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青弦闭上眼睛一脸深思的倚靠在椅背上,往事历历如昨重卷入心头,他总是以傲慢的姿态轻蔑着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而少年也总是一言不发的忍受着他的种种恶劣行径,像只沉默的羔羊半点反抗的怨言都没有,这正是伊青弦瞧不起他的最大原因,为了不被赶出这个家,他竟能连身为人的骨气都舍弃,像只哈巴狗般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
万万没想到雷霆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艰苦的训练,那需要流出多少的血汗、受过多少的伤才熬得过来?雷霆钰是代替自己接下这个沉重的包袱,代替自己跳进危险四伏的江湖中,一切都是缘于父亲舍不得自己的亲身儿子受苦,才会找他代为承受,然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处处找他麻烦、给他难堪!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他会怨恨父亲、怨恨从未给他好脸色看的自己都是可以预料的,当父亲过世以后,受尽欺凌的雷霆钰终于等到一吐怨气的日子来临,便尽情的在他身上抒发长久以来的积怨!
但他实在想不通既然雷霆钰对他怀恨在心,又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来舍身他的性命?
「少主,请你务必体谅雷哥的立场,为了达成虎哥交待给他的重责大任,他一直拚死的挺过来了,不管是在护卫您的安全上,还是背负继任的使命上,」堂主忠肝赤胆的提出谏言,「虽然虎哥过世了,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少主,双龙帮的兄弟们都依然会把您当少主对待,我相信雷哥也是一样,他答应过虎哥会好好照顾你,必不会自毁承诺,要不然葬礼之时他就不会冒着性命的危显去救您了。」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哪轮得到你来评断!」尽管内心对雷霆钰的某些偏见早已松动,但在手下面前,伊青弦仍死要面子的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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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我并未有干涉少主的意思,只是希望少主能与雷哥相处得更加融恰,不要有芥蒂。」
「他现在都变成这样子,我难道还能刁难他不成?你的顾虑根本太多余!」伊青弦的手指轻敲着意大利进口的高级书桌上所镶嵌的玻璃,言不由衷的说:「再说我根本没要他来救我,是他自己笨到要用身体掩护我,结果倒地中弹,要怪谁!」
「都怪我们防守得不够周延,才会让少主曝露在狙击的危险下,害得雷哥受伤,」堂主自责的坦白失职之处,「想不到虎哥才遇袭身亡不久,这下又轮到少主,究竟是谁跟本帮过不去,若是被我逮到,必不会放过他!」
「依你看,狙击爸爸的凶手与狙击我的是否为同一人?」先是父亲半夜开车出访不幸遇袭,没多久在宾客众多的葬礼上又发生枪击,伊青弦不得不怀疑这并非单一的突发事件,而是一连串有计划的暗杀,完全是冲着他与爸爸而来,对方的目地是什么?为什么执意要致他们于死地?「如果我没猜错,他还是个对爸爸与我的行动撩若指掌的人!」
「有这可能性,」堂主思索了一下,「少主请放心交给我来查办,不管要动用多少的人力物力、我和弟兄们都一定会誓死擒拿真凶,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抓出来,用他的鲜血来血祭,以告慰虎哥天上之灵。」他的脸色虽然依旧沉稳,但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慷慨激昂、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气势。
「那就交给你办吧!」
「我不会让少主失望!」堂主拍着胸脯宣誓,「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搅少主了!」他必恭必敬的朝伊青弦行礼后,便识相的退出书房。
偌大的房内又恢复原先的静寂,伊青弦揉了揉疲倦的双眼,一连串毫无预警的事件连续袭来,几乎令他应接不暇,先是父亲遇袭身亡,紧接着又在葬礼上发生了令人措手不及的狙击事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种种疑云尚未厘清,他犹如处在五里雾中,理不出头绪。
父亲向来最注重个人的安全维护,不管到哪去,随身都会跟着数十个护卫,以防仇家的狙击,偏偏在那一个晚上,父亲不知是认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跟踪,亦是一时的疏忽,竟只带了雷霆钰一人前去拜访友人,想不到在半路就遭到了枪杀,伊青弦在经过客观的分析与推论,研判出对方是一个对父亲的行踪了若指掌的人,同时也很清楚双龙帮的运作以及安全人员的调配。
如果说父亲的遇袭与葬礼的狙击都是由同一伙人所犯下,那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守备森严、四周又怖满双龙帮弟兄的葬礼现场对他发出狙击,恐怕不是外人所能办到,不排除内神通外鬼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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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青弦用手拿起搁在桌上的拿铁咖啡轻啜了一口,让独特的香醇滋味溢满了唇间,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无论真相如何,他都绝对会为父亲报这不共戴天之仇,眼下只能将此重任托付给最有担当的堂主一人,但愿他能不负自己所望,尽速揪出策划这一切的幕后藏镜人!
在周遭皆寂静无声的空气中,伊青弦下意识的又将视线望向窗外,夕阳燃烧的艳红光辉将底下绿草如茵的庭院照得一片光亮,亦将雷霆钰高大的个头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在万紫千红的花圃间成为鹤立鸡群的地标,他深深的被吸引住似的,近乎专注的看着那张刚毅端正的脸孔绽放着灿烂如秋阳的微笑,竟觉得意外的耀眼。
伊青弦没来由的感到一股惊人的热潮迅即在体内扩散,雷霆钰那不由分说掠夺他嘴的唇瓣、那不怀好意的挑逗他的双手,以及那重重压在他身上的健壮肌肉,一幕幕令他羞于启齿的可耻回忆一再复苏,他竟无法自拔的感到浑身发烫,双腿间开始泛起异常的躁热,令他呼吸加速,血液沸腾,雪白的双颊染着动情的红晕。
他紧咬着唇试图要压抑着那蠢蠢欲动的欲念,但下半身的骚动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脱离控制,他的脑里又再浮现出雷霆钰那日沉浸在情欲中的满足神情,身体的热度忽地急促升高,直接冲击着腰间的欲望,他不由得伸出手指往下抚摸着自身。
向来傲视他人的双眼此刻罩上情欲的色彩,再也不见一丝神气,伊青弦犹如身在梦中般恍惚的用手抚弄着火热的分身,理性早已受到情欲吞蚀,他就像是患了热病的患者,无法克制的加快手指的动作,渴望将对雷霆钰的妄念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
当勃发的欲望终于到达顶点,伊青弦力气全消的将头趴倒在桌上,以往只对女人感兴趣的身体,现在竟然光是盯着雷霆钰的一举一动就会产生情欲,反而对横摆在身前的诱人丰满的女体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伊青弦什么时候沦落为会拿男人做为性幻想对象的变态?难道受到雷霆钰侵犯多次以后,他已被改造成没有他就兴奋不起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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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是!
高傲的自尊拚死也不愿承认自己光是见到雷霆钰的笑脸就情不自禁的燃起性欲,但发泄在手上的欲望证明却不容他逃避。
粗鲁的抽出面纸清理干净并丢进垃圾桶,伊青弦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沉淀浑浊的思绪,将那骇人的念头抛诸脑后,他一口气饮尽咖啡杯中残留的甘苦液体,说来说去,造成他这副窘态的正是雷霆钰本人,若不是他一再侵犯,他怎么可能会在千娇百媚的女人面前提不起性致来,害他丢尽男人面子!又怎么会受到他的影响而令欲望失去自制力!
一切都是雷霆钰害的!
可他现在居然失去从前的所有记忆,无忧无虑的坐在庭院中与小弟谈笑风生,留下他一个人面对那些难堪的前尘往事,实在是太可恶太不负责任!
他绝不能饶恕雷霆钰遗忘他这个经年累月朝夕相处的主子,不能饶恕他遗忘他曾无视他身为少主的威严,数度将他压在床上一遍又一遍践踏他的身心,更不能饶恕他遗忘他在遭到狙击时冒着不惜以自己的肉身来保护他的性命安全,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他都要逼他回想起来,他不允许他受到撞击的脑部擅自删除那一段段鲜明的过去。
就在他准备将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之际,忽地一阵睡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疲惫的双眼沉重得快要阖上,或许是连续数日都在医院病房守候缺乏充份睡眠的关系才会这么想睡,他不由得想打个小盹,便将头枕在桌上随着睡神的呼唤进入梦乡。
蒙蒙胧咙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浮了起来,腾云驾雾般徘徊在半空中,紧接着一个落下,他掉进柔软舒适的物体上,有双温暖的大手在他身上游移,为他脱下束缚已久的领带与所有的衣物,当受到解放的裸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谁,究竟是谁脱掉他衣服?
他试图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但昏沉的感觉早已占领他的感官,令他根本分不清楚是梦境亦是现实,只能恍神的从半张的唇间逸出一声呻吟,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任凭不知面貌的入侵者分开他修长的双腿,揭出他那生长在淡色丛林间毫无防备的分身,用手掌轻轻覆住施以爱抚,为疲软的晶体注入朝气。
「呀……..」迷茫的摆动着身子,伊青弦恍如置身在极乐的天堂,享受着被翻弄在令人晕眩的悦乐。
当双腿间的男性器官逐渐硬挺,立刻被含在对方温热的唇瓣间尽情挑逗,湿滑的舌尖爬行在敏感的表面,不时吸吮着前端的水洼,一阵阵惊人的快感袭来,伊青弦身不由己的拱起身子,在意识飘浮在深沉的迷离状态下,坦率的表现出身体的忠实欲望,无可自拔的沉溺在销魂的美妙境界。
「嗯……..」热情的唇瓣持续在同一个最不堪一击的部位给予刺激,浑身的热度急速升高,伊青弦感觉身体像是乘风破浪般,高速冲起又迅速俯冲,又像是飞翔在高空中无比的舒服,这是在作梦吧?为什么传达到他脑里的快感这么逼真这么令人眩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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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迟续的挑拨之下,伊青弦深深陷落在迷乱交错的感官世界,浑身涨满愉悦,快要到达快乐的临界点的瞬间,温热的唇瓣冷不防从那脆弱的一点上撤退,代之而起的是一根湿漉漉的手指,从爆炸的昂扬下滑,来到他隐藏在臀瓣间的后庭,毫无预警的放了进去。
微微的痛楚透过交感神经传来,伊青弦反射性的绷紧下身,但对方极有耐心的松懈他窄小门户的防御力,很快的,受过调教的内部壁肉润滑起来,并开始迎合外来的侵略者,紧紧缠住不放。
「呼……..」伊青弦的神智虽然昏昏沉沉,却能感受到湿润的手指在体内出入所带来的异样感,麻痹似的战栗渐渐扩散开来,他如毒品上瘾者,身体的每一个因子,每一条神经都深深投入在一股迫切的渴望中。
转瞬之间,那给予他甜美折磨,充满魔力的手指猝不及防的退了出去,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个占有力十足的冲撞力道一口气爆裂他那扩张的部位。
「啊——」持续不断的撞击配合肢体的舞动,狂野的掀起翻天覆地的震憾,令他感觉是如此的鲜明如此的刻印人心。
健壮的手臂扣紧他的腰间,每一次的律动都深入核心,几乎要将他的身体冲破似。
承受着来自上方巨大的穿刺力,伊青弦的手不由得抓紧身下的物体,清楚的感受到全身的感官所遭受的重压,那燃尽体内的激情毫不留情的翻搅着他、掠夺着他。
意识像被吸入黑洞里受到急遽的挤压,不一会儿又倏地被拖出来去撞击来自四面八方的陨石,顿时炸裂成千千万万的碎片,飘落在无边无境的高热中。
埋入他体内的高热物体不知节制的挑发他的热情,彷佛是宣示主权般,狂妄又霸道的来回进出,毫无止境的贪求与需索,让伊青弦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与挣扎的余地,一直往昏天暗地的渊薮坠下。
血液急速沸腾,伊青弦紧夹住充实在他内部的火热,将自己托付在汹涌的波涛间,突然间张狂的侵略者猛地调整角度,撞向最有感觉的引爆点,一阵痉挛似的快感袭来,他攀向了绝顶的高峰,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到达临界点的狂喜后,他堕入更深沉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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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伊青弦慢慢从睡梦中醒来,窗外的天色已是一片阴暗,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感觉像骨头被拆掉似的松软无力,尤其是臀部的隐私部位更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事般异常的酸痛,他猛地回想方才如真似幻的梦境,难道那并非只是个春梦?
伊青弦震骇得赶忙检查全身上下,发觉自己躺在沙发上衣着完好,无遭人解开的迹象,也没有一丝可疑的体液,但下半身像被人清理过似的清爽无比,身上还多了一件保暖的毯子,他疑惑不解的撑起身子,奇怪,他明明记得他是趴在书桌上睡的,怎么醒来变成是在沙发?这凭空多出来的毯子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他会觉得身体酸累不堪?
如果那不是梦,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趁自己睡得迷迷糊糊之时侵犯他?他又为何在对方为所欲为的时候没有惊醒?
「少主,你醒了?」低沉带着浓浓倦意的嗓音忽地响起。
伊青弦抬眸一望,见到坐着轮椅的雷霆钰从沙发前的长桌对面抬起头,一脸睡意的对他说话,他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霆钰揉揉眼睛,「我不久前从庭院回来,便请小弟帮忙推我进书房来见少主,但进来以后才发觉您睡着了,我不想吵醒您,所以就想在这里等你起来,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倒睡着了。」
「这毯子是你给我盖?」种种疑虑在脑中掠过,伊青弦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暗自思忖着莫非是他下的手?
「我看到少主在沙发上睡得很熟,正好旁边有摆一件毯子,就顺手帮您盖上了。」雷霆钰戒慎恐惧的说,黑亮的眼中渗进泪光,「少主是不是不高兴我擅作主张帮你盖毯子?我只是怕您不盖被会着凉。」
「不用说得一副可怜样,我又没怪你!」探究的双眼仔仔细细的审视着他,却无法从那张状似无辜的脸上找出一丝矫揉造作的影子,伊青弦内心千头万绪,五味杂陈,雷霆钰失去记忆加上两腿暂时不良于行,不可能有办法抱他到沙发,更别说是侵犯他!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还是说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你……
」
「是?」
煽情的画面一幕幕掠过脑海,伊青弦蓦地涨红着脸,打住要问出口的质问,叫他怎么有脸当面质询雷霆钰是否在他睡梦中侵袭他?
「你进来找我做什么?」为了掩饰窘迫之情,伊青弦故意转开视线,凶巴巴的问。
「我在庭院里发现这个很漂亮的花,」雷霆钰从背后拿出一个由数十朵鲜艳的蔷薇花瓣所编织而成的花冠,然后用手移动轮椅到伊青弦的身前,「我就把它摘下来编成花冠,想送给少主。」
「你送我这干嘛?」伊青弦惊讶的瞪视着他手中的花冠。
「因为我觉得很适合你!」雷霆钰深黑的双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伊青弦那张秀气的脸庞,害羞的夸赞道:「少主就像这美丽的花冠一样好看!」
「你什么意思?把我当女人吗?」伊青弦气恼的驳斥,但双颊却像火烧似涌上一股滚烫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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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是出于真心的赞美,绝没有令少主不快之意,」雷霆钰表情慌张的辩解,「我会送你这花冠,除了觉得它足以媲美少主出色的外貌之外,也是表达我的一点心意,在我住院的那些天,少主不但每天都来探视我,又几乎守在床边照顾,我真的很感谢少主对我的关怀。」
「谁关怀你了?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伊青弦像被踩到尾巴的狗般口气凶恶的驳斥,但整张脸连耳根子都红得一踏胡涂。「如果不是你救主有功,今天就算你死在街上,本少主也懒得看你一眼,好歹你也算是我们伊家的一份子,我只不过怕你死在医院里给我添麻烦罢了!」
「少主教训得是,我太过高估自己的价值了,区区一个下仆怎么可能得到少主多余的眷顾,都是我不好乱说话,你别动怒,气坏身体可不好。」雷霆钰迎视着他的黑瞳失落似的眨动着,「虽然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但我可以感觉得出少主对我的厌恶,是不是我曾经做过什么令你不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