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与神医————薄暮冰轮
薄暮冰轮  发于:2010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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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人人知道神医的名字叫做阎王见。
  人人都说他这名取得贴切啊,冷面腹黑毒舌刻薄,外加心肠硬,说不救就不救。
  曾经有人恨他入骨,为了动静小影响大地闹一场,该人趁著夜黑风高一个人孤零零带著白绫三尺静悄悄地吊死在神医家门前大树的东南枝上,次日神医出门,发现自家门前东南枝上有一人,神医让家里的下人牵来名犬旺财,拍拍它的脑袋说道:旺财,今天加餐,有肉吃。
  於是旺财欢快地饱餐了一顿。
  
  可是江湖大侠们还是千方百计企图让神医答应为其疗伤的疗伤解毒的解毒,连打通任督二脉这种事情也要来骚扰神医一番,最後神医不胜其烦,在自己家的围墙上用毛笔写道:擅扰阎王见者杀无赦。
  
  大侠们这才知道神医的大名,於是将直接登门改成了递拜帖,拜帖通常是这麽开头的:尊敬的神医阎王见……
  神医看一封撕一份,气急败坏。
  
  没人知道为毛曾经还偶尔接几张拜帖的神医现在越发古怪,打开拜帖当著人家的面就撕,撕完还冷冷扔出一个滚字。
  於是大家说:神医果然与众不同啊。
  接著大侠们犯 贱地继续前赴後继摩肩接踵。
  
  某天太医在宫中听到太医院的老头子们在八卦他师兄,张口闭口都是阎王见怎麽怎麽样……
  太医挠头:奇怪,师兄什麽时候改名了,他不是姓阎单名现麽?
  怪哉怪哉。
  
  於是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写得一手干净清爽的好字何其重要。
  顺便……原来医生那销魂的草书是古已有之啊,叹。
  
  
  
  
  五十九?眉眼弯弯(番外)&伤口(番外)
  
  小师叔是个美人儿。
  美人嘛,笑起来总是很好看的。
  
  小师叔很常笑,可是却不是教主年少记忆中那种温温脉脉眉眼弯弯的笑容了。小师叔笑起来的时候,微微挑起的眼角和眉梢流露出来的全是风情。
  只有偶尔不经意间在人後流露出的笑容,才会是记忆中的样子。
  
  “小师叔。”教主看到小师叔一人坐在环廊的栏杆上,靠著柱子啜酒,三月的关外依旧天寒,他身上却只著了一件白色单衣,披散著长发在那里喝酒。
  见到教主他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共饮。
  “太冷了,回房去喝吧。”教主皱眉道。
  
  小师叔摇摇头,轻声说:“他死了。”
  教主知道他说的是谁,却只有沈默。
  “终於死了。”小师叔抬头看著天空,微笑,“二十年了,我们终於可以解脱了。”
  教主站在他身边轻声道:“我说过,以前有他,以後有我。”
  
  小师叔歪著脑袋笑,展开手臂,风灌满他的长袖,有种飘然而逝的伤感。
  教主上前俯身抱住他,怀中温热的气息让他觉得欣慰而不安,他一直都害怕失去这个人。
  即使他强大,在所爱的人面前却依旧脆弱。
  他怕失去他。
  
  “小师叔,不要再离开我。”教主低声道。
  “不会了。”
  “我爱您。”
  “笨蛋,是你。”
  教主没有看见,这一刻的小师叔笑起来的时候,温温脉脉,眉眼弯弯。
  
  ──────────我是温情的分界线──────────
  
  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师叔手腕上的伤口。
  不是割伤,上面凹凸不平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咬伤。
  第一次看到这道伤口他惊讶地拉著小师叔亟亟询问,那一年他才十岁。
  小师叔没有回答,默默摇头,抚摸著他的头发,眼中似是凝聚了万千哀戚,最後却只是幽幽一叹转身离去。
  
  那个背影寂寞寥落,至极。
  “不去掉麽?”教主心疼地抚摸著小师叔的手腕问道。
  小师叔微微摇头。
  教主皱眉,每次看到这个伤口他的心都会一颤,当年的事情他派人去查过,还记得他得知真相的时候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可是小师叔却始终都没有提过什麽。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他留恋,可是却不会再回头。
  
  教主解下束发的丝带系在小师叔的腕间,小师叔含笑看著他摆弄,也不制止。
  “不要接下来。”教主说道。
  “好。”
  教主执起小师叔的手腕,隔著丝带烙下一吻。
  一吻定情,情定终生。

 


御医与神医60(END)

  六十?边城(番外)
  
  将军X军师,奉孝幽灵(这个名字很虐啊)同学用一篇长评并且在末尾加上了这个番外的请求……於是,於是俺的小心脏没法拒绝地自动开word开始刷刷刷了……
  扭头,这种催文方法是杀器
  既然乃的长评有三千字,那俺也不好意思低於这个数字,掩面。
  
  ──────────奉孝童鞋,乃赢了,上番外──────────
  
  军师出生在关外大漠,他的母亲却是一位江南名妓。
  三年前业国战败,将三千女子送去辽国,他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因为美貌被辽王看中,一年後生下军师,也就是五皇子。
  
  军师的母亲却被诬与侍卫有奸,皇妃被赐死,军师却因为无法确定是否是皇室血脉,被关在冷宫,一关十三年。
  十三岁的军师对世事懵懂,某天军师一人在冷宫里放风筝玩,风筝断了线,飞出了宫墙,落入太子怀中。
  就这样相遇。
  
  十三岁的军师貌随其母,有著南人的秀丽和江南的温婉,太子性喜男色见猎心喜,得知被关在冷宫中的孩子就是当年没有被赐死的五皇子,更是肆无忌惮。
  一个被关在冷宫不知世事的孩子,不明白为什麽太子要这麽折磨自己,每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只能一个人躲著哭泣,身体更是迅速衰弱了下去。
  太子将他带出冷宫,他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麽繁华,却又与他格格不入。
  他恨,恨的是自己的命运,懵懂的时候便受尽欺凌,可他呢,他甚至什麽都不懂。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他十四岁那年,那年他随太子微服出巡,途中被一个潦倒的中年人拉住,问他和容秋是什麽关系。
  
  容秋正是他的母亲。
  太子让侍卫将其赶走,不想那个潦倒的中年人却身手不凡,救走了军师。
  事後他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曾经是他母亲的恩客,爱他母亲入骨,几次要帮他母亲赎身,他的母亲却只是含泪默默摇头,然而十几年前他外出一趟,回来却得知他的母亲被送到了辽国。他从江南赶往关外,却再没他母亲的消息。
  直到见到和她容貌相似的军师。
  
  发现了军师身上难以启齿的伤,那个男人什麽都没有说,叮嘱他好好休息,当晚他便潜入东宫暗杀了太子,带著军师离开了辽国。
  那个男人教了他读书写字,教了他兵法布阵,甚至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武功强身健体。
  可是军师的身体却依旧没有好起来,幼年受的伤极大地损坏了他的身体,虽然这些年那个男人想尽办法帮他调养,却还是没有太大起色,当比在辽国的时候好多了。
  男人带他在大业边境隐居,虽然有战乱,可是却不至於波及到他们。两人躲在边陲小镇一住就是五年。
  
  “我该走了。”男人说。
  “去哪?”军师问道。
  “不知道,我原本就是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只是为了你的母亲才停留,现在她不在了,你也长大了,我该走了。”
  “……保重。”
  
  到最後他也只有保重二字可以说。
  他对他的好,从来都只是建立在他母亲的基础上。
  该知足了,从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好过,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礼义廉耻,教他兵法谋略……
  
  “想报仇的话,靠你自己。”男人拿起他的剑,头也不回地离去。
  报仇麽……
  军师苦笑,他埋在心底的仇恨,原来早已被看穿。
  
  ────我是将军登场的分界线,严肃完了要kuso──────
  
  边陲小镇,不远的一个重镇就是屯兵要地。
  军师谋划了很久,最後毛遂自荐,入了军营。
  第一次见到将军的时候,将军还是个英气勃发的青年,面色霜寒不苟言笑,著实有几分煞气。
  
  可是和他熟了之後煞气全变成了傻气。
  将军带兵在行,可是脾气也直,暴躁的时候逮谁揍谁,可是偏偏就是没冲军师红过脸,大概是觉得军师这麽一把骨头,看样子吼一句就能吹跑更别说一拳下去,大概命都没了。
  果然大家对病美人还是很客气的。
  
  军师谋略不错,加上性格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听他的话。
  将军是个弟控,严重的弟控,在关外几年最常做的事情是和辽军掐架,其次常做的事情是和士兵掐架,再其次常做的事情嘛,就是提著酒找认识的人喝,一边喝一边唠唠叨叨讲他家三弟的事情,那个罗嗦程度堪比祥林嫂。
  帐下的副将个个都听得口吐白沫,看见将军提著酒过来就飞一样跑了,尘烟滚滚。
  不能再听下去了啊,再听下去他们下半辈子就被一个叫三儿的人给毁了啊口胡,将军您早点娶了媳妇忘了你弟吧,求您了。
  
  自从军师来了以後将军就开始提著酒上军师那磕牙,一边喝一边唠叨,说他家三儿怎麽怎麽可爱,怎麽怎麽迷人,怎麽怎麽……咳,词穷了。
  军师微笑著听,不时点点头,听得十分认真的样子。
  这并不可怕,每个被将军第一次荼毒的人都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可是变态的地方在於军师每次能保持这个模样。
  
  一干副将对军师致以无比的崇敬,他解救了他们所有人啊,天知道每次将军提著酒来他们那里的时候他们恨不得立刻披上铠甲拿起长枪和辽军互掐去。
  於是大家觉得,军师是神仙啊,救苦救难的神仙。
  其实,军师只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如果他也有这麽一个疼爱他的哥哥该多好,如果他不是被关在冷宫十三年该多好,如果……
  
  莫名觉得难言的伤感。军师的心里一直很复杂,他想,他大概是嫉妒那个三儿吧。
  因为,从没有人爱过他,亲情,友情,爱情,他一样都不曾有过。
  虽然已经习惯,虽然已经看淡,可是有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天黑了,只有烛光和翻开到某页的书陪著他,周围寂静得像是荒原。
  那种无可牵挂的寂寥像是铭刻在了骨子里。
  偶尔,也有例外吧。
  
  将军提著酒来找他,拉著他开始反反复复唠叨他家三弟的事情,军师合上书很温柔地倾听。
  只要有了人的声音,就可以不再那麽寂寞。这样,就好。
  看著将军那麽生气勃勃的样子,就好像他自己也有了新的力量,一种纯粹的生命力。
  
  ──────不行,加快速度,感情戏果然不会写,内牛──────
  
  “先生。”
  军师站在城墙上眺望边城,忽然听到身後的人声,微笑著回眸。
  夜下星光斗转,军师整个人都笼罩在沈沈夜色中,那一身白色衣裳显得单薄至极。
  “将军来巡视麽?”军师问道。
  将军愣了愣,嗯了一声。
  
  “先生早些休息吧,还有药,吃药了没?”
  军师避过话头说道:“你且去巡视吧,我回去吃药。”
  “不行我得盯著你。”将军警惕道,“你等著,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急急忙忙巡视了一边,拉著军师就回去喝药了。
  “先生是哪里人?”趁著军师喝药的时候,将军问道。这些年军师从不提起他自己的事情,将军忽然想起,除了军师的名字,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或许是这个黑夜太隐蔽太温柔,让他忽然有了一种倾诉的冲动,又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我出生在辽国……”军师开口说道。
  一件事只要开了口便比想象的容易。军师幽幽诉说,从他的母亲说道他这些年被囚禁的生活,然後是遇见太子,再然後逃离辽国来到两国边境。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而已,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
  
  将军定定地看著他,似是震惊,又似是心疼。
  最後他一拍桌子就起身:“敢欺负先生?老子跟他们拼了!”
  军师哭笑不得,心里的愁绪也一下子被搅和没了,他拉住将军摇摇头:“我入军也是想或许有一天可以重新脚踏辽国的土地,将他们欠我和母亲的一一要回来。”
  将军握著他的手郑重道:“会有这麽一天的,我保证。”
  军师微笑,点头。
  
  大业国势日盛,为报当年战败之仇出兵辽国,将军带兵。
  将军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这些让你痛苦过的人一一痛苦地死去。
  军师却茫然了,他恨的究竟是什麽?真的是这片土地,那座皇宫里的人麽?
  
  辽国国破那一日,军师才第一次见到辽王。
  这个男人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军师问他:你还记得容秋麽?
  
  那个男人苍老的脸上却露出茫然的神情。
  军师又问:那你记得五皇子麽?
  辽王没有回答,只是脸上那种茫然和绝望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
  军师笑了,却笑得苦涩,原来这些年,只不过是他一人在作茧自缚。
  
  他与这辽国,本就该毫无瓜葛。他的母亲死了,他的父亲根本不记得有这麽一个孩子,他甚至不记得当年那个风华绝代婉丽秀容的女子。
  他们在他的生命里,不过是个过客。
  来去匆匆,过而即忘。
  
  待一切了结之後,军师却更觉得茫然。
  他该去哪里?
  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这份恨意罢了,现在一切都完结了,他也该离开了,只是,他却无处可去。
  
  这时候那个曾经救过他的男人回来了,一脸风霜,眼中越发沧桑。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军师怅然道。
  “本不想回来,只是忽然梦见了你娘,又听说辽国已破,你大概是无处可去了,留你一人到处漂泊我终究放心不下,不如跟我走吧。”男人说道。
  这一刻军师想到了很多。想起了他的母亲,想起了辽国,想起了在边陲小镇的五年,可是想起得最多最留恋的确是将军。
  
  他走了那个又直又愣的将军可怎麽办呢,他生性耿直又手握兵权,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虽然他家势力大,却也难敌暗箭中伤。
  “让我想想吧。”军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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