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影————风采玲
风采玲  发于:2010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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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任夫人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眼中更涌出了一种说不清是爱还是恨的感情,“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怀上了他骨肉他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但我错了……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就已经玩厌了。在他不顾我的哀求把我赏给他手下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他后悔一辈子!”


“孩子?你说你当年怀上了我的孩子?”叶青云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恐惧地看着任夫人那仇恨的目光,他的眼前浮现了当日的情形。自己冷笑着看着任明心在一个个猥琐的男人身下呻吟挣扎,从拼命反抗到无力的认命,一切都是那么的疯狂,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道仇恨的目光,那种眼神是那么可怕,直到多年以后偶尔想起这位武林中的第一美人,自己的心中还是会涌出一股寒意。


“没错。”任夫人托起任剑影苍白的脸庞,道:“你看这个孩子和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的眼睛简直就和你当年一模一样!”

“不……不是的,娘你在骗我……”任剑影颤抖着抓住任夫人的衣袖拼命摇晃着,他的脸上全是震惊与恐惧,鲜血更不断地从他口中涌出。

“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真的。”任夫人厌恶地甩开任剑影的手,无视他伤重的身体再也经不起过重力道的冲击,冷然地看着任剑影的身子无力地软倒在墙边。

“不……这不可能……任剑影是我的孩子,那鹂儿……”叶青云不相信地喃喃低语着,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叶鹂就是剑影的妹妹!哈哈哈……叶青云,看着自己儿子与女儿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有什么感觉?”任夫人狂笑着打断了叶青云的低语,欣赏着叶青云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眼中涌出了快意的光芒。


“这不是真的……不是……”任剑影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死死地扯住任夫人,俊秀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着。

“滚开!”看着自己洁白的衣裙被任剑影印上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任夫人皱起了眉头,抬脚狠狠地将他踢到了一边,弯腰捡起任剑影掉在一边的宝剑,向叶青云走去。


“娘……你是骗我的……我不是他的儿子……不是……”任剑影硬撑着爬起身,跪倒在任夫人面前。

“让开!”任夫人不耐烦地喝道,谁知任剑影似乎铁了心怎样都不肯让开,任夫人看了看叶青云又看了看任剑影,心中一怒,长剑猛地斩落。

剑光闪落,任剑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虽躲过了当头一剑,但他的左臂却被任夫人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剑影……”看着任剑影血流如注的断臂处,任夫人心中一震,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因听见叶青云轻唤任剑影而顿住,她的眼中涌起了仇恨的光芒。

“娘……为什么……”任剑影吃力地封住自己的左肩的“肩贞穴”,不敢相信地望着任夫人。

“哼!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儿子看,你只是我的一个复仇工具,现在我马上就要报得大仇了,你认为你还有活着的必要吗?”任夫人冷笑着挥剑指住又拉住她衣角的任剑影,道:“滚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任剑影茫然地看着任夫人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和充满的仇恨的眼眸,他突然笑了,笑声中的无奈与痛苦是任何人听了都会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偏偏却感到不了被仇恨蒙蔽住双眼的任夫人。就在这时,任剑影忽然惊呼一声,猛地跳起冲向任夫人。


“相公!”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任夫人回过头一看,就发现叶青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宝剑,而宝剑有一半的剑身全都没入了任剑影怀中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正是叶鹂。


“叶鹂……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任剑影愣愣地抱住怀中的少女,看着她苍白而又憔悴的面容,任剑影才发现这是从成亲以来自己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也是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抱住她,她真的好轻啊……


“相公……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叶鹂嘴角逸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她吃力地伸手撕下自己的衣襟包住了任剑影的断臂处止住血流。做完这一切后,她再也撑不住地倒在任剑影怀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叶鹂……不要……你睁开眼睛啊!我以后会一直叫你的名字的……你快睁开眼睛啊……”任剑影惊慌地呼唤着叶鹂的名字,悔恨的眼泪从他的眼眸中滑了下来,落在了叶鹂的脸上、衣上……


“鹂儿……”叶青云不敢相信地瞪着手中染满了鲜血的宝剑,从未有过的疲惫突然如潮水般包围了他,使他一瞬间看起来似乎老了十几岁。

这一变故把大厅中的人都震住了,但任夫人最先恢复了过来,她又提起宝剑绕过任剑影来到叶青云面前,挥剑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因为宝剑的速度太快,经过巨大变故的叶青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叶青云,你终于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看着叶青云的尸体任夫人疯狂地笑着,可是就着这时,倒在地上的叶青云突然跳起向任夫人飞扑了过去,任夫人做梦也没想到叶青云竟然还有力气爬起,不由愣住了。就在她呆住的瞬间,叶青云拼死的一掌就重重地印在了她的胸口,使她马上口吐鲜血摔了出去。


“哈哈哈……”叶青云也同样笑了起来,谁知才笑了几声,笑声就骤然停止,叶青云充满了血丝的双目还死死地瞪住任夫人,但他竟然就这样断了气。

“娘……”任剑影吃力地冲上前扶住任夫人的身体。

“住口!不要叫我……你这个孽种不配叫我……”任夫人眼中露出了怨毒很厌恶,她用最后一分力气推开了任剑影的手,任自己无力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看着任夫人到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中的那露骨的恨意,任剑影突然转身疯狂的冲出了大厅,只留下凄厉嘶哑的笑声大厅中回荡……

10

“你只是我的复仇工具……你这个孽种不配叫我……”任夫人狠很地掐住了任剑影的脖子,她的脸孔因仇恨而扭曲,眼中更是充满了怨毒和可怕的恨意。

“不要……”

任剑影惊叫一声,猛地张开双目。入目而来的是周围已经熟悉的黑暗牢房,他慢慢地露出一个苦涩而又疲倦的笑容,艰难地移动着被铁链紧紧锁住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腿爬到了门边,挣扎着拿起门边放着的一碗清水送到干裂的唇边,水一入喉,他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淌到了地上,形成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放下水碗,任剑影再没有半丝可以移动的力气,他无力地靠在地牢的栏杆,慢慢地回忆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任剑影冲出藏剑山庄后,就被几个蒙面人掳来这里。而这里的主人竟然是应该已经死去多时的裴义,还未来得及问个为什么,裴义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关入地牢,用尽了他想得到的酷刑来折磨任剑影。接下来的每一天任剑影都是被盐水浇醒,然后又在酷刑中昏迷。像今天这样能在裴义来之前醒来,可以说是相当难得了。


早以为自己对痛苦的感觉已经麻木,可为什么现在还会觉得身上的伤口在痛呢?任剑影苦笑地看着自己身上那无数道血淋淋的伤口,他不由讽刺地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滴晶莹的水珠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茫然地抚过脸颊,触手之处一片濡湿,原来泪水早已布满了脸庞。


任剑影怔怔地望着手上混了血水的眼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低沉的脚步声,一听到那代表着一天酷刑再次开始的声音,任剑影打了个冷战,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慢慢地蜷缩起身子。


“哈哈哈……你今天醒的倒早,是不是我昨天下手太轻了呢?”裴义冷笑着走进牢房,粗鲁地扯起任剑影的头发,强迫他正对着自己。

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孔,任剑影厌恶地别开脸。

看着任剑影不屑的眼神,裴义眼中露出了一丝怒气,刚要发作,却在看了任剑影身上的伤口后把怒火压了下去,狞笑着把任剑影拖到了平时用刑的角落,把他锁在刑架上。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步路,但任剑影身上的大小伤口又开始不断的渗血,鲜血顺着身体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但他甚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看了裴义一眼,就闭上双目默默地等待着熟悉的痛苦。


看着任剑影毫不在意的反应,裴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这些日子不管他怎样折磨任剑影,任剑影都没有任何表示,不要说求饶了,他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过,如果不是他还会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简直以为自己在折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


感觉到自己的动摇,裴义连忙定了定神,拍了一下手掌,从牢房外走入了三个面目丑陋,眼中闪着嗜血光芒的大汉,他们手中各拿着一条鞭子,可每一条鞭子都不相同。一条是用铁丝编成,鞭身处被火烧的通红,还在冒着阵阵轻烟。一条是用牛皮制成,上面镶着一根根尖利的倒刺,鞭身上还泛着暗红的光芒。最后一条是由金线混着蚕丝编织而成,上面挂着几个小手指甲盖大小闪着乌光的铁球,随着大汉的走动铁球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听到了诡异的声音,任剑影迅速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三条恐怖的鞭子。

“这三条鞭子,只要任意一条就可以要人的命,不过我会让他们很小心的,因为我还不想你死!”裴义在任剑影的耳边柔声说道,他的声音那样的温柔,如果没有看到任剑影面前的情形的人,一定以为他在对心爱的情人倾诉着爱意,可是在这黑暗的牢房中听着这几句话,即使连站在一旁的大汉都不禁打了个冷战,可任剑影的表情却依然没有半点改变,他淡然地扫了裴义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


裴义死死地盯住任剑影,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惊慌和恐惧,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任剑影脸上都是一片默然,裴义冷冷地哼了一声,退出牢房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向行刑的大汉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火红的鞭子滑破了空气,落在那已经布满了伤痕的身体上,所到之处,身体立刻被烧焦,发出了刺鼻的味道,而带着倒刺的鞭子每次落在身上都会划下一道深深的血口,鞭子扬起时,鲜血飞溅而起,浓重的血腥味让三个大汉越来越兴奋,落在任剑影身上的鞭子也一下比一下重。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两条鞭子造成的伤害,而是那条带着小铁球的鞭子,鞭子落下时铁球重重地撞击在身体上,只是打了几下就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任剑影脸上的默然早已消失,俊秀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水滑过脸颊,寂静的牢房中只听得到鞭子击打在皮肤上的声音,行刑人沉重的呼吸声,甚至骨头断裂的脆响,但偏偏没有一声惨叫和呻吟。


“主人,他昏过去了。”其中一名大汉转身道。

“泼醒他!”裴义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感情起伏,冷冷地看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肌肤的任剑影。

裴义的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已经习惯地从外面提来了三大桶盐水,也不待他吩咐,三桶盐水就分别泼在了任剑影身上。三桶水用完任剑影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震却仍没有醒过来。


“等等!”裴义叫住了要再出去提水的手下,道:“别用盐水了,去拿辣椒水来!”

那手下应了一声就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一桶辣椒水回来。水花飞起划过了任剑影残破的身体混着鲜血落在了地上。任剑影颤抖着张开双目,死死地咬住双唇才将差点冲口而出的呻吟硬吞了回去。


见任剑影醒来,裴义冷笑着示意几个大汉继续,一时间牢房中又响起了那恐怖的鞭打声。

当任剑影再晕倒时,无论裴义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把他弄醒,最后只好放弃地将他解下刑架,停止了今天的酷刑。

“亮少爷,我们查到任剑影的消息了。” 唐靖轻声向东方亮报告道:“据天尊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他是被裴义捉去的。”
  “裴义?那家伙怎么还没死啊,真是阴魂不散!”东方亮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道:“狼王有严令,命我们不可与天尊正面为敌,尤其是现在天尊的尊者刚死,我们更加不可以轻举妄动……对了,你们上次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找任剑影,那人是谁,查到了吗?”


“那人是现任武林盟主轩辕明宇。”唐靖想了想又问道:“任剑影好像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我们……”

“叫你的人无论如何让他活下来,不过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东方亮沉声打断唐靖的话,“把任剑影被裴义抓去的事漏一点给轩辕明宇,必要的时候,让刀歌剑舞暗中帮他一把。”


“是,我们马上去办。”唐靖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东方亮担心地看了一眼在窗外不远处与宁洛谈笑的战凰,道:“记住,这件事千万要瞒住战凰。”

黑暗的地牢中静寂无声,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无力的燃烧着,时间在这里似乎已经停止,任剑影平静地靠坐在地上,出神地盯着墙壁上微弱的火光。

说也奇怪,在那次折磨之后,裴义出奇地没有再踏入地牢,而任剑影的伤口竟然开始慢慢地愈合,虽然伤口还会流血,但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候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了,更可喜的是这些日子不断的高热也渐渐退去。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裴义拎着一坛酒走进牢房。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平时稳健的步伐显的有点踉跄,身上也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任剑影平静地看了裴义一眼,看着他眼中那不属于恨意的诡异光芒,任剑影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阴影,他微微缩了缩身子,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不再看裴义。

酒精使裴义失去了平日的精明,他并没有发现任剑影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他毫不怜惜地捏着任剑影的下巴,逼他正视着自己。

感到刺鼻的酒味随着裴义的呼吸喷落在自己的脸上,任剑影微微皱了皱眉头,挣扎着想推开裴义。

“你伤似乎好了,居然有力气反抗了?”裴义轻佻地抚过任剑影苍白的脸颊,举起手中的酒坛送到任剑影唇边,又道:“这酒我是特地拿来感谢你的。”

“感谢?”任剑影不明白地看着裴义,眼中露出询问的神色。

“是啊,说起来真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杀了叶青云,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坐上尊者这个位置。”裴义兴奋地答道。

一听到叶青云三个字,任剑影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猛地推开裴义,吃力地站起身。他刚一站起,身上的伤口马上火辣辣地痛了起来,脚下一软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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