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蛮笔友————陶子
陶子  发于:2010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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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哦。"我嘟起嘴点头,"不过我现在会改编情诗了,不信我念给你听!但是,念之前,你得先让我吻一下。"

  不等小狼询问原因,我已压上唇去。小狼的唇还是那么香香的、凉凉的。我慢慢移到他的脸颊,轻声说:"此唇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吻呐!"

  情诗的力量果然巨大,小狼欣喜地将他天上才有的唇,一连献给我好几回。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柔声说:"小鱼,其实你挺美的。"

  我摸摸自己的脸,不高兴起来:"讽刺我是不是?我知道自己长得成熟,过去在学堂还有人给我作了打油诗!"

  "哦?什么打油诗?"

  "哼!那帮禽兽!他们诗云:‘你长得很有创意,活着是你的勇气。成熟并非你的本意,是女娲发了脾气。活下去!没有你,谁来衬托孩子的稚气?'"

  小狼听后,背过身去,像是强忍即将爆发的情绪。许久才转过身来,说道:"不要听同窗胡言乱语。侍候我的总管,身长才五尺,但他五岁时就已这么高,被人唤作巨人。总管对天大喊‘不要让我再长高了!'结果他这辈子只有五尺。你现在成熟一点,等同龄伙伴三十四十,你却能青春常驻。"

  "真的?"我兴奋地问。

  "君无戏言。何况你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小鱼,细看之下,你比宋少爷还耐看些。你还有阳光、俏皮,这些他都及不上你。"

  "不敢不敢,抬举抬举。"说完,我开心地跑到井边,打起一盆水,仔细照了照。

  哇!这个美少年是谁呀?我捏捏自己的脸,对着倒影傻笑。真是真人不露相!十五年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美人胚子,实在是太有潜力了!

  牌局似乎已分出胜负,大家都回到寝厢。为避免我变成一株观望自恋的水仙花,小狼把我强拉进房里休息。

  第十章

  寝厢里的鼾声碍人入睡。我在不知不觉中,又数过了"千羊"大关,终于恍恍惚惚地去会了周公。

  梦中,我身穿玄色长衫,跨骑白色骏马来到小狼身边,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小狼懂些拳脚,但他的花拳绣腿在我面前丝毫没有用武之地。我一手就钳制住他,抱得他无法抗拒、注定随我。

  我在笑声中渐渐醒来,发现小狼已起床梳洗。一扭头,看见一整房子的人,都一脸厌恶地瞪着我。

  我立刻意识到刚才兴奋过了头,在梦里谈情说爱太过大声,让这些单身贫民眼红不已。

  不敢再看他们,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厢房。匆匆洗了把脸,看到浴场外聚了不少人,小狼和凝香也在其中。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八贤王已经神通广大地找到了我们。

  "八哥?"小狼也有些惊讶,随之平静下来,走到老八跟前,轻声说:"我和小鱼无意间找到大姐,我已对过她的信物、生辰,确是我们的姐姐。"

  老八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我和小狼,两人互相问候几句。和小狼寒暄过后,老八走向凝香拱手说道:"八弟迟来了,向大姐赔罪。"

  凝香笑答:"原来你就是八弟,果然如外界所说,英俊不凡、一表人才!"

  "大姐见笑了。"老八淡笑,"我来到扬州后,一直打听大姐消息。今日总算得以相见,没想到九儿已经先行找到你。"

  不远处抬来一顶大轿。小凌从里面跳了出来,急急忙忙地跑来,两颊红得像只苹果。

  "不是让你慢点来吗?怎么还气喘吁吁的?"八哥脸上尽是宠爱,拉过小凌揽在身边。

  "咦?原来九哥在这里。你和小鱼的平安信,我们收到了。主子和宋少爷怀疑是不是你们在外闯了祸,怕被仇家追杀才不敢回府。"小凌靠在八哥身上,喘了口气,又说:"不是说找到大姐了吗?她人在哪里?"

  凝香走去摸摸他的头,微笑说:"你就是小弟?"

  "宋少爷?"小凌盯着凝香的衣襟睁大眼睛,"啊!你穿开口这么低的衣服,主子知道会气死的!"

  凝香无奈笑了两声,小狼走去解释说:"小凌,你认错人啦!这不是宋少爷,她是我们的大姐。"

  小凌眨眨眼睛,半晌才应上一句:"宋少爷不是男的吗?"

  想当初我头一回见凝香,也费了好大劲才缓过神,更何况是小凌。经过小狼、八哥、凝香三姐弟的耐心解说,小凌总算接受了叔父与凝香并非同一个人。

  四姐弟相聚,凝香带大家到了她的房间。小凌卖乖,扑到凝香怀里甜甜道:"大姐,你教我多识几个字好不好?我读书不多,老是被别人笑话。"

  "大姐也不识很多字。大姐只会讲故事、唱歌。"凝香捏了小凌一把。

  "原来大姐会讲故事、唱歌!宫里的侍女好没意思,她们一讲一唱,我就想睡觉。"

  "放心!大姐讲的故事、唱的歌,你听了一定不会睡着。"我一脸肯定地说。

  小狼偷偷打我一下,笑道:"既然找到大姐,父皇的遗愿已达成。大姐可以收拾收拾随我们回京了。"

  八贤王又道:"是啊,大姐一人在民间,饱受艰辛。是该回皇宫做回公主了。"

  "嗯......"凝香一咬下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谢谢你们一再请我回去,可我生在民间,过惯了此处的生活。皇宫虽好,但对我这种自由之人,却像一个牢笼。何况我现在经营一家浴场,实在舍不下这里的老老少少。父皇在天有灵,看到我过着想要的生活,也会觉得欣慰。"

  她一席话说得我几乎鼓掌。好!果然是重情轻利的奇女子!

  三兄弟听得有些吃惊,我插话道:"凝香姐不想回宫,你们就不要逼她啦!逢年过节下扬州看她不就行了吗?"

  八哥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开折扇,说:"大姐留意已决,我们也不能一意孤行。若是大姐今后碰到什么麻烦,尽管通过扬州府尹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

  凝香向老八道谢。

  八哥又向小狼说:"九儿,大姐的事现已告以段落。你是时候回京重掌朝务,也好为亲政作起准备了。"

  小狼靠在我身上的手臂一僵,不自然地说:"八哥,其实我不想做皇上了。我想和晴天待在民间。"

  "什么?你不做谁做?"八贤王果然睿智,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脱身道:"九儿要是想和晴天在一起,大可将他接回宫里。皇位是父皇传的,你可不能随意让位给他人。"

  "那是因为你死活不要嘛!"小狼咕哝道,"八哥无论做不做皇上,都能把小弟留在身边。我要是把晴天接回宫,他的身分成了什么了?"

  八贤王不肯让步,又把目标转到我身上:"晴天兄胸襟宽广,怎么会去在乎这些称呼、名声?是不是,晴天兄?"

  "呵呵......不是!"我假惺惺地大笑。

  "............"

  拜托!要是让爹娘知道我做了娈童,就算大内侍卫三千也拦不住他们入宫废了我。

  兄弟两人为了皇位最终归入谁手,争得互不相让。我推推小凌:"你能摆平八贤王,好厉害哦!"

  "没有啦!是他先追我的。"小凌害羞笑道,"倒是你能追到我九哥才算厉害!"

  "不是我追他的。"

  "呃?你说是九哥追你?"

  "互追。"我大笑。

  "............"

  经过凝香的调解,老八老九总算争出了结果。小狼同意先回京城,做好退位的相关事宜,再让位给八贤王。

  我奇怪八贤王怎么会轻易妥协,看他向我走来,微笑说:"晴天兄,九儿以后就拜托你了,他脾气不太好,还有些暴力,你要多迁就他才是。"

  我身负重任地点头,感觉自己似乎接了一只烫手山芋。

  "我和小弟今日就不住这里了,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老八牵过小凌的手,一起向凝香道别,离开了浴场。

  凝香没打扰我和小狼,又与浴场的乡亲决战于牌局。我一屁股坐在厢门外,低垂着头:"小狼,你是怎么让八哥答应接受皇位的?"

  "我对他说小凌图新鲜,一直想交笔友。要是八哥不做皇上,全国饥渴之徒的信就会像雪片一样飞到小凌手里。"小狼看我没多大反应,从身后抱住我说:"怎么不高兴了?舍不得我走呀?要不,你和我一起回京,退了位再回民间?"

  "叔父和少瞳的感情刚刚挽回,我得监督着才行。何况......我以什么身分入宫?我才不想当那个。"我撅着嘴说道。

  "那你就在黄府等我回来!"

  不知为何,突然心神不宁起来,我嘀咕道:"谁知道黄鹤会不会一去不复返。"

  "你说什么?"小狼站了起来,"好啊!原来你不只会改情诗了,还懂得含沙射影了。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吗?"

  见他动了气,我赶紧举白旗:"不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东西。"

  "你敢骂我不是东西?"

  "不不!我说你是个东西。"

  小狼怒:"什么东西?"

  "你要逼死我吗?刚刚是口误!"我委屈地向旁边挪了挪,离小狼远一些,软着嗓子呜呜两声。小皇帝立刻意识到他的错误,又抱住我,轻轻拉到怀里。

  "其实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很欠扁!"

  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我下注般地配合说:"彼此彼此。"

  被抱住的力量突然大了些,小狼低吼:"闭嘴!我要离开两个月,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任小皇帝细细看过,时而还要奉上脸蛋让他亲吻。也不知小狼看了多久,看到我浑身酸麻,尿急为止。

  "小狼,你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先去方便一下。回来再给你继续看?"

  "呆子!怎么不早说?快去!"

  "你让人家闭嘴嘛!"我勉强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茅房走去。

  "晴天,你的脚怎么了?"

  "啊!没什么,被你抱太久,全身都麻了。"

  "............"

  当夜,我与小狼做了一件来到浴场后一直想做的事。做完后,感到畅快无比,充分体现了我们配合程度,以及奔放的热情--我们把淋浴房里的浴客统统赶走,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第二天,我和凝香一起在浴场外送别小狼。

  "我要走了,你别哭哦!"小狼敲敲我的头。

  "谁......谁哭了?别当我是女人!"刚作声明,我就说出一句女人的话:"记得早点回来!"

  小狼扑到我怀里,饱含热泪地吻了我的额头一下。

  "你们两个女人缠绵好了没有?又不是生离死别,只不过分开两个月嘛!"真正像男人的凝香发了话。我与小狼立刻分开,庄重地抱拳说道:"一路顺风,保重!"

  "珍重!"

  ###

  回到黄府后,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叔父收到小狼小凌的辞工信,心里难过,闹了一场,被少瞳一哄,两人又好得如胶似漆。

  每天看他们卿卿我我,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无以慰寂。有时我恨不得叔父和少瞳闹闹小别扭。

  今日鸟语花香,清香袭人,我却一人坐在内堂有气无力地啃着馒头。

  "叔父和少瞳呢?怎么还不出来吃饭?"等了许久,还是一个人在嚼蜡。我便叫来一个小丫鬟询问。

  丫鬟脸一红,细声说:"宋少爷起不了床呢!就算起来,也是在房里吃早点。"

  "太过分了!还当不当人了。"我一拍桌子。

  "主子和宋少爷感情很好,不会弄伤他的。"

  "我又没说叔父。我是说他们还把我当不当人了?"我怒道,"怎么说我也是客人,竟然把客人扔在饭厅,理也不理?"

  当夜,我决定去找叔父进行一次长谈。一进房间,看到他正在练字。叔父见了我,立刻叫我过去。

  "小鱼,你来看看,我练的诗词。"

  我走去一看,只见宣纸上写有两行清秀的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叔父微笑:"这诗是我写给少瞳的,你看看我的字写得如何?"

  我拿起宣纸仔细端详,说道:"叔父啊,要是你想再浪漫些。就不该直接选用原诗,应该改写。"

  "改写?怎么改写?"

  我放下宣纸,倒了杯水喝,不紧不慢道:"就如苏轼那首《水调歌头》,邓宜君的经典曲目之一,就可以改,把自己的感情也加进去。"

  想起小狼和我崇拜同一个歌手,顿时来了感情,我一甩衣袖,在房里唱道:"雨天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待到重逢,要等多少天?我欲离家出走,又恐进不了宫,黄府不胜寒。只有我没伴,寂寞在人间。转朱阁,思小狼,夜难眠。不应有恨,何时才把他相见?你有爱人缠绵,我恋人不在焉,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失恋不再有!"

  "在干什么?唱戏呢?"少瞳忽然推门进来。

  "小鱼在教我改诗词。"叔父甜甜一笑,走去把书卷收起。"我今天没有写好,下次再给你看。"

  我暗思原本是来告诉他们,不要好得太肉麻,让人看了眼红。不料反帮着煽风点火,心里极度不爽。

  "怎么又练字了?我不是说了,一周练一次就好了,多写把你的眼睛都累坏了。"少瞳执起叔父的手,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轻轻抚摸。

  "我不累,我想写出来给你看。"

  "可是你的身子这么单薄,每天还要这么晚睡。"

  "少瞳,我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嘛!你怎么怪我?"

  "我不是怪你,可你也要听我的话啊!"

  人算不如天算。小两口为了练字的事,起了争执。个个都是为对方好,都不愿让步。吵了整整半宿,吵得我心情顿时开朗。

  本以为这两口子会冷战几日,不料第二天就粘到了一起。还变本加厉到连晚饭也在房里吃。我了无生气地过了一个半月,天天撕日历,倒计时。

  在一个百无聊赖的早晨,突然听到街上敲锣打鼓。不一会儿就有人叫门:"圣旨到!黄府宋小鱼接旨!"

  圣旨?为什么是圣旨,不是小狼?他回不来了吗?

  我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黄府其它人早已骚动起来,我奇怪接旨的明明是我,为何谁都跑得比我快?

  "小鱼怎么要接圣旨?高中状元了吗?"少瞳赶来问道。

  "不会的,小鱼笨笨的。"叔父一针见血地说。

  圣旨的力量果然强大,连这对早上从不露面的小两口也起了床。

  等我和少瞳、叔父走到大门口,只见黄府门外浩浩荡荡排满了百余人,整条街的百姓都跪了下来。黄府的人也齐齐下跪,唯我一人傻傻站着。轿子里的人是小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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