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姐你还在讲什么客套话?这家伙也明白是经纪公司的宣传策略啦,反正就是两个人互相利用,说那么多有个屁用?我工作一天快累死了,让我睡觉行不行?
"林小姐您不用客气,有困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我跟纪砚也算是聊得来的朋友啊。"伸手揽住纪砚的肩头,雅恭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谁跟你是聊得来的朋友啊?虚情假意的野猴子!纪砚被他揽得浑身不自在,不过毕竟是一流演员,纪砚干脆跟雅恭来个相视一笑,尽管两人都听得到霹雳啪啦的电流声。
"能这样真是太好了,我也可以放下一颗心回去向公司报告,小纪,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这里接你。"再次向雅恭一鞠躬,芳英摸摸纪砚的头之后便离去了。
"要乖喔,不可以给丁先生惹麻烦。"临走前芳英还不忘叮咛纪砚。
"要乖喔......老天,你都几岁了,她还把你当个奶娃般照顾?"雅恭轻蔑的声调在芳英离开后响起。
什么?纪砚转头,只见刚刚还堆在雅恭脸上的笑容已经一扫而空,现在这个男人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只嗯心的虫子一样不屑一顾。
"真***烦人,一个人住得好好的,没想到竟然多了一个累赘,妈的!"雅恭走到客厅,顶着一张大便脸用力坐到沙发上。
我是累赘?***这男人是不是人啊?刚刚还在英姐面前说什么欢迎,又说什么有困难要互相帮助,怎么人一走,态度就变了?纪砚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房间在里面数来第二间,要搬东西快点搬,不要妨碍我看电视!"雅恭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气吼他。
"这么多东西,你叫我搬到民国几年?"纪砚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难不成你要我这个‘垃圾'帮你搬?不不不,我可不想弄脏王子高尚的人格与气质。"雅恭觉得纪砚有一种让人看了就想欺负他的特质,不逗他是辜负天意。
"喂,我是客人耶!"真是狗屎到极点!不记恨才有鬼!
"客人?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的客人,啊,也对啦,你是克人,会克死人。"雅恭悠哉悠哉地看起电视。
"我要克也第一个先克你!"纪砚反唇相讥。
"我的命硬的很,不用劳驾你,要搬就快搬,我说过我要看电视。"雅恭可不给纪砚好脸色。
"你没看到这里堆了这么多东西吗?你不帮忙我就不搬!"吃了秤铊铁了心,纪砚像个小孩子般赌气坐在纸箱上。
"说的也是,这么多东西......"雅恭想了想,随即起身朝纪砚走来。
总算要来帮我了,抬起一双绿眸,纪砚得意地笑着。
"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好重喔,我应该搬哪一样呢?"雅恭在众多物品里挑挑选选,来来回回,最后,他拿了一个枕头。
"你......你这叫帮忙搬东西吗?"纪砚见状差点没晕倒。
"这个枕头好重喔......真的好重......重的我都快拿不动。"雅恭边走边抱怨。
这个王八蛋大乌龟!竟敢这样子捉弄我!
纪砚气得咬牙切齿,只差没在于雅恭背后狠狠踹上一脚,好,你是主人,我暂时吃点鳖肉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整得你哭爹喊娘,叫老师要校长,大便小便全部失禁,不然我就学小狗倒立走万里长城三遍给你看!
纪砚在心里发下重誓,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丁雅恭!
3
我可以......做你的第一号影迷吗?
影迷?你是指当我的......FANS?
是的,你愿意吗?
好啊,这是我的荣兴,谢谢,真的很谢谢你,我好高兴......
从朦胧幽深的睡梦中,纪砚迷迷糊糊想起十六岁那一年,他首次演出由电影"亲亲坏姐妹"所改编的舞台剧,他的角色正是万人迷李奥纳多迪卡皮欧在电影中所饰演的那位叛逆小子。
当时所有的剧评家全都不看好纪砚能成功诠释这个高难度人物,甚至还有一些小报刻意丢出恶意中伤纪砚的流言。
但是就在"亲亲坏姐妹"全省巡回十场的演出中,纪砚场场都以本身优异的天赋及苦心练习的扎实演功获得满堂彩,热情观众所送的花束每每挤爆后台,实力与人气的结合击碎所有剧评家鼻头上的眼镜,成为舞台剧界众所瞩目的一颗新星。
第一号影迷......梦境中断,纪砚不知说了什么咕咕哝哝,接着翻了身,抱紧棉被准备再度睡去,这时从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让他不禁微微张开眼。
好亮喔,忆起昨晚睡觉时忘了将窗帘拉上,纪砚勉强用双手撑起身子,努力地伸出右手去构那淡黄色的窗帘,纪砚半眯着眼,确定窗帘已经抓在手里,正想用力一拉,没想到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有如撕裂天地的电吉他声,吓得纪砚碰地一声,整个人连同枕头双双摔落在地。
痛死了......摸着一大早就和地板亲热的嘴唇,纪砚慢慢从地上爬起,只是方才那声令人错愕的电吉他已经繁衍成一段复杂旋律,有如骤雷般不断重击纪砚的耳膜,喧嚣欲聋的程度就像是炮弹的近距离发射。
操......他......妈......的!
嘴角严重抽搐的纪砚打开门就往隔壁冲去,这只乌龟,看我打烂你的龟壳,踩烂你的头!连敲门的礼貌都省了,纪砚用力一脚踹开雅恭的房门。
"丁雅恭!"纪砚向坐在地板上的他大吼,好啊,这只乌龟手里果真拿着把电吉他,人证物证俱在,看你怎么狡辩?
"早安,王子,喜欢小的这种音乐叫床法吗?"雅恭面带微笑。
"早你妈个头,叫床?你才早泄咧,你不知道我还在睡觉吗?七早八早弄那个什么死人骨头出来吵人,原来你除了乐团主唱外还制作五子哭墓和孝女自琴的摇滚伴唱带,唷,可真多才多艺啊。"纪砚两手插腰,朝雅恭劈头就是一阵臭骂。
"这可就奇怪了,我又没与你同房更没跟你同床,怎么会知道你还在睡?"雅恭语带暧昧地说。
"那还用问,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谁想跟你同床?纪砚的手指向墙壁上的时钟,糟糕!没想到自己这么会睡,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老早就出门上班去啦,王子。"
雅恭拍拍屁股站起来,自知理亏的纪砚心里虽然干的要死,但是嘴巴上硬是不肯示弱半分,他颐指气使的说:"老子要日去睡觉,你少在那玩那些有的没的!"
"王子要就寝啦,那让小的为您献上一首摇篮曲如何?"不等纪砚反应,雅恭即刻打开KEYBOARD开关,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只是个哑巴,一只是个傻瓜,真奇怪,真奇怪......"雅恭自得其乐地唱着自己改编的歪歌。
"丁雅恭!"知道他是存心捉弄自己,纪砚干脆上前拉掉乐器电源的插头顺便揍雅恭一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纪砚气势惊人,雅恭识相地把KEYBOARD抱在手上准备落跑,只是纪砚的运气实在不好,心里只想狠揍雅恭一顿,完全没有注意到地板上一堆缠绕如藤蔓的电线,才不小心勾到一条,整个人随即往前扑倒。
完了!我的脸铁定变成一颗烂糊糊的荷包蛋......不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那部只差几个镜头就拍完的单元剧怎么办?脸上有伤就不连戏了,那个导演向来凶的要命,一定会骂死我......还有英姐前几天为我接的香水广告。我的妈啊!公司会损失多少钱?纪砚连叫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危险!"丢下手中的键盘,雅恭飞快跃至纪砚的面前接住他,只是一时支撑不住两人重量的雅恭也不由往后退,最后结果居然是两个大男人都倒在地上,呈现出雅恭在下纪砚在上的微妙画面。
"真***痛......"纪砚伏在雅恭的胸前呻吟着。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摸摸自己疼痛的后脑勺,雅恭的右手无意识地在纪砚的臀部上游移。
"喂,你在干嘛?"惊觉臀部上那只热呼呼的手,纪砚慌张地抬起头。
感觉一阵沁凉拂过下颚,纪砚那柔滑的金色发丝掠过了雅恭的脸颊,刹时两人四目交接,凝视着怀中人因讶异而轻启的双唇,雅恭想起儿时常吃的一种草莓软糖,深红的色纸包里在外头,打开后是一张白色的透明纸,再剥开里面才是那甜香中带有人工甘味的粉红色软糖,甜甜的,香香的,纪砚的......唇......
"王八蛋大乌龟!你的手在我屁股做什么?"纪砚被摸得又羞又气,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还用一种让人梦幻到哑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干嘛啊?他又不是女人!
"抱歉抱歉,一时手误。"雅恭赶紧把手抽回来,他可不想被纪砚给瞪死。
"你这个脏鬼,色鬼,变态,没有生殖能力的乌龟!竟敢摸本大爷屁股,还不快点跟它说一百次对不起......"纪砚动手乱扯雅恭的脸颊,
BLACKWING的主唱很帅是吧?左手写词右手写曲很行是吧?看我把你变成一只只会吐舌头的蜥蜴!
"奇怪......"撑起上半身,雅恭狐疑地捧住纪砚的脸庞一寸寸凝视,怀中的男人无一处不美,经过肢体训练而具实在感的胸膛被式样简单的白衬衫包里,颈项至胸口敞开处露出泛着晶莹光泽的皮肤,若是再顺着衬衫往下看,一双修长均匀的腿则是完美的延伸,原来王子睡觉是不穿裤子的......承认自己的目光在纪砚身上停留的时间是久了一点,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让雅恭在意。
"你的眼睛......"拂开纪砚脸上的发丝,雅恭的身体逐渐往前倾。
"你又想做什么?"纪砚马上迅速往后移,只是没想到雅恭的膝盖无预警的一弯,硬生生就顶上他的"重要"部位,刹那间让敏感的纪砚痛得身子一弹,眼看又要往后倒。
"小心!"眼明手快的雅恭即刻揽住纪砚的腰,拉他人怀。"拜托你小心一点,我可不希望到时客厅摆个你纪大牌的灵堂。"雅恭开始杂念起来。
"你这个人的嘴巴为什么这么坏?"纪砚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在意自己双腿大张姿势撩人。
"我嘴巴坏?恶人先告状,还不知道是谁骂我早泄外加一只没有生殖能力的乌龟。"骂人竟然还可以骂到有因果关系,雅恭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还不都是你,你知道我为了搬那些东西进房间搞到多晚才睡吗?没同情心的王八蛋老乌龟!"纪砚干脆一拳槌在雅恭胸膛上泄愤。
会痛耶!雅恭苦笑,还挺有力气的。
"你的眼睛......"接续方才未完的话题,雅恭双手捧起纪砚的脸庞就往上抬。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挣脱不开雅恭的束缚,纪砚被迫与他对望,脸靠得这么近,难不成他想吻我?那我是不是该把眼睛闭起来......大家都说接吻的时候把眼睛闭起来更刺激......不对!我在想什么?喂,我警告你,就算你长得帅也不准你......
"你的眼睛原来不是绿色的嘛!"雅恭双手一放,以一种很扫兴的口气说。
"我的眼睛本来就不是这种颜色,那是因为戴上特制的隐形眼镜才会如此,再说中国人的眼睛本来就是黑色,哪里有绿色的眼珠!"隐形眼镜毕竟不能长时间配戴,早在昨晚就寝前纪砚就将镜片拿掉了。
"可是若以中国人的眼睛来说,你眼珠的颜色也算得上是特别的喔。"没有放开纪砚的意思,雅恭的双手再次回到他的腰间。
"哪里特别?"纪砚想,谁不知道又想损我?
"你的眼珠说黑称不上纯黑,倒是深褐中带着一种红,生气或激动的时候就会变得更加艳丽,就像......"雅恭努力地在所有学习过的词汇中寻找。
"像什么?"纪砚很好奇。
"像一种会勾人的精怪,专门勾引寂寞男人的魂,吸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雅恭再度欺身向前,用手指抬起纪砚的下巴,就是精怪这个词儿,人美嘴坏又刁钻,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那......你愿意让我勾引吗?我可是会吸你的血,啃你的骨喔。"看着雅恭一脸壤笑,不想在言语上退让的纪砚双手缠上他。
"你想怎么勾引我?要我乖乖被吃很难喔。"真是喜欢玩火的王子,雅恭的手从纪砚的腰间慢慢往上移,碰触到柔软的背脊,内心如镜面反光一阵眩目晃动。
"像这样......"跨坐在雅恭身上的纪砚全身仅有一件衬衫蔽体,闪着光泽的胸膛虽然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但是真正让人感受到压迫的,却是那双在腰间磨娑的长腿,隔着衣料的磨擦,雅恭身为男人的本能也如钻木取火般生烟发热。
丁雅恭,你可搞清楚,对方可是货真价实裤档带把的男人耶!雅恭不断提醒自己,只是纪砚那双明眸却一再逼近,瞳孔的颜色从浅褐,深褐再转为红色,诱惑着雅恭隐隐动摇的决心。
早就应该知道这个王子诡计多端,死蟑螂也可以演成活跳跳的泥鳅!"看来只好再对你做一次奇怪的事了。"没关系,你整我,我就整回去。
"咦,你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又不敢吃抹茶蛋糕了吗?哈哈哈,超级乐团BLACKWING的主唱怕吃抹茶蛋糕,啦啦啦,世界真是小小小,小的非常妙妙妙......"纪砚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一大串,却不晓得死到临头。
这个王子......雅恭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你在干嘛?好痒喔......等一下啦......你这只乌龟的胡子到底是刮干净了没有?你的胡渣刺得我好痛,喂喂喂,叫你停下来没听到吗?这样会被别人误会啦。"纪砚笑着扳开男人的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呵痒。
"喂,主唱先生。"纪砚不知何时压在雅恭身上,拂到耳后的金发落下几丝,大一号的白衬衫里裸露的胸膛莹莹发亮,有所渴求的褐红双眼让雅恭心烦意乱。
"干嘛?"嗅闻着纪砚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雅恭不得不装出一副酷样。
"刚刚捉弄你的事我跟你说对不起,不过我现在肚子饿了,对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全部梳至脑后的?"今天要跟一家国际知名的香水制造厂商洽谈夏季广告一事,所以芳英严格要求纪砚的服装和发型绝对要慎重。
昨天晚上为了搬家折腾大半夜,早上又因为睡得晚来不及吃东西,拖着一副什么都没有的空肚肠,纪砚步履蹒跚地走出房间,好......好香喔,才踏进客厅,纪砚就看见穿着一件汗衫的雅恭端着一个大碗公坐在电视前稀哩呼噜地吃面。
"王子准备上朝处理国事了吗?"嘴里咬着面条的雅恭说话含混不清。
自以为幽默的大乌龟!晓得他是在嘲笑自己那一头油亮亮头发,隐忍住脾气不发作的纪砚默默地坐到沙发上,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很不称头。
"你可真是有名‘王子'昨晚才逃难到我家,今天早上的新闻就已经报导你跟我同居了。"雅恭用筷子搅搅碗里的面。
"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词,是同住,不是同居。"纪砚就知道雅恭一开口准没好事,只是泡面的香味让他饥肠辘辘直吞口水。
他会不会分一点给我?只要一汤匙,不,只要一条面线......不然一口汤也行......纪砚苦苦望着大口吃面的雅恭。
"吃的真饱。"手长脚长的雅恭起身关掉电视,走进厨房又拿了一包泡面。他要煮面给我吃吗?纪砚仰颈期盼,就知道这个男人还有点良心。
将开水倒进碗里,雅恭端起面走了过来。
他还亲自送过来给我,这个男人真不错,换上有如天使般纯洁灿烂的笑容,正当纪砚想对雅恭说一声谢谢的同时,雅恭却像当他是空气般快步走过,没有停留。
怎么......纪砚觉得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一包泡面怎么会饱呢?当然要连吃两包啦!"雅恭继续稀哩呼噜吃他的面,纪砚脸上的五官至此全部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