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只是觉得你根本下不了手。”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妖魔！”
“我看到的，正是你对我的感情，人类。”
一切从魔雾森林开始，现在也将会在这里终结。有许多事，我已经不想，也不能，再对他做出什么解释了。
“为什么……”炎楚说的小声，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记得我手腕上的咒文吗。”我在炎楚的面前晃了晃手腕，“就在刚刚它消失了，因为诅咒解除－－你回应了我的感情。”
“真是一场令人讨厌的恶作剧！”炎楚的声音里充满厌恶。
“是啊。可惜，制造出这场闹剧的妖魔，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握着剑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到现在为止我和炎楚都没有尽自己的全力去战斗。
命运开了一场玩笑，我们原本只应该是宿敌。
我似乎真是用尽力气爱过炎楚，用一种卑微的姿态，去乞求。不由自主的被他左右言行和思想，颠覆了过去的一切，像是天地之间只要有这个人就好了。
这些，只是因为那个诅咒。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吧。”我用手指抹去脸上被风刃划出的血痕，对炎楚说。
“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他沉声道。
嘴角牵起一个弧度，笑容轻蔑又冷淡“最好是这样，不然你会死吧。”
继续交战，剑与剑相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炎楚挥动着手中的圣剑，银白色的剑身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我与炎楚同时举起手中的剑，刺向对方，最后一击谁也无法躲避。
听见利器刺进皮肤的声音，我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痛感，对着面前的炎楚说“你果然还是在最后……手下留情了。”
被刺中的只有炎楚，交锋的瞬间他变换了手势，剑只是划破我的衣摆。
血顺着伤口低落在地上，炎楚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地下，露出一个嘲讽的苦笑。
我的剑贯穿炎楚的小腹，原本应该对着心脏位子才好吧？收起元素剑，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释放出黑暗元素，附在炎楚的圣剑上，然后一把夺走他的剑。
“你要做什么！？把剑还给我！”
“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我猜你有把握杀死魔王，是因为这把圣剑的关系吧。剑，我不会还给你的，今后它会由我来保管。”
炎楚在听见我的话之后挣扎地站起身，想要夺回那把圣剑。我抬起腿，将他绊倒在地。“唔……”他皱起眉，表情变得痛苦。
半蹲在炎楚的身边，一抹邪笑浮现于我的唇角，手按住炎楚的伤口微微施力，更多的血液顺着他的伤口溢出，浸染我的整只手掌。
炎楚咬着下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脸色苍白起来。
我倾身向他，直到两人间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对着他的耳边说“真想尝一尝你的血液，是什么味道，可惜你已经太虚弱了。炎楚，记住这种痛苦，全部都是我带给你的。”
不要忘记啊……
用治疗术治疗了他的伤口，不过被邪气腐蚀的皮肤是不可能一下子完全愈合的，何况我也不希望他好的这么快，“勇者这个头衔，没有圣剑的你，不能再拥有了吧。别再出现在魔界了，如果你来，下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对你挥剑。”
打出一个响指，发动传送阵，直到炎楚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依然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这样，就结束了吧……”
第四卷：六芒星的秘密
第 51 章
我拿着炎楚的剑，来到西边深渊，抬起手将圣剑抛出，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深深的没入岩石中。一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以圣剑为圆心，周围的邪气都被净化掉了。
微微扬起嘴角“神圣力量邪气不可沾污？”接着划破自己的手腕，以血液作为媒介，封印圣剑。圣剑的净化力量被我的封印压制，剑身发出的光芒也慢慢的暗淡下来。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虽然妖魔拥有自我恢复能力，但在之前打斗中被炎楚弄出的剑伤，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愈合，隐隐作痛。
我站着的地方是西边最高的山脉，一眼望尽的都是魔雾森林，正对面的方向就是魔王城，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片刻，又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掌，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
“回魔王城吧。”轻轻地出声对自己说，重新变回妖魔的样子，正准备迈出步子，脚下出现的魔法阵阻止了我前进的脚步。
“召唤阵？”
如果是平时，我大概会对这个发动召唤阵的人类魔法师产生兴趣，召唤出妖魔是一种随机制，人类不知道自己会召唤出什么样的妖魔，妖魔也不想到哪一天会被人类召唤。不过，越是魔力强大的魔法师，施展召唤术时越容易和魔界的高级妖魔产生共鸣。
能够召唤我的人类，会是个厉害的家伙吧，可是就在刚刚我才差点把炎楚杀死……现在根本无法提起那种好奇的心情。
我扬起手，想要打散召唤阵，拒绝人类的召唤。
结果，失败了。
不仅是这样，身体也无法踏出这个召唤阵一步，似乎被强制般的，必须接受那个人类的召唤。有些疲惫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真是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没完没了。
于是，再一次，通过召唤阵从魔界消失。
召唤我的地方是有着和夙国皇宫相似的建筑，等到召唤阵完全停止，我从阵法中走出，略微不悦皱眉道“人类，召唤我有什么事？”甚至没有抬眼去看对方的样子。
直到那个人的声音响起，冰冷的语调中毫无对妖魔的畏惧感“黑色的头发，很少见的高级妖魔，不过……”声音的主人顿了顿“看起来好狼狈啊。”
像是在审视般的目光，让人不爽的感觉，“人类，知道我是高级妖魔，还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是想要立刻就成为我的食物吗？”这时我才抬起头看向那个召唤我的人类。
……
有片刻的呆愣，又很快恢复最开始的轻蔑的表情，不过大概因为太明显，被那个家伙注意到了
－－徘闲
已经十几年没见了吧，从我被森西带回魔界开始，重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或者我从知道自己是妖魔开始，就已经认定自己永远都见不到这个人了吧。
——徘闲，厌恶妖魔。
“刚刚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他问。
我挑眉“想要我回答你的提问？”
他摇着头，继续道“和我定契约吧，妖魔。我可以把自己的一切给你。”徘闲伸出手，压住自己的心脏。
片刻，我才说道“魔法召唤，本来就是妖魔为了引诱人类魔法师做出的东西……”
“我知道。”徘闲点头。
“如你所见我是光系，在人类中算是厉害的魔法师，我对妖魔来说是很美味的食物吧？”像是不在意般的，他说“和我定契约，帮助我实现愿望，然后从我身上等价交换你想要的东西。”
听见他的话我在心中微微诧异，表情上仍维持着原来的表情，扯着嘴笑了笑“真是遗憾啊，我对你没有兴趣。”
对徘闲摆手道“快一点撤销强制召唤我的结界，我要回魔界去。”
大概没有想到过会被拒绝，徘闲有些错愕的看着我，随即又扬起嘴角“贪得无厌的妖魔。你可以从我身上拿走你想要的东西－－全部。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吧。”
我微微提高自己的声音“别让我再重复一次刚刚说的话，结界解开。”
“不行。”他淡淡的拒绝道。
“你在向我挑衅？”
“这个召唤阵我研究了很久，甚至做了一些改动，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被我强制召唤来的，就快一点和我定契约吧。还是，你想要永远待在这里？”
……被他威胁了
我皱起眉，用手捂着下巴，真的只有定契约这一种选择了？
“妖魔，你还在犹豫什么？”徘闲催促道。
我微微侧着头，一抹邪笑浮现在唇边“你真的把这个召唤研究过了吗？”
“啊。”徘闲应声着。
“那就定契约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没有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问“你打算和我立哪一种契约？”
我露出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说“当然是主仆约。契约成立的之后你身上会就被打下属于我的烙印，要小心别被人看见呀，使用禁忌魔法召唤妖魔的证据。”
他的手紧握着成拳，果然我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动摇了吧？
徘闲轻吸一口气，说“开始吧。”
我点头。
“履行魔界法则与眼前召唤我的人类，缔结契约。我的仆人，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名……徘闲。”徘闲在说出名字的同时，下意识用手压着自己的心脏。
“你的愿望？”
“我要你帮助我夺取夙国的王位。”他顿了顿继续说到“再加上附加条件，不可以被人发现你是妖魔。这个国家从百年之前就被妖魔控制着，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希望维持那一种表面的假象。”徘闲嘲讽般的笑了笑。
“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末了我又说“你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为了权力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
他摇头“我就是想要那个王位，不然也不会召唤出你了。妖魔，对刚刚见面的人就做出这种评价，你很奇怪。一副你了解我的样子。”
我笑了笑，也许是吧，十几年可以发生许多事，而且，那个时候在丝蓝，我一直没有真正的想过要去了解过徘闲这个人。
“呀，一开始被你讨厌了，这样可不好。”我凑近他“我的人类仆人，今后要好好相处啊。”
他立刻撇开头，又向后退出一步，与我保持距离。
我扬起嘴角“你这样可不好，毕竟……”
徘闲抬眼看向我，我却没有把话说完。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样子，向他说的那样，很狼狈。
“你能不能叫侍从为我准备一件新的衣服？”
“可以。”
“那么，由你来带路吧，这里我不熟悉。”
“……但是你的样子。”他为难道。
“一下子忘记了。”使用手中的戒指把头发和眼眸改变成墨蓝色，“这样就这样了吧。”我对他作出请带路的手势。
一边走着，徘闲一边问“为什么要选择墨蓝色做伪装？”
“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少见的颜色。”
“因为它最接近黑色。”
亲王府
我拿着侍从递给我的衣服在屏风后一件一件的穿上。
“这里是夙国，我的府邸。我在这个国家的身份是个亲王，现在的国王和我是亲兄弟……”徘闲站在屏风外缓缓地说着，字句之间偶尔有些停顿。
中间我插话问道“同父异母？”。
“不，是同父同母，血缘关系最接近的兄弟。”他的咬字变重。
“哦。”我发出单音，点头表示知道。
“妖魔，有名字吗？”
“有，但是不想告诉你。”我挑起尾音说。
“我不可能在别人的面前也叫你妖魔。”隔着屏风，我可以想象徘闲一边说出这句话，一边露出皱眉的表情。
“你可以随便给我取一个，对妖魔来说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没有意义，和人类不同。”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代号？”
“……”听见徘闲的提问，我停下手上穿衣的动作，顿了顿却迟迟没有开口。
这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叫‘墨’吧。”
穿好衣服，我走出屏风“好。”
徘闲用手摸着下巴道“看起来和人类没有分别。”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过，始终是个妖魔。”
我笑了笑，轻轻点着头说“啊，还是你用黑暗魔法召唤到这里来的妖魔。”
走进徘闲，他却再次的向后退，一步一步直到他的身体抵在身后的墙上，退无可退。
我露出玩味的表情“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可以你的动作，你好像很害怕我，恐惧妖魔？”
他侧头看向我“如果我回答：害怕。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愉悦？”
用单手压在徘闲身后的墙壁上，相离的很近，“不会，我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不过殿下你打算给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我，安排什么职位？”
似乎我的姿势给徘闲造成了一种压迫感，他抬起手臂，像是打算推开我，又在将要触到我的瞬间收回自己的手，吐出两个字“侍从。”
“是吗，可是要注意啊。”
“注意什么？”他不解的问。
“会被别人看出来，你对待我的这种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主人和侍从”。”
“这一点，不需要你担心。”
“对了。”我又提高了一些音量道。
这一次徘闲拉开我的抵在他身侧的手，移动自己的位子“还有什么事？”
“侍从，是最贴身的那一种吗？”语气暧昧，我微笑的说。
第 52 章
室内昏暗，听见的只有男人的急促喘息，像是在拼命忍耐，但又无法克制般的低吟。
“唔……哈哈……”
我坐在椅子上用单手托着腮，对床上的徘闲说“你很难受吗？”
“你……早就知道的吧？”他用手紧紧拽着领口，因为太用力指节泛白。
“啊。”轻轻地发出一声单音，又马上扬起嘴角“前任北方首领是个很好色的家伙，你使用了他用来引诱魔法师的召唤阵，会有这种结果，一点也不奇怪。”
我是在幸灾乐祸吧，被召唤阵强制留下和徘闲签订契约，现在再看着他因为那个召唤阵忍受酷刑
－－没有理由的产生欲望，无法止歇。
将头瞥向窗外，“直到我们的契约结束为止，你都必须忍耐着，这种痛苦。”
依旧是呻吟声，徘闲紧锁着眉头，汗水浸染身上的衣物。
忍不住我好奇道“你的样子虽然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过皇族的人都很早婚吧。”解决欲望，忍耐欲望，对方是个皇族，怎么样想我都觉得他应该会选择前者。
但是……
“她很早就去世了。”这句话只是陈述。
“那么其他人呢？比如你的情人。”
“……情人？”他顿了顿才喘着气说到“我没有那种东西。”
有些意外，用指尖点着桌沿“这个后遗症，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实在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也不要想随随便便的就能找个人解决。”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真正的“解药”，你找谁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