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需要娈童！”
“…………哦，这个皇上还挺花心的嘛！”
“…………”小天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道：“只要请人多发些传单给他，以轩儿的个性，绝对会去参选。我有办法让他一定选中。”
“哥！”小凌拉拉小天的袖子，认真道：“我知道你怨恨自己没做出一番丰功伟绩，但也不该自暴自弃、饥不择食呀！”
不知他们兄弟俩在说些什么，小凌的诚恳惨遭他哥的拳头。小天补充说道：“届时轩儿到了宫里，就立刻打入冷宫，终生不见天日。”
“哇！你好狠啊！做人应该厚道一点。其实只要让他剃个度，做个和尚，一辈子只能吃素就差不多了。”
“…………”
回到黄府后，叔父已经睡下，小天忙于抄写黄榜上抄来的选妃榜文。我一人坐在房里想起回府的路上，经过江南第一大青楼漱花斋时，看到的一张巨幅画像。上面画有一个叫作如意的姑娘。样貌清新可人，没有风尘女子的世俗，显得凄凄楚楚、惹人怜爱。
听小天说，漱花斋每年都会用一名黄花闺女，以拍卖喊价的形式将初夜献给喊价最高的客人。明天就是如意的卖身期，我猛然为她担忧起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人糟蹋。
来扬州后，只收到过一次雨天的来信。莫非他出了什么事？我忽然将雨天与如意连系起来。若是雨天身陷青楼，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搭救。可我人生地不熟，何况是去青楼。这种事只有小天能帮忙。主意一打定，我立刻跑去小天的房间。
“你喜欢如意？”小天停下手里笔，抬头问道。
我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嗯……我怀疑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但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带叔父一起去，让他夺下这次花魁。让黄少篱知道知道叔父也是个男人，追求美女，人人有责！”
“让主子知道你带宋少爷去那种地方，你就死定了！”
“天哥，你也希望叔父快点好起来是吧？咱俩联手，谁与争锋？”
“别这么叫我，我可没你老！”
“…………”
小天手托下巴，喃喃道：“不过我倒也想看看那位如意姑娘究竟如何。”
忽然感觉心里闷闷的，我不断臆测着小天的意思。他要看如意做什么？居然有人能让他这么重视。当夜，我莫名其妙地睡不着了。甚至有点后悔提议去漱花斋。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天带着叔父、小凌一同前往漱花斋。叔父边走边问：“我们今天去的漱花斋是什么地方？专门种花的吗？”
“少爷一定说错了，有个‘斋’字，那就是吃斋饭的地方。”小凌提出观点。
小天朗声一笑：“漱花斋就是给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今天我们去是买一个叫如意的姑娘。看她的画像，水灵的很，我都想娶她了，哈哈……”
我的手猛然一握，气呼呼地独自走在前面。搞不清自己在生谁的气，连续撞了好几个人，也没停下来。
漱花斋原来名气就响，加上今日能看到如意的庐山真面目。两层的漱花斋，挤得人山人海。有钱的都已包下雅厢，准备过会儿喊价。
一只脚刚踏进去，老鸨就一脸谄媚地迎上来招呼，随后立刻皱起刷了粉的脸，指着小天和小凌道：“哪来的野孩子，回家玩去！”
小天一撇嘴，取出一张银票，立刻堵住了她的嘴。老鸨笑着让他以后常来，翻脸比翻书还快。接着她又瞄了眼叔父，拉起他的手，轻轻一拍：“漱花斋是有意拓展，你若愿意，竞标结束到楼上来找我，签个卖身契。我们可是江南第一的青楼，绝对不会亏待你。”
被一个老妖婆拉着乱摸，叔父哪见过这阵势，连连向后退去。我挡在他前面说：“喂！咱们是来竞标如意的，谁说要卖身？”
“哟！这位爷儿！看您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一定能讨得我们如意的欢心！”
“啊？真的？”
“那还有假？像您这样气度不凡的，打着灯笼也难找！”老鸨一脸肯定地说。
她连叔父也没夸，就赞了我一个人，这不禁让我飘飘欲仙。想我十岁起就被人说老说成熟，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
小天怒冲冲地推我一把，催促老鸨给我们安排一个座位。
我坐上二楼的靠窗座位，拿起一盘花生，往嘴里抛。指挥小凌把带来的银票再点一遍。说起这竞标的钱，还有些对不起少篱，我们是挪用他的钱出来买姑娘的。
小凌刚要拿银票来点，一阵音律飘然而来，一个女子抱着琵琶，袅袅婷婷地走上台来。
“啊！是如意！”我尖叫着直挥手。
小天赶紧捂住我的嘴，训话道：“乱叫什么！那是扬州最红的歌手戴佩梨，不是如意！”
戴佩梨听到我喊错了她的名字，抬头望我一眼。我赶紧傻笑道：“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
她甜甜一笑，随后径自拨起琵琶，弹唱起来。我立刻拉住小天问：“扬州最红的歌姬不是蔡倪林吗？什么时候换人了？”
“歌手还不就像走马灯一样！一旦走了性感路线，就差不多到了演艺生涯的尽头。看来看去，我还是最喜欢好多年前的邓宜君！”
这话正说进了我的心坎，过去小虎子总嘲笑我老土，殊不知怀旧就是经典。看来沈小天还是和我有一点相同爱好。
为了烘托此次拍卖的盛大，漱花斋重金聘来当红艺人助阵，不过他们自己的歌女却极为糟糕，唱的竟正是邓宜君的歌。令我最为气愤的是，她们竟将那句经典唱段“你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唱成“梨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爹淫”。
底下观众晕倒一片，叔父和小凌求着说要回去。我向楼下大骂一句：“快滚！”
小天又凑上来解说：“漱花斋这些歌女也是出了名的，听说因为她们排唱，扰得附近小孩又哭又叫、妇女月经不调、老人大便干噪！”
我硬着头皮又听她们唱了几首，突然出现腹痛症状。小跑到茅厕后才发现，面对今天的上座率，漱花斋的厕格简直就是僧多粥少。
我被撇在队伍的最后端，经过漫长的等待，总算熬到前方只剩一个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位仁兄变调的声音：“让我先上吧！我……快憋不住了……”
“你……至少还能说话……”我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无奈，最后我与那位仁兄面对面地上了一个厕格，他一蹲下，立刻“轰”的一声，紧接着传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可怜我无法逃脱，只能让那股恶臭钻入鼻腔。（此节仿自《草样年华》）
回到座位时，我仿制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浩劫。叔父疑惑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周围忽然骚动起来，我立刻意识到是如意登场了，向下一看，只见几个大汉抬着一个浑身裹紧锦被的姑娘走上台来。
“太过分了！她是人，怎么被包着抬上来！”我不平道。
“连皇上临幸妃子的程序都用上了，这些人真是不要命！”小天怒道。
如意的脸向上仰着，眼里露出哀伤，犹如出水芙蓉，看得我心疼不已。
雨天！这是你吗？
“五十两！”突然有人喊价。
“八十两！”
“一百两！”
我实在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大喊道：“二百两！”
“五百两！”竟然还有人追加。
“一千两！”小天一拍桌子。
“两千两！”我大吼一声。看到大家惊讶地望着我，这才想起小天是和我站在同一站线。
楼上楼下传来一片啧啧声，司仪连数三次，竟没有人继续追价。我张了张嘴，却收不回话来。谁让小天抢着跟我喊价，人家就是不想让如意和他在一起嘛！
“你是猪头啊！哪有自己给自己加价的！”小天厉声训道。
“怕什么……反正我们带够了钱！小凌，把银票拿出来！”
小凌从怀里拿出银票，扳着手指头，一张张地累加，随后眨着眼睛说道：“我们只有一千两。”
“…………不会吧！刚刚不是让你点一下吗？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只带了一千两？”
“我是戴佩梨的歌迷啊……你让我点的时候，她正好登场，我要听她唱歌！”
“＞＿＜………”
小天怒斥道：“要是你刚刚不和我争价，一千两就够了！”
“我不知道我不争，一千两够不够。我只知道要是拿不出两千两，会死得很难看！”我张望了眼楼下的膘形大汉。
第十一章 CcEgdoeNyXNGNjK自由自在pgizFR
老鸨对我暧昧一笑，欢天喜地的差人把如意抬进上房。我刚想裂嘴，一看到她身边的两个看场大汉，立刻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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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做大人做的事了，里面那个姑娘就让给你享用，等我们拿来钱，再带你出来好不好？”我谄媚地拉笼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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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小凌一口回绝，“她一件衣服也没穿，我要是看了她，就非得娶她了。” oHkIBmK自由自在OVuHcmFC
我愁眉苦脸地转向叔父，他脸一红，轻道：“我也不行……” qLkIcPaZiJBc自由自在tBklaHOF
“都怨你！”小天大声喝道，“对方这么多人，搞不好会弄出人命的。” ftAgAF自由自在mOnKydJ
其实那老鸨很欣赏叔父，只要留下他，就可以成功脱身。但为避免小天打我，立刻闹出人命。这个意见我并没有说，何况我也舍不得让叔父做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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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先进去，抱上如意从窗口逃出去！”我举手提议，惹得对面一桌的人向我看了一眼。 FTXITQ
“不成不成！你当他们不懂这些伎俩？楼下早有人守着了。我一个人是可以摆平，但还要背个大姑娘，插翅也难飞。”小天摇头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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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躲在床底下，让他们以为人已经逃跑，去追时，再爬出来！” Sqbrti自由自在aKKO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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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桌的人听了，又看了我一眼。随后走过来说道：“就算你们瞒过了漱花斋的人，也不会得到如意，她已经许过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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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抬头看去，面前的年轻人一身玄色长袍，眉清目秀，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他像是喝了不少，脸色称得通红，咬了咬牙道：“如意已经许配给我，你们别想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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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轻笑：“这位仁兄，你喝多了吧！” njIihiRcFpAlW自由自在NMAypmOV
“你不信，到时看看如意的后背有没有一块梅花型的胎记……”一说完，他又觉得有所不妥，立刻改口道：“你们不许碰她，否则……否则我会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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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有情人是我做人的原则之一。看这书生文文弱弱，只怕他还没动手，就被强悍的小天扁成猪头，但他义无反顾，毅然挺身而出。这不禁让我对他剐目相看，马上掇了条凳子让他坐。“她既然许给了你，怎么会被卖来青楼呢？你要知道，就算我们不买如意，别人还是会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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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书生看我态度亲切，顿时感动不已，坐下后叹息诉说。原来他名叫许林，和如意是对青梅竹马，互相倾慕多时。在一次冲动后，许林像农民盼下雨似地盼望着如意的月事。最终它还是没有如约而至——如意怀孕了。许林当即向她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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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情场得意，科场就失意。如意不久即将过门，许林却在会试中屡试不爽。正逢女方家经商失败，家里无力偿还债务。如意主动提出退婚，毅然去漱花斋签了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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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说完，叔父和小凌早已哭成两个泪人，我一边拭着感动的泪水，一边说：“许兄，你放心！今天我们一定把如意救出来，让你带她远走高飞，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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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说得绘声绘色，激动时还要捶胸顿足、声泪俱下。他倒满一杯黄酒，一饮而尽，顺手又要倒。我心疼这酒是我们的，何况我们的钱已经不够了，便劝道：“少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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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把酒壶递给我：“那你给我倒！” CjXXXdlQijXbO自由自在UHYgCAD
我厚着脸皮给他倒了小半杯。许林一看，淡道：“吝啬人也，酌酒犹如验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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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能听懂的古文很少，但他这句话我还是听出来了。这小子竟敢说我小气，倒酒倒这么一点，像是看大夫时，病人验尿。人家还不是为他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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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严肃道：“许秀才，我听你谈吐不俗，参加过几次会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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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木纳开口：“十四岁起就已应试，至今未从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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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言放弃！我看你生性和善，做个村县官员应该可以胜任。你要继续参考，总有一天会有所收获！到时也好让如意过上舒服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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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林眼中盈满泪水，颤道：“谢谢各位为许某两肋插刀，若我与如意能够得聚，定当……” AtMCTeKw
我及时打断他的激情奔流，制止道：“两肋插刀不敢当，我最多为你两肋插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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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你就帮帮他们吧！”叔父轻声细语地帮着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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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在我身上。”我一拍胸口。叔父都已开口，我也顾不上多加考虑，立刻率领大家直冲如意所在的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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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大爷儿，您几位这是准备一起进去呀！咱们如意姑娘可是黄花闺女，几位还是依次进去吧！” CFiqqtb
胡说！明明连孩子都有了！自从我得知这个消息，便彻底打消如意是雨天的想法。老鸨的一脸媚笑，让嫉恶如仇的我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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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板起脸来，露出一副地主恶霸的模样，吆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大爷我可是买下她的，别说多叫几个人进去，我要是高兴，整条街的男人都可以进去。再给我挡道，小心我用钱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