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雁落平沙
雁落平沙  发于:2010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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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敢说她是故意这麽说的,想要吊我的胃口,“那你是怎麽找到这里的?”我换了个话题,谈判中,不能让对方找到自己的弱点,迂回前进或许浪费时间,但是可以达到目的。

  “你拿来的头发,那里面有芭珠的气,我虽找不到特罗,但是芭珠的气很强,还是可以发现的。”

  我很懊恼,要不是那个头发对我有用,我是不会把这个难对付的家夥引到这里来的,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不用後悔,你要是晚点带来的话,我怕是就找不到他了,那时,他才是真的死定了。”她温柔的放下卡尔曼,卡尔曼也没有掉下来,被一层淡淡的蓝光包裹著,漂浮在空中,“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可以和你聊聊,算是对族人最後的敬意吧。”


  “为什麽那麽说,难道在我这里他会死吗?”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凝重,不知不觉间也紧张了起来。

  “你是怎麽找到他的?”她也是面带疑惑,“我明明将他安置在族中的圣泉里面。”

  “是有人帮我的,用那个。”我指指放在一旁桌上的华莲纶,知道它没有用後,我就将它当成是一个装饰品放在卡尔曼的房间里面。

  “难怪,没想到你现在还有能力可以用华莲纶。不过,也难说,那本就是你自己的。”她一伸手,华莲纶就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中,“这个你已经不需要了,我也带走了。”

  “等等,”我大叫著。

  “你叫也没用,这里下了结界,是没有人会来的,你也阻止不了我。”她的眼中霎时蒙上了一层杀气,冷冷的看著我。

  “那……最少告诉我,为什麽他不能留在我身边。”没有办法留住他,最少,最少,我可以知道他离去的原因。

  “你们是不同的人,他为了可以遇见你,已经耗尽了法力,要不是我找长老来将他带回圣泉,他早就死了。”她也看著卡尔曼,眼中的温柔与一丝哀伤都与我那时看见的一样,我可以看出,她对卡尔曼的爱,不会比我少。


  “我一直留住他,他会死吗?”我紧紧的扶住墙壁,一松手的话,我就会倒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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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只有在圣泉中,他才会慢慢的恢复元气。留在这里,迟早一死。”她看了一眼蓝光中的卡尔曼,“难道你没发现他的头发,都不再亮泽了吗?”

  我确实发现卡尔曼乌黑的头发在发梢的部分已经有些枯黄,原以为是营养方面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没有元气。

  我从未接触过她说的元气、法力之类的东西,却是一听就懂,好像这些本就不需要特别去学,再想起她见我时的惊讶,“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我只认识和你长得一样的人,但不是你。”她仔细的看了下我,“不过你看来是见过我,是不是帮你的人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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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让我看了下你的影像,所以我认识你。”我半真半假的说著,既然知道萼玳并不是全为我好,而且在有关卡尔曼的生死的事情上瞒著我,我也没有必要为他保密。

  “我的族人不会帮你,人类有可能穿越时空吗?”明显的怀疑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倒是没想过要对我怎麽样,除了戒备我抢夺卡尔曼以外,她的心思放在想这件事上面了。

  “卡尔曼一直在圣泉就会恢复吗?”我问她,现在我最关心的是卡尔曼会不会复原,其他的都可以以後再想。

  “他……”看著卡尔曼的眼神露出一丝痛苦,“我也不知道,他耗尽了法力,本来是要消失的,要不是长老帮他,他就完了,现在即使在圣泉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恢复。”

  看我一脸担忧,可能是都在为卡尔曼担心吧,她竟对我说了实话,“我们只能说是只有在圣泉里面才有希望,离开了圣泉,他就没有希望了。”

  我抿了抿嘴唇,只是和她说了一会儿的话,我就觉得好像是说了很久,嘴唇也很干燥,“介意我喝点酒吗?”

  她顺著我的眼神看了过去,卡尔曼的房间本来就是一个卧室,里面自然有好酒。照她说的,我是不可能走出她的结界的,只好喝酒代替了。

  见她侧了侧身子,示意我过去,我从容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在蓝光中的卡尔曼,走到了酒柜随便的开了瓶酒,倒在杯中,用眼神问了问她,她摇头,我就自己喝了几杯,镇定一下情绪。


  “你知道我可以活多久吗?”不知为何我对她有种特殊的信赖,可能是因为她与我都有对卡尔曼的感情。而且我相信她可以知道这些事。

  打量了下我,“保养好的话,会和正常人一样,你只是身子虚,别的没什麽。”

  一听就知道了我的意图,看向我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直接说道,“特罗不会在你死之前醒来,现在可以保住他的命,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再要求太多。”低头看看卡尔曼,她眼中加上了少许柔情,“他现在的样子,没有几百年是不可能恢复的。”


  酒香还留在我的口中,我的嘴唇也不再干燥,再次抿了抿嘴唇,感觉比上次要好的多了。

  看著她温柔的对待卡尔曼,我的眼中湿润了,一个和我一样爱他的女子,应该可以好好的照顾他,“你会好好的照顾他的,是吗?”

  她抚著卡尔曼的发丝,“放心吧,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寿命足够我等到他醒来。”像想起什麽似的,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照顾卡尔曼。

  在她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留下,让我和卡尔曼道别。只是高傲如她,是不会说出来的,或许是对我这个情敌最後的友情。

  我放下酒杯,走近卡尔曼,他的脸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虽说这些时候我也慢慢习惯了他的新面孔,现在眼前的,却还是以前他憨厚的笑脸。

  手指拂过他的脸,光滑又有弹性,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一些,不似他以前略有些粗糙的皮肤,那样更有男人味。

  即使是这样,在我面前的,还是卡尔曼,我这麽多年来的支柱。

  “他是我这麽多年来活下去的支柱,要是他不在了,我不知道我应该要怎麽办……………应该……怎麽办?”泪水夺目而出,在他注定要离开的时候。任凭泪水流下也不愿再眨眼,只想将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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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活下去,他没出现的时候你是怎麽活的,现在也可以那样活。”淡淡的话,或许是好意,抑或是不在意。

  我也曾看过书上说,其实,人与人之间并不会少了谁就活不下去,只是一时的感觉,不会是一世的,说不定很多年过後,你回想起,会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很可笑。

  “在我遇见他以前,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著,遇见他,我才知道世间还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见她变了变脸色,我笑著对她说,“不要紧,我不会去死的,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体会世间的美好。”


  不知怎的,在她的面前,我说不出等‘卡尔曼回来。’这句话,总是一种感觉盘旋在我心头,陪伴卡尔曼的,应该是她那样的人,而不是我。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我拿起卡尔曼有些枯黄的发梢,细细的看著,“我总要知道是谁带走了他,是谁,要陪在他身边。”

  “我叫幽兰。”她叹了口气,“本来我来这里的时候,是想著不管怎样也要把他带走,可是,他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带他回去。”她别过头去,我看见一行清泪滑下她的脸庞,在月光下有些亮光。


  “你是对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蓝光中的卡尔曼似乎在笑,“我怎麽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死去,”拉起她的手,冰冷的,还在微微颤抖,“谢谢你,谢谢你救他。”

  “我要走了,他要尽快的回圣泉才行。”围绕卡尔曼的蓝光突然增强,她也拿出一个和华莲纶一样的东西来,蓝光在她的手上闪烁。

  “好好照顾他。”连我自己也不信,我竟可以平静的送卡尔曼离去,即使这有可能是永别。想再看一眼卡尔曼时,刺眼的蓝光已将他包住,已经看不见里面的人了。

  没有说话,幽兰点点头,然後蓝光一闪就消失了,他们都消失了,就如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等别人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窗边坐了一晚上,呆呆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先生?卡尔曼先生呢?”福丝焦急的走到我身边,看出我的反常,也不敢大声。

  “离开了。”我声音沙哑的回答,再看窗外,天已经很亮了,太阳都出来了,外面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有生机和活力,沙沙作响的树叶,迎著太阳的花草。

  看看在我身边目瞪口呆的福丝,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扯扯她,“走吧,我还没吃早饭。”

  卡尔曼离开了,或许我忘不了他,但我知道他可以活下去。

  没有对他的离去多做解释,我只是说他走了,去他应该去的地方,我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猜测说卡尔曼已经死了。对此,我已不在乎,也没有制止他们的猜测。

  人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以前,我认为要是他不在了,我会死去,但,正如幽兰所说的,在他失踪的那些时间里,我活的很好,在他没醒来的时候,我也过的很好,所以,我相信在他离开以後,我还是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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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的很快,卡尔曼离开已经一年了,我埋首於扩展自己的生意,老是东奔西跑的,竟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他的离去。

  闲暇时,我会想,我那时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我现在所过的生活才应是我原本的生活。

  克络夫的任期很快就要到了,我决定去竞选总统,并不是十分的喜好权力,只是为自己找点事情去做。

  “先生,您没必要那麽做,现在国家已经掌握在您的手中了。”菲尔劝我,他还是对格理斯潘有所顾忌,怕我当上总统,会招来更多的危险。

  福丝的反对则是出於对我身体的考虑,不过她很容易被我说服,也没有反对很久,就忙著去帮我准备竞选时的衣物了。

  “菲尔,你以前的时候不是说想看我做不做得到吗?怎麽我现在可以做到的时候,你却劝我退出了?”我一句问话,让他想起那时我们的对话,一阵沈默以後,他也默不作声了。


  当上总统比我想的要容易,其实以我的势力,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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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很多人都对我很不满,他们认为我是凭著萼玳留给我的钱和权才能得到现在的生活。我承认这一点,也享受萼玳留给我的权势,那个男人毁掉了我的幸福,补偿给我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那些反对我的人,我不强求,只是这世上很少有人可以和钱作对,尤其是那些政治家,所以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要在面对我的时候,带上他们一贯的、虚伪的笑容,对我说著些讨好的话。而我,也会带著笑容去应付他们,正如他们应付我一样。


  “总统阁下,现在到您会见外宾的时间了。”我的秘书提醒我。

  心中一震,我想起我要去见谁,那个本可以派大使来祝贺的男人,亲自来了。

  “我就去。”

  走在走廊上,心中思绪万千,他这次来,到底是为什麽事?真的只是祝贺这麽简单吗?其实我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承认或是不愿去想罢了。

  我们的会面很正式,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聊私事,但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著我熟悉的一些关心,就像原来我在等待卡尔曼的时候,他一直默默看我时的目光。

  若不是不停的记者照相和旁人的谈话,我会觉得我回到了过去,那时,卡尔曼没有回来,他在我身边默默的支持我,以後的一切好像都不曾发生过。

  “格理斯潘陛下问您是不是愿意在晚上与他共进晚餐。”秘书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银鹰皇者,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对我笑了笑。

  “好吧,我会准时赴宴的。”我低声说,秘书很快的就把话传了过去,他的秘书也在对他耳语什麽。

  该来的,总会来。这里是我的国家,我没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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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大厅就我和他两个人,显得很空旷,虽然有悠扬的音乐不停的放著,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悄悄的变换了下坐姿,挪了下坐的发麻的脚。

  “我真没想到你对政治会有兴趣。”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窘境,他开口打破了沈默,“要喝点什麽东西吗?”

  我点点头,走到房间的角落,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和茶点走了回去,由於旁人都被我们打发走了,这些事情都得我们自己动手。怎麽说远来也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还是要招待一下,哪有让客人自己去拿茶点的道理。


  将茶点和茶杯轻轻的放在他面前,在自己的面前也放好一些点心和一杯清茶,我才坐下,回答他的问题,“其实,也没什麽,接触多了,自然也就会了,怎麽说我都在权力场呆过那麽久,还是懂一点的。”


  他啜了一口茶,才有些试探性的问,“卡尔曼现在还好吗?”

  我手中的茶杯一抖,满满的茶差点倒了出来,我顺势把茶杯放下,抿了抿嘴,不知是不是要和他说实话,他这麽问可能是知道了点什麽,只是不能确定,我一直都是严密的控制卡尔曼的消息,间谍们应该知道的很有限。


  最终,我还是无奈的看著他,“你知道了?”

  他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手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紧紧的按住手背,又松开,这样往复了好几次,才开口,“我只是猜测,因为你不是那麽热心政治的人,而且你也不再重视那些医生了。”


  “原来是这样。”只要看住那些医生,卡尔曼的病情,他大致都可以猜到,现在见我不再重视医生,就可以猜到卡尔曼要麽是没有希望了,要麽是康复了。康复的话,我不会如此积极的参与政事,那结论就只剩一个了。


  双手也使劲的绞著,我不知要在他面前怎麽说。

  “对不起,我原以为找到玄叶的头发就可以帮你的。”他神色黯然。

  听见这句话,我的泪水悄然落下,“没有用的,不管找到什麽都没有用的,他已经不在了。”

  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承受卡尔曼的离去,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是那麽脆弱,一直一来,心的伤口上都只是一层薄膜,我却以为它早已痊愈,现在稍一碰撞,薄膜就裂开了。


  没有再出言安慰我,他只是坐到了我身边,轻轻的拍著我的背,给我无言的支持与安慰,宛如当初在银鹰时的那样。611BDAA2E2D授权转载 Copy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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