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情————橘子
橘子  发于:2010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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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了吗?

  望着空空静静的大堂,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门外的守卫仍在,就连府里的丫环也都和平常一样。可是,府丞相人呢?

  "瑾大哥!"甜甜腻腻的声音让原本就紧张的神经一阵发麻,瑾夙慢慢的回身,后面正是府大小姐是也!

  "瑾大哥,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府宁跺着脚撒娇。

  "你......你爹呢?"他笑自己太过神经质,原来什么事也没有,害他乱紧张一把的。看来大战前夕,他是有点过于疑神疑鬼了。

  "哎呀,你一来就问我爹。"府宁不满的嘟起嘴,"我爹在后院啦。他在那看书不让别人打扰。"

  "噢,我去看看他。"一方面他实在没勇气站在这个大小姐面前,另一方面,他仍然想确定一下一切正常无恙。

  ......

  后院座落在一大片湘妃竹中,清幽得很。这是府丞相一向办公的地方,所以才修在远离嚣闹大堂之外。基本上,这里平时除了打扫的丫环之外,没什么人接近,怕是吵到了丞相,而谁都知道惹毛火爆脾气的丞相的结果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府老。我来了。"在门外先说明了一下身份,瑾夙才轻轻推门进去。

  没人--没人--

  他还来不及下一步反应,身后的门已经"哐"的一声自动关上。

  "你果然来了。"他的预感看来没错。

  "我等你好久了,瑾大人。"一声低笑传来,男人从高高的房梁上跃了下来。

  "府大人呢? "

  "你不先问我是谁吗?"男人有些奇怪,"还是,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果然厉害呀。"竟能发现他是西域的机密大使。

  "别跟我废话,府大人呢!"

  "啊,他可是皇后的心腹大患呐。"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也就扯破脸皮说话了。反正看来他们早就知道皇后谋反的事了。

  "老头儿错就错在不该帮你们和她做对。"

  "不过你放心。他现在没事。相比起来,你应该更关心另一个人吧?"男人呵呵笑着。

  "你说什么?"瑾夙还没听明白,就见男人一挥手,内屋里已经有一个人被反绑着推了出来,而看清了那人的瑾夙刹时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阑......"

  ......

  "阑,瑾夙去哪了?"这种时候居然找不到他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阑摇摇头,"小林说夙昨天突然像赶什么事的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过。"不过由于夙平时也是这样时不时的在外过夜,他家里倒是没什么人担心。

  赶什么事?什么事能让一向稳定自若的夙慌乱?在这种时候......

  "大人,有人求见。"

  "有事吗?"凯羿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像是使者一样的男人高傲的扬扬头:"凯大人,瑾大人在我们手中,想要他活,就拿星焰将军来交换他的命。明日子时在城外枫林馆。"

  凯羿愣了愣,夙--被抓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相信,他想大笑,是谁有这个本事抓得到瑾夙?

  "大人,要不要把他抓回来。"侍卫指了指远去了的使者。

  "不必,他只是个传话的。"抓了也没用。

  "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阑抬头轻轻的问。看着阑那双温柔的眼睛,凯羿知道这件事对阑的打击最大,他几乎可以想象阑的心里有多么着急和担心,但以阑的善良,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一命换一命的,所以阑其实也不知所措。

  "明日子时,我亲自去。"换!为什么不换?他可没有阑那么善良。一个是生死与共的老友,另一个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具而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真是好笑,只不过......是个奴隶罢了,这等便宜的事他还没见过......

  ......

  "阑,抱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凯羿轻轻的道--由于阑不同意,他不得已出手打昏了他。

  别怪我,夙回来就好了。

 

  "我来了。"

  "凯大人真是守时啊。"男人从枫林馆的一片废墟中走出来,"大人果然是有义气的人。"

  "夙呢?"

  男人不理会他的问题,径直道:"大人难道不怕我们救出星将军之后会严重威胁北国的势力吗?"

  "救?你们会吗?"凯羿冷冷的笑,他们的计划他还不知道?"别告诉我你们不是曹仁舆的手下。"

  "你连这个都知道?"据他所知,知道新指挥官曹仁舆想致星焰于死地的人屈指可数,而他这个外邦的人都知道就太可怕了。

  "我要是不知道岂会这么容易的就将人拿来交换?"

  可怕,这个人太可怕了。男人觉得有股冷汗从背脊滑下,幸好当初不是和他合作,不然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虽然和皇后合作,有这么一个敌人也教人吃不消。

  "很高兴我们这么快就达到共识。"他干笑了两声掩饰不安,"希望这次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当然不是。"凯羿轻轻的笑了两下,"下次见面,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活着的。"

  .........

  "抱歉,我太大意了。"瑾夙懊悔的皱着眉,他也是走近了才发现那个"阑"是别人扮装的,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实在是太像了。

  "下次小心一点儿。"凯羿不冷不热的开口。

  "知道啦。"这次失手真是个耻辱,"对了,你真把星焰交给他们了?"

  "不然你怎么回来的?"

  "可是......"难道他猜错了?他还以为羿不会一点儿都没有动情。

  "少啰嗦。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干净利落。一点儿血都没留下。"这都多亏他完美的刀法。

  "很好。那么,一切等明天再说了。"

  "嗯。我先走了。"瑾夙向外移了两步又转身,"羿......"

  "还有事?"他若无其事的抬起头。

  "......不,没事。明天见了。"羿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即使是玩具被抢走,一般人也会生气不高兴几天吧。可是他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真是冷血啊。

  ......

  夜深,月明星稀--

  枫林馆的大堂废墟中站着一个人,正是那天劫走瑾夙的西域大使。

  "明天给我安排几个人,埋伏到翠封山。凯羿明天一早会去那里。我不管你们去多少个人,总之杀不了伤了也可以。"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伤得了凯羿,死多少人都没关系。

  "属下知道。"大使毕恭毕敬的俯首听令,"恕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还请大人多多包涵。"他怎么知道他就是皇后的暗宫总管,幸好他似乎没这个怪罪的意思。

  "无妨,反正你当时也不知道。"一人自断壁残垣阴影里走出来,清冷的月光照在周围的雪地上,反射的雪光映出那人的脸,赫然是瑾夙!凯羿大概做梦也没料到心腹大患竟然就是当年与他出生入死、生死之交的知已。

  "这次要是挫败了。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他冷冷的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是下弦月了。"星焰将军你们怎么处理了?"

  "曹大人正在想用什么方法‘侍候'他好呢。"

  "噢?曹大人还真是有雅兴。"瑾夙邪气的一笑,"他可是贵客,你们要好好‘款待'他哦。"

 

 

  "星将军,好久不见了。"

  "你......曹仁舆,你这是干什么?"望着自己手上脚上的铁索,星焰不可思议的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凯羿那家伙已经把你交给了我,任凭我处置。哈哈哈!"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平日他只有在梦里才幻想着超过他,本以为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落到了自己手里,这还多亏了那个凯羿。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他得意的笑,拍了拍手里的长鞭。

  "你......和凯羿?"过度的失血让星焰的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看着他这个震惊的神情曹仁舆就觉得浑身一阵兴奋,看在他绝对逃不出自己手心的份上,他索性就什么都告诉他,把他打击到底!"凯羿那家伙不是我们合作的对象,皇后才是。反正他们早就想谋反,我们帮他们夺到王位,同时也除去凯羿这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呵呵。"

  "这是皇上的主意?"

  "不不不。"曹仁舆摆了摆手指,"这当然是我个人的策划。而皇上,等我把凯羿那家伙除了,还会因为别的责怪我吗?他高兴都来不及吧?"哪还会管他和敌国皇后之间的私通?

  "你这个卑鄙小人!"他这个做法等于把大军中所有的人都出卖了!将士们在沙场上拼死拼活,而他在和敌人与虎谋皮。最后如果失败的话,自然死的是那些沙场上的勇士以及西域被囚禁在北国的俘虏;胜利的话,功劳也由他一人独揽,占尽荣华富贵。

  "你现在说话前最后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曹仁舆阴冷的笑笑,惩罚立刻执行。

  冷硬的长鞭加着寒气嵌进皮肤,然后向下滑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扬起一串漂亮的血珠,溅在潮湿阴暗的地面上,有几点沾上曹仁舆的衣角。他嫌恶的将鞭子丢给行刑官,示意由他继续。

  看着眼前的人被抽打得咬紧牙关仍忍不住抖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快感猛然在全身流窜,让曹仁舆的血液都几乎沸腾了起来,这种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打,给我狠狠的打!"

  .........

  滴嗒......滴嗒......

  死寂暗黑的牢房里只听到若有若无的好象滴水的声音,粘稠的液体由被锁的人体上滴下来,汇聚在肮脏的地面上渐渐扩散。

  已经数不清挨了多少鞭,之后的时间全成了毫无意义的记算单位。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停的手,也不记得自己昏过去几次,再醒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一切暂时的结束了。

  昏沉沉的脑子串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星焰不由佩服起自己强大的生命能力。本来以为会死在凯羿手中,没想到他竟然连曹仁舆的酷刑都熬了下来,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这副破败的身子,他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任他们去吧,该杀、该剐、或是怎么玩都随他们高兴了......他早就......认命了......

  这话要是从他口中说出去,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吧?真是讽刺啊......呵呵......

  淡淡的苦笑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让他不由皱起眉。心里担心的,是处在西域军营中的同伴。不知殷现在怎么样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从一个月前他在沙场上失利被擒,一切就都变得如此不堪想象,超出了所有预料中的变量,这场较量的结果变得模糊不清。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所能在意的范围了,他可能......连明天的日出都看不到了,虽然,锁在这深埋在地下的大牢,他根本就对外面的时间没有任何的概念。只希望,他们都没事才好......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祈祷的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啊......不甘心......

 

  "羿?怎么了?你受伤了!"刚进门的瑾夙就被浑身是血的凯羿给吓住了。啊,看来明禾大使找的人还不算太没用。

  "只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大碍。"凯羿不以为然的瞥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只是擦破了点皮,那些吓人的血全是刺客身上的,压根跟他沾不上边。

  "看来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凯羿侧头沉思,会是谁呢?竟然知道他今日的行踪,还派了西域的人去刺杀他!

  "我马上去调查一下。"瑾夙转身就要出去。

  "夙,等一下。"凯羿一伸手拦住了他,瑾夙回头,两人有一瞬间四目相对。

  "羿,还有什么事吗?"瑾夙不露痕迹的道,坦然的直视凯羿的眼底。

  "没什么。"凯羿松开了手,轻轻的道,"先帮我把阑找来。"

  "啊,我都忘了!"瑾夙一拍脑门,失笑的点头,"我现在就去叫他。"

  不一会儿,阑就出现了。

  "夙说你受了伤。"阑一进来就上前卷起凯羿的袖子,忙着检查伤口。

  低头看着几乎是在自己怀里的美人,一瞬间,眼前竟然闪过那倔强不驯的眼神。不由笑自己的无聊,忙转念到阑身上。唉,阑还是这么善良,虽然一直不肯原谅他将星焰做为交换救回瑾夙,但一听到他受伤的消息还是万分火急的赶来,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和瑾夙在一起。瑾夙和他一样,都太冷血、野心勃勃,像他们这样如同野兽的人,就只适合一个人孤独一生,无牵无挂,落得逍遥自在,受伤的时候也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舔噬伤口,压根就不需要伴......这就是父亲教给他的,无情无爱,才是最安全的,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用手掠夺。可是五年前,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他在沙场上看见了他,看见他所没见过的自信的笑容。那一战,明明力量悬殊,北国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军队,可是,输了,主帅被剑砍掉了脑袋,百万大军溃败如潮,死的死,逃的逃。失败的原因主要是主帅的轻敌,可是,他知道,他们是输给了那自信的笑容、以及成竹在胸的气势。他知道那笑容给士兵的力量,他知道,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要夺下那抹笑容,占有那傲气又高贵得有如神祗的灵魂。之后的五年,他凝聚着力量谋反,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剑刺穿了皇帝的心脏,夺下了北国政权,掌握了拥有千万精兵的军队。之后又在一场战争中,由于对方的失利,让他如愿的抓到了他。他的梦想就快实现。再过不到一个月,他就能正式的拿到他想要的--北国的皇位!那孩子坐的够久的了,该让位了。可是,就在几天前,因为小小的失误,让他不得不将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玩具送人,想起来就呕。不过,和即将到手的权位比起来,那点儿损失根本是微不足道。毕竟,皇权才是他一直的梦想,为了它,什么代价他都不在乎。

  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就像他将他交给曹仁舆之后,第二天就忘了他,一点儿也没因他落在死对手手里而为他的死活担心,也不在乎他们用什么样的酷刑折磨他,更没有考虑再将他救回来,反正和他无关。

  "羿。"阑轻柔的话语打断了凯羿的胡乱思绪,他低头注视着他:

  "什么事?"

  "你......就这么放手了?"阑结结巴巴的措着词。说实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就算不为凯羿,星焰救过自己的命,他也怎么也无法认同凯羿的做法。

  "阑,你也受他吸引了吗?"话一出口,凯羿马上后悔了。该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样不经大脑的话不是他凯羿说得出来的。但为什么,他会脱口而出这种无理取闹的鬼话!懊恼中的凯羿,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酸溜溜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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