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贱则无敌,小白菜炖猪蹄 上————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10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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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事情没那么严重,我也不会自投罗网,来找刘老板你啊~”韩之志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嬉皮道,“刘老板你大仁大义菩萨心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金玉满堂财源广进子孙多多~”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还没聋,下午的事我知道。帮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能让你见到你哥,但是商人不做亏本生意,你帮我一件事,只要你能办到,那么以前你欠我的租钱也一笔勾销。我准备把许昌街卖给程老板,他将把这条街改成商铺出租出去。”

  “那不是没有菜市场了?”

  “以后许昌街没有菜市场,只有各种琳琅满目的商铺和酒楼客栈,而你要帮我赶走那群人。”

  “可是,有的人吃住都在那里,把他们赶走,让他们去住哪里?而且,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计,以后怎么生活?”

  “小白菜,我提醒你一句,订金我已经收了,就算你不去做,还是会有其他人去赶,不过他们用的方法肯定会比你粗暴。你不是唯一的选择,却是最划算的一个。我卖你个人情,你自己看着办。”

  而平静的王府内,朱缇一直在房间里躲到黄昏才出来。他虽然有点奇怪今天的那颗小白菜放弃的有点容易,但总比被缠得四处逃窜来得好。

  可是刚打开门,就见罗曼站在门外,仿佛等了很久。他忘了,有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在。

  “王爷,您终于醒了。”罗曼笑得很甜,高挑的眼尾勾勒出诱惑的弧度,“这几天在王府闲来无事,枫茄跟厨房的大师学了一样点心,想请王爷尝一下,这是枫茄第一次动手,不知道合不合王爷的口味?”

  朱缇用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听着这个人的伪装,在裴保查到‘罗曼’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后,他在这个人身上看到的只有惋惜和遗憾。

  嫌夕阳刺眼的朱缇看了眼院子里的落英,明知故问,“明天皇宫里举办国术比赛,你有兴趣吗?”

  “有,当然有!”喜出望外的罗曼自觉表现的有点过分,收敛了一下,小心问道,“我……可以去的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王爷,你真得要让他明天进宫?太危险了!”裴保在得知主子的决定后,极力反对。

  书房内,烛火掩映下的朱缇,脸上写着疲惫。

  “即使现在告诉他真相,他也不会相信,如果他一走了之,反而将一颗定时炸弹流放出去。而且,他背后一定有个人操纵着他,他不愿意做这些事,但还是来到了王府。有些事,他必须自己去选择。我不能出面,皇上的安全也不会有问题,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他就知道了。”

  裴保想了想,默认了这个冒险的做法,转而道,“王爷,今天西门中尉张大人被杀了,他是曹吕的义子。”

  “哦。”朱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二更,起身准备回房歇息。

  “王爷?”裴保叫住了他,“你不想知道是谁杀的?曹吕已经秘密审了一回,傍晚经由他之手,开封府向皇上提交了一份‘斩立决’的奏折,人犯也已经认罪。”

  “如果是情有可原,内阁那边会有人出面的。”走出书房,朱缇看了眼当空皓月,打了个哈欠,离开了门口。

  翌日。

  因为关系到今日自己儿子的比赛,朱缇早早起了床,打扮得整整齐齐,不能给儿子丢脸。

  可是到头来,自己的儿子还在伏案练字,压根儿没有去参加国术比赛的意愿。

  朱缇花了半个时辰,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是无颜见老祖宗。

  小朱梵被吵得没辙,只能丢下一句,“你别后悔!”

  三顶软轿抵达宫门口的时候,恰好遇上开封府尹王福成。

  “王爷,下官先在这里祝小王爷旗开得胜。”王福成拱手敬礼道,然后瞧见这一行人中的一张生面孔,笑了笑,“王爷,您请。”

  小朱梵斜了一眼,和跟着他那个同龄少年侍卫先一步走了。朱缇迷糊的笑笑,拔腿跟上自己的儿子,裴保和罗曼随后。

  待人走远,正当王福成迈步的时候,身后追来一个声音。

  “王大人,王大人,求求你,让我见见我哥,王大人!”韩之志被侍卫拦下,扯开了嗓子喊着那所谓的青天大老爷。

  然而宫门无情的在他眼前关上,那求情的声音被隔断在高墙外。

  国术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为讨皇帝开心,几个皇子各显其能,立射跪射骑射,每样都赢得满堂彩。

  最抢眼的就属意气奋发的大皇子,每局首当其冲,意气奋发,但是众人口中讨论的对象却是低调出场的五皇子,每一箭都正中靶心,尽管只有八岁,那份恬静和温柔已是众所周知。

  面对掌声与赞许,他只是浅浅一笑,回到座位,对着身边的一人道,“三哥,你不去吗?”

  与世无争的三皇子摇摇头,然后示意了一眼对着宫女发脾气摔烂茶杯的大皇子,“大哥好像很生气。”

  “我知道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连续三局,被众人所看好的五皇子三次均脱靶,总分排于第七,心高气傲的大皇子如愿夺得头彩,受到嘉奖。

  而热闹的赛场上,朱缇顶着一头乌云,闷闷不乐。

  “小敬啊,你儿子还要多多努力啊!”一国之君朱瑙紫盛气凌人得走过敬安王的坐席前,得意笑着,视线落在一旁站着的罗曼身上,那充满恨意却又带着迷惘的眼神让他顿了顿脚步,下意识的扬了一下嘴角,转而去和其他的大臣分享胜利去了。

  “父亲,我告诉过你了别后悔。”没有一箭能碰到靶子的小朱梵理直气壮道,好像这丢脸的事全是他父亲不听劝告造成的。

  朱缇胸闷,看来‘武’这方面是完全没有办法培养了。

  这时,一个在宫女簇拥下的宛转蛾眉的女人气势汹汹的闯进了赛场,径直走到皇帝面前,刚才那母夜叉似的凶悍表情立刻变成了泪眼婆娑的小家碧玉。

  “皇上……曹公公为了我们皇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昔日臣妾卧病在床,皇上您日理万机,是曹公公替臣妾安排妥当,臣妾才没有被那些奸佞小人害死,他为了国家尽心尽力,放弃了一切,好不容易有个养子,如今却惨遭他人毒手,有些人却因为私人恩怨而阻挠案情,皇上,您可要明鉴啊~”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话是针对和东厂势不两立的内阁,身为内阁首辅的苟费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西宫娘娘,此案的确有许多疑点,在早朝之上臣已向皇上详细禀述,那韩鸿鹄不过是一介书生,在明知张大人是曹公公义子的情况下还敢有此胆量,此案必有隐情。”

  “他自己都招供了,还有什么隐情?”

  “娘娘,审案的事您不清楚,东厂的程序是您不了解的。”

  言外之意,是他东厂用刑屈打成招的了?曹吕一听急了,赶紧下跪,“皇上,苟大人含血喷人,奴才是按照规定办事,绝没有半点越矩。”

  西宫中的女人还想火上浇油,却被站在一边的郎新提醒了一句,“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你!”女人气结。

  平时相见水火不容的定国将军郎新和内阁首辅苟费,在对待东厂的态度上还是一致的,只不过现在明明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两人视线相交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白了双方一眼。

  作为一国之君的朱瑙紫烦的一个头两个大,最讨厌一件小而不腻的事牵扯上这些据理力争坚守原则的臣子。

  “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交由开封府处理,你们不用再说了。”

  离宫时,朱缇一行人又在宫门外遇上开封府尹,似乎有人拦轿喊冤。那王福成愁云惨淡的坐进轿子里,夹在内阁和东厂之间,太难做人了。

  等那轿子避难似的匆匆离开,朱缇才赫然发现那个喊冤的百姓竟是韩之志。后者也注意到了他们,前一天还不要脸的叫着‘始乱终弃’,现在却装作没看见,追着王福成的轿子而去。

  朱缇终于明白为什么裴保昨晚会问他想不想知道是谁杀的人,同时,罗曼的脸色也变得刷白。

  见自己的父亲一声不吭的坐进了轿中,小朱梵察觉到气氛的不对,问道,“父亲怎么了?”

  裴保耸了耸肩,“大概,我要被骂了吧。”

  第十二章 一只浣熊,两只浣熊,三只浣熊

  朱缇终于明白为什么裴保昨晚会问他想不想知道是谁杀的人。

  见自己的父亲一声不吭的坐进了轿中,小朱梵察觉到气氛的不对,问道,“父亲怎么了?”

  裴保耸了耸肩,“大概,我要被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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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年,你送小王爷去休息吧。”

  “知道了,师父。”

  回府后,安排好一些琐事,待两个孩子离开,裴保叹了一声,走向了主子的房间。

  果然,人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

  “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朱缇的眉宇之间游走着一些怒意,这是与白日里吃喝拉撒睡的迷糊王爷所不配的。

  “我不知道王爷这么在意一颗不请自来的小白菜。”裴保笑得有点狡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西门中尉张大人死在诚兴客栈的一间房中,韩鸿鹄,也就是那颗小白菜的哥哥手上拿着凶器,全身沾满了血,站在尸体旁。衙差赶到的时候,韩鸿鹄当场就认罪了。昨天下午晚些时候,曹吕去审过一回,口供没有什么出入。杀害朝廷命官是重罪,而且死的又是曹吕的义子,所以韩鸿鹄不被容许和外人轻易接触。那颗小白菜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足够的银两贿赂狱卒,他似乎去找过一个朋友帮忙但没有用,昨晚起就蹲守在开封府外。”

  “他没来王府?”

  “出事后,他提都没有提过我们敬安王府。”

  “他说的废话里,很多都和他哥有关,他应该很重视这个亲人,明明他已经走投无路,为什么不来找我?刚才还要装不认识我?反正他向来说话都那样恶心人,装得可怜点,掉些眼泪,本王不会那么铁石心肠,让他见一面自己的哥哥还是没问题的。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他叫小白菜?”

  “……”

  而另一边,罗曼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醉月轩,找到了在后院里提着烟杆的驼背老人。

  “刘伯!”

  “怎么样?杀了狗皇帝了?是不是?”刘伯激动的跳起来,抓着来者问。

  “刘伯,你知不知道那个韩鸿鹄杀了西门中尉?”

  “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杀了那个狗皇帝?”

  “刘伯,你知不知道我们害死人了,那个韩鸿鹄如果因此被判罪,我们就是罪魁祸首!”

  “我问你是不是杀了狗皇帝?”

  刘伯双眼泛红,发狂似的抓着罗曼的两只胳膊,都快把指甲嵌进肉中。

  “没有,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且,在知道我们害了无辜的人后,我也没那个心思。”

  “这么说,狗皇帝没有死?那你回来干什么?”

  “刘伯,我们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啊,本来韩鸿鹄不会有这种遭遇的,是我们害的!!”

  “无辜?难道我们不无辜?罗家上下五十二口人不无辜?你为一个陌生人叫屈,你把你父母亲人置于何地?你把罗家上下五十二口人置于何地?在没有取狗皇帝的性命前,不用回来见我!”

  被训斥后的罗曼离开醉月轩后,就漫步目的的走在街上。

  天色渐暗,路上的行人开始急着回家。

  他不由自主的走去了开封府,在府前看见了跪在地上请求见一面兄长的韩之志。

  “王大人,求求你,让我见一见我哥,让我和我哥说句话,王大人!”

  听着那一声声逐渐嘶哑的请求,罗曼愧疚不已,他站在街边看着,不知道要如何补偿。

  夜色更深,人烟逐渐稀少。

  路边的一个馒头店开始打样,罗曼想了想,跑去买了几个,然后走向了跪在地上的人,把馒头递到对方面前。

  韩之志的肚子正在咕咕叫,抬头见是罗曼,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坚持不懈的骚扰着开封府尹。

  罗曼将馒头又递近了斜,对方还是不理他,他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愧疚,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韩之志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是你陷害我哥?是你杀的人?”

  “不,我没陷害你哥,我只是想让你分心,不再妨碍我,所以在看见你哥和西门中尉之间有冲突的时候把你哥骗去了客栈,再把西门中尉也骗去了那里。我以为西门中尉只会教训一下你哥,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王八蛋!”韩之志激动得要站起来打人,但是刚起身就摔回了地上,膝盖早已跪得麻木,他恨得咬牙切齿,“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去害我哥?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韩之志扬手拍走了对方手中的馒头,“拿你的馒头去喂狗吃吧!狗都不吃啊!”

  “对不起,但我会想办法补偿的。”罗曼陪着一起跪了下来。

  “谁要你猫哭耗子!走!走啊!”韩之志愤怒的推开人,情急之下坐在地上拿脚踹。

  “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哥,我也有我的苦衷,请你不要恨我……”

  罗曼应付不了盛怒之下的人,内疚也使得他痛苦不已,他还是无奈的转身,刚走出三步,就发现有个黑影不知何时站在街角注视着这里。

  “吴……”罗曼一见到那独特的银色面具立刻就认了出来,他想起刚才的情景,慌忙解释,“不,不是,事情不是那样,我没有想害人,这不是我的本意……”

  “却是你的选择。”

  那仿佛远山回音似的声音变得冷冷,打断了罗曼。

  “不,不是的。”罗曼刹那变得无比慌张,仿佛黑夜前的最后一束阳光即将被覆灭,而他将永不得见,“是他要来妨碍我,我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是他哥运气不好,让我撞见,不是我的错……”

  银色面具后的眼神只是漠然的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了坐在地上边揉膝盖边冲着开封府大吵大闹的人。

  “王大人,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天天喊,夜夜喊,直到见到我哥为止!一只浣熊,两只浣熊,三只浣熊,四只浣熊……”

  正专心的喊着,韩之志感觉到身边落下一个黑影,他看了眼来人,又瞧了眼不远处罗曼忧伤的背影,继续他的数浣熊骚扰方法,但是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乱叫,这一天他连口水都没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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