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无忧————终未眠
终未眠  发于:2010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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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你的笑声和武藏很像。”(大家小时候看过宠物小精灵吧。记不记得那里面的那个搞笑的火箭队。没错,武藏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谁是武藏?”谢以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小恶魔了。他觉得这些日子真是败给他了。
越霈然不仅花样百出,而且还硬是拉着他谢以残。本来嘛,是没有什么理由陪他闹的。可是一想起他那出乎意料的言行,不禁心生好奇就陪了他。那里知道他尽做些无聊的事情。浪费他的宝贵光阴啊!
“谢以残,你一直在杀人吗?”越霈然从外面回来。突然这么一问。
谢以残神色一动,可惜没有人发现。“为何有此一问?”
“我今天听说书的说十年前的大魔头常喜的故事。所以问问你这个魔头是不是和他一样。”
“哦,那他说了些什么呢?”被这么一问,越霈然回忆起了下午在茶楼里听的故事。
当时越霈然拿着谢以残给的银子,晃在大街上无所事事。手里拿着十八根冰糖葫芦。
“来,来,来。听书咯。今日重新开个新戏码,是说那十年前叱诧风云的魔头常喜的故事。”
越霈然第一次看见说书的,内心那个激动啊。于是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在酒楼里拣了个位子做下开始听故事。
“话说那常喜啊,是十年前把江湖闹的腥风血雨之人。他刚出江湖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两年的时间里就杀人无数。十年前,也只有十八。而且见过常喜的人,其实大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余下的那些人好象是常喜特别留下来证明他的恐怖之处的。要知道,如若没有人宣传,常喜那骇人听闻的事情怎么为世人所知呢。
据说常喜原来不叫常喜,不知何故,因为一些杂事就糊里糊涂的被别人叫成了”常喜“了。大抵是他一直笑着,所以别人也就那么叫着了。具体的说”常喜“这个绰号也不是全的,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叫做”常喜杀鬼“,只是”杀鬼“这二字实在煞气太重,而且常喜本人也很不满意,导致灭了几个武林世家。所以就叫做了”常喜“了。”常喜“,”常喜“,他本人也乐得一个如此活泼的绰号。事情就是这样,久而久之,别人就不再记得,或许也从来没有人记得过常喜原来叫做什么了。
常喜总是不束青丝,乱七八糟的出场。一身白色的袍子,头发披散,一张半遮半掩永远看不清楚但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总是苍白的脸,还有,还有就是那没有被头发遮住的嘴角的微笑。这身装束,和他微笑着取人性命的行为,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了”白无常“呵呵,那地府的鬼差,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至今为止,谁也不知道常喜为什么杀人,又是如何杀人的。为名,他的名声不佳;为利,他从未洗劫过一家银库;为权,他也没有以他诡异狠绝的功夫威胁国任何一个武林泰斗。他,只是单纯的——杀人。是的,他除了杀人以外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当然,其中不包括他有时候也会把江湖弄的腥风血雨,搞些小小的恶作剧。
成山山顶。
'他会不会耍什么花招,把我们全部招惹来这里然后放炸药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这个魔头想法诡异不同于常人,我也不好去揣测他的用意。不过要是他今天敢甩什么阴谋诡计的话,恐怕他会惹到麻烦。'
'对啊,对啊。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那个常喜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啊。你们看他那个样子。再说他若敢动我们不是公然与武林为敌了。哼,我量他不敢!'
一个青年模样的人高谈阔论。此人正是见山派的新任长门,自恃甚高,刚接管见山不久就已经把见山整顿的鸡犬不宁了。他是至今还未曾见过常喜呢,只是凭一长没有脸的画像就断定常喜是个弱者。他却未曾思量过,能让那么多个号称武林泰山北斗的人命丧黄泉之人怎么会简单呢?
各个武林前辈纷纷侧目看他,虽然嘴上个个称是,可是心里还是怪他说话口没遮拦,毕竟说话如此张狂之人实在讨厌,就象——常喜。常喜也是一个口没遮拦的人。
'各位前辈们也真是的,明明那么弱的一个人,竟然如此害怕。哈哈。'正当众人想要斥责他的时候,他那讨人厌恶的笑声却突然停止了。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身首异处了。
'呵呵,大家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约你们来的,竟然晚了。'来人全身都是白色的,除了那若隐若现的的眸子和一头乌黑的头发外,再也找不到他身上的其他颜色了。
近日里,常喜杀光了江南陈家的人,还拿走了传说中的神剑'无常'。当时居然还留书说要试剑,约了武林上一些人到少林去。被约之人都是一些江湖上有名气的人,想不去也很难,所以那些人个个抱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少林。
'你这个魔头,犯下血案,还敢公然挑衅。今日若你交出无常剑,我们姑且饶你个全尸,否则休怪我们无情!'少林的方丈义正言辞的说着。
'哎呀,我好怕啊!'来人口气戏谑,一听便知道是在轻松调笑,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啊。怎么知他话锋一转,口气凌厉阴寒起来,
'我怕,我怕你们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呀!'此时一阵风吹过,他的白衣随风摇曳,站在山崖上的身影,竟有些飘渺似仙人了。分明是轻不可闻的声音,却因为深不可测的内力而传入了各个武林泰斗的耳朵里了,那声音寒冷彻骨,把那阳春三月的温暖气氛杀了个透彻。
'你冥顽不灵。哼,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我本就不该希望你投诚。'
'是啊,此等恶人,饶不得!'
'杀啊!!!'随着众人的杀喊声,他们的命注定绝于此地了。
当日,活下的只有一些真正的武林世家之人。那些武功不佳的都成为了常喜祭刀的亡魂了。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了。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那说书人作势就要离开。众人也纷纷散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霈然觉得这个故事有些不对劲。那里不对劲呢,一时也说不上来。
哦!是那里,那里不对劲。
“喂,说书的。”
                  越霈然拦住那个说书人。此人一头白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身材比之一般的老头子还高很多。甚至比越霈然还高了很多。
“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说书的时候没有把那个常喜说成坏人。”
                  越霈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说书人口中,那个本来应该是坏人的人却给人如此的客观的印象。
“是好是坏,全凭世人判断。我一个说书的,怎么能判断呢。”
说着就不见了。又是轻功?怎么这个世界里的人个个那么厉害呢?
“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的。”越霈然据实以告。顺便把自己的疑问也告诉了谢以残。
“那么我问你,你觉得那个常喜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不知道,故事还没听完,而且我根本不明白他杀人的理由。但是如果一直杀人的话,难免会有害怕的一天吧!”
“呵呵,害怕?”谢以残笑着。越霈然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谢以残这个样子。
“喂!喂!谢以残你没事吧!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什么常喜和你有关系哦,不会是你师傅或者兄弟什么的吧?”
                  越霈然越看越觉得谢以残的神色不对劲,使劲摇了摇他。
缓过神来的谢以残看着越霈然良久,最后突然绽开一抹绝美的笑容。
“你果然聪明。只是那常喜不是我的师傅,也不是我兄弟。”
“难不成是你爹?不可能啊,他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啊。”正当越霈然苦恼的思考着那常喜怎么生出那么大个儿子的时候。谢以残出了声。
“当然生不出了。我怎么可能自己生下自己呢。”
“啊!!!!!!你就是常喜???”
                  越霈然在听见这个消息以后先是掐了谢以残一下,然后只见谢美人叫了一声以后瞪了他一眼。然后他很不雅观的在谢以残面前掏起了耳朵。最后,在确定自己不是做梦的情况下,对谢以残说了一句话。
“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
“说书的说常喜十六岁涉足江湖,两年成名,十年前是十八岁。那么现在也应该二十八了。”然后越霈然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谢以残。
“你看看你,哪里有二十八岁啊。说你二十都没有人相信。你十八岁还差不多吧。”
谢以残看着越霈然凄然的笑了,摸着越霈然的脑袋说,“就这个问题啊,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的容貌保持在了十八岁的时候了。哎~~~~算了,你相信也罢,不信也罢。”
越霈然看着谢以残,看到得却是一个很沧桑的眼神。就因为这个眼神,他越霈然就信了。他相信谢以残的话了。
“我信你。”
看着眼神坚定的越霈然,谢以残心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的感觉。
“常喜。你从是不从?”
“谢以残,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为什么不知道?”
乡间美景,的确叫人流连忘返。再配上这氤氲的仿佛化不开的月华,更加是一派悠然景致。
“谢以残,为什么要杀人?你一直在杀人吗?” 越霈然看着月华下的谢以残出了神,不自觉的问。
“这样的月色,霈然问这样的问题未免杀风景了。”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霈然一脸的执着。
“霈然,我可曾问过你那么多个夜晚里你哭泣的原因?”谢以残反问。
越霈然看着月光下美丽的如同神仙般的人。却发现他的眼睛怎么也看不到底。
他的笑意未达眼底。看着谢以残的笑容,越霈然下了断言。问他为什么?因为这是他越霈然曾经习惯的笑容。
曾经?什么时候变成了曾经了呢?
“谢以残,杀人快乐吗?”越霈然抬头看着谢以残。那眼睛里写满了迷惑和不安定。
“为什么要这么问?”
然后,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思考,其实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而回忆,其实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
“因为——我哭泣的原因之一,就是我梦见自己在杀人。”越霈然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低下头,他继续说,“一边杀人一边哭。我拿着刀子,满手的鲜血。我想要拿起那刀子刺自己,可是刀子好象化了似的。刀子化做了血。然后我掉进了血海里,我听见他们哀号的声音了。他们的声音好恐怖,我都不敢睁开眼睛看。生怕看见一张张狰狞的面容。”
越霈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正在泛滥。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没事的,霈然,那只是个梦而已。”谢以残安慰着越霈然。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那也许不是一个梦。”
“以残,你知道吗?我本不是属于这里的。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来到了这里。然后,我就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忘记了一段东西,我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的记忆都很混乱。我记得一些,又忘记了一些。我反反复复的听见有人喊我。不,不是喊我现在的名字。是喊我以前的名字。他喊我,沈焙炎,沈焙炎。他说,我的炎炎是个杀人犯。”
“越霈然,你冷静点。那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因为你失去了记忆,所以就把梦当作了你的过往了。”
“不对,他一直在说话,他说,沈焙炎,你不要再纠缠了。”
“你冷静一下。不要再想了。”谢以残看着双眼无神的越霈然,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孩子啊。才十六啊,到底怎么样的伤痛叫他疯狂至此?
“他说,沈焙炎,你不过是一个供我消遣的玩具而已。”
“哈哈哈哈,然后我看到我拿着全部都是血的刀子了。”谢以残见越霈然疯狂的看着他自己的手,还说什么满手是血。
没有多想就用力的拥抱住他。等到怀里的人不在狂乱,只剩颤抖的时候。他捧起越霈然的脸,与之直视。
然后,轻柔的吻了上去。
一个,温暖而另人心碎的吻啊。
“霈然,好多了吗?”谢以残看着越霈然,直到他眼睛里的风波平息才开口。
“谢谢你,以残。”
“无碍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同样是叫人心疼的孩子啊。
伤了一个这样的孩子,难道还要再伤一个?
“以残,为什么要杀人?”
“以残,你一直在杀人吗?”
“以残,杀人很快乐吗?”
“以残,你杀人的时候为什么眼睛总是在哭?”
是他?
是他吗?
谢以残大叫出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梦里,那个孩子还是一如往昔的叫着他谢大哥。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看看枕头边的人,还好越霈然是个不浅眠的人。
为什么杀人?那孩子也这么问过。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人?连谢以残自己也要不禁自问了。
只是依稀记得那个人说过,“我要你恨尽天下人!杀尽天下人!”
突然,一双温暖的纤长手臂圈住了谢以残。
“以残?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说呢?一直鳖着,说不定会变成神经分裂的。”
越霈然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谢以残正倚靠在床边,眼神迷离的望着床外出神。嘴巴了还呢喃着今天他问的问题。他一直没有告诉谢以残,他其实是一个浅眠的人。所以,每次他在夜里醒来的时候,都会看见他看着月光出神。
看来,今天他又给谢以残带来困扰了。
他什么也帮不上,这点是他最无能为力的。每次自己伤心的时候,谢以残都在身边。可是他自己呢?看见谢以残那个样子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只好在白天逼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是,今天,越霈然不想坐以待毙了。
他轻轻的从后面拥住谢以残。希望给他一些安慰。
“以残,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肚子里,有一天会闷坏的。何况你一个如此美丽的人,闷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谢以残没有做声。一段沉默以后。突然开了腔。
“那你只管心疼去吧!我可要就寝了。”说着,谢以残就躺下了。
越霈然看着谢以残,秀气的眉皱了皱,也躺下了。
是夜,两人都一夜无眠,却都未曾点破。
越霈然看着自己和谢以残的姿势,很是不悦。凭什么他要象个女人一样靠在他怀里啊。就算共骑一匹马,也不要这样啊。
而且谢以残居然叫他穿和他一样带上面纱。干什么啊,搞的象蒙面杀手一样。带面纱,那就算了。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最最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叫他穿成这样。
此时的越霈然,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因为是男装,所以是袍子。本来是很好啊,可是你看看这个袍子的下面,又是绣花又是挂件的,还有一条一条的纱片挂在那里。这个远看和女子的裙子有什么两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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