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他
文案:
有一个人,他很烦,很罗嗦,每次都惹得我发飙,他做事也没毅力,工作三天两头的换……但只有一件事,他始终坚持著,那就是,爱我。
有一个人,他总和我吵架,但是会把最後一句话留给我,自己躲到一边去消火;
这个人,有股野蛮的钝劲,他会在把机箱完全拆散後才想起原来自己根本不会修电脑,
他走神的时候说明他在反复思索一件事,须臾,会用极认真的口气问我:“你觉得是西红柿炖牛腩好,还是土豆好?”
他简单,会因为我对某人的一句抱怨,而终身不给那人面子;
他易怒,却能笑著闪开我投去的来自任何方向的不同材质的拖鞋;
他叫王贺文,我们同居中。
一 罗嗦
当巧克力只剩最後一块时,我说:“你吃吧。”
他看看我,再看看那块巧克力,手不动,嘴却不停的和我说话。
“你真的不吃?”
“你确定你不吃了?”
“那我真吃了?”
拿起来,放进嘴里之前还问:“你不会一会又想吃了吧?要不我不吃了吧……”
直到我一只拖鞋扔过去。
他很委屈,他说还不是怕你一会想吃了却没有了。
“罗里八嗦的,你更年期啊?”
他含著最後一块巧克力蹭到我跟前,含糊不清的说:“说明我爱你嘛。”
我还想再说什麽,但是被浓浓的巧克力风味的长吻一搅就什麽都忘了。
王贺文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罗嗦,这令我深恶痛绝,他的罗嗦不是言之有物的那种,而是一句话可以重复数遍,具体情况可参照上面。
不过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只对我一个人罗嗦,是因为在意我。
他的工作时间不像我那麽固定,经常月初闲,月末忙,闲的那几天他会频繁的骚扰我,不是用短信,是直接来电话。
他说单调的文字不能表达他万分之一的热情,一定要化作令我耳根发热的声音才能彰显诚意。
是啊,的确耳根发热,被电磁刺激的。
“你知不知道接听电话超过45分锺就对大脑造成损伤了?”
“亲爱的,反正你的脑子够好了,伤一点不要紧的。”
“……”
“对了,亲爱的晚上想吃什麽?”
“恩……土豆烧牛肉吧。”
“啊?现在都下午四点了,你确定想吃土豆烧牛肉?”
“不是你问我想吃什麽吗?我就是想吃这个啊。”其实我是想快点打发他去忙。
“好吧,我现在去买牛肉,不过不确定7点前能吃上。”
“晚点也不要紧,大不了做作运动消食嘛。”
“你真坏,我都硬了。”
我一愣,随即面红耳赤起来:“呸!我说的是仰卧起坐……”
“对,你是仰卧起坐,我是俯卧撑,那就这麽定了,土豆烧牛肉!”
……
看在土豆烧牛肉的面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十分锺後,电话再次打入。
“亲爱的,牛肉你要有点肥的还是瘦的?”
牛肉还有肥的?我皱眉,正在打字的手停下:“我不知道,你看著买吧。”
“可是我不知道你要的哪种啊?我看牛腩挺新鲜的……”
“那就牛腩吧。”我继续打字,老总让我搜索和信商务的相关信息,我正在浩瀚的百度信息里奋战。
“可是亲爱的你不是不爱吃肥肉吗?牛腩带点筋,有点肥……”电话那头的他用一种闲庭信步的悠哉声调说著,似乎正走在巡视牛肉大军的广场上。
“哦……都好吧,牛肉就成。”
不知道碰了哪个键,输入法切换了,我把听筒夹在脖子里,腾出手去点鼠标。
他还在说:“你确定?那我真买牛腩了哦~先说好,会有点肥哦……”
网又卡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打了什麽又点了什麽,但我知道我的耐心快耗尽了,於是我压低嗓子:“亲爱的,我正在工作,你想炖什麽就大胆的去炖吧,不用再问我的意见!”听到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应答,我就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
再看我的网页显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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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性格
我们的性格完全相反,互补得很典型。
我是那种杀熟的人,就是说,越是最亲的人,我越毫无顾忌的展露我的坏脾气,我的父母,哥们,只要和我亲的熟的,无一例外都领教过我卸下温柔伪装後的另一面,自私,任性,毒舌的嘉北。
王贺文也不例外。
在陌生人面前我八面玲珑,善於察言观色,能说会道。这和我的职业有关,但对於他,我往往没什麽耐心,例如,我说过一遍的话不爱重复第二遍,重复第二遍之後如果对方还没听清,我就会在重复第三遍之前发飙。
因为我总觉得那说明他对我不够专注。
虽然他很冤。
这一点他和我完全相反,在陌生人面前他冷漠得像变了一个人,只有在我面前,或者在他关心在乎的人面前,才会温驯体贴。
那是个周末的清早,在我还埋在被窝中睡得昏天黑地时,他已经早早爬起来,蹑手蹑脚穿衣洗漱去了,他那天加班。
我睡觉很轻,不容易睡著,还特容易醒,所以我的起床气也特大,眼罩和耳塞是保证我可以入眠的法宝。
这点他是知道的,所以如果他睡得比我晚,爬上床时都会尽量轻,尽量静,动作犹如匍匐著潜入地雷区一般。
可就这天早上,他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偏要来挑战我的低血压。
整装待发时,他凑到我耳边索要吻别,我迷迷糊糊的把嘴撅起来,他亲一下,又一下,然後冰凉的手又探进我的被子,在胸部摸了一大把……这些我都忍了。
可是,他还不走,对著我耳朵说:“宝贝我走了啊!”
“……”知道了知道,走吧!我继续睡。
他怕我没听见似的,又提高声音说:“听见了吗?我走了啊……”
“……”真烦!走吧!我忍……
“哎!!”隔著被子捅我:“我走了啊!”
我这个暴脾气啊……“你他妈有完没完啊!快滚吧!!”
他整个人怔住了,然後,是一个无比有气势的撞门声。
他急了。
切~谁怕谁?我蒙上头继续睡。
谁让你没眼色打扰老子睡觉!
我还没急呢你敢急?
气还不小,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想著想著我睡不著了,浑浑噩噩爬起来冲个澡,又恹恹的灌了两杯咖啡,开电脑上网,去某版聊鸡血的看了会掐架……渐渐觉得有什麽不对,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本地时间,显示:11:30,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无短消息,无未接电话,无留言……电池满格。
这就是说──王贺文同志今天没手机骚扰我?!
“……”
反了他了?!
二话不说拨过去,忙音响了一会竟转进语音留言了。没人接?他在干什麽?据我所知他那破工作只要猫在电脑前就够了,不用开会不用接待客户啥的,为什麽不接电话?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过一会再打过去,还是忙音然後转语音留言,一直到下午四点,电话仍没有接通。
我开始有点怕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可能会气我这麽久……难道手机被偷了?不会,那就打不通了,不想还好,一想就闹心,疑问不断扩大,并且越来越多,最後已经衍生出了无数个最坏打算。
其实,早上他只是想要我回应一句路上小心而已呀。
当门外终於响起熟悉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时,我正举著电话听筒骚扰第十五家医院,问他们有没有接到一个车祸伤者名叫王贺文的……
“你呀……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王贺文被我猛烈的一扑扑傻了,过了半天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手机落车里了,想著赶紧把活赶完早点回来就没下去取,好嘛……三十五个未接来电,活活让你打没电了。”
晚上我们并肩窝在沙发里,他说:“就知道欺负我,跟外边人模狗样的,早怎麽没看出来呢。”
“早看出来怎麽啦?还不得被我迷得鬼迷心窍的?”
“你真不害臊!”他瞪我一眼,脸却微微红了。
我喜欢这个时刻,只开一盏落地灯,小巧的光晕只拢住我们两个人,门窗关死,世界上只有我和他。
三 别扭
刚在一起时我们经常吵架,有时我甚至以为我们会就此散了,吵架的时候我很会抛狠话,什麽伤人说什麽,有好几次,我觉得他都快被我逼疯了。他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却没有一次朝我砸下来,遭殃的只是门或墙壁。
他说,我不碰你不是因为不敢,是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我很任性,他对我已经包容到了一定程度,我觉得他都快成佛了。
我真的是仗著他爱我,欺负他。其实我也很懊悔,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因为童年不甚美好,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我的世界观是灰色的,就像我从不养宠物,因为它们总会死,我也从不相信爱情,因为它们总会结束。
王贺文向我表白时说:我会永远爱你。
我回给他一个淡漠的笑容:什麽是永远?没到生命的最後一天,就不叫永远。
他只要求我相信他,於是我们试著磕磕碰碰的生活在一起。
用时下的话来讲,我很宅。
因为走出家门令我觉得僵硬,周末我哪也不去,电话也不接,踏踏实实在他面前完全放松做回我自己。
因为只要不在自己的地盘,我就不得不戴上一副假面具,把自己伪装成谦和有礼的美青年,年轻有为的高尚白领,或者假装自己和身边这个男人只是朋友同事或者好哥们。
而他则完全不在乎这些,活的比我潇洒。
这和各人的经历有关吧,他的工作不需要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只需要折腾那些不会发脾气但偶尔会闹点小别扭的符号和数字,所以性格还保留了随心所欲的那部分,说白了就是没发育完全。
他可以旁若无人的在街上吻我,而我是那种在大庭广众下连大声说话都觉得失礼的人,所以经常能看到:
在行人不多的街道上,两个男人一前一後走著,後面那个不断去拉前面那人的手,但都被前面那人打开了,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後面那人急了,一把将前面那人拽回来……然後两人的步伐终於一致了,变成手挽手并排走的样子。
好吧,前面那人是我。
复述这段情景的人是我圈里一个朋友:小路。
真是喝凉水塞到牙了,我明明记得那天街上没什麽人,怎麽被他看到。
“爱情果真改变性格,嘉北,你当时好可爱好别扭哦……”
“滚~我是不爱在大街上和他吵架罢了!”
小路吭哧吭哧的笑起来:“真是一物降一物,你这爱面子的性格也该改改了。”
知道我爱面子还当面戳穿我!
“幸亏我眼神好,一眼就认出你了,忙叫我家哈尼停车……”
“……”原来是在车上看的,我冷汗横流,“你们无不无聊啊!”
“哎呦嘉北,我是在羡慕你呦……贺文多好,还陪你散步去超市,哪像我家哈尼,一点情调都不懂,去哪都开车,40分锺的路5分锺到了,速度有了,感情没了……”
“等等,还说没情调,你们都偷看到我们去超市了?!”
小路吐吐舌头,在我出手教训他之前先一步借尿遁溜了。
说到情调,王贺文还真没有,除了第一年的情人节送过我一朵蓝色妖姬外都没给我买过花,不过我倒没意见,对我来说,一朵中看不中用的破花远不如他亲自下厨做的一餐饭来得诱人。
原来最不懂浪漫的人是我……
四 吵架
王贺文极其善妒。
这个特点曾引爆了我和他交往以来,杀伤力最大的一场战争,他手背上至今还残留著战果。
那时我们公司接了一个大活,上头派我去谈,这麽大的单子分给我,简直相当於变相提职,我当然乐得屁颠屁颠的。
谈单子的过程无非是老三样,喝酒,吃饭,上宾馆。
当然不是我陪客户上宾馆,而是小姐们陪。
而这个客户不知听谁说,大城市流行去洗浴中心玩,上档次的洗浴城不但干净安全,而且便捷周到,端的是一条龙。
天大地大不如客户大,我只得带他去了。
本市最糜烂的洗浴中心,光门票就380,据说挺值的,因为含异性搓澡。
娘的,我宁愿同性给我搓。
结果这胖子进去後特讶异的问我:“怎麽都是男的啊。”
废话,男宾部不都是大老爷们麽?你当咱们国家已经开放到可以明目张胆的男女混浴了?那我们这些同性恋怎麽办啊?我从鼻子里哼著笑了。
好不容易把财神爷哄去单间的按摩室,又特意嘱咐了一下领班,事情才告一段落,我可是累惨了,心神俱疲,要知道,公共浴室这种极考验定力的危险地方打十五岁後我就没来过,咳咳!原因大家都知道。
回到家他像守门犬一样在我身上闻了一遍,然後眯起眼睛问我:“你在哪洗的澡?”
“上头让我招待一个土老帽,那家夥非要去洗浴城耍……”我没把这个当回事,准备上床睡觉,谁知他倒不依不饶起来了,声音一下大了好几个分贝:“你让别的男人看你裸体了!?”
嘿!这醋吃的。
又不是全世界男人都是同性恋,正常男人看另一个男人的裸体也没什麽吧?
但我没心思和他争,只懒懒的说:“去公共浴室的都是直的好吧。”
“那你去看别的男人的裸体了!?”
他还和我掰哧,我也急了,跟他对吼起来:“你他妈有病啊!我看了又怎麽了你管得著吗?”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一提,把我从床上直接拽到地上:“我管不著?那谁管得著?!”
我打不过他,可气势上不服输,冷笑著说:“你以为你是我什麽人啊?”
“你……你说我是你什麽人?”说著他把我往床上推,身体紧接著压上来,一只手拽我的裤子,这下我真的怒了,平常我们也会玩这种类似於强 奸的游戏,但那时候谁都知道不是真的,只是增加情趣,但这次他却是真存了那个心!
我拼命的踹他,但他用膝盖顶住我的膝盖窝,我动不了,睡裤很容易就被扯下,我感觉屁股凉飕飕的被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