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祈愿之星,你,你你……你追我干嘛?”黎子轩还是有些喘,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我追你干嘛?呵~我倒是还想问你呢。墨雨,干嘛一见我就跑?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祈愿之星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黎子轩被祈愿之星的问题给噎住了,他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貌似,是本能反应?说不出话的黎子轩,只有瞪着祈愿之星,发泄一肚子的怨气。加速跑啊,累死他了。
看到黎子轩吃憋,祈愿之星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这一笑,倒是为他平凡的长相增色不少。黎子轩颦眉,这人,笑和不笑,区别这么大?
祈愿之星抬手,很自然地为黎子轩拨开那几缕贴在他脸上的头发。
黎子轩因为他这个动作,呆了一呆。这人,又想干什么?
就在黎子轩呆滞的这一瞬间,祈愿之星上半身向前微倾,附在黎子轩耳边,笑着说:“墨雨,我在荣耀城等了你好久。你终于舍得过来了?”
番外:苦涩的爱恋(杰克vs卡介,年少时的回忆)
“我和卡介什么关系?很好的问题啊。哈哈……年轻的血族,你觉得呢?”
(此句出现在第35章‘莫纤尘的劝诱’结尾处,此篇番外是补白‘卡特鲁的回忆’后续。背景是杰克和莫纤尘的通宵长聊,由杰克来叙述迷雾村的历史,故第一人称“我”是杰克。)
(另:NPC的记忆都是由数据永久性植入的,如人造人一般的他们,对历史都是有着真实的感受和感情的。所以,就请把NPC这样的番外看作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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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值年少时,谁来教授爱?
迷雾村,因围绕村庄的迷雾森林而得名。
迷雾森林,因长年盘旋在林中一圈圈浅浅的白色雾气而得名。
如果忽略那些白雾,迷雾森林是个非常可爱的地方。五颜六色的果冻虫,常常被我们捉回去当宠物养着玩;美丽的小彩蝶在空中跳舞;温和的红眼蜻蜓在空中滑出优美的身姿;偶尔有松鼠从林中窜出,停在边缘的草地上看我们嬉戏。
可惜的是,那样美好快乐的生活,似乎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在四个人当中,我最为年长。比起最小的卡介,我整整大他11岁。
我们四人,虽说算不得村中的混世小魔王,不过其行为的嚣张胡闹程度也已接近了。
记得有一次,卡特鲁和我捉来了很多擅于跟周围的黄色、绿色混淆在一起的竹叶螳螂,把它们放进了默里大叔的筛麦场里。结果,听说第二天默里大叔在家骂了整整一天的娘。
还有一次,美琳达和卡介套住了几只会打洞的白鼹鼠。想放到美琳达家中当宠物,又怕美琳达的妈妈不同意,所以就先暂时藏在了莉莉阿姨的磨豆坊中。结果,到了晚上,莉莉阿姨就拎着几只破了洞的麻袋上美琳达家兴师问罪去了。(某梦窃笑:豆子全被鼹鼠偷走了)
卡介是个奇怪的孩子,谁也不曾记得他是几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
同是年龄相仿的孩子,同是年少贪玩的性格,谁都不会介意自己多出一个伙伴来一起玩耍。只是,当时我们都还太小,从来都没人去注意观察,也没人去好奇追问。卡介他不住在村子里,住在哪里?家中有何人?每餐都吃点什么?
每天上午的时候,我们会到村里的亚利士顿老师家上课。
亚利士顿不仅是我们的老师,还是当时迷雾村的村长大人。
他组织我们全村所有40岁以下的孩子到他那里上课,他教给我们很多有趣且实用的知识,比如怎样辨别有毒和无毒的蘑菇?怎样在野外分辨东西南风方位?怎么给自己做简易包扎、止血等……
后来,亚利士顿老师还给我们讲血月的世界史,讲战场,讲圣战;并传授我们基本的拳术、剑术或者魔法、制药术、采集术……
现在想起来,上课的时光也是快乐的。可是,我们三个为什么都没有去注意过,卡介是否与我们一起在上课?
呵呵,果然,小孩子都太没心没肺了。只懂得如何让自己快乐,极少去顾及他人。
卡介每次正式出现的时候,都是中午饭过后。
当我们都吃饱喝足了,不约而同地前往迷雾广场(村子正中央的空地)时,就会发现卡介顶着炎炎烈日,对我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当时我们都很喜欢卡介,或多或少就是因为他的笑容,温暖的、柔和的、纯真的……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保护他、照顾他的笑容。
现在想起来,或许,在看到卡介那种笑容的时候,我就已经深陷进去、不可自拔了。
只是,到了后来,在我们了解到卡介的真实生活后,为什么我会觉得卡介脸上的那种笑容是那么的刺眼?那是对无能的我们的一种讽刺吗?我,有些迷茫……
2、正值年少时,谁来教授爱?不是不懂爱,只因爱已深。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那种在兔绒草上打滚的日子‘嗖’的一下不见了;接着,在炎骑草后捉迷藏、躲猫猫的日子也付诸流水;再后来,连果冻虫我们都懒得捉来养了,甚至也不去欺负胆小多疑的黑松鼠了。
童年的岁月慢慢流逝,我们在长大。
即便是每日都与卡介混在一起,我们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呃,也许用‘漂亮’这样的词形容一个男孩子会很怪,但是,事实确实如此。除了用‘漂亮’,我们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他。
金色柔顺的长发,奶白色细腻光滑的皮肤,如碧玉般晶莹剔透的眼眸,如梦幻般精雕细刻的五官。再配上他尖尖的下巴和耳朵,有时候美琳达会嫉妒地说:“卡介哥哥,为什么你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那个时候,卡介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变得微红,我趁机摸一把他的长发,宽慰他。卡特鲁则跳起来去呵美琳达的痒,边呵边说:“怎么样?是不是看呆了?想要嫁给卡介了?”
虽然我们不再一起做那种幼齿到让人发指的混世行为,但嬉笑打闹还是一如既往。
按照卡特鲁的话,我总是最偏心卡介。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给卡介;有什么好玩的也第一个告诉他;有什么有趣的故事绝对会讲给卡介听……
那时候,我只以为,那是因为我最年长,理所应当地要优先照顾年纪最小的卡介。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我想看到他开心的笑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卡介的脸上总蒙着一层淡淡的忧愁。
那抹忧愁,就像一个快要溺毙的人攀住了一棵孱弱的小树,揪得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疼痛。
问他怎么了,他总打岔;问他原因,他就含混过关;逼问于他,他就佯怒。
我不舍得他生气,所以总是放过他。却不知,这样的放过,便是永远。
1960年9月12日,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我所看见的那一幕。
其实卡特鲁和美琳达并不知道,在远行之前,我早就去过卡介的住处——在迷雾森林的一角中,那个破旧的树屋。
那是我悄悄跟踪卡介找到的,卡介不让我告诉他们,说其实他在这里一直生活得很好。
我心疼地拥着他,说:“我知道,亚利士顿不喜欢你,也不让你随便出入村子。等以后,我举行完成年礼,我就有权力参与村中内务了。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争取一切属于你的正当权力。把你接进村子,住在和我们一样的房屋里,睡和我们一样柔软的床铺,每顿都能吃上好吃的东西……”
“杰克,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卡介捂住我的嘴,阻止了后面的话。他看着我,眼波粼粼,溢满了泪水。
我捧起卡介的脸,竭尽我所有的深情凝视他,让他明白我的心是多么地痛,只为他一人。
卡介的泪流了下来,打湿我的手指。我为他抹去眼泪,叹一口气,吻了他。
我与卡介之间的事情,我们掩饰得很好,不曾让卡特鲁和美琳达察觉。或者,那两人天生就是迟钝型的,我们的小动作足以逃过他们的双眼。
于是,那一天(1960年9月12日)来到,我的世界因卡介而美好,也因卡介而天崩地陷。
那天黄昏,我和卡介分手后,回到家吃完饭。我在自己的房里踱来踱去,不住地骂自己没出息。为什么才刚刚分开了几个小时,就觉得如隔三秋似的。
后来,我以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为借口,偷偷潜入了迷雾森林,来到卡介的树屋下。
卡介的树屋其实并不算高,长期练武的我,三下两下便爬了上去。
临近树屋的时候,我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卡介的呻吟?我想到,他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急急加快速度爬到树屋门前。我一把推开屋门,大喊了一声:“卡介!你怎么了?”
可是,那屋子里,那窄小简陋的床上,卡介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抱着。他们正在做苟且之事!
卡介吃惊地看着我,那男人则是一副打扰了他好事的不爽态度睨着我。
我吃惊加愤怒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卡介似乎也吓傻了,无法言语。倒是那男人开了口:“你,是谁?”
听到那男人的话,卡介拉住他的胳膊,急急地说:“别,亚格雷。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别伤害他,求你。”
我听到这样卡介这样低三下四地乞求那个男人,更加悲愤交加,我向卡介怒吼:“你,没资格为我求情。我真是看错你了,卡介梅斯达!”
甩住门,我一跃而下,一路狂奔回到家中,痛哭了一场。
那是我记事后,第一次掉眼泪,为了卡介的背叛。
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本来我是想,在我完全掌握了母亲教授给我的魔战技巧后,外出为她寻找良方医病的。
因为有了卡介这件事,我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他。每次一看到他,我就想起那天我所看见的情形。在我心中那样纯洁美丽的卡介,原来早就已经污秽不堪了吗?我无法接受这样难以启齿的事实。
我劝说了母亲,在我来年的成年礼过后,我们便离开了迷雾村,开始了远行的历练。
3、正值年少时,谁来教授爱?不是不懂爱,只因爱已深。
当有一天被爱深深伤害,该何去何从?路渐行渐远,暮然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母亲的身体状况,是不太适合颠簸流离的远行生涯的,这一点我本是知道的。可是,因为我的任性,终是害死了母亲。
十一年的远行历练让我懂得了许多,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事。有时候看着明明的正义的一方,到最后才发现却是最为阴险不堪的事件策划者。
这个世界,太多真相被掩埋在重重的假相之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往往让我们看不清很多东西。
这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关于卡介与我的事情,我还把这些全部告诉了母亲。
母亲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我的,她这样对我说:“杰克啊,这事虽然事出突然,但是也可能是事出有因啊。你什么都没问,就这样责备小卡介,也有你的不对哦。如果你喜欢他,就应该找他问清楚。所谓身体和心灵之交,只要心灵契合了,不要太在意身体上的事。物质与精神,孰重孰轻,想必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母亲没有嫌弃卡介和我同样是男孩子,也没有责怪我的不负责任,因为此事而将她带出迷雾村。母亲是这样的温柔,经历过多次圣战的她,思想是这样的通透。
我伏在母亲身边,一夜无眠。
在外奔波了九年,虽然到过很多地方,也咨询过很多医能圣手。可是,母亲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终于,在1970年5月的一个早上,在睡梦中平稳地走了。
有时候我想,能够不受病魔的缠绕,在不痛苦的状态下安然远去,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埋葬了母亲之后,我又在外面游历了大半年。1971年2月,我回到了迷雾村。
阔别了整整11年,再次踏上自己熟悉的土地,那种感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是高兴?是激动?是兴奋?亦或,是期待?太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我与卡特鲁、美琳达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美琳达喜极而泣。
真的,我们都长大了。卡特鲁和我一样都长高了、强壮了,美琳达也已正式就职术师,在为村子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向迷雾广场走去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要回头看一看。
扭过脸,我看见迷雾森林中有一抹金色掠过。
当天晚上,我独自一人来到卡介的树屋下,仰望。
对于那个地方,我有一丝希望,还有一些胆怯。卡介他,现在怎么样了?
“杰克?”身后传来卡介的声音,我急忙转头。
卡介他,比起11年前,更漂亮了。金发长至腰间,脸更为精致。除了有点瘦弱,其他的都好。
我和他,就这样互相望着。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不得不承认,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放不下卡介。他于我,真的是特殊的存在。他的那些事,我早已原谅了他。因为,我能肯定,以卡介善良温柔的性子,绝对是有苦衷的。他才不会是恶劣随意的人。
“卡介,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坦白地表述自己的情感。
我清晰地看见卡介的眼睛睁大,他捂住自己的嘴,似乎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我说的话。
下一刻,我走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卡介他伏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无声地抽泣。
我将他抱紧,这一次,我不想再放手,也不愿再放手。
卡介带我走到森林的一片空地上,那里,能看到整个的一轮明月。
我和他并排坐在一起,他依偎着我,问我真的不介意了吗?
我笑着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原因的话。”
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开始讲述他与那个人的前因后果。
亚格雷·阿卓雅,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在游历的路途上,听了很多他和他姐姐梅丽斯的传闻。血族被诅咒的双生子,在月蚀之日出世,姐姐梅丽斯出生就有一头长发,弟弟亚格雷双瞳异色,胸前还有血之印记。这些,皆为不详的预兆。
他们是阿卓雅一族的遗腹子,后被神秘之人收养。
虽然他们代表着不详,却有血族亲王庇护,倒是无所顾虑地成长着。
卡介梅斯达,是血族和魔灵的混血儿,也是传说中的禁忌之子。
他从幼年记事起,就被一个血族照顾着,不知道父母为何人。
那个血族照顾他到41岁,便派了亚格雷·阿卓雅前来接替他的工作。
亚格雷很顽劣,常常欺负他,有时候延迟给他送粮食的时间,有时候把树屋中的东西拿走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但是,亚格雷比他大很多,已成年,魔法掌控能力出众。卡介没办法反抗他。
亚格雷照顾了他一年,突然告诉卡介,他很喜欢他,想要跟他做游戏。
年少无知的卡介被骗上了贼船。卡介知道了亚格雷的意图后,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不敌亚格雷的气力。最终,还是被亚格雷得手。
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日子,亚格雷便来与他做,似乎对这种事乐此不疲,非常上瘾。
卡介在迷雾森林中,无亲无故,只有我们3个朋友。可是,他不敢告诉我们,他怕我们嫌他脏。
直到那天我撞破了他和亚格雷的……
我猛地抱住他,连声说:“别讲了,卡介,别再讲了。”
血族与魔灵的混血吗……我抚摸着卡介的脸,心都要碎了。卡介42岁时,是1954年。我发现亚格雷的存在时,是1960年。卡介他,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吗……我,简直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