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爱 下+番外————樱枫叶
樱枫叶  发于:2010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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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娜也不多问,只是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开始读了起来。

人来人往的休闲厅,姚娜就这样静静地,心无波澜地坐在左卿志对面。对她而言,这在五个月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出现的情景。时间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刚开始原本因为根本无法放弃的感情,也都随着它的悄然走过而变得平淡。现在即使隔着一张白色小桌子坐在左卿志对面,姚娜心里也已经没了当初的苦闷。

“小志。”远远便看到二人的展纪秋走近他们,左卿志和姚娜也纷纷从各自的投入中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姚娜见展纪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笑着起身拿起书和杯子体贴地留给他们一个可以谈话的空间。

展纪秋瞅着姚娜离开时的背影好一会,才坐到姚娜之前坐过的位置上。“查到他身后的那个人了吗?”不用明说,左卿志也知道展纪秋所说的“他”是指何人。

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左卿志将刚写到一半的报告保存好,阖上笔记本,靠着椅背双肘撑在两边扶手上。“还没有,那个叫Marco的人藏得实在他隐秘,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空隙插进去。”

展纪秋右手手背支在耳后,蹙了蹙眉,说道:“用不用我去拜托风哥,让他帮你查一下?”

见展纪秋提到穆风,左卿志摇头拒绝:“不用,我不想麻烦那边的人。”

展纪秋实在不明白左卿志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欠那些人的情:“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风哥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找他们帮忙又快又准,你又何必浪费那时间呢?”

说到效率和准确性,左卿志还真对展纪秋的提议非常心动,刚想对展纪秋说“如果不勉强的话,就拜托你了”就看见对面的展纪秋忽然起身,脸色难看地说道:“我先走了,如果想清楚了,就打电话给我。”

望着展纪秋急冲冲跑向来时的反方向,左卿志不解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慕容之凡和一位女老师站在那里,不知说着什么。

对于展纪秋最近的变化,左卿志感到十分奇怪,他知道展纪秋这一系列的转变跟慕容之凡脱不了干系,可他又不好开口问两个当事人,毕竟别人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多做过问。

左卿志迅速地将笔记本收进包里,抱起桌上的几本资料书背起包从后门离去。自从知道展纪秋是刻意躲着慕容之凡之后,他就不愿再夹在两人之间,只有闭着眼睛当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装傻充愣。

而被左卿志安排到宇翔内务部的苏昊,按照吩咐刚把一打影印用的纸送到企划部出来,适时响起手机铃声。看到显示屏上浮动的,已经深深刻在脑袋里的号码,苏昊左右看了一眼,急忙推开安全出口的门,在几乎每人走动的安全楼梯口接听对方的电话。“你好,姜先生。”

【找到那份名单了吗?】

苏昊烦躁地咬了咬牙:“很抱歉,姜先生。因为左卿志他将我安排在内务部,所以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些电脑。”

【我不想听任何借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我将那份名单弄出来!】

苏昊扒拉着头发,口气显得无可奈何:“姜先生,如你所说,我也很想尽快拿到那份名单,但问题是,我现在连接近那间办公室都成问题,何况是从那里提取那份名单?”

【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能轻松地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怎么?现在觉得力不从心了?还是,你的魅力已经不够吸引对方了?】

被说到痛楚的苏昊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一定给你弄到手。到时候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

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只要你能弄到名单,我肯定会履行当初答应过你的事情。】

苏昊合上手机揣进兜里,站在楼梯口闭着眼睛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整理好狰狞的表情便回到公司走廊,朝电梯走去。

待苏昊离开,手里拿着一份企划案的白秘书从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勾起嘴角盯着缓缓下降的电梯。

一直查不到Marco真正身份的白秘书,与左卿志通了电话,将之前看到的情况大概说明了一下,对面的左卿志沉默一会,最后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让那些人继续盯着姜权维,查Marco的人也给我加把劲,但目前最主要的,先给我找出他说的那份名单。按他说的,估计名单应该在那些经理以上级别的办公室电脑里,尽快查清他们电脑里的东西,但别让他察觉到。】

“是,我明白了,董事长。”挂断电话,白秘书马上又按下一串通到计算机维修部的号码。

两方人马开始同时间赛跑,都极力想尽快找到那份名单,就在双方暗自较劲儿的时候,看似像一对夫妇的中年男女走出机场,打车开往S市的南城方向。

******

在法国图卢兹,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心中一直挂念贺诺言的李玉琳在左封的陪伴下再次回到S市。在法国时,李玉琳一直希望能尽快接贺诺言过去与她团聚,但想到自己离开时的情景心里又不免胆怯起来。若不是左封看着李玉琳日渐消瘦的模样,硬带着她回来,估计她还要在遥远的国度彷徨不定。

在回到S市的下一刻,李玉琳就直奔贺诺言所念的那所高中,但在见过贺诺言班主任之后她才知道,贺诺言早在七个月前就转学到别的学校。这一消息顿时让深深觉得对不住儿子的李玉琳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出现严重的缺口。

在回预订的酒店的路上,左封看着自己这辈子深爱的女人哭倒在自己怀里,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从第一次见到贺诺言,左封就喜欢上乖巧又董事的他。但今天听到贺诺言已转学,且暂时找不到他的时候,左封心里同样感到担心着急。然而忙着因为担心儿子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玉琳,自始自终都将贺诺言最要好的朋友钟孝勇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酒店,将哭晕过去的李玉琳抱到床上,左封看了看表,最后还是轻叹一声,留下一张字条放在床头柜上,关上房门离开酒店。

抬眼望着阔别近九个月的家,左封心里百感交集,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深吸了一口气,左封伸手按下门铃,过了不一会儿,从门铃传来井伯的声音:“少、少爷?”

井伯马上打开屋外那道黑色的铁门,左封环顾熟悉的小庭院,边走到门口。井伯早已开门站在那里等候。

“老井,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在左封眼里,井伯还是九个月前的那个井伯,打扮地一丝不苟、看似严肃,却十分爱唠叨的老人。

井伯双眼嵌着点点泪花,看着左封激动不已。

左封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低沉地声音更是添了不少悲伤:“他们……都还好吗?”当初是自己毅然下定决心要偷偷跟李玉琳跑到国外躲着,因此在左封心里一直觉得他亏欠家里这对母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但就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左封始终不敢也不愿回来看望他们母子,总是欺骗自己,即使没有他,他们母子也能好好过下去。

井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当初萦绕在他内心深处的那股哀伤再次涌进心房:“少爷,少夫人她……”

左封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从井伯口里得知前妻的死讯,他才明白原来前妻一直知道他跟李玉琳的事。在他以为成功瞒住了前妻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她却因为自己的背叛行为痛苦绝望,直到走向毁灭。

左封无法接受地呆坐在客厅沙发上,井伯也默默地等着他开口。就在井伯隐隐担心左封的样子时,门铃声响起。

担心地望了眼左封,井伯去为放学回来的贺诺言开门。

刚进门的贺诺言看到玄关处有双从没见过的男鞋,不禁疑惑地问井伯:“井伯伯,来客人了吗?”

井伯面有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回答时,贺诺言却径自朝楼梯口走去,就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无意中的一瞥,看到坐在沙发上发愣的左封,惊讶地喊道:“左叔叔?”

听到贺诺言的声音回过神的左封,看到他跟李玉琳担心不已的贺诺言竟出现在自己家里,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贺诺言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走到左封面前,神色着急地问道:“左叔叔,我妈呢?我妈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愣住的左封刚想说李玉琳也回来时,翘掉下午最后一节课的左卿志开门进来,当他看到站在客厅门口的井伯,和客厅里的贺诺言以及他找了很久却始终没能找到的左封时,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瞪着慢慢站起身的父亲——左封。

霎时间,被多日来的愤怒冲昏了头而失去理智的左卿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撇下背在肩上的笔记本,快步冲向对方,抬手就往左封脸上打了重重的一拳。

第45章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都没预料到左卿志一见到左封就一拳挥过来。被左卿志打|倒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左封抬手捂着脸,吃痛地抽着气。贺诺言来回看着大口大口喘着的左卿志和跌坐在地上忘了起来的左封有些慌神。

还是井伯反应过来,连忙走近左卿志拉着他的胳膊急道:“小少爷,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左卿志甩开井伯的阻拦,向前迈了两步,愤恨地俯视着左封低吼道:“你回来做什么?你还有脸敢回来?你逼得我妈还不够惨?怎么,你是回来看她到底有没有死透了是不?”

贺诺言伸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知道现在不是他插嘴的时候,但看到左卿志一副恨不得要杀了左封的模样,心里不禁开始着急起来。

井伯还是拼命地安抚着暴走的左卿志,试图缓和客厅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左封扶着沙发有些艰难地起身,对着如望着仇人般望着自己的儿子,他羞愧地不敢正视儿子的眼睛:“爸没想到你妈会、会……”

听到左封的说辞,左卿志觉得十分可笑:“哈!‘爸’?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我爸?你根本就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不知几百年了!现在!你立刻从我家滚出去!你没资格站在这里!”

“小少爷……”井伯实在不愿看到他们父子二人闹得毫无转回余地的一幕,于是明知左卿志会反感,但还是出声想要阻止因为愤怒而一脸扭曲的左卿志。

然而左卿志根本不给井伯机会,只是回头表情冰冷地说道:“井伯,我知道你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所以心疼他,但请你不要忘了,当初只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抛弃这个家,还害得我妈寻短见的就是他!他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与资格再待在这里,”后又回头冷睇着左封,沉着声音说道:“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报警,告你擅闯民宅!”

左封深深望了眼与自己印象中全然相反的儿子,只有垂下头重重叹了口气朝大门走去。

左卿志低声哼了句,便头也不回地进到书房,重重地甩上房门。

贺诺言眼看着左封要离开,回头忘了眼紧闭的书房门,便急忙跟着左封走了出去。“左叔叔,你等一下。”

追到门外,贺诺言叫住了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垂着头一脸沮丧的左封,怯生生地问道:“我妈呢?她是不是也回来了?我妈她现在在哪儿?”

仔细地盯着被他们二人撇下的另一个可怜孩子,左封拍着贺诺言的胳膊说道:“你妈现在在酒店,之前我们去你原来的学校找过你,可你班主任说你转学了,你妈听了害怕得不得了,就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我就先送她回酒店休息了。既然让我在这里碰到了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见见你妈?你妈自离开开始就一直念着你、担心你,如果她知道你平安无事肯定会很开心的。怎么样?跟我去见见你妈?”

贺诺言握了握拳,虽然心里很想尽快见到妈妈,但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跟自己说不想见到她。

“小言……”见贺诺言犹豫不决,左封轻声唤了声对方的名字。

贺诺言低着头,蹙眉低声说道:“不了,我、……今天就算了吧,改天再见吧。左叔叔,你慢走。”

“唉!”深深叹着气,左封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做孽不可活,是他们先抛弃自己的至亲,而选择另一个幸福,所以到了现在,已经没资格怪孩子们不接受他们了。

迈着沉重的脚步,左封回到落脚的酒店,进了房间看到李玉琳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默默落泪,心下不禁一痛,轻声走过去爱怜地搂住对方。

不忍再看到深爱的女人一脸憔悴的模样,左封告诉李玉琳在左家见到了贺诺言。李玉琳一听贺诺言在左家,就急忙起身想尽快赶到左家见孩子,不料却被左封阻止。李玉琳不解地回望着有些黯然的爱人,左封这才将自己听到和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李玉琳,包括当他向贺诺言提议要来见见妈妈时,贺诺言婉言拒绝的事情。

李玉琳跌坐回床上,眼神茫然地对不准焦距,口里痛苦地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到底该怎么办,就连左封也感到十分无力。也许他们真的错了,错得让事情变得没有转回的余地。

过了几天,李玉琳也逐渐从原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在反复考虑之后,她向左封提出想去看看他的前妻。虽然还是不太放心李玉琳,但左封还是打电话给井伯,背着左卿志偷偷询问出前妻坟墓的所在地,领着李玉琳打车朝位在S市紧西头的一处陵园。

慢慢拾阶而上,清冷的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悲伤,是遗族们对死去的至亲极力挽留的哀求,还是被葬在此处的亡灵们对这个世间留恋的悲鸣?

逐渐转暖的天气让这里的积雪带着从地底传来的一阵阵叹息,慢慢消失于半空,潮湿的空气让踏足此处的人们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

在为数众多的墓碑中,左封李玉琳二人终于找到左封的前妻杜晓潋的坟墓。李玉琳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紧紧抿着双唇,很容易就能看得出对方平日里是一个不苟言笑,是个十分严谨的人。一想到这张黑白照片中女人是因他们不负责任的行为而轻生,匆匆结束了自己四十三岁的生命,李玉琳就感到心里一阵憋闷,难过地快要不能呼吸。

而一旁的左封也是一脸的悲伤,虽然他从没有爱过杜晓潋,但毕竟跟对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看着在自己离开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左封心里除了悲伤,还有难以抹去的自责。

“你们是想让她死不瞑目是不是!”突然的暴怒声打断了二人各自的心思,纷纷看向来人,只见左卿志手里拿着一束装饰简单朴素的白玫瑰咬牙目露凶光地看着他们,身后的贺诺言也是一脸惊呆了样子。

左封下意识地将李玉琳护在身后,尴尬地望着左卿志:“小志,我们……”

不料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脸愤恨的左卿志打断:“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害死了我妈还不够,现在还到她坟前炫耀你们那扭曲的爱情吗?你们还真有脸,敢到这里来亲热!是不是扰地我妈在地底下不得安生,你们才开心?”

当看到贺诺言的时候,李玉琳真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抱抱儿子,好好看看他是瘦了还是胖了,但听到左卿志怨恨的话语,不禁痛苦地出声辩解:“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妈妈。”

左卿志不由得嗤笑道:“怎么?现在突然良心发现了?觉得愧疚了?那你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种后果,怎么之前就没有想过你们那扭曲的爱情会不会给人带来巨大打击和痛苦!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即使在我妈坟前跪上一辈子也洗不清你们犯下的罪!现在,‘请’你们两位马上从我妈眼前消失,我想她不愿再见到你们两位的‘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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