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爱 下+番外————樱枫叶
樱枫叶  发于:2010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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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诺言有些好奇地偏过头问:“变成什么样子?”

展纪秋看了眼床边的椅子,抬脚将椅子踹到一边,拿过病房内的另一把坐下继续说道:“还能什么样子?对感情变得畏畏缩缩了呗!变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变得犹豫能不能喜欢上对方。反正变得很不像他。”后又睨了一眼贺诺言,眯着双眼盯着床上的人不放:“怎么?开始关心起小志的过去啦?”

十指相交,将两只手平放在肚子上,贺诺言难得心情不错地说道:“关心到是不至于。只是刚才我看苏昊这个人,总觉得他很假,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反正看了很不舒服。”

咽下嘴里的葡萄,展纪秋点头附和着:“你那么说就对了,那时候的他也是,可能装了呢!在小志面前装得跟小白兔似的,一旦在小志看不到的地方就露出本性,跟个痞子没什么两样。”

见贺诺言笑,展纪秋急忙澄清:“你笑得别这么诡异啊,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闹革命了。我那不是因为嫉妒他,是他自己不检点,让我给撞着好几次。”

也不等贺诺言发表意见,展纪秋便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小志也是,虽然人都说爱情让人变得盲目,但他也太分不清真假了,那时候小志都快把苏昊宠上天了,恨不得就连自己的心窝子都给掏出来给他看了,但你说一味地宠着人家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让人给甩了?而且还被甩得莫名其妙,突然玩失踪,害得小志满世界地找。那时候我看着小志那个样子,真恨不得掰开他脑子看看,是不是哪个神经搭错了。”

贺诺言很好奇,左卿志都急成那个样子了,展纪秋为什么不帮帮他:“那你没帮他一起找吗?”

展纪秋不可思议地盯了会儿贺诺言,才无奈地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他找那种人?苏昊离开小志的身边,我不放个一万发的鞭炮祝贺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我干吗还要伤神地帮着小志找那个祸害回来继续荼毒小志?”

贺诺言听着展纪秋讲的话,表现出了很浓厚的兴趣。在他看来,左卿志、苏昊还有展纪秋三人之间发生的总总,就好像一部电视剧似的。不像他,讲来讲去也没什么东西可讲,全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事情。

听着听着,贺诺言忽然心生疑惑,也马上将其变成了语言问出口:“那你现在呢?还喜欢他吗?”

突然被贺诺言这么一问,展纪秋不禁一愣,后又一副好笑的表情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再坚贞不渝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殆尽,现在他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从六、七岁开始一起长大的玩伴,是好友罢了。”

贺诺言笑眯眯地追问对方:“刚开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慕容让你解开了心中的那个结的吗?”

前一秒还跟贺诺言有说有笑的展纪秋,一听对方提到慕容之凡,表情就为之一顿,后又急忙撇过脸,胸口起伏不定显示了对方呼吸变得急促。

感觉到自己好像问及了对方的痛处,贺诺言急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就在贺诺言慌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展纪秋忽然开口,低弱的声音隐隐夹杂着少许哽咽:“小言,可以实话告诉我吗?你对小志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贺诺言不明白眼前看起来情绪极为不稳的展纪秋为何会突然丢出这样的问题,便想也没想地说道:“我对他怎么会有什么感觉……”

第43章

展纪秋忽然转过头,贺诺言读不懂他眼中的话,只见展纪秋勉强勾起唇角,弱声说道:“小言,也许我这么说会让你觉得我有所偏袒,我也并不是非要让你踏入我们这个圈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小志的事情,难得小志总算变得可以喜欢一个人,评心而论我希望他能顺利走下这次的感情路。你先别急着反驳我的话,说句实话吧,你也知道我不仅是他好友,之前还喜欢过他,所以我是希望他能好,我也不是逼你一定要接受,而是希望你能认真想一想。我也知道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心里有那么一点在意他,有他的一席之地,何不让大家轻松一点?”

虽然展纪秋是笑着跟他说这些话,但贺诺言总觉得展纪秋是在哭,无声地哭着、叹息着,为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而懊悔着。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展纪秋借解手之故离开病房,而贺诺言则是不断回想着之前展纪秋说过的话,却也不愿,或者该说不敢静下心来试探自己的本意。他怕一旦被触及,就会跌进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到是在另一头,左卿志离开医院之后直奔公司,原本整理左卿志日程安排的白秘书见自己的上司面有煞气地走进办公室,也急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跟着左卿志进到董事长办公室。

当白秘书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左卿志的身影,只听隔壁房间内传来一阵声响,后有一人从屋内走出,竟是换下一身带有干涸血迹衣服的左卿志。白秘书马上将手里资料递给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的左卿志,边向左卿志报告资料上的大概内容。

“按照董事长的吩咐,查到姜权维这几个月,几乎每半个月就会去北城豪宅区那一带的一幢别墅见一个人。因为我们的人只能跟到别墅外围,所以里面具体什么情况还没有查清。”

左卿志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资料报告,头也不抬地问道:“新日IT软件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查清楚这个叫Marco的到底是什么人了吗?”

白秘书脸色一黯,有些沮丧地开口道:“对不起,董事长。因为这个人从没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想要查清对方的身份有些困难。这次也是因为我们找人调查了姜权维,所以才会发现他还跟新日的董事长有联系。”

“是吗?”盯着资料上的文字沉思一会,左卿志起身边走向办公桌,侧首吩咐白秘书:“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给我查出这个叫Marco的人的身份,越详细越好。我倒要看看,这只常年喜欢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是何模样!”

“是,董事长。”白秘书有力地应道,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望着坐在老板椅上的左卿志一副欲言又止。

察觉到白秘书没有离开的打算,左卿志抬头望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不要吞吞吐吐的,看得我这个憋屈。”

犹豫一会,白秘书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恕我愚钝,我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破例要为那位苏先生安排工作?我看过他的履历表和档案,我不觉得那位苏先生有什么地方值得董事长为他破例。”

听到白秘书提及苏昊,左卿志先是一愣,但随着对方的话,左卿志不禁扬起嘴角,手背支起下巴,双目中流露出淡淡的算计:“如果我说,苏昊他可能就是姜权维派来故意接近我,以达到某种目的的人呢?你还打算将他革职吗?”

白秘书马上明白过来左卿志这么做的目的,对左卿志微躬身行礼,口中说道:“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知道了,那就辛苦你了。”待白秘书离开,左卿志开始慢慢分析起资料中的内容,他觉得资料上提及的这个叫Marco的人肯定跟前些天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若真如此那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对方的来历。古人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唯有了解对方,自己才能拿出有用的对策。

到了第二天,医生说贺诺言经复查已经没有问题,剩下的出院后在家静养几日就可以了。于是左卿志接贺诺言回家,而展纪秋则从昨日傍晚开始不见了踪影,贺诺言忆起昨天下午展纪秋同自己说话时的神情,开始担心起对方来。

回到家,井伯、田姐以及小宋等三人一脸关心地围着贺诺言,问要不要紧、哪里有没有不舒服,把刚进屋的贺诺言窘的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由左卿志出面,说他现在需要休息,才让井伯等三人就此作罢。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贺诺言偷偷望了眼左卿志,小声说了句谢谢,不料对方却在看到他的脸的下一瞬竟将脸撇到一边,闷声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待会开饭的时候再去叫你。”

见左卿志如此,贺诺言呼吸一窒,双唇动了动,还是默然地上楼回房。

回到房里,贺诺言心里感到十分恼怒,之前是硬逼着他留下来,现在倒好,连看到他的脸都觉得嫌恶吗?

到了晚上,贺诺言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展纪秋对自己说过的话,辗转反侧却没有一丝睡意。展纪秋说过,要自己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但自己的心又是什么?自认识左卿志,见过他残忍无情霸道的一面,见过他脆弱得毫无防备的一面,见过他因为自己而恼怒的一面,见过他气急败坏地对自己大喊的一面,也见过他温和地笑着老实说出喜欢着自己的一面,这么多的左卿志,贺诺言实在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哪一个是伪装的。

然而,贺诺言也想起,在最初的那套公寓里,当左卿志向自己展现他的痛苦与脆弱时,自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当时自己的心收缩了、悸动了。从没见过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脸上,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当看到左卿志露出那样的神情时,自己是真心地替对方哭泣,并非如他说的那样,是因为同情他,而是替那个即使表情扭曲地有些狰狞也没有落一滴眼泪的左卿志而哭泣。

细想起过去半年多发生过的事情,贺诺言总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没有一点真实感。曾经也恨过左卿志对他做过的事,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几乎让他没有时间去慢慢回忆反复温习当时愤怒与痛苦,绝望和憎恨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让他逐渐淡忘了每一次被对方进入时充斥他整个心脏的恨意。

侧躺在床上,透过薄纱窗帘仰望着半空中朦胧的圆月,贺诺言嘲笑自己没心没肺,好了伤疤便忘了疼。

喜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只是单纯地对某个人或事物有好感、对其感兴趣?还是别的什么?虽然左卿志和展纪秋都提过“喜欢”这两个字,但从来没有人真正教会过他,喜欢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贺诺言想不明白,他对左卿志有好感吗?虽然不是没有,但也谈不上有吧?那他对左卿志感兴趣吗?应该……没有吧?

这样看来,他应该是不喜欢对方吧。但自己心中那偶尔的悸动,又是为何呢?

终于迎来了寒假的最后一天,贺诺言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上午九点多才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其他人早已吃完了早饭,各自干着自己的活。贺诺言忙阻止要给自己准备早餐的田姐,自己动手简单吃了些。待他收拾了碗筷,从饭厅出来的时候,看到左卿志站在书房门口。

“我有话对你说。”

贺诺言不安地抓了抓衣摆,心里偷偷抱怨左卿志的语气就好像是对一个下属说话的似的。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跟着左卿志走进书房。

左卿志示意贺诺言坐到沙发那边,自己则走到书桌旁,从桌上拿了个文件袋再走到贺诺言对面坐了下来。

贺诺言压着心中的忐忑,有些好奇这次文件袋里装得是什么,见左卿志递过来,贺诺言望着对方一顿,伸手接过对方手里东西。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的是贺诺言的身份证以及各种学校发过的证书。

贺诺言这才想起,在医院时左卿志同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抬头茫然地望着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左卿志。

“你所有的证件、证书都在里面,至于你以后要怎么决定都随你,我说过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左卿志看似不在意地说着。

贺诺言睁大了双眼,忽然觉得一股苦涩萦绕在喉头。听左卿志提起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贺诺言完全忘了怎么反应,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话。难道要他说“多日来承蒙关照,鄙人就此拜别”这等话吗?

而对面的左卿志心里也不好受,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双唇更加紧凑到一起。看到贺诺言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左卿志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一曲激昂的“命运”打断,拿出手机看到显示屏上的“慕容”二字,左卿志蹙眉翻盖欲按下通话键。

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贺诺言将手里的东西“啪”地摔在隔着他们二人的茶几上,半个身子越过茶几伸手夺过左卿志手里的电话,快速按下结束键放到几上,收起以往的淡淡笑容,绷着脸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只有这个程度而已?”

对贺诺言一系列的动作感到惊讶的左卿志,听到贺诺言的话,也不急着反驳,只是翘起腿相交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似调侃地说道:“怎么?被勉强惯了,突然被放了自由觉得不习惯,心里难受了?”

一下子被问到,呼吸一窒,好一会贺诺言才再次开口,艰涩地说道:“我……不知道。”虽然昨晚想了一夜,但他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反而越想越觉得混乱。

见左卿志沉默,贺诺言撇开视线,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左卿志:“我妈他们……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了半天回答,只换来对方沉默的贺诺言,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相握,最后还是盯着对方,一脸的小心谨慎:“我,能不能去看看伯母?”

到了这里,左卿志也开始弄不明白贺诺言到底要干什么,今天的他太让人匪夷所思,总总迹象都有违于平日里的贺诺言。虽然心里感到奇怪,但左卿志还是开口道:“如果你坚持。过几天大家都有空的时候,我再带你去。”

“嗯。”轻轻颔首,拿起茶几上的电话递到左卿志前面,低声道了句“抱歉”,便带着文件袋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贺诺言背对着左卿志,用足以让对方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的事你大可以不用操心,等找到住的地方我会搬出去,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随着房门被关上,左卿志这才仰面躺在一米多宽的沙发上,单手遮住双眼,痛苦地低吼了一声:“可恶!”

第44章

三月中,阴天。天空忽然下起小雪。

英贵高中三年级所有学生考完会考没多久,又开始投身于下个月的月考。高三教学楼内哀叫声不断,忽然变得紧张的学习让每个寒假期间养成一身懒散的毕业班学生立起汗毛,绷紧神经。

中午时间一个人来到图书馆的贺诺言,走进二楼的微机室。几日来,他一直利用网络寻找一套价格便宜,适合他一个人居住的单人公寓。既然都说了他会搬出去住,那么履行自己所说过的话是他最后的坚持也是他变得廉价的尊严。

急于查出Marco身份的左卿志则是每天深锁着眉头,明知道自己应该将精力放在公司的问题上,却又因为贺诺言的事情而心烦意乱。

忽然觉得有人靠近,抬头望去,看到编着一股辫子,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兔毛高领毛衣下身配上一条黑褐双色相间的褶皱短裙和一双黑色长靴的姚娜,左手抱着两本英文原版的教材,右手拿着一杯咖啡站在他的对面。姚娜拿着咖啡的右手向一旁的椅子比了比,左卿志也没出声,只是轻轻点头,算是告诉对方可以坐。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苦恼的表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姚娜把书放在桌子的一边,捧起杯子用杯中热乎乎的咖啡焐着手。

望了眼对面逐渐进入朋友状态的姚娜,左卿志低头继续敲着笔记本上的键盘说道:“是有些事情,不太顺利。”

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咖啡,姚娜勾着唇角问道:“介意说给我听听吗?”

见左卿志只盯着眼前的屏幕,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上的字母,姚娜明了左卿志不愿告诉她有关他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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