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师表 番外 情敌————笑生
笑生  发于:2010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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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我依然主动将腿环在了他的腰间。
“席鑫……抱我……”撕掉了无谓的尊严,我主动向他要求著。
“可是你还没有……”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明白地显示了他的忍耐。
“我要你。”最後一次任性地拉下了他的头,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强大的刺痛传来,我咬紧下唇,咽下了痛呼的声音。痛得再厉害一些吧,我就是需要这种身体上的疼痛来掩盖胸口那份无法言喻的绝望……
“春天……”他暗哑地唤我的名字,起伏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朵里,“等我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干热的唇含住了我的耳垂,吮吸、轻噬著。
往日总能令我心动不已的动作,如今却只是增加心底的酸楚而已。还会是什麽呢?不用听也能猜得到……
他剧烈的心跳声象鼓点一样,让我的身体随著他而剧烈摆动著。揽紧了覆在身上的这个男人,我把脸埋进面前宽大的胸膛里,也埋起了眼角无法抑制的泪水。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後,我睁著毫无睡意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枕边的男人睡的很沈,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腰上是他霸道的胳膊。这麽熟悉的气息,这麽温暖的胸膛,却再也温暖不了我已经痛到极点的心脏

第二十二章
窗帘外的天空已经蒙蒙有些泛亮了,桌上的手机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我知道那是他定的闹铃,去北京最早的火车就在清晨。果然,身旁的人动了动,并很快让那只机器停止了噪音。

腰上的胳膊离开了,那个温暖了我一夜的身体也撤离了。仔细地聆听著他放轻的脚步声,听著他洗刷完毕又回到了床边。柔软的蝴蝶落在额头上,我闭著眼睛小心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直到门用钥匙轻轻关拢的声音传来,我才茫然地睁开眼。
脑子停顿了片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坐起身来随手抓过睡衣套上就冲往阳台冲。家属楼下面已经有辆出租车停在那里了,几秒锺後席鑫的身影出现在楼口,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只纤细的手臂伸出来接过了他的皮包,然後他低头坐了进去。车子缓缓开动,渐渐驶出了巷口,驶出了我的视线……

茫然地盯著已经空空如也的巷口,仿佛连心跳都被他一并带走了。
不知道是怎麽走回房间的,我颓然倒回床上。一夜未眠的眼睛肿胀不已,太阳穴霍霍地疼。昏沈沈地睡了过去,也不晓得睡了多久,浑身的寒战让我迷迷糊糊掀开了眼皮。虽然懒得动,但熬不住寒冷还是把两床被子全都拽过来压在身上。可是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依然让我连牙齿都碰得格格做响。

残存的意识让我隐隐明白到自己病了,浑身上下的关节疼得难受,象有小虫子在里面啃食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冷水澡和彻夜未眠造成的。
!!想要爬起来去客厅找药吃,却突然想起来感冒药早就没有了。想过要去买的,只是最近心里乱得要命就给忘记了。不想去医院,我裹紧被子缩成一团,希望能暖和一点。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我这麽对自己说……可难受的感觉依然不肯放弃地叫嚣著。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生起病来更会平白脆弱很多。以前席鑫在的时候,我多半会为了去不去医院而耍赖半天。直到他用一个个吻和半真半假的威吓才肯乖乖听话……

席鑫……心底突然又因为这个名字而抽痛。你在哪里?
眼眶突然发起热来,莫名地怀念起他的怀抱来。
无意识地抓起床头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当那边低沈的声音传来时,我才知道自己恍惚间想到的人竟然是雷邵波。
“喂?春天……怎麽不讲话?”
我可以想象到他皱起眉头来的样子。努力吞下了喉间的哽咽,我小声问:
“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听筒那边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几秒锺後才重新传来他的声音,“对不起,刚刚正在见客户。出什麽事了,你的声音听起来怎麽这麽怪?”
关切的声音让我的鼻子无端酸了起来:“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好象病了……”
“病了?怎麽会病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哪里不舒服?……”他一连串的问著,让我眼眶中转来转去的液体终於还是忍不住跌落了出来。掉在枕头上,摔得粉碎。

“我觉得好冷……浑身都疼……”嗓子眼儿里哽成一团,几乎连话都讲不出来,却显然吓到了对方的那个男人。
“春天……你在哭吗?很难受吗?别慌……我现在就过去,你在家里是不是?”
他的急切让我的鼻子堵得更厉害了,只能简单得恩了一声。然後便听到那边突然变地遥远的声音:
“董秘书,你帮我去跟客人说签约改在下次,我现在有急事……”
同时响起的是急剧的脚步声,似乎他边走边对旁边的人讲话。
“春天,我马上到,你别乱跑。”他的声音又清晰了起来,象交代小孩子一样吩咐著。
乱跑?我无力地扯动嘴角,前提是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
从他公司过来本来至少也需要三十分锺的车程。我不知道雷邵波是怎麽做到的,十几分锺後门口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吃力地翻下床,离开了被窝,突然涌来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寒战。头重脚轻地晃到客厅拉开门,果然外面是张的布满焦急的脸。
“你来了……”每说一个字我都头痛欲裂。想对他笑,却怎麽都做不到。
“怎麽脸色这麽糟糕。”
晕晕地感觉自己被人握住肩膀,一只冰凉的大手贴到额头上,片刻的清凉让我隐隐明白自己的额头的温度该有多高。果然,立刻听到了他有些慌乱的声音:
“老天,怎麽这麽烫!”
闭上眼睛,突然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不再是刚刚那种痛苦至极的无助。不去想为什麽雷邵波会如此紧张,也不去想凭什麽自己能够让他抛下正在签约的客户赶来看一个平凡无奇的我。

大概是因为心宽了,原本支撑我的那鼓力量突然坍塌了下来,再也担不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没有推拒,事实上也没有力气再去拒绝,就这麽一路被他抱回床上。

“你的衣服呢?我帮你找出来换上,你现在的必须马上去医院。”
我把眼睛撑开一丝缝隙,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已经径自拉开衣柜搜寻起来。并不意外他突然凝滞的动作,因为那里面挂的全是我和席鑫的衣服……但他仿佛只是愣了一秒便迅速找出了一套干净衣服走到了床前。

“来,起来换衣服了。”很少听他用这麽轻柔的声音说话,印象中的雷邵波从来都是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
感觉他的手解著我睡衣的纽扣,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索性闭著眼睛随他摆弄。但一切突然停了下来,停止的那麽突兀,突兀的让我迷惑地睁开了眼睛,却对上了面前眸底复杂的神情。随著他的视线低下头,才愕然发现胸前肌肤上席鑫留下的斑驳痕迹。

咬紧了牙,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亡羊补牢地仓皇合拢被揭开的睡衣。还是被发现了吗,一个男人身上出现这种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吧。我倔强地瞪著面前的雷邵波,等著看到他的鄙夷、他的闪躲、他的唾弃……

但什麽也没有,仅在一晃即逝的深沈後,那双眼睛看起来又变得平静如常。
“来,这是干净衬衫,我帮你换吧。”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怔怔地松开了抓紧睡衣的手,任凭他当我娃娃似的换上干净衣服。甚至连袜子都帮我套上……
直到到了医院里我打完退烧针挂上了点滴,寸步不离守在身边的,依旧是他。
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中,让我浑身颤抖不已,所以他找来暖水袋用厚毛巾包了,小心地垫在注射管下面,用手捂在上面,象以前妈妈做的那样。让我难以相信这个花花公子居然也懂得照顾人。

一觉醒来,看见他正望著我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头还痛吗?”见我醒了,雷邵波一边把手背贴到我额头上,一边问。
我轻轻摇头。大概退烧针已经起了作用,虽然依然浑身乏力,却已经不再是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怖感觉了。
“春天……”他突然而来的迟疑,让我有些不解。
“恩?”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片刻才又开口:“……要我去通知席鑫过来吗?”
“他……今早去北京了。”我紧紧盯著他的眼睛,有什麽东西在脑中迅速闪过。
雷邵波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今天?”
看著他的表情,我的心脏突然拧了起来。
席鑫——你终究还是在骗我呵。如果真是为了工作,又怎麽会居然连雷邵波都不知道……
“春天,你在笑什麽?怎麽了?我说错什麽了吗?……” 雷邵波紧张地望著我。
我却没有回答,只是越来越笑不可遏,笑得连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却始填不满胸口空空的破洞。
第二十三章
“春天……求你别笑了好不好?你这是在吓我吗?……”有人握住我的肩头,恳求著。是谁呢?是谁会紧张我?是谁会用这种焦急的语气对我说话?
转动了一下眼睛,模糊的视线外,是雷邵波痛楚的眸子。我看错了吗?他怎麽会为我而痛呢?
但他的认真让我再也笑不出来,只有眼角的液体依然不停流淌著。
“雷邵波,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我喃喃地问。
他的眼底突然涌上了什麽我看不懂的东西,灼热的让我本能地後悔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好在他最终什麽也没有说,只是用手指拭著我湿润的脸颊。然後淡淡说了一句: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不知道他为什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要躲开我的眼睛,却再也不敢去深究了。
只是著凉而引起的普通感冒,所以第二天下午我就坚持出院了。因为雷邵波已经帮我给学校打电话请了三天假,所以索性也没有去学校报到。
雷邵波一直开车把我送到了家属楼下,虽然感激,却还是没有请他上去。说真的,我感激他没有因发现我和席鑫的关系而改变态度,却正也尴尬於此。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为难,所以只是交代了一句多休息按时吃药,又塞了一大包药过来,便体贴地下车帮我打开车门。

一步一步慢慢爬上楼梯,刚一打开房门,满室的清冷立刻聚拢了过来,寂静得让我有种想要窒息的错觉。走进卧室,床头柜上小巧的灰色机器让我的心猛地一跳。去医院的时候走的匆忙,根本没有想到要带手机。

抓过来拿在手里,果然有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我翻看著号码,心里酸酸的。
有白薇薇在,你还会想到我吗?
心里疼得慌,从头到脚的苦涩象海浪一样把我整个人吞噬。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想逃开这个充满了席鑫味道的地方,逃开这个会让我想流泪的地方。
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门外。
不要——我不要留在这里,不要等著席鑫宣布我的死刑。我不要象个弃妇一样哀怨地等待他的决定……
眼前朦胧成一片,我辨不清方向,却依然不停加快著脚步。
“春天……”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却让我逃跑的念头更强烈了。
“春天!”
手臂一紧,骤然发觉自己被人抓住。茫然睁大眼睛,对上的是雷邵波深沈的目光。
“这麽晚了,你想去哪里?”
我愣住了。是呀,去哪里?回父母家吗?立刻又在心里否定了,如果还让他们替我担心,那真是罪大恶疾了。
……小葛?她还没有回国……
蓦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都找不到。傻傻地站在原地,我象一只落水的小狗一样无助地望著他。
“这麽晚出去很危险的,还是回去吧……”
雷邵波的话一下子惊醒了我。猛地後退了一下,我防备地看著他:“不要!”
“春天?”
他讶异的目光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避开他的视线我吞吞吐吐道:“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他说的很平静,却也透著坚持。
我默许了。对於我而言,他象块浮木。马上要在水中窒息的时候,本能地攀附住任何一样能够让自己免於灭顶之灾的东西。
车子在外环路上飞驰,他默默地开车,我无言地望著窗外。夜风透过敞开的车窗吹拂到脸上,清凉得让麻木的心脏也为之动容。相同的景致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因为我们一直在相同的路上兜著圈子。事实上,我并没有任何想要去的地方,而雷邵波也并没有开口问什麽,只是专心开著车,专心陪著我的沈默。

口袋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震动著,仿佛不知疲惫似的。让我的一侧腿都热起来。
一动不动地坐著,任凭那部机器如何地颤抖。终於,它变得安静起来。想来是原本便所剩无几的电池已经完全耗尽,就象我干枯的眼睛,没有一丝残存的力气。
将头向後靠在椅背上,我闭上了眼睛。
“累了?”
“恩。”
不再有问题,车子依然平稳地行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熟悉的建筑让我一惊,但很快发现,这并不是我住的地方,只是格局相似而已。
“今晚就先在我这里对付一晚上吧。” 雷邵波的声音里有丝潜藏的小心翼翼。
我没有别的选择,又怎麽可能会拒绝,唯有感激而已。
下了车才发觉,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只有几栋楼而已。想要笑,却累得连嘴角都扯动不起来。
“你住在这种地方?”我也有些奇怪此时的自己竟然还会想到这个问题。但以雷邵波的行事作风来讲,他会委屈自己住这种地方的确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里……我曾经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时光……” 雷邵波的眼睛里有著什麽我不懂的东西,却已经没有心气再去猜测。
明明是累极了,疲惫到了极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著。满脑子象幽灵一样的东西倨傲地占据著所有的思维。我蜷缩起身体,静悄悄的手机被我握的死紧,紧贴著心口的位置。

席鑫——心底深处的抽疼蔓延全身,依然只要一个简单的名字就能轻易让我痛地难以自抑。
你在做什麽?想什麽?……
接下来的两天,我象个最胆小的逃兵一样,把自己藏在房间里,不去听也不去看,更不许自己去想。雷邵波什麽也没有问,更没有打扰我的自我封闭。只是不定时给我的手中塞上杯水,一些吃的东西,或是药片,就如同我是他豢养的一只宠物。

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麽躲一辈子。但再怎麽逃避还是到了必须要面对现实的一天。太阳又一次升起的时候,我还是要去学校,去尽到我身为教师的义务和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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