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天地————艳阳天
艳阳天  发于:2010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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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先自我介绍,大家才知道他的全名黄林鹤,名字和他清瘦修长两鬓斑白的形象很相配,而他后来说的一大堆头衔什么系党支部书记班主任政治讲师等等,让新生们一时间搞不懂他究竟是什么药,在他故作风趣地要大家自我介绍互相认识增进了解和感情后,这群人精们便开始用各自的方法来探测他的底细。
最先出场的是坐在首位的刘影怜,她踩着碎米步一摇三摆地走到前面做了个花旦亮相,开口居然是张国荣的名句“小女子年方二八,正青春来到了本校美术系,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家住渝洲府……”啪啪……
掌声,哨声,叫好声四起,一片欢滕,庆祝开了个好头。
再看老头子满脸堆笑,一派风和日丽,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于是大大鼓舞了众人的士气,后来者的自我介绍就更花哨了。
“各位英雄好汉,兄弟姐妹,在下赵飞。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希望各位以后多多关照,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
“本人姓王名崇宇,二十岁零三个月,单身,身高一米七三,体重八十公斤,属虎背熊腰古典美男子型,身体健康,收入稳定(父母按时寄生活费)有住房一间(八人同居)欲寻一位体美貌端,性情温和的女子为友,有意者请与本人联系,联系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堆飞来物掩埋,连老头子也不禁挑了挑眉毛。
但一干人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仍是一个比一个耍宝,一个比一个花样多,就算是台上的不发宝,台下的也要想方设法帮他们发宝,整个见面会搞得象马戏场,口哨声,敲打声,尖叫声不断。搞得老头子眉毛挑得更利害了,就在闹的要掀翻屋顶时,场子忽然安静下来,大家奇怪地一看。
台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酷酷的帅哥,双手叉在裤兜里,斜斜地站在那儿,默不作声,高大健美的身材,休闲的服饰,一张线条冷峻的脸,深沉而忧郁,一双黑晶石般的眼睛直视前方,冷冷的眼光似要穿透人群和墙壁,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一个很有魅力的男生,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整个人却散发一种神秘忧郁和冷漠交织出的吸引力,深深地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和思维,跟着他也一动不动,大气儿也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不知去哪里云游的眼神,发现众人的安静和对自己的注视,也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台上,于是开口用一种略带沙哑的性感声音道:“我叫秦风。”然后便走下台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靠墙一坐,点了支烟抽起来,再不言语,对众人的好奇和关注视而不见。
众人呆滞---一秒,两秒,三秒……
“不会吧”
“好酷啊!”
“我喜欢”
活宝们终于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大闹……
因此,秦风便有了一个绰号“忧郁王子”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自己的眼光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在知道他是自己同宿舍时更是欣喜异常,既使后来才发现那天他是喝了酒才会有那种反常的表现,平常的秦风,也是一个痞痞的,粗线条的活宝,但闵月那颗陷落的心却再也无法收回了。

7
圣诞节过后便是期末考试临近了,对于美术系的这群宝贝来说,文化考试如同下油锅,生不如死。为了不会死得太难看,大家不得不收心开始抱佛脚了,一时间图书馆文化教室人满为患,专业教室却冷冷清清,可惜佛脚太大,费了吃奶的力气,连个脚趾头都抱不下,于是惯于走旁门左道的“美人”们又开始动起了其它脑筋。
找老师套题的多半是女生,“美人计”嘛,省力又有效,男生们使不出美男计,不是没有美男,而是没有施计对象,系里唯一的女讲师教的是二年级,对一年级的新生们没有任何帮助。秦风他们班的教师不论是教文化的,还是教专业的,清一色都是男丁不说,还有铁面无私的黄老头子坐镇,有如三座大山压在他们头顶,喘气都难,更不用说想翻起浪花了。只能私下里找文化好的同学设法,看看能不能在考试的时候钻钻空子,帮带帮带。美术系上空风云变色,气氛紧张。
难得一个晴天,风和日丽,国画教室里一派祥和,《高山》《流水》的悠扬琴声绕梁不息,沁人心脾,闵月独自一人在窗前凝神作画,淡淡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得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红,轻风拂过飘逸的头发,掀起一阵如波荡漾,人如画中,美的令人屏息,周围的空气也为他停止了流动。
“碰!”一声巨响,一个身影撞开门冲了进来,飞一般卷到闵月身边,闵月被惊得握笔不稳,“叭”笔掉在纸上,好好的画上多了一块墨迹,虽然只是一点不影响大局的瑕疵,但对深爱国画力求完美的闵月来说已是废了,“唉”无力地看了看旁边的罪魁祸首一眼,叹了口气,捡起笔放在笔架上,收起那张只差落款却被污染的画放到一边,拿出纸准备重画。
“嘿嘿,闵月,对不起喔,我不是有意的。”秦风一双贼眼瞄着被放到一旁的画,一边讨好地向闵月道歉。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你是故意的。”闵月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是这星期的笫几次了?”
“我向毛主席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闵月你知道我这些天忙着背书没办法赶国画作业,你文化好不需要补,再说国画嘛,你几笔就是一张,何况这张已经脏了,你那么力求完美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呢,我只不过发扬传统革命节俭精神变废为宝,废物利用而已,你就不要亲自动手去扔他了,我来代劳。”一边说一边自动自觉地去拿那张被闵月搁在一边的废画,无视闵月气得发青的脸和死瞪着他的眼神。

终于明白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颠倒黑白了,你脸皮厚得还真是永无止尽。”闵月说得咬牙切齿一副要扒了他的皮的腔调,但却没有任何行动上的阻拦,反而还细心地不露痕迹帮他,以免这个马大哈一错手把脆弱的宣纸撕坏,前功尽弃。
秦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大大咧咧地把画拿起准备转身开溜。
“回来,”闵月一声轻喝,秦风顿住了脚,慢慢转过身来做了个苦瓜脸,可怜惜惜地说:“闵月,你行行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帮我一,次我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你到底过不过来。”闵月不为所动,板着脸道。
秦风只好一步一步地挪过去,紧紧地把画捂在怀里,扁着嘴,吊着眼睛看闵月,十足的小孩受委屈样,但在一个一米八几的帅哥脸上做出来要多可笑就多可笑。
“嗤”闽月实在是撑不住,笑了出来,柔声说道:“你还没题款呢。”
秦风搞不懂闵月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连装可怜也忘了,半天才问“你是说让我在画上题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这个时候又这么笨?不写拉倒。”闵月被他气得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秦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讪笑着走到画桌前,展开画,拿起闵月的笔在画上龙飞凤舞地题下边款,又在闵月的印章盒里选出一枚刻着“随缘”的闲章,连印泥都懒得蘸,哈了两口气,当地一声盖下,“哈哈,大功告成,闵月,谢了,等过了关我请你。”
没有听到闵月搭腔,转头一看,闵月在旁边正用那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勾出淡淡的柔美的微笑,发现秦风在看他又赶快收了起来,回神一顿,接口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非狠敲你一笔不可,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没算过!”
“你这周每次来骗画都说是最后一次,结果呢?”
“ 嘿嘿,这不同,这不同嘛。”秦风难得感到不好意思,有点脸红。
“你今天真的是最后一次?”
“嘿嘿,还差两张,不过我找别人想办法。”秦风抓抓头,准备走。
“等等,我这里还有几张费画,我懒得扔,你帮我处理吧。”宁可自己累点也不原去他找别人,何况是这种举手之劳,不过却不能向他明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天天一个人守在画室里本就是为他,配合着他演戏,看到他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相,看着他潇洒挥毫,神采飞扬的样子,看到他狂放不拘,桀骜不逊的书法,看到他用自己的章盖在他的题名下的情景,自己无论等多久都心甘情愿。
“真的?”秦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的口水直流。
“煮的。”闵月白了他一眼,从桌子底下拿出几张画扔给他。
秦风忙不迭地打开翻看,“哇,这也叫废画,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嘛。诶,不对呀,怎么连题款都是我的名字呢?”转了转眼珠,斜看着闵月嬉笑道:“我可以认为,这是你专为我画的吗?你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决,我何以为报,决定以身相许……”
闵月顿时双颊绯红,情急中竟忘了反驳,抄起镇纸往他身上打去。秦风一边躲还一边不知死活的叫:“打是亲,骂是爱。”
劈头打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还有嘴,骂道,“你少臭美,我是为了一劳永逸,免得你每天变着花样打扰画画,我可不想被你吓成神经病。”说完作势打的更狠。
“哎哟。”秦风忽然一声惨叫,抱着头缩成一团,一惊,急忙停手,闵月吓的脸都白了,把大理石镇纸扔到一边,上前察看伤到什么地方,心里千回百转,后悔要拿那么危险的东西玩闹,尽管自己小心控制,也难免会失手,哪个镇纸可是上好的石头,着要真是打倒哪里可怎么得了,不由得红了眼,颤抖着手掰开秦风捂着的脑袋……
“哇!”秦风一声惊天大叫,一张脸生龙活虎的凑到面前,把本来就精神紧张的唬的坐到地上,眼神呆呆的无法反应。
“哈哈,吓到了吧,谁让你拿那么硬的东西打我,好了,扯平了,我还要去交作业,走了。”说完丢下还在发呆的,自顾自走了。
闵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很久,才缓缓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嘴唇,不敢相信又不敢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自己是在做梦吗,但唇上还留有他阳光般的气息。
就在,
刚才,
秦风骤然抬头时,
他们的

碰在了一起,
虽然只有短短的瞬间,短到粗神经的秦风根本没有意识到,但却让闵月无法呼吸,神飞天外。

“回魂兮,回魂兮,我可爱的小月月,再不醒我可就要吻你喽。”说完一张血红的嘴就向闵月的脸凑过去,眼看就要挨上了,忽然一叠试纸挡在面前,看着面前涂满花花绿绿颜料的试纸刘影怜扁扁嘴实在是亲不下去“哼,亲一个有什么了不起,小气鬼。”
“我不想得爱滋。”
“怎么可以这样跟人家讲话,人家可是正经的淑女,小心我告你诽谤。”刘影怜作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跟她妖艳的长相实在是不符。
“装处。”闵月从牙缝中蹦出恶毒的言辞,一脸冷然。
“小月月,你的舌头好象越来越有味道,弄得我心痒难忍,好想偿一偿,来不要害羞嘛,难不成你也喜欢装处?”刘影怜一面说一面手不停脚不住地搔扰闵月。
不管嘴上怎么不饶人,但从不仗着力气欺负女生是美术系男生们的不成文惯例,不仅仅只是在这方面,应该说在很多方面男生们都在让着女生。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美女”们才会被宠得无法无天,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男女生们的关系比其他系里的更加融洽,友爱,交流无性别上的障碍。
现下闵月因为不攻只防,又不想碰触到对方,没几下就举白旗投降“停停,好了,我认输,说吧,有什么事?不过先声明,难度太大的我不干。”
“这幺快就投降了,我还没完够呢,没劲。”
“说不说,过期不候。”
“好嘛,真是不解风情,人家想借你的笔记。”
“在秦风那儿,你去跟她要,就这事儿?早说不就完了”
“还有一件小事,考政治的时候我坐你左边,怎么样?没问题吧。”别的科还有套题的可能,但政治是黄老头子的课,想都不去想,刘影怜只好找动脑筋。
“大问题倒是没有,只有一个小问题,那个位子有人早就定了,其它的位子你自己搞定,我不反对。”闵月尽量保持自己一派平静,没有显出丝毫心虚。
刘影怜转动着狡黠的眼睛在闵月脸上来回扫荡,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不相信地问:“谁那么快,居然把这个黄金位置给抢到了,太歹了吧,小月月,到底是谁,有那么快的手脚。”
闵月看着她一脸的不达目的不罢休,顿了一下,说道:“是秦风。”
“秦风”刘影怜一愣,心下纳闷,不会吧我刚才才问过他,他说想是想可是忘了说,还让我帮他定位子的,难到他又回来先说了?嗯,不会,可闵月这样说又是为什么呢?刘影怜眼珠子转啊转,忽然象是悟到什么,象只狐狸一样地笑了,盯着闵月一言不发。
闵月被她盯的头皮发麻,瞪着她道:“不要笑得那么淫贱好不好,我才吃了早饭,不想吐出来。”
“你好狠心,居然这样子误会人家,亏我还想把自己纯洁的处女之身献给你。”刘影怜因为发现了让人心奋的事而心情大好,又和闵月斗起来,看看还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你都够得上埃及艳后了,一天换一个男宠的处女同学。”
“月月,人家只和他们是好朋友,你不要想歪了,难到说你是在吃醋?怪不得你那么关心我,你放心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不信,你来检验检验,怎么样,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满意。”说着说着乘闵月不备,在他滑嫩的脸上捏了一把,赞到:“好嫩的豆腐,处子的肌肤就是不一样。”回味着手上的触感,笑得象支偷了腥的猫。
闵月如针刺一般跳起来逃到一边,揉着被捏红的脸,瞪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刻才骂了声“妖妇”,转身跑了。
刘影怜看着闵月少有的狼狈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满足极了,终于让八风不动的闵月吃瘪了,还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呢,真是好有成就感啊,刚才没能得到好位子的打击终于得到安慰,看他那怕被女人碰得样子,嗯
有戏。

8
闵月从画室里出来便满楼乱窜想要赶在第一时间找到秦风,免得被那个妖后知道真相就麻烦了。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找到,正发愁,忽然被人从后面重重撞了一下,一下子把他撞到走道的墙上,接着听到有人大叫声:“你别过来,那不是闹着玩的,把刀放下。”那声音是他闭着眼也不会认错的人,转身一看,不正是秦风,再一看他叫喊的对象,不由的目瞪口呆。
手持明晃晃的美工刀,正一步一步向逼近,口里还不停地用她特有的奶气的声音叫嚣“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的,就是他们班也是美术系最大的活宝--沈玉。她就是一整个的超龄儿童,无知无畏,年纪小,个子大,长相端庄的象大家闺秀,可是哪个个性呦,算了,不说了,说也说不完,还是慢慢看吧。
“天,你怎么惹到她了?”闵月担心的问。
“我根本没惹她,这几天我面也没跟她见过,怎么可能惹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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