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 下————明月五十
明月五十  发于:2010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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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兄,不妨过来坐"
  那人一挑眉,大大咧咧的端着酒杯酒壶,一屁股坐在南宫惊天旁边,墨风眼神动了动,没作声。南宫惊天转向墨风
  "墨风,这是明岚......"
  那人把剑往桌子上一放,抢到
  "明月五十"(明月:那个,同名,同名,我可不是这种品位差的变态)
  墨风眼神一触及那把黑鞘黑柄通体乌黑的剑,顿时脸色一肃,这剑名为,囚。性嗜血狂暴。传说,宽,寸半。长,尺半。通体乌黑的剑身隐隐泛红光,历代主人都发狂自刎而死。在江湖上是个烫手山芋。根据刑部记载,现在,为江湖上一个名为泅蛇的金牌杀手所有。
  而这个杀手......资料不详。
  明月五十(怎么这么感觉别扭呢?!)很有兴致得看看墨风
  "这位......"
  南宫惊天和他相对,两人各怀鬼胎的邪邪一笑
  "墨风,刑部大人"明月五十的眉毛一挑,南宫惊天暗红色的凤眸闪过一丝满意,压低声音"现任听语楼楼主"
  明月五十闻言转头,明目张胆的盯着墨风看了半天,半晌,一本正经的评价
  "长得不错,人中龙凤"
  墨风差点吐血,南宫惊天淡淡一笑
  "谢谢"
  明月五十一脸的促狭看着南宫惊天继续发问
  "爽不爽?"
  南宫惊天面不改色
  "爽翻了"
  墨风的眼睛里火苗直窜,牙齿咬得咯咯响。明月五十哈哈一笑,伸长腿靠在椅子上
  "这回都精神了,别一脸要死不活的,爷看着烦!"
  南宫惊天招小二点了菜,大家举箸,南宫惊天微笑道
  "我不瞒墨风,但是,我也不能未经你同意随便透露你的事情,你自己说吧"
  明月五十嘴巴一撇
  "你不错啊,两边不得罪。我们约好的是明天吧?今天谈不?"
  "随便"
  明月五十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鸡腿
  "明月五十,泅蛇,我和你相好"墨风喷了,明月五十视若无睹"生意往来,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因为我们合伙杀了我爹,也就是上上任听语楼主,也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说出来给爷听听,爷再掂量掂量能不能告诉你"
  墨风抬眼看了看少年的眼睛,好像很深,又好像很浅,令人难以捉摸。
  "你们有什么约定?"
  明月五十抬头看了看墨风,又看了看南宫惊天,脸上作出一个苦恼的表情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私事,得我们两个都同意才能说"
  南宫惊天薄唇一弯,冷冷道
  "那你同意么?"
  明月五十斜了一眼南宫惊天,皱了皱眉,露出一个小男孩可爱的笑容
  "你同意我就不同意,你不同意我就同意"
  墨风咬牙切齿的暗骂,不就是不同意吗?拐弯抹角,废话一堆!!!明月五十紧接着使出千手如来,拿着筷子,风卷残云的吃起来,半晌,冲着墨风飞了个媚眼,墨风一阵发凉
  "我也可以一直同意,你只要求你相好一个人就可以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谁在上?"
  墨风一掌就打出去了,明月五十放肆的大笑,拿起桌上的剑,格住墨风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轻松的闪过墨风不致命的进攻。明月五十笑得十分欠揍的凌空翻出赏花楼
  "雪爷,明儿见!"
  墨风盯着人去楼口的窗户,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南宫今天笑着拉过墨风
  "他就那性子,别理他"
  墨风坐在椅子上,半晌,露齿一笑
  "是个挺特别的人,被他这么一搅,反倒,反倒,不那么......"
  南宫惊天偏头。细细的看进略显狭长的狼眼,幽黑的眼瞳。
  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温和的阳光中柔柔的闪着光,因微微眯起而汇聚颤动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睛深处的阴霾,眉目艳丽的少年,就这样笑着坐在自己身边,带着相同的隐痛,又被同一个人的胡搅蛮缠冲淡,这种感觉......非常......幸福。

  奇人

  "慕容湫!去把水倒了"六九不医眼皮也没抬的支使着风流大少。慕容湫风流的燕眼不忿的闪了闪,还是把扇子向颈后一插,恹恹的端着木盆出去了。
  此时,陆楠已醒,只是手脚动弹不得,只好挺在床上,无奈的看着娇贵的大少爷被毫不客气的涮得团团转。
  推开门,慕容湫面色不甚好看,却在六九不医转过身来的瞬间,立即调整成一付狗腿的表情
  "您还有什么吩咐?"
  开玩笑,陆楠的伤还没有全好,要知道,他和墨风那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动了这个长相一般,毛还没长齐的臭屁神医,尤其是他,慕容湫,如簧巧舌都快断了,差不多把哄女人的功夫全都祭了出来,再来一次?不要,他现在已经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了,车轱辘话他死也不要说,那有损他情圣的自尊。
  "闭上嘴,闪到一边去"
  慕容湫咬了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闪到角落,慕容湫窝在竹椅里,渐渐的眼睛开始发直,脸色也惨淡下来,其实他挺愿意被气,被涮。因为这样,他不会有时间想起,司马问心的死,不会焦心京都方面的朋友。
  墨风提早走了,此处深山老林的,消息闭塞。应该会平安吧?应该会平安的。
  墨风随着南宫惊天出门,不解
  "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南宫惊天看了看墨风,有些无奈
  "烟雨楼,明月五十不是说,雪爷么?那就是烟花地,如果他说是笑爷,那就是赌场,当年一别,再也没见面,没想到,居然还是这样。"
  墨风奇道
  "有什么理由吗?"
  南宫惊天将墨风眼前被风吹乱的碎发理了理,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妓女打招呼,不都叫爷么?那家伙在赌桌上迷信得很,去赌场要讨彩头,所以会叫笑爷"
  墨风无语,半晌,扯住向前走的南宫惊天,和他面对面站着
  "我想帮你,和他一样"
  南宫惊天沉默的注视着墨风的眼睛,墨风觉得那剔透的视线一直能穿透他的灵魂,不过他没躲,安静的被审视,南宫惊天有些黯然
  "我选明月五十是因为我们都已经满手血腥,不在乎什么天理伦理,仕途前途,他比我还无牵无挂,做起事来冷酷无情,墨风,你懂么?血是洗不掉的,你从任听语搂主以来,都没发过雪狼令。墨风,报仇不同于上战场,精心的布局,耐心的等待,对事实的真相守口如瓶安静的看着他们失去性命,这会让人变得无情。"
  南宫惊天微笑的看住墨风,看得见他眼里面的心痛
  "我变得无情了,你也变得无情了,怎么办?不如,你站在岸上,把我拉回来"
  墨风别过头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担心他会变得无情?"
  南宫惊天携住墨风的手,笑道
  "非敌非友,算是知己,至于他会不会变得无情,我没考虑过。现在想想,这个人到底有情无情,我都搞不清楚,就算有,我们对感情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了"
  步入烟雨楼,南宫惊天没找人,而是落座在二层高台的雅间里和墨风说笑,看着底下高台上的表演,台上有一女子,一袭月光白绢曳地长裙,窄袖立领,贴腰宽摆,外罩一袭半透明的黑纱长衣,广袖长垂,宽领搭肩,紧紧地裹住腰身,长长的下摆散在曳地的波浪般的月光白缎上,微微的拢住,头上以一只简单的乌木钗挽住流云髻,余下的头发垂在身后。
  女孩眉画远岱,口若含朱,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五官分开来看并不出众,但是上了合适的妆,合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我见尤怜。
  尤其一双眼,如雨中西湖,迷蒙悠远,沁人心脾,加上那窈窕有力的纤细身段,黑白分明的凌厉干脆。刚柔相济,令人过目难忘。
  美女垂了眼,款款的点燃一只白檀香,将香插入青玉香炉,那是一双非常出众的手,修长细致。
  落座琴前,双眸一抬,众人的注意力便全被拉了过去,那双眼,哀而不伤,柔而不媚,恰到好处,灵指动,朱唇启,乐声扬
  "纤纤手,碧绿酒,不调相思弦,不醉明月走,五十华筝不诉心,北风如泉凌空立,长歌望北斗......"
  一曲终,众人未醒,依然醉在那微哑缠绵的声音里。老鸨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台来,竞价开始,那女孩面色柔和,朦胧的眼神中似有若无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笑意,看着台下各色人等的表情,好像在等待,又好像置身事外。
  墨风抿起嘴唇,他总是能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发现互相矛盾的情绪,不简单。突然就听身边的南宫惊天出声
  "五千两!"
  一瞬间,所有人都向这里看来,那女孩也抬头,黑眸略一停留,瞬间转开了去,垂眸咬唇,粉面微红。
  墨风一股怒意从心中升起,一双狼眼瞬间爆出惊人的杀气,连带身边的温度骤降。南宫惊天突然诡异的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重复
  "五千两"
  台下一肥猪,看了看台上的女孩,一咬牙,一跺脚,肥肉乱颤
  "六千两!!"
  老鸨马上尖叫
  "六千两!!六千两!!!!有没有人再出比刘爷高的,今天是昙月开苞啊,千载难逢,春霄一刻!!有没有人再出高价?!"
  老鸨喊着有没有人,眼睛却在南宫惊天和墨风身上乱瞟,墨风又怒了,难道惊天会输给这猪?!!刚要开口,却被南宫惊天一把扯过按在墙上,堵住嘴,墨风立刻挣扎,表演啊?!底下都是人!!!!!
  无奈,挣不开,又不舍得打,说话又说不了,唇齿被南宫惊天疯狂纠缠着,感到柔软的舌轻轻的刮过他的口腔,缠绕他的舌头,锋利的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墨风软了,南宫惊天放开他,顺便舔了舔他挺秀的鼻梁。在他耳边呵着热气
  "这都舍不得我输?赢了可是要拱手送人的,笨蛋"
  墨风气喘吁吁的贴在南宫惊天身上
  "......人、有人"
  一抬眼,却见帘子已经掉了下来,隔绝了人们的视线,墨风俊脸一红,恼怒的用力压向南宫惊天,却被南宫惊天一甩手,扭住胳膊,面朝下的压在桌子上,南宫惊天在墨风的后颈上咬了两口,就感觉身下的人一阵剧颤
  "要不要我在这里要了你?"
  清越的声音,略带嘶哑,墨风身体虽有反应但还头脑清醒,一时心中兵慌马乱,口齿也不利索了
  "你,别......不、不行!"
  南宫惊天坏心眼的舔了舔他嫣红的脖子
  "为什么"
  墨风狠咽了几口口水,额上一片汗光
  "正、正事,要紧"
  南宫惊天直起腰,扯起墨风,闪身走了。
  昙月房内,刘爷俩眼盯住美人,兴奋得搓手,磨蹭了半天,小心的举步向前
  "美人~~~~"
  女孩优雅的一转身,缓缓的拔掉木钗,轻柔纤细的长发滑落,无风自扬。黑眸轻轻一弯,微微低垂,好像那积蓄其中的水雾朦胧就要点点斑斑的撒在她晶莹的粉面上,红唇略一抿,然后颤抖一般的翕动
  "刘爷......"
  微哑缠绵,姓刘的并不觉得这样的女孩,没有清脆悦耳的声音是美中不足,相反的,这种声音让他,浑身像猫挠一样,焦躁不安,欲火焚身。
  一身黑白分明的昙月,就站在那里,不迎不拒,微微的向左侧偏垂着头,那双美丽的手,交握在纤腰前,没有女人的妖媚惊恐,没有男人的英气锋利,静静站在那里人就像一个摆设,没有任何气息。

  百变泅蛇

  墨风不知道南宫惊天为什么把他带到昙月的屋顶上偷看,但是他看见那头猪向女孩走去的时候,他绝对想跳下去。倒不是因为他对那女孩有什么感觉,而是因为他觉得实在恶心。不过他侧头看了看南宫惊天,竟发现南宫惊天的脸上居然有一种称之为兴趣盎然的表情。墨风皱了皱剑眉
  "惊天......"
  南宫惊天将食指举在薄唇前,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手上把墨风揪得更牢。室内,肥猪已经用满是硕大戒指的手拿住了女孩的腰。墨风再次皱眉,就算不管,那也用不着在这里看吧?别过眼,就听咕咚一声微响,墨风回头再看时,室内只剩下生死未卜的刘爷,一抬头,女孩就站在他和南宫惊天面前,南宫惊天坐在屋顶上,淡淡开口
  "玩够了?"
  那女孩伸手剥下黑纱衣,一扬手,任它随着夜风飘远,叹了一口气
  "被两个人盯着还玩个屁!!"
  墨风愣,南宫惊天一脸淡漠
  "今天是我约了你谈事情的,改天随便你怎么进猪圈,和它们搂搂抱抱"
  女孩咯咯的笑起来,长发飞扬,缎衣的长摆在夜风中泛出层层的波浪,一身的气势张扬而出,改回清越的声音
  "倒是我贪玩了,好,你带路吧"
  墨风此时满头黑线,这个女孩,呃......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泅蛇,明月五十。(明月:真是别扭,不如我改名好了)
  结果南宫惊天得理不饶人,暗红色的凤眼一挑,冷冷的道
  "我带路?为什么我带路?又不是我耽误时间"
  明月五十也不介意,满不在乎
  "那就我带路吧,抱着你的情人跟紧了!"
  白色的身影一闪,腾空而去,行云流水一般,南宫惊天抱过墨风,飘身跟上。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隐蔽的庄院,众人也没敲门,直接空降在院子里,南宫惊天落在地上,放下墨风,两人坐在石凳上,明月五十半空中一个翻身,坐在一棵梨树伸出的枝条上,一身雪白的月光缎如水般垂下,一双雪白的缎靴交叠,墨风奇异的发现这个人的气息,又变了,在一树雪白的梨花间,变得轻灵纯洁。
  明月五十戏谑的看了看墨风,一挑眉
  "打算告诉你小情人了?"
  南宫惊天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暗红色的凤眸,在月光下清晰的闪过一道犹豫,出尘的面容染上了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无比动人,反问
  "你的决定呢"
  树上的人咯咯一笑,一个翻身靠在梨树上,一只脚踏住树干,一只脚微微摇晃
  "和爷没关系,爷不管"
  南宫惊天嘴角一勾,凤眼微眯
  "若是墨风出手阻你呢?"
  树上的少年转过头,漆黑的眼睛在墨风身上一扫,墨风顿时眯起狼眼。杀气,凌厉的杀气。那少年悠闲的开口
  "你死我活,你活我死,南宫惊天"
  墨风转头看了看南宫惊天,后者对他笑了笑,应声道
  "你还挺了解我的"
  明月也不客气
  "那是,爷一向善解人意,你到底说不说?要不爷先睡一觉,等你想好了再商量?"
  墨风抬头看着在树上开始闭目养神的少年
  "我不会出手阻你的"
  少年没睁眼睛,只是微微一挑眉,露出个怀疑的表情
  "未必"
  "那也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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