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制情人(出书版)by 紅河
  发于:2010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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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奇怪嘛,那人来刺杀我,怎么不带武器,原来是准备了更阴的招数。
要说「酥酥」这种毒,听名字就知道,它发作起来是施加软性折磨,让人生不如死的那种症状。
不过我倒是没怎么受其苦,因为颜豫为我配制了解药,只是我必须连喝十几天的药,才能将体内的毒逐渐化解。
那晚之后,我胸前浮现出一个暗黑色的掌印,而随着喝药这些日子来,掌印正在日渐淡化。
等到它完全消失,我的毒也就彻底解了。
在这里请容我小小的介绍一下颜豫这个人,毕竟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
而且,咳哼,虽然号曰「四长老」,但其实他一点都不老,年轻又有为,举手投足皆温文儒雅,堪称翩翩公子,相当符合现代医生「妙手仁心」形象。
虽说封天教是我哥我嫂终生幸福的致命大敌,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男人,对不对?至少颜豫对待我的态度,比那该杀千刀的皇甫令雪要好上千百倍了。
不过从客观上来讲,其实我现在受到的待遇还不算太差。
三餐都有人伺候,衣服也有,只是亵衣不便穿出门,房外的守卫也不允许我出门。
虽是软禁,但如此对待一个俘虏,若不是那晚的悲惨遭遇,我几乎都要以为皇甫令雪是个好人了。
话说这十几天来,皇甫令雪不曾在我的面前出现,也不知道是对我失去兴趣,还是去钻研新法子将来虐待我。
不管是哪一种,他不露面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哪儿还管得了他那么多?
呃其实他不露面也不完全好,因为我看不到他,就更没有机会杀掉他了。
只是依我如今的情况,想干掉一个普通人恐怕都成问题,何况是一个武功高手。
不记得在哪部电视剧里看过,某人中了毒,其他人天天喂他解药,但实际上解药里却掺有miyao,导致他成天浑浑噩噩,大脑与身体都陷于虚弱状态
我怀疑我现在可能就和那个人差不多,不然我为什么从早到晚都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似乎精神还好,可喝完药就不行了,常常一个哈欠就倒头大睡,醒来再喝药,如此反复循环。
我真的不想质疑颜豫给的解药有诈,但我不敢排除皇甫令雪在背后动手脚的可能性。
这样一想,我自然不肯再乖乖喝药,可又一次次被陆雪吟的可怕说法吓到,说什么一旦发作,那个痛入骨髓
好吧,我就再喝一段时间,等确定毒都解了再来抵抗,比较明智。
解药通常都是仆人端来,大部分时候陆雪吟会跟在一旁。
雪吟就是那天折断我冲锋枪的怪力女孩,她似乎很喜欢我,总是要我给她讲什么金银岛之类的故事,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看来也是个富有冒险精神的勇敢小女孩。
我不烦她缠着我,因为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机灵可爱,鄙人我这辈子最没辙的就是美人和小孩了。
说起来,我会落入今天的困境,有一部分就是她的缘故。
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救她不过算了,是我自己选择救人的,事后再来怪人就没有意义了。
偶尔我会猜测,她跑来我这里跑得这么勤,会不会是她爹派她来监视我?
皇甫令雪,始终教人不能不提防。
但再认真想想,就显得我太多疑。因为就算不监视我,以我的身体状态也做不了什么。
说也奇怪,父亲姓皇甫,女儿却姓陆;外貌气质全不相似,名字里却都带有一个「雪」字,感觉上真是一对诡异的父女。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气愤。封天教不准圣女这样那样,违反了就要杀,不违反还是得死,可教主自个儿却结婚生子享尽清福,典型的霸权主义。过分!
我不止一次试探雪吟,想问出我的装备被放到哪里,但每当这时雪吟就露出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不知道啦」然后一溜烟地落跑。
所以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够告诉我。
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娘,若不是母亲没地位,那就是早已不在了。
想来雪吟平日里一定受到教主爹的威胁压迫,哎,可怜的孩子。
皇甫令雪再次露面,是在我中毒约莫二十天后。
当时我正坚决抗拒着仆人端来的药,因为我胸前的掌印已经没有了,当然不肯再喝那不知是解药还是毒药的东西。
无论仆人怎样反复强调「表面上看不见毒,不代表体内的毒也清除了」,我一概不理,就是抵死不从。
仆人拿我没辙,又不敢强行灌我喝药,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皇甫令雪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房内的对峙场面,就算事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信也很快看出了所以然。
他不发话,从仆人手里接过药,走到床前来,居高临下地睨视了我片刻,忽然仰起头,喝了一口药下去。
我疑惑地皱皱眉,难道他是借此告诉我药里没有毒?
没等我想出结论,他坐下来,一手扣住我的下颚,俯低身,嘴唇压了过来,覆住我因为错愕而微微开启的嘴唇。
腥苦的药汤顺势流进我口中,他的手巧妙地一着力,我就将药吞下了,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你!你」我用力呸呸几下,气结地瞪圆了眼睛,「变态!不卫生,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别说我完全有力气自己吃药,就算我没有,这种口对口的喂药方式也太恶心了。
接吻的时候吃到对方的口水,那是甜蜜的口水;而这种呢,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看他根本就是存心想戏弄我。
「变态」两个字,古代人自然听不懂,但后面那句就横贯上下五千年、通俗易懂、老少咸宜了。
皇甫令雪眼睛一眯,却不回嘴,又喝了一大口药,再次给我灌下来。
他的手惩罚性的狠掐住我的下巴,我疼得使不上力,没办法咬掉那根狡猾的舌头。从上颚到牙床,都被席卷了一个彻底。
「咳」药汤堵在喉咙眼,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呛得我差点掉眼泪。
好在皇甫令雪很快就放开我,免除了我被活活呛死的悲惨命运。
眼看着第三口,我急急伸出手去,毅然决然地大喝一声:「等一下!」
他停下来,眉梢高高挑起,一副等着我发表大论的兴味神态。
我清清嗓子:「你碗给我,我自己喝。」好吧,是我没骨气,不能将抗争进行到底。
如今我打不过又逃不了,与其被他调戏加蹂躏的灌药,我还不如自己来。
英雄能屈能伸不是?
听见我的要求,皇甫令雪沉默了一阵子,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玩下去,不过最后他还是把碗递给了我。
我坐了下来,对着碗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心底对自己说皇甫令雪今天你怎么对我的,将来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眼角瞥到那个一直伺候我的仆人,他还尽忠职守地站在远处,只是表情呆滞,整个人呈石化状。
看来刚才的画面,对这个封建保守的古人而言,有些过于劲爆了。
那可不是我的错喔,是他们的教主太豪放了,近一步说就是不要脸!哼。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到见底,随后赌气性得将碗朝天一抛。
皇甫令雪抬起手,嘿,竟然稳稳的接住了。
也许他该加入马戏团而后皇甫令雪轻咳一声,仆人立即从石化状态种恢复,过来接走药碗退出门外。
他走后,房里只剩我和混蛋,不用我说混蛋是谁了吧?
不好。我暗暗捏紧拳头。皇甫令雪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他还没玩够,打算
「爹!爹!」由远及近的呼唤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陆雪吟出现在门口,一路小跑到皇甫令雪跟前。
「爹,宣叔叔来了,衡哥哥也来了!」小丫头的样子兴冲冲的,很是雀跃。
皇甫令雪这才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应声说:「他们人呢?」
「正在操练场那儿等着呢。」拽住父亲的衣角,眼睛巴巴得眨呀眨,「爹,你说过等下次衡哥哥来,就要指点我们『星沉剑法』第七式的」
「嗯。」皇甫令雪点点头,「你去拿剑吧。」
「太好了!」雪吟欢呼着蹦了几蹦,「谢谢爹!」
我在一边默默观察着这父女俩的相处,心里不自觉地漫开淡淡酸涩。
想不到皇甫令雪这样冷酷的邪教头子,对孩子倒是相当宽容宠爱。雪吟的笑容那么灿烂,不带丝毫阴霾,这就是她从小受到良好呵护的证明。
父母之爱吗?对我真是模糊的印象。
我突然好想大哥,这么久没有我的音讯,不敢想像他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希望他不要自责,毕竟我还活着,虽然活得不那么舒坦。
「」雪吟往外跑了几步却停下来,看看皇甫令雪,又瞅了瞅我,神色有些迟疑,但仍抿抿嘴巴,坚定地大声说,「爹,我想要唯哥哥一起去,我说过要练剑给他看的。」
呃?我困惑地摸着鼻梁,努力回想了几秒,才记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面对皇甫令雪射过来的质疑目光,我讪讪地耸了耸肩,不表态,看他怎么决定。反正我的发言没有分量。
皇甫令雪稍作沉吟,应允了:「可以。你去差人拿件外衣过来。」
「哦!」雪吟嘻嘻一笑,对我扮个俏皮鬼脸,活蹦乱跳地离开了房间。
小丫头,真是喜欢死她了!我一定要把我所熟知的冒险故事通通对她倾囊相授。
天啊,我终于可以迈出房门,重见天日啦。
幻水山庄,封天教的总坛,也就是我这几天来被囚禁的地方。
踏出了房门我才知道,原来幻水山庄的风景这么好。处处假山流水,亭台小榭楼角飞檐,好一派古色古香。
这哪像是邪教的老巢?根本就是个再好不过的度假胜地。
可惜现代已经找不到如此完整的古建筑了,想想还真有点悲哀。
山庄的占地面积奇大无比。我跟在皇甫令雪身后绕来绕去,足足走了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操练场,顾名思义,就是平时给人们练功的场所。
照雪吟的说法,住在这幻水山庄里的,都是教内堂主以上的人以及他们最亲近的麾下。人数虽然不多,但这操练场却委实不小。
以我的目测,大概有百来坪吧。
地面是灰色花岗岩,最中央则铺砌着光滑的大理石,据说能减少脚下的摩擦阻力,利于练功。在一路看过那么多美景之后,我不得不说,封天教真的超有钱,八成是从哪儿搜刮来的不义之财,我猜。
邪教就是邪教。不过与他们的富有相比,让我更晕的是,我居然在操练场上看到了我的迷彩服。
它被穿在一根练功用的木桩上,袖子正好套进两根横枝儿展开来。乍看之下,像极了稻田里用于吓唬麻雀的稻草人。
甚至那几枚手榴弹,也被不知道哪位伟大的艺术家用绳子串了起来,挂在稻草人的腰上,正好围成一圈,成了腰链似的装饰物。
上帝啊,这简直就是恶搞,那可不是玩具,而是杀伤力强大的致命武器好不好?
然而对着这群没常识的古人,我又能讲些什么呢?向他们说明手榴弹的原理以及作用,然后拜托他们把危险物品还给我?
噢,我要疯了自从看到那一幕之后,我除了在心底为这些现代先进装备的落魄遭遇付以同情的泪水,同时也暗暗思忖,那把狙击枪和手枪还有手表,被怎么处置了?
没有挂在稻草人身上,那会是放到哪去了呢?我一定要趁早找出来。
思绪一转,我开始四下环顾,想找机会脱身。
恼人的是,皇甫令雪虽然在和那个宣叔叔谈话,目光却会不时的到我这边溜达一下,害我根本没法开溜。
再加上我刚喝了药,药力的副作用使我头重脚轻。站不了多久,就觉得好像随时可能倒下去,马上呼呼大睡。
尽管我已经竭力逼自己清醒,可脑袋还是不受控制,开始呈小鸡啄米状点啊点,导致雪吟不得不隔一会儿就大喊一声:「唯哥哥!」把我从神游边缘拉回来。
每当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我身上。
那个宣叔叔以及他身边的几个人,显然都对我的存在很好奇,至少他们的目光是这样告诉我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向皇甫令雪问什么。我虽然听不见谈话内容,但是看他们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在谈论我。
我自认还不具备得到如此被人重视的本钱。
他们站在操练场左边,我孤零零地杵在右边。皇甫令雪这样安排,很明显有些事不想让我听见。
邪教干的那些事,我也没兴趣窃听,疲惫地撑着眼皮望着场中央,雪吟和她那位衡哥哥正在练剑。
唔,是叫什么星沉剑法吧?没想到原来是套鸳鸯剑法,必须要两个人一起练的。
衡是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样貌不俗,长大后无疑能骗得一片少女芳心,也难怪雪吟对他的到来那么兴奋了。
不要说他们还只是小孩,也别说我不纯洁,谁教他们练鸳鸯剑法,摆明了容易让人想到那方面。
虽然两人年纪小,使起剑来却相当有架势,至少对我这个剑痴而言,这辈子怕是望尘莫及了。
场地上银光辉映,剑声锵锵,倒有那么一点武侠剧的感觉。只有一直这样来来去去,没有刺激场面,略嫌单调,看得我又开始昏昏欲睡
「哎呀!」雪吟的惊呼像一桶冰水浇下来,把我从半醒半睡中骇然惊醒。
定睛一看,只见一道银光横空而去,直直扎进了稻草人身上。
再瞧瞧俩小孩,我立即明白了,原来是雪吟不慎打飞了衡的剑。
我认为她需要被好好教导,怎样自如地收放她那一手怪力。
把搭档的剑打飞,雪吟很是羞赧,红着脸跑去拔剑。跑到稻草人跟前,她却不拔剑反而蹲下去,从地上拾起了一个东西。
我眉尖一震,顿时睡意全无,整个人陷入了高度紧张。
她拾起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枚手榴弹。应是被剑刺断绳子而掉在地上。
糟了,那东西很危险,我应该过去拦住她
在我将想法付诸行动之前,她已经先一步开跑,直奔皇甫令雪面前,将手榴弹递了过去。
看小丫头那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无疑是在向他爹请教,这是什么东西?
可皇甫令雪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皇甫令雪握着手榴弹,神色虽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从另一层面来说,这也代表了当事人的茫然。
我无从听见他对雪吟说了什么,但我清楚看见雪吟的小手摸上了手榴弹的插销
重得仿佛灌了铅的腿终于动起来,疾步冲去。
为防她下手太快,我人未至声先到:「雪吟,不要!」雪吟惊讶地身子一抖,手也仿佛条件反射地一弹居然把插销拽了下来。
Oh,My god!我在此时充分地发挥出人民警察英勇救人的本色本职本能,三步并两步跑上前,抓起手榴弹往远处使劲抛开。
「趴下!」这一句算是提醒其他人。
而我自己则扑上去,将雪吟以及皇甫令雪撞倒在地。
其实我真的不想将皇甫令雪算在内的,偏偏他就站在雪吟面前。我总不能一方面扑住雪吟,一方面把她老爸推开吧。
轰!手榴弹在操练场周围爆炸,一场虚惊至此告结。
我喘着粗气试图撑起身体,可是手臂不听使唤,软软地发着抖,显然不堪如此重负。
从前能一口气连做几十个单手伏地挺身的我,现在却被汤药给害惨了。
我挫败地抬起头,想对皇甫令雪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压着你,能不能借你的手把我推起来先?目光和他对上,我心里却停顿了一下,竟然忘了要说的话。
他猝不及防被我撞到,模样本该很狼狈,但他的神态却很冷静从容,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怎么个怪异法呢?比方说,当兀鹰看到兔子,那种目光就特别危险,充满侵略性。
他此时的目光与之有点类似,但又不尽相同,因为我不认为高高在上的兀鹰有必要对一只兔子表现得这么呃崩溃了,我形容不出来,惭愧惭愧。
总之我是很莫名其妙,我明明救了他,又不是要谋杀他,这种眼神对我什么意思?
我没来由地有些动气,狠狠地回瞪过去,就像要一口将他的头咬下来。
我才刚发出攻势,他却不跟我打目光战了,眼波一转,唇边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莫不是在嘲笑我?我登时气上加气,张口就想骂他白痴笑个屁!
身下忽然飘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我一愣,这才满头黑线地记起,在我与皇甫令雪的中间还夹着一个雪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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