴里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些令他啼笑皆非的词语,据说那是他们那边的习语。
“我说你是:神,经,病!”瞬心清清楚楚地重复自己的话,他已经摸到剑柄了,“我们那的人都这么形容大脑不正常的人。”
“哦?”司徒靖寒轻笑,伸手去抓瞬心不安分的小手,“你觉得我不正常吗?”
“当然了,你要是正常男人的话,干嘛这样抱着我,还拉我出来看什么夕阳景?”瞬心在被对方抓到之前握住剑柄,然后转身用力抽出那把闪亮的软剑。
司徒靖寒没料到瞬心突来的举动,本能的后退躲开剑锋,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嘿嘿……”瞬心笑得无辜又挑衅,紧握在手的宝剑指向对方的颈项。
司徒靖寒略微皱眉后,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红艳的霞光自剑面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将两人包围笼罩。
“你想谋杀亲夫吗?”语者依旧笑得纵容宠溺,脸上丝毫没有紧张或和害怕。
“哼,一点儿也不好玩。”瞬心失望地低喃一声。
若猎物没有恐惧躲藏,那狩猎何来兴趣?
“起风了。”
“啊?”瞬心还没领会对方突来的话语,就感到一阵疾风掠过,自己手里的剑被对方捏住剑尖拉过,直至离开自己的掌控回到它原本的主人手里,还顺便一挥划掉了他绑住头发的发带。
散落的发丝随风飘起,在空中扬起优美的弧线,缓缓摇曳着。乍起的晚风卷起了那根白色的发带,被一只手及时抓住,拉回眼前。
“怎样?我说起风了吧?”瞬心回过神来时,只看见对方把自己的发带送回自己眼前,笑着对自己开口。
司徒靖寒的笑容令他感到炫目。
“还给我!”瞬心欲抓回对方手中的发带,却被他躲过,扑了个空。
“让我来。”轻轻收拢起在风里摇摆不定的散发,放到鼻间蹭蹭又轻吻一下,他才恋恋不舍地将它们分股缠绕。虽然很喜欢小野猫散发时流露出的柔弱错觉,但这么漂亮的头发怎么舍得被晚风吹乱。
“你会梳发髻?”他们古人那种发髻好难学,瞬心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也只能靠别人来梳那种发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