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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有件案子延不得,易学文早上出门的时候便要何宇轩不用等他,只是本来须到八、九点的事,下午不知为什麽,一直感到心神不宁,急急地做著手中的工作,虽已加快手中的作业,但却还是压不下心里不安的感觉,抬头看看现在的时间,身边的人虽然还很多,但却已过了下班时间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时间才六点,手上的工作还未完成,但易学文还是选择丢下手中的事情,收拾物品,关掉仪器的电源,到楼下去找何宇轩,估计人应该还在。
但结果却是面对一室的黑暗,加深了心里的不安,不再多想多停留,半跑著下楼到停车的地方,途中试著打何宇轩的手机,但却都进了语音信箱,一上了车,便将手机设定成免持听筒的,不间断地打著自家的电话号码及何宇轩的手机号码。
但这一段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易学文竟都没连络上自己想找的人,听到自己想听的声音。
匆匆地停车,急奔上楼进家门,虽已有底会是见到满室的漆黑,但实际看到时,便是令自己心慌,打开灯,发现茶几上放了副钥匙,犹自我催眠,不相信著,推开那住有何宇轩的房间。
真到打开了那房间的灯,看清了,确认了房里的所有东西後,易学文才终於,终於是确信,昨晚还在这房里拨著吉他弦的人,今早还在怀里和他互道早安的那个人,何宇轩这个名字的主人,离开这地方,不会回来了。
虽然打开冰箱,仍可以看得到何宇轩爱喝的啤酒仍冰著,打开床头的抽屉,仍可看到何宇轩常抽的烟,还有好几盒仍躺著,从这房里的架子上,任何一片CD放进音响,按下PLAY键,仍可以听得到何宇轩常听的音乐,飘扬在这空气中。
但,那两把何宇轩每晚都会抚著的吉他,已不在这地方,随著那个会抚弄他们的人,一起离开了这房子。
是不是,他很难听到那个人的说话声,那个人的吉他声,那个人洒涗的动作,永不承认自己有点路痴的倔强,带著淡淡潚洒的笑容...?是不是...他再也很难在何宇轩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样想著,易学文怎麽也受不了地,再次经过家门,跑向刚停好车的地方去。
想起何宇轩曾住过的另一栋房子,想著对方很有可能回到那间房子去,但若不确定,心无法静下,赶紧倒车上路,而在车驶上高速公路时,一直静著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猜想,也希望是何宇轩所打来的心情之下,易学文立即按下通话键。
<学文~>较尖细的女声,很明显地不会是何宇轩的声音,但也确实是自己认识的声音,那个,可以称做是自己未婚妻的人。
想到她,易学文便想到今天发喜帖给各个部门,难不成何宇轩看到了,在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前,何宇轩已经看到了!且已做出了决定...?不会的,他可以肯定何宇轩是爱他的,所以应该不会这麽轻易就选择离开,至少不会连质问,这样的动作都没有。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何宇轩看到喜帖上人,真的会像个女人般地质问自己吗?若是的话,他也不是那个叫何宇轩的人了,意识到这一点,踩在油门上的脚,又加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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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你明天陪我去换婚戒好不好?上星期人家去挑的那个,样式虽然很不错,可是还是不怎麽适合人家戴,而且婚礼就在下个礼拜了,你就陪陪人家嘛!好不好?>未婚妻的电话那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似乎是护士叫号码的声音。
「你现在人在哪儿?」对何宇轩,易学文在此刻总算是明白,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有多愚蠢,有多伤人,若时间可以倒流...但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只能先解决自己错误决定所遗留下的东西。
<咦?在家里啊!你怎麽突然问我这种事?>平稳似乎平常相同的嗓音,浅浅地有著不安的感觉,而易学文当然没漏掉这一点,唇边扬起有些残忍的笑容。
「没什麽,只是现在突然想去找你,我现在在车上,可以等我半小时吗?」仅管这一自己的真心话,仅管他现在的心思,泰半全飞到何宇轩的身上,仅管他现在该死的,根本就不想听这女人的声音,但想到自己所捅的娄子,这个摊就算自己现在再怎麽没心情收,也是非收不可。
<ㄟ~?现在,可是...可是你不是很累了吗?>努力维持平静的声音,令易学文不禁感到好笑。
「现在因为想见你,我不累。」只是不是想对你讲,想倾诉的对象,现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呃...呃...可是...可是人家不想你太累,而且太累开车不好,明天!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们一起吃晚餐嘛!>易学文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现电话那头的人一定不是如她所说的在家里,而是他一直隐约可以听得到,那个根本就是医院才会有的声音。
「那好啊!明天,就找伯父、伯母,还有我爸妈一起如何?」未婚妻不想此时见他,是他预料中的答案,虽然很想现在就将一切事情解决完毕,但现在对他而言,还有件事更重要。
<好啊!当然好!我们去哪儿吃好?人家不想吃合菜,吃铁板烧好不好?>易学文不可否认,这女人在撒娇时的声音,曾让他听的很有成就感,让他很喜欢,可是现在却只有厌恶,这种情绪存在而已。
想念起何宇轩带著不羁的语调,有些痞的声音,轻快有活力的音调,怎麽样都不可能有女性柔美的嗓音。
「你决定就好。」目的达成,他只想早早挂上电话,担心会不会在这通话期间,何宇轩拨了电话过来,再加上他现在很不想听他以前很享受的嗓音,而且,何宇轩之前住的地方就快到了。
<那明天不许忘记喔!六点要到喔!人家再传简讯给你,告诉你在哪里?>听了这一段话,易学文只想吼她赶快挂电话,但是现在时机不对,这一吼,明天肯定解决不了。
「你早点睡,晚安。」逮到机会得以先行挂电话,易学文并不担心自己挂电话太快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一则是对方还没聪明到那地步,一则是认定对方现在也应该巴不得能早点结束通话。
刚好,在他挂上电话时,他也看得到曾到过一次的地方,在这个夏天的某一个早晨。
3
著急的寻找停车位,却绕了十分钟怎麽也看不到,越绕心就越烦,因为急著去找人,最後,易学文放弃找位子了,直接找个还算可以停的位子先插进去,便赶紧熄火下车。
「先生,请问您要找那一间的住户?」不意外地,被大楼的管理员拦了下。
「我找住顶楼的何宇轩。」佑晓再怎麽急都得过这一关,易学文只好停下,静个心,重点地向管理员说明自己的目的。
「何筅生已经不住这边罗!今天下午有房屋仲介的人进来,跟我交待何先生从今天起要将房子租出去,所以要进来看看房子做资料。」看对方似乎不怎麽信任的神情,管理员只好再补上一句。「他们有将契约书的副本一份给我。」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离开那栋大楼回到车上的,只知道当他发现时,自己已坐回车上,只是无法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到什麽地方才找得到何宇轩,几番思索之後,易学文才想到还有一个,何宇轩可能会待著的地方。
几乎是地点名一跃入脑中,易学文便发动车子朝向目的地奔去,希望且肯定自己想见的人会在那个地方,那个名叫L’Arc~en~Ciel的夜店,只是当人到达,推开那扇门,将店内所有的座位寻过一次,再戚记忆找到老板曾告诉过他的休息室,仍找不到何宇轩,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改改脚的方向向吧咍,问问老板会不会知道何宇轩的去处。
「我可以猜你想问什麽,而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不.知.道。」看著来人脸上的表情,不用对方开口,不用别人给消息,老板大概猜得出八、九成,只是没想到这事情竟发生的比他想像的还快。
「何宇轩在哪里?」彷佛完全没听到老板才的发言,易学文只关心自己现在想听到的讯息。
「我刚才不就告诉你了吗?」还好星期一的人总是不多,不然以只有他一个人的情形看来,肯定会理都不想理想前这个人,照现在的情势以及他所认识的何宇轩的个性看来,准是眼前这人干了一件,狠狠伤了何宇轩的事,所以人木向他这个旁观者讨。
「我不信!」虽说老板的话有百分之五十的真,但易学文就是鸵鸟的去抓另外的那百分之五十。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人确实不在我这儿,再说,我一向没探人隐私的习惯,而那四只又不是主动型的,对於kazuki可能在的地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虽说眼前这个人应该做了令何宇轩伤心的事,而他又跟何宇轩不陌生,但是...他还是不可能猜到人的去向。
「如果清楚,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一个和何宇轩非常熟,而且他还曾和何宇轩送过对方回家的人,或许那个人可能知道,很想现在就去找人,但地点,却不记得了,因为当时的注意力全在何宇轩身上,只专注於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曾留意窗外的景色,也就不可能找到那位,亦也有机会知道何宇轩下落的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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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宇轩在一起的另外三个人住哪里?」问这个,老板应该知道,易学文的心里是这麽认为的,只是...
「我没问过。」这些事情从来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以及兴趣范围内,所以即使相处极久,老板仍不曾打听过。
「我不信。」不信自己唯一的一条路到这里便断了,易学文宁愿认为是对方不告诉自己。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到底是做了什麽事?还有你怎麽能肯定kazuki是离开,而是出门买东西或逛街而已,说不定你现在回去,人就已经在家睡觉了,也不一定啊。」其实说了这麽多,都只是老板想探听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而且,有可能他猜得到人的去向,只是需要了解事情经过而已,一部好戏就这麽落幕,似乎不怎麽有趣。
「何宇轩带走放在他房里的那两把吉他,他住的房子,已经要换人住了。」简单地阵述了下,易学文仍是未点到老板最想听到的事。
「那就恭禧了,他不会回来了。」客人推门而入的声音,让老板的视线调向门的方向,待看清是熟客之後,也就不急著上前招呼,反正人会自己过来。
「我来不是要听这种话。」很想,很想上前去将老板那张明显会有恶魔尾巴在後面摇的脸撕掉,再放到地上去踩,但若真做了,恐怕再也见不到何宇轩,所以再怎麽不愿,也只能忍,忍不住也得忍。
「不然你认为能听到什麽呢?我既不知前因,当然也就无法告诉你什麽是後果罗!」讲来讲去,就是要易学文乖乖的说出,到底是做了什麽令何宇轩伤心的事。
「我想,何宇轩应该是看到喜帖了....。」对这侔事,在做的时候从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直到真的感到何宇轩离开自己身边时,也猛然察觉这样一件事会有多伤人,尤其对方是真的爱著自己的人,只是...一切已无法重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收拾自己弄出来的局面。
「你的喜帖?!...唉~怎麽会把事情弄到走上这一步?既然你人都要结婚了,你要kazuki以什麽身份待在你身边?」到这答案,老板很想将人抓起来甩一甩,明明人看起来是不呆,但怎麽会去做这种根本就是笨蛋的事?但另一个解释也是聪明过头吧!
「我...」老板的话,他无可反驳,也无可答覆,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後,才会想得到这一层面的事,而且当初求婚的时候,易学文也没想过要和何宇轩分开住,亦也没打算要和新娘住一起,所以...要何宇轩以什麽身份留在自己身边,易学文可以说自己从未想过。
「唉~希望这孩子可不要做傻事才好,遇上你,真该说是kazuki的幸,还是不幸?既然事情是走到这一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kazuki现在绝对不会待在这个城市。」到这个时间也没看到hiro出现,hiro可能也离开了这城市,何宇轩和hiro,这两个都是会让自己心疼的孩子,事情发展成这样,依何宇轩的个性,十之八九会在不知不觉中走上绝路,而等他自己发现时,搞不好早已准备要投胎了,不过...现在的情形是两个人一起消失,或许他们现在是在一起的,而依hiro的个性看来,他可以不用担心何宇轩的状况,因为hiro总有办法让人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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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在这个城市,...会在什麽地方?」在什麽地方都好,现在只想见你一面,确定你仍安好。
「我想...这不是你现在找得到的答案的问题,应该还有个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去解决才对。」就算不点明,老板也有自信易学文听得出自己话中所指的是什麽,只是好不容易又能听到何宇轩的吉他,才听没几次,又要无限期的等待,对此老板可真的是不满到最高点了。
「明晚那问题就该能解决,所以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怎麽样才能找得到何宇轩了吧!」清早,还在怀中的温暖,易学文怎麽也没法忍受失去,就算是之前老板也清楚的表明不知道,但易学文就是不相信这消息。
「我说过了,我没问过,所以现不知道。」但是只要问了,老板相信应该多多少少会有线索,只是这样一来,启不就便宜了这个狠狠伤过何宇轩的人了呢?所以...他选择不问,也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有管道探到。
「我不信。」不敢相信路就这麽被堵死了,不敢相信自己一次的错是见不到那真正挂在自己心上,不能也不愿再也见不到何宇轩,所以易学文就只是抗拒老板所说的话。
「你和kazuki的关系,应该比我和他深了许多,对他的了解,我想,就算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应该要比我更清楚他才是。」动手调了杯,费了他近一个星期才研发出,酒精成份极浅的L’Arc~en~Ciel,推到易学文的面前,虽然这个人伤何宇轩那孩子伤的极重,但在何宇轩的心中,眼前的人一定占很重的地位,所以才能弹的出那样的Forbidden Lover,而现在在他眼前的人,总算是有清楚自己真止想留住的是什麽,献上一杯L’Arc~en~Ciel,在他心中,也算是这片彩虹天空下的一员吧!虽然目前其馀的四个,并不知分散何方。
「我...」让老板一说,易学文才审视到,自己对何宇轩的认识真的是少到可怜,在人有在身边的时候,永远不会想到要多去了解,认识对方的另一些过去不知道的,而连最基本的,他也从不曾问过,所以才会弄到像现在,不知要到什麽地方去寻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