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照看着陆商阳龙渊冷光,心中一慌。陆商阳这次看来是铁了心要杀他了,急道:『真的不是我杀的!你杀了我会后悔的!你若不相信,给我时间,我必然找出证据证明!你要杀我,也不急在一时!』
陆商阳盯着他,盯了半日,那眼光似在看个陌生人,看得秦夕照如入冰窖。『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日在卧龙寨上,没有杀你。』
秦夕照见到龙渊的寒气渐渐逼近,心中发慌,叫道:『她不是我害的!』
陆商阳冷笑道:『怕死?既然做了,就像在霹雳堂时那样,爽爽快快承认,何必藏头露尾的?』
秦夕照怒道:『我没做,我为什么要替人背这个黑锅?』
陆商阳收了剑,伸手勾起他下巴,笑道:『好啊,你既然不想死,我就不杀你。不过,你能对弄雪作出这种事,秦夕照,我就要你付同等的代价。』
秦夕照有些惊惶地对上陆商阳的眼神,那双眼睛,已经像冰一般冻结了,一点感情,也不复存在了。
陆商阳直把他连拖带拉的带进栖霞楼的大门,秦夕照一路见陆商阳面如寒霜,不敢多说,这时实在忍不住了,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商阳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这里也算是龙渊山庄的地盘?』
秦夕照忍不住道:『原来你现在连妓院的生意都要做?』
陆商阳道:『那又如何,这也是正当生意。栖霞楼可是这一带最红的院子,跟你这张脸还配得上。』
秦夕照瞪了眼看他,还未说话,一个女子便迎了上来,满面堆笑地道:『陆庄主,多日不见啊!哟......这位公子是......』
陆商阳道:『替我准备房间,这个?我今天看上的新货。』顺手在秦夕照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如何,就算在栖霞楼,也算得上头等货色吧?』
秦夕照大怒,一把挥开他的手:『陆商阳,你说什么?』
陆商阳瞟了他一眼,笑道:『难道你不是么?』
秦夕照气得脸色发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商阳伸手拈起他一绺散落在耳侧的卷曲的发丝,轻轻挨在自己唇上,温柔地摩擦。秦夕照还未有所反应,陆商阳突然用力一扯,秦夕照险些失声叫了出来,狠狠地瞪着陆商阳。那妈妈倒很识相,早已溜去准备房间了。
这是栖霞阁中最上等的客房,陈设华丽得出奇。床帐竟是一种浓艳的深红色,像蔷薇的花瓣。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麝香的气息浓重得让人醺然欲醉。一个身段窈窕的年轻女子,正在那里挂帐铺床。陆商阳有些奇怪地注意到,她左颊边留了束浓发,把脸一侧遮住,看不分明。陆商阳眼力过人,觉得这女子半边脸似被火烧过似的,留了疤痕,本来定然是个绝色佳人,恐怕也是遭了什么横祸,无处可去之人。否则好人家的女儿,怎会来这勾栏来做这等粗活。
陆商阳重重地把秦夕照抛在榻上。他的脸庞在深红色的床帐衬托下,显得更白,如同最上等的玉。陆商阳看得到他眼中的恐慌,和无助,心头竟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滋味。从来没看到他这么狼狈过,如此高傲的人,自己却硬要把他的创伤重新揭出来。
曾经,自己对他说,出身不重要。曾经,自己爱着他,多么,多么希望他能够忘记不堪的出身,活得开心一点,开朗一点,眼里少一点阴沉与忧郁。如今,却是自己,把他带入云端,让他感受到世间还有温暖之后,又把他打入寒冰地狱。
弄雪,弄雪。想起那个已经疯得连自己都不认得的可怜女孩子,陆商阳心底柔软的部分又结冰了。一瞬间温柔的眼神,也结冰了。
陆商阳一面撕扯他的衣衫,咬着牙说:『秦夕照,我真不想碰你,一丝一毫也不想!你根本不是人,是禽兽!』
忽听咣啷一声,陆秦二人回过头去,只见那一旁侍候的女子失手将手中的烛台摔在了地上。她本见秦夕照衣襟散开,狼狈不堪,转过脸去不愿再看,此时却紧盯了秦夕照不放。此时正面相对,陆商阳看清了她的面容,大是称奇。若非头发遮盖下那个明显的烧伤的痕迹,这女子堪称绝色,虽然一身素装,未施粉黛,却掩不住天生丽质。
秦夕照脸色本来发白,此时更是惨白如纸,颤声道:『逸含,是你?你......没死?』
女子看他的眼神极复杂,陆商阳看得分明,虽然有恨,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以及一份掩饰不住的感情。『是,江逸含。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我的名字在你心里,也随着那场火,烧成了灰,什么都没有了。』
陆商阳顿时恍然,难怪江逸含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原来这个姑娘,便是秦夕照口中那个跟他青梅竹马,最后又死在他手下那个女孩。天下居然有这等巧事,在这等时候碰上秦夕照少年时期的情人?
秦夕照低声道:『逸含,当日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江逸含道:『你总归还是手下留了情,没刺中要害。那一剑,离心口还是偏了几寸,我性命倒是保住了。火起时,我挣扎着逃了出去,只是,这张脸毁了。那一剑刺得虽未致命,但也着实不轻,我的一身武功,也差不多是废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来,似乎是不关己事般风清云淡。秦夕照从未曾想过这个姑娘还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是百感交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陆商阳却笑道:『夕照,你也真有一套,可怜的姑娘,被你刺了一剑还心心念念想着你,我看若是你如今能行动如常,怕也会一剑了结了她吧?』见秦夕照脸色泛青,又道,『你不记得那如月了?她对你有恩无怨,你还是把她杀了。怕她至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吧!』
秦夕照不理他,对江逸含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江逸含道:『你该记得,我也是先被卖入勾栏,然后才入了那杀手门下训练吧?这里有位姐姐是我小时候认得的,她可怜我变成这等模样,便让我在这里做些杂活。』
秦夕照道:『你竟然也做得下去?』
江逸含苦笑道:『我早已经该是个死人了。如今,容颜已毁,武功尽失,我跟个废人也没什么区别。若非死过一次,连再死一次都懒得试了,我早就去投胎了。下一辈子,做什么都好,也不要做人。如果做人,我宁可做个模样平凡的,也不要当年那模样。』望着秦夕照,道,『你难道不觉得,若非这张脸,你会过得好得多?』
秦夕照怔住,一时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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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阳打破了寂静,道:『真是巧,我现在倒真觉得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也好,既然遇到这位姑娘,今天,我就让她看场好戏。』
江逸含淡淡道:『我们在那十年中,什么没做过,什么没尝过。你太小看他了。』
陆商阳挑起眉道:『哦?请姑娘赐教,不知夕照在那里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
江逸含望了秦夕照一眼,道:『虽然他命好,莫师傅宠他,不让别人动他,但私底下,师傅看不到的时候,苦头一样没少吃,只不敢明着来便是。』
陆商阳盯了一眼秦夕照,笑道:『夕照,你那莫师傅,是怎么个宠你法的?』
秦夕照扭了脸,不回答。
江逸含道:『不怎么,那时他还小。到得十五岁上,他反倒杀了人走了。』转身想走,却被陆商阳拉了回来,道:『姑娘真是好心,明里是损他,暗里还在替他设法哪。别急啊,看完了戏再走。』顺手点了她的穴道。
秦夕照头脑中轰地一声,嘶声道:『逸含,闭上眼睛,不要看!』
陆商阳笑道:『不仅要看,还要好好听,听听你能叫得多淫荡!』
陆商阳一把揪住秦夕照的头发,秦夕照猝不及防,头被他揪得向后仰去,直露出极优美的颈部曲线。陆商阳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欲望膨胀,让他血液都在沸腾。
秦夕照察觉到了陆商阳的呼吸已变得急促,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陆商阳,仿佛所有的感情全咬碎在了齿间。『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陆商阳,不要让我恨你!』
陆商阳更加恼怒,狠狠地掐着秦夕照线条优美的下颚,力度大得似直要把他下巴捏碎。『信你?我是傻瓜才会信你! 我信了你多少次?你自己说!你是如何报答我的信任的?!』把秦夕照按在榻上,双手胡乱地扯他的衣衫,不一阵便将他剥了个精光,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陆商阳面前。直直地盯着这个自己曾温柔爱抚过的身体,也曾深深迷恋过的人,陆商阳眼里的火,越烧越烈。
骤然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要将他一劈两半。秦夕照痛得眼前发黑,像活生生被钉死在榻上,身子直像出水的鱼般疯狂挣扎,想脱开陆商阳的压制。陆商阳也放弃了使用武功,就凭蛮力来制伏他。两人就像两只兽,在无声而激烈地格斗。
陆商阳本只想折辱他,伤害他,但秦夕照从未如此强烈而绝望的反抗,也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狂热欲望。秦夕照痛得双手在被褥上乱抓,扭过头叫道:『你放开我!弄雪不是我害的......你放开我!』见陆商阳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不假思索地一掌挥了过去,虽然他此时力道有限,但这一掌打在陆商阳脸上,也是结结实实清清脆脆的。陆商阳一惊,停了动作,伸手抚着脸,半晌,猛一耳光挥了下去,直打得秦夕照口鼻出血。陆商阳也不理会,发狂似地在他体内撞击,直令他痛不欲生。身体像被撕裂的痛......心被撕成千片万片的痛......还有逸含......在她面前的屈辱......秦夕照死命咬着嘴唇,咬得血丝沿着唇角流下,也不肯让呻吟声溢出唇外。
陆商阳扳起他的脸,见到他强忍的表情,身体里又是一热。见秦夕照头发散乱,束发的乌木簪也落到了榻上,笑道:『头一次见你,你头上便是这根簪子,你还真是恋旧嘛。我还记得头一次见你时,你的模样,也是一袭青衣,飘然若仙,风神如玉。头发用这根簪子一挽,也是风情万种的模样。你不要瞪眼睛,你难道不是妖精,难道不是有意无意都在媚惑人?』伸手欲拾那根乌木簪,秦夕照一惊,直觉地叫了一声:『不要动!』叫了之后,却又惊觉地闭了嘴。
陆商阳有些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低了头细看那乌木簪。突然笑了起来,道:『夕照,原来如此。』运了真力在簪头一拨,这根发簪上竟有细如牛毛的密密倒刺。陆商阳道:『看起来好像没喂毒,不过我还是再问你一遍比较好。』
他语气中有点什么,让早已痛得昏昏沉沉的秦夕照勉力睁大了眼睛注视了他。只见那张笑脸慢慢凑近他,笑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吧?这倒是个好东西。』
秦夕照猛然瞪大了眼睛,江逸含早闭了眼,不忍再看。那根弯锐如钩带满倒刺的发簪,便在秦夕照身体里猛烈的抽动,秦夕照痛得全身战栗抽搐,发疯似地在榻上挣扎,却被陆商阳死死压住无法动弹。他身下的深红色的被褥,吸饱了他的血,成了一种可憎的紫色。
最后陆商阳丢了那发簪,直接冲入秦夕照体内,秦夕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力把陆商阳一推便往床下逃去。陆商阳哪里容他逃走,扯住他的手臂把他一带,陆商阳浑忘了此时秦夕照身无劲力,用力过大,只听一声脆响,竟生生把秦夕照手臂扯脱了臼。秦夕照不由自主地一声惨呼,又死死咬了唇,强迫自己不要出声。
满室里,只能听见淫靡的肉体冲撞声,粗重的喘息声,痛楚而压抑的呻吟声。唯一不调和的,就是女子低低的呜咽声。秦夕照的眼中,逐渐染上了空茫的色彩,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虚无和空洞。
陆商阳披上衣服,望着眼神已经完全空空洞洞的秦夕照。『这样子就让你受不了了?』凑近他的脸,轻轻道:『那你是怎样对弄雪的?我倒想知道,一个男人要对女人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她发疯?』
秦夕照失神地瞪着他,眼中空空茫茫的,已经再没有反驳的力气。
陆商阳笑道:『没关系,她受了什么罪,我就还给你!』把已经浑身瘫软的秦夕照丢到床上,把他手足分开成大字形,缚在床头。秦夕照只觉最隐秘的部位被在陆商阳面前一览无遗,总算回过神来,开始挣扎,陆商阳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笑道:『你还装什么装?你身上那一寸地方我没看过?哪里我没摸过?』
『住口!』秦夕照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陆商阳看了他一眼,把他身子半翻转来,手指
探入他后穴。秦夕照浑身一颤,虽然刚才被陆商阳无情地刺穿过,并不觉得如何疼痛,但陆商阳手指上竟似有某种凉凉的东西,在轻轻涂抹在自己体内。『你......你干什么?』虽然一边在挣扎,却又觉得酥麻麻的,连挣扎也变成了迎合的扭动。陆商阳吃地一笑,将手指拿了出来,轻轻在他腿根摩擦着,笑道:『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这是栖霞楼独制的密药,效果嘛,你自己马上就会尝到了......』
『滚开!』秦夕照咬了牙怒叫。陆商阳似笑似怒地看了他一眼,道:『叫我滚开?怕要不了一会你就会求着我过来了。夕照夕照,我还从没看过你哀求我的模样,我倒实在没想到会是在这等情况下。我也不曾想到,我竟然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你!』
不用他说,秦夕照已感觉到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自体内里涌起,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发热。开始在床上扭动起来,先前还是慢慢地磨擦,到后来已经成了激烈的挣扎。苦于手足被缚,连自己伸手抚慰一下也办不到,本来的低低压抑的呻吟声,也变成了一声比一声高的带着哭声与媚意的叫声。他整个人都已被汗水浸透,泛着从肌肤里透出来的水光般的桃花般的色泽,胸前两颗红珠已然挺立,仿佛可以掐得出水来。
陆商阳盯着那双眼睛,秦夕照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已经有一层雾气,本来的江南烟雨,此际却成了最淫靡的水气。陆商阳只觉一股热意自小腹窜了上来,再也忍耐不住,把秦夕照紧紧按在了身下。
江逸含闭了眼睛,却只恨手足无法动弹,不能将耳朵捂住。不听那人意识恍惚的淫靡的呻吟声。这次跟刚才那次不同,那次是屈辱的强暴,这次却是......毫无尊严的迎合。她深知秦夕照是何等高傲的人,且不论他跟陆商阳有何纠葛,两人单独相处也就罢了,偏这般廉耻尽失地让自己尽数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他最不堪入目的一面,那是比死更令他难堪的。
陆商阳终于放开了秦夕照,秦夕照目光迷乱地注视着他,逐渐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凄绝的恨意。
陆商阳笑道:『怎么?刚才不是在我身下叫得挺快活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副要杀人的德性了?』披了衣服,解了江逸合的穴道,道,『替他清理,更衣。』
江逸含浑身一震,秦夕照失神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慌。江逸含抬起头,清亮的眼睛直直地对着陆商阳,道:『不。』
陆商阳道:『为什么?』
江逸含笑了,笑得很温柔。温柔如春风。『因为他不会愿意任何人看到他的屈辱。』望着秦夕照,道,『夕照,我当年是恨你,恨之入骨。如今也时过境迁,我也看得淡了。若非你烧了那地方,我真难想象如今的我活得是何等模样,倒不如在这里当个使唤的丫头好。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浅浅一笑,陆商阳对着她那完好的半边脸,她的肌肤就像是花瓣,吹弹得破。眼睛晶莹得就像露珠,一瞬间这个女人就像是从死人成了活人,生动了,美丽了,陆商阳可想见她若没被毁容的风神,当是倾倒众生的绝色。
江逸含伸出一只手,慢慢拢了拢略有些松散的发髻。她的声音,低柔而婉转。『我活了这些年,已是苟活,没想到最后还能见到你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
秦夕照心中一凉,强撑起来又无力地倒在榻上,狂叫:『逸含!住手!』陆商阳大惊,只见一根金钗已没入她太阳穴。虽然武功失了大半,但杀自己的本事,却是没有丢掉的。杀手杀自己,也是干脆俐落,决不给你拯救的机会。
秦夕照咬着牙,惨笑道:『逸含,最后我不仅欠你,还欠得更多!』 心中痛极,对着陆商阳叫道:『你的弄雪是无辜的,江逸含难道不是无辜的?她碍着你什么了?你死了,你痛快了?』
陆商阳怔住,心中自责不已,我只是报复秦夕照,怎么竟会害死了无辜的姑娘?听到弄雪的名字,更是一颗心痛楚欲裂,怒道:『我害死的?你怎么不说是你?』推开门,喝道,『来人!』赵妈妈赶忙过来,见到江逸含倒在地上,啊地一声惊叫。她与江逸含本有渊源,泪水已然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