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灿情迷————水遥
水遥  发于:2010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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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沉朔风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对我说,上飞机前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来,我心中不免有气。
「混蛋!真无情!」
小王发现我在骂沉朔风,不免好奇。「我还以为你跟他感情不错?」
「谁跟他感情不错?我们是酒肉朋友,就是这样而已。」我低头扒了几口饭,粗声粗气的回答。
「真的吗?可是你几乎每天都去看他……」
「胡说,我才没有!」
「明明就……」小王没说下去,滴滴咕咕的在我身边坐下。隔了一分钟,忽然灵光一闪地转头问我:「啊、你们吵架了是不是?」
「我怎么敢跟沉朔风吵架,他的歌迷影迷光一人一口口水也会把我淹死。」我闷闷的说。
「说得也是。沉朔风是很客气,对每个记者都用朋友的方式对待,可是……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你也不用太认真了,走得太近,他也困扰,我们也不好做人。」小王好心提醒我。
今天饭里面大概有加洋葱,我鼻头有点酸。
「我当然知道,反正我们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朋友?我跟他从来就不是。」我大声强调。

沉朔风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没有任何音讯。
陆陆续续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电影进度顺利,与其它演员相处愉快,跟当地居民打成一片。
我没有试着跟他联系,每天把全部心力投入在工作当中,就像是开窍了一样,我陆续挖到不少独家新闻,成为老编口中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
身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即使我刻意避免听到沉朔风这三个字,但他的消息依旧源源而来,提醒我身边少了这个独特的存在。
偶尔下班后,我会去沉朔风开的夜店散散心,坐在角落自己喝着闷酒。
人家说,这种地方是可以交到朋友,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确定了另外一件事,喝酒有害身心健康。
我的心情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加糟糕,伴随着宿醉醒来的早晨,脑袋就像被人鞭打一般的疼痛。
可我依然没有放弃去那家店,就像那是我跟沉朔风唯一的联系一般。
「嗨,一个人?」忽然,一罐啤酒放在我面前。
转过头去,一名长发男子持着两瓶啤酒微微对着我笑。
「我看过你好几次,常来?」那男子继续闲谈,他没有发现我的呆滞。
「你……」我认得他,心虚地说不出话。
「啤酒买一送一,多了一瓶,送你。」他不容我拒绝,直接把酒瓶摆在我身前。
这人我认识,他的照片放在我抽屉的最隐密的一角,连同沉朔风一起,收藏在没人可发觉的角落。
上一次见到他时,他用悲伤的表情与沉朔风相拥,今天虽然笑着,却还是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
他比我略矮一些,身材纤细,长发如黑瀑一般垂在肩上,不需要伸手碰触,就可以感觉头发的细软柔顺。
他是一个俊美的男人,说话口齿俐落又不失温柔。
「无聊,对吧?」他看看我,忽然微笑,他有一双非常秀气的眼睛,还有整齐的牙齿。
「因为无聊出来走走,却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治疗这种无聊的感觉。」
「是啊!」我响应他。
「失恋的人看什么都不舒服,成双成对的,一时欢愉,真会有天长地久?」他灌下一口啤酒,淡淡的说。
「你失恋了吗?」我试探着。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有些伤心永远不会过去。」
他是在说沉朔风吗?我瞪着他悲伤的表情,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许多话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我说。
「他的确是最好的。」他轻声叹息,即使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办法掩盖过他的忧伤。
我愣住,无法言语。
「对不起,打扰了。我喝得太多,又到处找人诉苦。」
他微笑的对我点个头,缓缓走开,我有追上去的冲动,但身体却一直陷在沙发中,久久不得动弹。
好一个沉朔风,竟让人伤心至此。
这笔风流债他要怎么偿?
前任情人谈吐得体、衣着入时,哪像我这个乡下来的野孩子,只会大吼大叫、慌张粗鲁,一点台面也上不了。
这么明显的差异,连我这个瞎了眼的都看得出来,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会喜欢刚才那个男人。
沉朔风怎么可能是真心喜欢我?
啜饮着男人给我的啤酒,竟是又酸又苦。

带着宿醉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小王冲着我笑。
「你怎么来上班了?」
头痛剧烈,精神恍惚,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当下粗着声音回答。
「我不能来上班?你是我上司啊!」
「可是……」
「可是什么?」
「你不是请假了吗?我今天在老编那儿看到你的假单,说要请两个星期的长假。」
「我没写过假单。」我皱了皱眉头。
请假两个星期?
除非家里不用开伙,或房东夫妇大发慈悲减我房租,两个星期不工作,我得睡到街上去。
「你去问老编,我不清楚。」小王摆摆手。
我上老编那儿去兴师问罪。
「你来上班了?」老编冲着我一脸娇笑,指着他面前的椅子要我坐下。
蒙获赐座,我喜不自胜地一屁股坐下来,仰望单手支颊的老编,气势当场剩下千分之一。
「请问……」我呢喃着问:「是不是有我的假单?哪儿来的?」
「有人帮你请了假。」
「谁?」
「沉朔风。」
听到这个名字,我跳起来,这个害我成为酗酒狂的男人,夜里霸占住我的梦境不放也就算了,现在连现实生活中也要骚扰我。
「沉朔风有什么资格帮我请假?」我怒道。
「你们不是朋友吗?」老编笑吟吟地问。
「我们才不是朋友!」
干嘛每个人都忙着帮我跟沉朔风拉关系,我不认!
老编不慌不忙,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里面有你的机票护照,手续都办好了,后天早上出发。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时间收拾行李。」
「机票护照……」怪不得前几天老编要我填资料,说公司要帮每个记者办护照。
「沉朔风说,只要派你去,他肯给我们一份独家报导,片场的工作实况,他在巴黎的生活点滴,甚至愿意当纸上导游,带大家游览巴黎附近的风景名胜。你去采访一个月,回来起码可以连载半年。」
我怔怔地听着,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恶梦。
沉朔风再度伸出魔掌,控制我的生活,让我连拒绝也说不出口。
不打电话给我,也不跟我联络,算准我需要这份工作,拒绝不了上司,要我自己飞过去见他,他摆着高姿态,料定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同样的手法玩了一次又一次,这家伙也太瞧不起人了!
但心头涌出来的欢喜激动又是什么?即使沉朔风这样将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我依然恨不了他。
「你愿意去吧?」
「你们都谈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我颓丧,任凭摆布不想挣扎。
「这回真听话。」老编口气中大有孺子可教的欣喜,我不吭声,任由她赞美下去。
「沉朔风说你什么也不用带,他愿意当东道主,负责你生活开销。公司也会给你出差津贴,你一向缺钱用,这回采访是个补贴家用的好机会。」
「我知道。」
「你现在的工作,我会找个新人来顶替。」
「我回来时,还有我的位置吧?」
我担心一出了这个办公室,一回头已经是沧海桑田。
「你放心,等你回来,我给你一个小组长做,让你带几个新人。」老编笑着说。
「你进公司也两年了,吃苦耐劳又有礼貌,最近又立了不少功劳,你的表现我都有看到。」
难得听到老编温软的语气,我心中一暖。
「这次记得在巴黎多带些新闻回来,不管是沉朔风正面的、负面的,能挖多少是多少,回来有小组长的位置等着你。」
我这人就是太好哄、太好骗,不管什么人都可以把我收得服服贴贴的,老编把胡萝卜放在面前甩啊甩,笑意盈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
这行里面出头难,有这个机会可以往上爬,我求之不得。
「你第一次出国,一个人行吧?要不要我调个人陪你去。」
「不用。」
「你家里有没有行李箱?我帮你准备一个。看你什么出国手续都不懂,算了,后天我送你到机场吧!」
「我自己搭巴士去。」
「那多麻烦,我直接载你去。」
老编唠唠叨叨地说着,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想着远在天边的那个人。
再三天,我就能见到他了。
他要对我说什么、做什么?
而我,又要对他说什么、做什么呢?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来到巴黎,走出戴高乐机场,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拿着名牌的男人上前,直直走到我身前。
「请问是徐先生吗?沈先生吩咐我来接你。」
「谢谢。」
「我帮你拿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
男人将我送到一间小巧朴实的旅馆,穿过古典幽雅的大厅,一路把我送上顶楼。
弄不懂这个沉朔风,老是喜欢住在高处。
「沈先生请您在这里等一等。」男人说。
我站在起居室发呆,听到隔壁有人的声音,探头一看,是一个端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她捧着一本册子,口中念念有词,长发遮住半张脸,十分认真的模样。
我忽然认出这个女孩是谁,她是张微珊。
她今年才十八岁,年轻美貌有余,演技却十分平凡,拍一般的偶像剧还可以应付,拍电影对她来说就嫌吃力了些,才演不到几天,便传出导演想换角的消息,据说幕后金主不肯,两边协商后,以删戏份作为妥协的条件。
我站在门边看她,不了解她为什么出现在沉朔风的住处。
孤男寡女独处,不是沉朔风平常会做的事情。
这人最懂得瓜田李下的道理,从来不跟任何女性独处,包括女明星、女记者、女制作人、女工作人员……统统都列在他的避嫌名单上。
「啊?你好。」张微珊忽然发现我的存在,她跳起身子向我鞠躬。
「你好!」我向她点头。
「请问你是?」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像是会说话似的。
今天她没上妆,脸上的肤色依然白得像是透明一般。
「我是沈朔风的朋友,刚飞过来。」
一回答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老是在别人面前喊着不是、不是,到头来还不是以朋友自居,登堂入室。
「原来如此。沈大哥正在洗澡,等一会就出来了。」
放着客人自己去洗澡,这也不像沉朔风会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沉朔风喜欢男人,我定会怀疑他们两人有什么暧昧。
「方才沈大哥在健身房运动,流了很多汗,所以……。」张微珊试着解释,我没接口,任由她越描越黑。
我环顾左右,这个套房相当大,有足可容纳十多人的起居室,一间可用来办公的书房,置放着十人餐桌的餐厅,最里头有一扇门掩蔽着,应该就是卧室。
「你要不要喝点东西,我叫客房服务,让人送点饮料上来。」张微珊重新吸引我的注意力。
她走到矮柜旁,执起矮柜上的电话,用期待的眼睛看我。
「你喜欢喝什么?调酒?气泡饮料?还是干脆叫一些餐点?」
「不用了。」
「不然,就吃点水果?」张微珊殷切地询问。
「等主人来了再说吧!」我冷淡的接口,不喜欢她这种把自己当主人的态度。
我是来见沉朔风的,跟她没有关系。
莫名其妙的,我心中升起了一把无名火,连自己也说不上原因。
「微珊。」后面有人接口。
「沈大哥。」
听到声音,我转过身去,看到沉朔风站在我的身后,他套着一件中国式的长衫,长衫上有精致的刺绣。雪白的衣裤材质柔软,行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我竟不知道沉朔风已经来到我的身后。
「微珊,背好了吗?」
「背好了。」
「我们开始吧!」
「好。」
我望着沉朔风对张微珊流露出的浅浅笑意,不禁一愣,方才的不快此刻更加清晰,更恨沉朔风对我的视若无睹。
「沉……」我往前一站,开口唤他。
「你先坐一下,我跟微珊排戏。」沉朔风看我一眼,指着起居室的沙发,淡淡的说。
他没等我回复,便与张微珊进了书房,我等在门外,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中间沉朔风两度走出房间,倒了茶水进书房,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旅馆服务人员送上满桌餐点饮料,据说是要给我的,但我想着沉朔风冷漠的表情,一点食欲也没有。
我趴在餐桌上发呆,直到天色昏暗,我的意识也逐渐掉入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道别的声音惊醒。
「沈大哥,晚安。」
「晚安。」
「抱歉,今天打扰你这么久……让你没办法好好招待朋友……」
「没关系。」
「明天片场见。」
「明天见。」
耳朵听着这些对答,我却醒不过来,听到关门的声音,听到有人走近我,坐在我身边。
「光……」有一双手轻轻抚开我额上的头发,一个吻落在我的眉间。
我挣扎了几下,终于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沉朔风对我温柔的笑颜。
终于是我熟悉的沉朔风了。
此时才发现,从认识最初,沉朔风就没有给过我任何一丝脸色看,他总是微笑着,不管我要闹要气,都用温柔的态度对待。
「已经是半夜了,去洗个澡再睡吧!」沉朔风拍拍我的肩膀。
我扑上前去,用力抱住了他。

被热水与蒸汽包围,我的神智终于清醒多了。
到现在我还是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冲动地抱住沉朔风,紧到自己也觉得痛,沉朔风没问什么,他仅是回拥着我,笑着问我是不是做了恶梦?
沉思中,我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沉朔风走进来,从后拥抱住我。
不需要回头也能从肌肤的触感中察觉他的赤裸。
我没有推开他,反而将手扶在墙上,支撑两人的重量。
他双手环住我的腰,让两人的身躯紧到没有一丝空隙,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欲望贴着我的身体,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热水从头顶冲泄而下,同时流过我跟沉朔风的身体,他沾湿的头发贴在我的颊畔,潮湿的吻落在我的后颈、肩上。
在水花四溅、水势滂沱中,沉朔风将我转过身,捧住我的眼,看进我的眼中。
我心虚地不敢回望,他却执着地等着,直到抬起眼睛回望为止。
我看进他专注的眼里,沉朔风的眼中有种我无法体会的激烈情感,也许是欲望,也许是其它我不想了解的情愫。
下一秒,他狠狠的吻上我,在他舌尖的肆虐下,我无法思考,只能扶着他的肩膀,支撑着自己别倒下。
他引导我的手至他的欲望,原本已经坚硬的男性器官,又膨胀了一些。
「握着我。」沉朔风轻声的说。
沉朔风捧着我的脸,不停的吻着,像是忘却了时间、地点以及冲刷在我们身上的滂沱水势。
我也被卷入他的炙热情感中,在他探索我的身体时,也一一响应着他的触碰。
「为什么不说话?」沉朔风结束了一个吻后,温柔靠在我耳边问我。
「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一天之前,我也从没想过我会在异乡,跟同性在浴室当中洗鸳鸯浴,并被吻到说不出话来。
「你喜欢我吗?」沉朔风再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再也没办法伪装自己的情感。
「喜欢。」我颤着声音说,声音跟水声混在一起。
「你不要动,让我来。」
我原本不了解沉朔风的意思,直到他在我面前跪下。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觉想逃,却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箍住身体,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舌头卷住我下体的尖端,用画圈的方式挑逗着,轻易地挑起我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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