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同志之过把瘾就死 中————原瘾
原瘾  发于:2010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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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夜间会咳嗽,十分吵闹,便让顾清和到隔壁去睡,顾清和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关系,其实说起来也不错。

严冰语想自己若不那么贪心,应该过得很舒服,即便做最坏的打算,顾清和也是个极大方的人。

可是,他还不是一般二般的贪心。

顾清和对于工作相当严谨认真,就算是春节假日,闲暇时也会用手提在书房处理公务。这时严冰语就窝在客厅看着自己买回的碟,有时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蜷在沙发上,被子蒙着脸,只留出一双眼睛,呼吸低微犹如小动物。顾清和出来见到了,往往轻手轻脚走过来,把被子往下拉一些,露出捂红的面颊。

然后他蹲下来,满目柔情地,他想这是他的小语,他卑鄙地无所不尽其极地对待过却只是因为想要拥有的人。如今在身边了,可只觉得惶恐。

顾清和很奇怪,即使堕落即使年老色衰,可在他眼中他可还是他的小语,还是一样的可爱一样让他有着无法遏制的占有欲。

所以他有些迷惘,他顾清和也会迷惘,他觉得既新奇又好笑。

是啊,他不过也只是个凡人而已,脱去光鲜无敌的外壳,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一样不缺。

但是他是强者,强者,往往有更大的把握得到自己想要的。他若是要拴住眼前这个人,就一定有把握,而且他也一直这样做着。可是,拴住了又能如何呢?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严冰语留在身边,他会给那人想要的么?他这个老谋深算的人竟然没想过未来,天,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莫非真的是老了,所以已经不再那么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反正能够握在手上拥在怀里的,一并都收过来,先享用了再说?

顾清和有些头疼,可是心里,居然还是快乐着的。

多么神奇的经历,在这段时间以前,他似乎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好日子通常是不长久的,过了初三,已经有人先按耐不住了。

初四晚上,严冰语扮一回贤妻,边回忆酒店里的漂亮果盘是如何摆的边把新鲜的橙子切成瓣,端出去时顾清和正站在窗边接电话,他便安静的放下盘子,拿出一瓣来剥。

顾清和的电话是很忙的,就连春节也不休息,不过此时大多是拜年攀关系的电话,听上去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但是这一次顾清和的表情倒是挺严肃,语气也有点硬,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只听得他最后冷冷撂上一句“小城我和你说,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管的”便挂了电话。

顾清和走过来,见了严冰语,脸色稍霁,严冰语也不管其他,只把刚剥好的橙子塞到他嘴里,巧笑着问:“甜不甜?”

“甜死人!”顾清和揪揪他的脸,似乎刚才的电话对自己毫无影响。

严冰语横他一眼,拉着他坐下来,把整盘都端给他,“喏,你说甜的。”

顾清和抬起手臂把他揽到怀里,“有人喂才甜。”

“去!”严冰语用胳膊肘顶顶他的胸,“刚才还正经八百的,马上就胡话连篇了。谁的电话呢,这么严肃?”

顾清和淡了笑,取下眼镜,似乎有些疲倦。

“不想说就算了吧。累了吗,我给你揉揉。”严冰语不再多问,侧过身子帮顾清和捏按太阳穴。

顾清和握住他的手,温柔望了一眼,说:“还不是我家那小子。我几天没回去,他怪我只顾工作不管家庭,冷落了她妈。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差点没被他气死。”

严冰语回应一个明了的微笑,顾清和也不再是顾清和,有了家庭有了子女——有了牵绊。再怎么张牙舞爪,身后也开始有了藤蔓缠着绕着,不再伸展自如了。

“确实,你在我这儿也呆够了,该回去了。顾太太独守空闺,你就忍心。”嘴里却不依不饶地说。

不知廉耻地做了可恶的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幸福,可是他心甘情愿。就算日后被戳着脊梁骨骂,那又与他何干。

“不会,婉月可没闲着。我看那小子才不是因为关心他妈给我电话,估计是被他妈安排的相亲给搞急眼了,才想把我搬回去救命。”

严冰语噗嗤笑了出来,“你儿子多大呢?现在就要相亲啦?”

“你知道的,我们所谓的相亲无非是替他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他都已经20了,先认识认识也不为过。况且他们俩在一个大学念书,巧的很。”

呵,门当户对,是啊,须得门当户对,而且,肯定得是个女的才行。

“老封建!”他恨恨吐出一句。

顾清和低笑两声,“我又没说指定要他娶谁,年轻人嘛,哪个身边没个女孩儿,给他找一个,免得在外面胡来。如果他懂事,也会明白我们的苦心,他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自然不强求。不过啊,我看他们挺有戏的,女孩子是银行行长的女儿,长得没话说,脾气也好,我家那小子别的不行,嘴是甜的很,人家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铁定是没问题,他好像也挺喜欢的,所以也不能怪我是老封建啊。”

严冰语垂眼笑了笑,掐住顾清和的掌心,“什么嘴甜,肯定是和你学的,你的儿子合该同你一副德行。”

“哦?你说得好像见过他似的。”顾清和来了兴致。

“是,是见过,我告诉你呀,他是我以前呆的地方的常客,你信不信?哎呀,你说他见了我,该叫什么好呢?”严冰语望着天,作出一副苦思的模样。

顾清和静静看他一眼,“到了合适的时候总是会见面的。”

“合适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严冰语步步紧逼。

顾清和表情淡然,并不言语。

“总不会是我们的奸情暴露的时候吧?”严冰语挑挑眉,继续自己的话题,“真是的,非得让我给晚辈留个不好的印象么。”

“你要是想,我可以立即安排,你知道,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顾清和毫不含糊地说。

“够了!”严冰语捂住耳朵,噌地站起来,“够了,我就当你没提过这回事,这类话,以后,顾清和,你以后也不要再说!”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顾清和抱住他,“小语,已经时至今日了,你不该再逃避。”

“不要叫我小语!”他甩开他,“我不逃避又怎么样?哦,是不是说,我不逃避,你就能给我什么了?到底是谁在逃避,是谁?不该逃避的人,是你,是你顾清和!”

说完话,他粗粗喘着气,就好像要把心中的怨气全都喘出来似的。

他不明白为何今夜有些失控,那样简单的一句话,都可以引发爆炸。或者是他已经到了边缘,不能再等了?

可是他却不敢看顾清和,因着他其实也没有责备他的资格。

“我头疼,我要去睡了。”他仓惶而狼狈地逃离。

心虚的表现。

莫名其妙。

35 破冰

第二日起来,顶两个黑眼圈。昨夜把自己锁在房间蒙在被子里一宿,几乎也失眠了一宿。

为了什么失眠?

严冰语失魂落魄地开了房门,屋子里很安静。他看一眼客厅里的钟,才8点钟而已。

顾清和的房门关着,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光景。严冰语走到门边,举起手,然后放下,再举起,然后再放下。

终于决定了,手握成拳,抬起来轻轻叩了叩。

如果他现在同顾清和认错,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他本以为昨晚顾清和会来敲他的门,可是还是算错了。他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不该这样失控。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向他示弱,态度放低一些,他会纵容他的吧。

房间里没有应答。

严冰语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他直接拧了门把手,门便这样开了。

床单还是他昨天早上整理好的,被子依旧是是他叠成的方块。

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靠在门沿上,失去支撑,跌坐地上。

又被他弄糟了,又被他搞砸了!为什么他总是出错!本来逐渐亲密的关系,被他哧啦一下,给硬生生扯断了。

这样不堪一击的关系,假象,全是假象。

顾清和知道,他都知道,他那样的风月老手,如何不知道,不能太惯着自己,何时该出手,何时该收手,何时给糖,何时甩鞭,他完完全全明白。

自己也不过只有那样的份量而已。

严冰语闭上眼睛,流出笑来。宁可鱼死网破,也好过这般。他不可能陪顾清和到老,他才不。嘴角勾出一丝怨毒,他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来耗,只不过他现在比较心急罢了。

坐了一会儿,他静默地站起来,这才发现桌子上摆了一个盒子。拆开看,高档西装一件。他想着衣橱里还有很多衣服没试过,这么些天也没出去几次,根本没机会穿。

桌子旁还摆了一张纸条和一张邀请函,“今晚7点,崇源酒店,业内交流会,记得穿正式点。”

严冰语玩味地看了看手上的纸条,正式点?

晚七点,崇源酒店门口已停了很多高档车,严冰语停好自己的车,扫望一眼,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从心底升起来。

进了会场,一眼便可望到顾清和,优雅自得的微笑,无懈可击的外表,于众人之中无比显眼。他永远是个天之骄子,可是在旁人眼里却一点儿也不“骄”,反而斯文有礼得很,你要用骄这个词说不定还是贬低了他。

严冰语穿过层层宾客,一步步走向他的老板,他的男人,脸上也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顾清和正在和李雁行交谈,突听得李雁行意味深长地一笑,抬起头,便见严冰语抱臂站在不远处。

他穿了一件黑色中长大衣,里面是敞领低胸的宝蓝色毛衫,颜色不张扬,可是却已足够挑衅,本就是风流的神骨,嘴角再泛一点儿媚意,一路洋洋洒洒走过来,让人怀疑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顾清和眸子深了几分,笑容未减分毫。

“来得晚了些。”他说。

严冰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是乖顺的模样,“路上塞了车。”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情形,却还是一副和谐的表象。

都怀了自己的心思,暗下里波涛汹涌,在大厅里亮堂堂的灯光下,只照得风平浪静,满室生辉。

李雁行一双眼睛眯了精光,这个男人他曾在酒吧里见过几次,尚有点兴趣,所以听同僚讲过一点他的事。当时这人还处于过气的边缘,却依旧摆了张懒问世事的脸,从不主动勾搭人,一双眼可勾人得很。有时坐在那里喝酒可以喝上一晚也无人搭话,但是只要有人要求,他便跟着走,不管是年轻的帅小伙还是秃顶的糟老头,只要出得起钱,他便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在他风华正盛的时候,曾经有人想要包过他,可是这人似乎天生浪荡,从来都不安于室,屡屡在外面寻野食,风评奇差。李雁行当时便作罢,反正年轻貌美的孩子一抓一把,他不想惹得一身腥。

这不,今晚穿着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招惹流蜂浪蝶来的。虽然年岁大了点,可是风味还是有的,吸引男人差了点,吸引女人却是再恰好不过。顾清和与这人的关系他大概能够推想,却还不是很肯定,到底是两人掩饰太好,还是其中另有猫腻?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顾清和可有得受,他阴险笑了笑,简直恨不得立刻见识一场好戏才舒坦。商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顾清和于他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待考证。所以李雁行对这两人是很感兴趣的,自家后院起火,心里也见不得人家快活。

“李董你是见过了吧,还有很多业界的老板你并不认识,等会儿跟着我,我顺便帮你介绍下,以后工作也方便。”顾清和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口吻,十分自然。

“是的。”严冰语陪他演戏。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他,不过太过火可就不好收场了。

端着酒杯,一连见了几个要人,其中自然不乏国土局和银行的人,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倾听,听到顾清和叫他的名字了,才谦逊礼貌地寒暄几句,敬个酒什么的。谈话内容多是围绕着即将举行的东湖那块地皮竞标一事,也提到了一些最近新冒头的地产公司,据说连国外的公司也对那块地有兴趣云云。

周旋一圈,遇到一个清瘦但很有精神的中年人,原来是顾清和那个未来亲家,两人相谈甚欢。严冰语在一旁便显得多余了,自己端了酒,再随便拿了点吃的,到角落里打发时光。

他惬意得很,边喝边吃,眼神随意飘荡,却一直没离了那个中心。忽然肩膀上一热,李雁行坐到他旁边,说:“我一直记得严特助的好酒量。”

严冰语低头轻笑,“李董你这是讽刺我吧,我可记得那一次是狼狈而逃,溃不成军啊,顾董回去还责备我一番呢。”

“哦?那是顾董对待属下严格,连严特助这样亲近的助手也不例外。”李雁行特意加重了亲近这个词的发音,惹得严冰语抬头很是暧昧地瞟他一眼。

四目对上,严冰语又快速别过眼,似乎有些委屈和忧郁不愿被人知晓。

“呵,李董你太抬举我了,顾氏手下能人多着呢,我什么都算不上。”

“你一个人在这里自斟自酌,难道不觉得无聊?”李雁行哪壶不开提哪壶。

严冰语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难堪的微笑,“只要我告诉自己这不无聊,就不无聊罗。不可能事事都那么如意的,顾董要求我这样,我当然只能从命。”

“你是个很听话的下属,不过顾清和也的确有这个能力让你听命于他不是。”

“自是,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反驳什么。”严冰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觉得还不够似的,盯住李雁行手里那杯酒,幽幽地说,“可是啊,想醉又不能醉,才是最痛苦的。”

他人未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醉了,然后他倏地对上李雁行的目光,用一种哀怜而自嘲的眼神,“我知道你是谁,很久以前就知道,也许你也知道我是谁吧。可是我们还要在这里冠冕堂皇地对话,多么可笑。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小人和懦夫!”

他这一眼,无限意味,李雁行心里一动,垂眼恰看见他松垮毛衫下隐隐露出的锁骨。

好家伙,他倒连自己也怨起来了,真是名不虚传的骚,只不过,骚得有点意思。

“那你看来,我们要怎么做才不是小人和懦夫?”李雁行眯起那双眼睛,笑得毫不介意。

严冰语皱皱眉,突然夺过李雁行手里的红酒,偏了头,笑得风情万种,似乎是炫耀,“像我这样,明知道会醉,也要喝。”

他一仰脖,整杯酒下了肚,末了用指尖划一划嘴,“我不是不喝红酒的,只是依情况而定,比如我现在想醉了,就肆无忌惮地喝。”

李雁行一双眼睛看直了,果然是顾清和的情人,与众不同。

“有气势!”他爽朗笑道。

严冰语却突然站起来,摇一摇手指,叹口气,“可是李董你却办不到,想喝也不敢喝呀。”

他拦住路过的服务生,拿了两杯红酒,回转身来,递一杯给李雁行,眨眼一笑,“看我说得对不对。”

李雁行怎么会甘心被他嘲笑,接过酒,举杯干掉。

“啊,真没想到!”严冰语似乎有些惊讶,“李董你不愧为业界的领先人物!我这里也干了。”

他把酒杯举到嘴边,喝了半杯,手一颤,也洒了半杯到衣服上。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李雁行看出来,原来这个人是真的沾红酒即醉,他是在自己这里借酒浇愁来的啊。

严冰语困惑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用手抖了抖,“怎么回事,我明明喝下去了。哎呀,不行,我要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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