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奴————时叶
时叶  发于:2010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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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凌希次不语。
「你该知道保护不周得接受长孙家法处罚。」
凌希次仍然不作声。
「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
凌希次还是默然无语。
「你真的不为自己辩护?」长孙老爷好心的再问一次,当然他为的也是想要他身上藏宝图的秘

密。
一旁见他不愿说话的长孙泖看不下去了。「希次,你快说啊!你知不知道保护未来长孙主子不

利是要受很重的责罚,快说话啊!」凌希次固执地保持沉默。
看他受罚心意甚决,长孙老爷叹口气,「好了,既然你没有想说的话,那我就宣布你的罪状

,并说明你所要接受的处分。」
「爹……」长孙泖本想为凌希次辩解,却被父亲挡了下来。
「当事人都没话说了,你也别再说了。」长孙老爷转头看著面无表情的凌希次,开始宣读:

「罪人凌希次听著,身为未来长孙一族族之主的奴才与暗部,未尽其所能保护好主子,让主

子受伤并卧伤在床,处以断臂之刑并流放,从此以後不再是长孙一族的暗部,你可心服?」
凌希次缓缓抬起头,一直紧闭的双唇,终於在听见判决後开口,可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他

并不是求情,而是求刑。
「小的身为暗部,未尽保护之责,让主子受伤,只断臂、流放是否太轻?小的恳请老爷赐死。


「什么?」闻言,大夥儿全傻眼。
「咳咳……希次,别胡说,不要胡说了。」长孙泖连忙跪在父亲的面前为凌希次求情:「爹

,孩儿请您看在希次只是奴才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这……」他也不是不愿,不过为何儿子要替他求情?
「不,老爷,请赐小的死。」凌希次再次强调。他对长孙珞然发过誓,既然他无法杀死自己

,那么借别人的手总行了吧!
「希次,不要乱说话了,我求求你,算我求你,咳咳咳……」见他又胡言乱语,长孙泖急忙

跑过去捂住他的嘴。「爹,希次一定是过度自责才会这样,求求爹别罚他这么重。」
长孙珞然的伤并没有生命危险,长孙老爷早有从轻发落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儿子会出面替凌

希次求情。
看著他们的情形,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一些端倪。
看来这孩子是爱上凌希次了。
他在心里叹气,凌,你一定没想到我们的孩子也会步上相同的路,真令人好奇他们最後会不

会像八年前那样呢?
他思索了下,之前他曾多次试探凌希次大密宝的事,不过他似乎不知道,看来留他在这里也

没用。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怪他狠心了。
虽然心中已做了决定,可是他还是透过凌希次看见了凌的身影。
可恶!凌,你就是不愿放过我是吗?也好,我就看他们会怎么样?
「反正珞然也无性命之忧,那就处以断指之刑并且流放。」
「流放!爹,请你不要……咳咳……」流放的话,他就不能再见到凌希次了,他不要!长孙泖

激动得不断咳著。
「闭嘴,就这么决定了,不准再说情。」看来儿子是真动情了,那珞然呢?是不是也如此?
凌希次一把甩开长孙泖捂住嘴的手,大叫:「不,小的不接受这样的责罚,请赐小的死吧!老

爷。」
「都不准再说了!来人,行刑完後将他赶出府,永不得再踏入府中一步。」走吧!定得越远越

好。「不、不要,求求您让小的死吧!老爷、老爷……」
断了一根小指後,凌希次像垃圾般被丢出长孙府,本来想再见他一面的长孙泖连大门都未走

到就被人带开。
天下起了大雨,凌希次顾不得手上的断指还流著血,拍打著大门。
「老爷、老爷……请让小的死,老爷……」
但敲打了许久,大门依然紧闭。
「老爷……让小的死吧!」
失血过多的凌希次,无力的跪坐在大门前,全身被雨淋湿,手上的断指依然鲜血直流,顺著

雨水染红了地面。
一辆马车轻缓而行,车内之人无意问瞧见了跪在雨中之人。
「旬,停车。」
驾车的旬立刻停住,隔著帘幕问道:「天后,怎么了?」
「我要下车。」
「您不是正在赶时间吗?」
天后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吐出二字:「撑伞。」
「是。」
旬打开纸伞,为天后遮雨,走到凌希次的面前。
天后看了跪在地上的少年好一会儿後,露出笑颜。
「旬,你瞧这孩子的骨架生得真是好,可说是天生的练武之材,你说要是能让他担任武祭司

该有多好。」
「您所言甚是。」旬深表同意的点头。
「孩子,你为何跪在此处呢?」
凌希次没有回答。
「你的手指断了,啊!你的腰也在流血,你不痛啊?」天后光是看就觉得好痛。
凌希次对她的问题完全置若罔闻。
「旬,他是不是个哑巴啊?」天后疑惑的问。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他那伤口要是不包扎,肯定会因失血过多而亡。」看著他的伤,旬不

由得忧心。
「那你为他包扎一下吧!」
「是。」
旬正想上前帮他包扎时,手却被凌希次挥开。
「我不需要。」
天后讶然,「你不是哑巴呀?那为何我问你话都不开口呢?」
「不需要。」
「哦!你的性子挺倔的嘛!这样吧,要是你肯当我的武祭司,那我就完成你的心愿,我若猜得

没错,你该是长孙一族的暗部吧!」
听见天后道出自己的身分,凌希次不禁抬头凝视她。
「怀疑我的话吗?可别小看我喔!天下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天后一脸自傲的笑著。
「为何我要相信你?」
「那为何不信呢?」天后反问。
她这一问,倒让凌希次无言以对。
一旁的旬见他还是不太相信天后约模样,立即说明:「你该听过天朝吧,在你面前的这个人

就是天后。」
「什么?」她是天后?真的假的?怎么这么年轻?不过她若真是天后,那他所说的要求她一定做

得到。「好,只要能让我死,我就成为你的武祭司。」
天后傻眼,「你是不是耍我啊!死了怎么当我的武祭司啊?」
「那就看你的本领了。」
「没想到要个武祭司这么麻烦,不过谁教我中意你中意得紧,好吧!让我想想,不过你要先

疗伤才行,要不等我想到了,你却失血过多而死,那我多划不来。」
天后这番话虽带着戏笑,却也容不得凌希次反驳。
「可以。」
一旁的旬为凌希次疗伤,天后则撑着伞在雨中不断的来回走着。
这一想,时间飞快的过了一个时辰。
旬看时候真的不早了,走到天后的身边提醒她。
「天后,再不动身恐怕会来不及参加皇王的宴会。」
「对啊,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好吧!速战速决。」天后走到凌希次的身旁,「你应该

是无法自行了断,所以才要借他人之手吧?」
「是。」
「那我问你一件事情,只要我杀了你就行了吧?我想不行吧!身为暗部的你应该是得为保护

主子而死吧!」
「是。」
「好,我了解了。」天后突然一笑,将腰间的短刀抽出,唱作俱佳的说:「现在我天朝之后

就要来刺杀长孙一族的未来主子,挡在我身前之人是否要以身保护你的主子?」
凌希次对天后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了一下。
「你也给点反应嘛!不然我怎么杀你?」
明白天后的行径后,凌希次配合地应着:「是。」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对他的配合,天后满意的点头。「那现在我就要杀死保护主子

的你了,我不客气地要刺你的心喔。」
「请。」凌希次跪在地上静静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过一刻钟过后依然没有疼痛的感觉,他不由得缓缓的张开双眸。
「我……没死?」他有种被耍的感觉,不悦的阴影布满脸上。
「谁说的?你死了,只是又重生了。」天后漾起迷人的笑脸。
「什么?」
「你没瞧见你的心插着我的短刀吗?」天后指着他的心窝处,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凌希次低头看着心窝处,果然有把短刀插着,只是没流血更没有伤口。
「可是……血都没流更没伤口,这……」这明明是睁眼说瞎话。
「谁说死一定会流血?又是谁说死一定会有伤口?」天后认真的施展瞎掰的功力。「我说死

了就是死了,好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那我问你,一般人死是不是两眼一闭。」
「是没错,可是……」
「别插嘴,你也认为是这样吧!那好,刚刚你的眼前是不是一片黑暗随后又恢复光明,这不

是由鬼门关出来是什么?别跟我说你没死过。」完全不让他反反驳机会,天后硬是要他承认

她说的是事实。
这摆明是在吓人,可是凌希次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重生的感觉如何呀?有没有觉得这世界可爱多了?」
「你……哈哈……」被天后打败的凌希次不由得发笑。「是啊!真不愧是天后,我认输了,

你真的让我重生了,能遇见你真好,我的心真的重生了。」
「很好很好,那你成为我的武祭司吧!」
「小的的生命是天后再赐,当然愿意成为您的武祭司。」
「对了,我先说明一下,想成为天朝武祭司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你可要有吃苦的心理准备喔

!而且也未必能成为武祭司,因为会有其他竞争者与你一同争这个位置。」天后不忘提点。
「为了天后,小的不怕苦,更会努力为您成为武祭司。」
「好,有志气。」天后对他满意的点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凌希次……」说着凌希次停了下,摇了摇头,「不,那不再是我的名字,我是重生之人,

那名字不适用了。」
「也对,那我为你起个名吧!」
「天后赐名,小的求之不得。」
「零希次。」
「这不是我原来的名字吗?」凌这个字,对他而言只是包袱,不要也罢。
「此零非彼凌也,是一切归零的零,希望再次重生的你拥有全新的人生之意。」
「一切归无……重生?」凌希次不禁一笑,抬起头来眼神坚毅地说:「是,小的从今天起就

叫零希次。」
「很好,上车吧!」
「是。」
一旁为天后撑伞的旬,不由得为之一笑。
「天后唬人的功力更上一层了,又给您骗到了个武祭司。」
「嘿嘿!好说好说,这样的将才不拐到手,我可是会睡不着觉的呢。」天后一脸贼笑地用眼

角瞄了凌希次一眼。「走吧!到皇王的宴会。」
「是。」
傍晚时分,雨仍然不断地下着。
从早上就没见到凌希次的长孙珞然烦燥不已,又被外头滴滴答答的雨声惹得更加不耐烦。
「来人。」
看守在门外之人立刻进房,恭敬地问:「珞少爷有何吩咐?」
「凌呢?为何这么久还不来伺候我。」
「这……」仆人正想用一个说法解释时,却被长孙珞然给打断。
「别又和我说,他有事没法来伺候我,他呆是我的奴才,谁有胆使唤他,快去把他叫来,听

见没?」
「这……」仆人一脸难色。
「死奴才,我说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快去。」长孙珞然怒吼一声,扯动到身上的伤口,不禁

拧起眉峰。
「小的、小的……」仆人连忙跪下求饶。「请少爷原谅,小的无法……无法将人找来。」
「你说什么?」闻言,长孙珞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还不快给我说清楚。」
「是、是老爷要小的们瞒着……瞒着主子,凌希次已经被赶出府的事。」见事情再也瞒不了

,仆人只好说明一切。
「他被赶出府,可恶!凌可是我的奴才,死老头竟然敢不经我的同意,就赶走我的奴才。」

气恼的长孙珞然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起身下床。
「珞少爷,您的伤……」
「闪开!」长孙珞然甩开仆人欲扶住他的手。「叫所有人去将凌希次找回来。」
「可是被赶出去的奴才没有再回来之理。」
「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以为臭老头说有用吗?还不快去给我找。」
「是。」应了声后,所以的仆人全去找人。
长孙珞然的人还未至大厅,咆哮的怒声就已经先到了。
「老头,给我出来,听见没?你这该死的臭老头。」
正在大厅上与长老们商讨事情的长孙老爷闻声,本想先溜为快,却在他想溜之际,被长孙珞

然逮个正着。
「你要去哪里?还不给我站住。」
长孙老爷的额上流下一滴汗珠,他转身苦笑的说:「没、没有啊!」
「哼!我问你,为何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赶走我的奴才?」
一旁之人,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为免遭怒火波及,纷纷找藉口退出大厅。
「你们既然有话要说,我们就先离开了。珞少爷,我们先走一步了。」话落,大伙儿急忙离

开,一刻也不敢多留。
看着所有人离去,长孙老爷一副等着挨骂的神情。
长孙珞然不想加重身体的负担,坐了下来。
「说,凌他人呢?」
「被、被我赶走了。」
「把他找回来。」
「这……不可能。」
「把他找回来。」长孙珞然的语气阴冷得吓人。
「族规不允许流放的奴才再回来。」长孙老爷虽然心中害怕,不过为了不让他们再有纠葛,

也只好放大胆的回话。
「族规?老头,你还知道何为族规是?」长孙珞然挑起眉。
「这……」
「那我问你,族规首条是什么?」
「属于长孙之主的奴才,都必须由……」长孙之主刑之……糟了!他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长孙珞然厉声追问:「必须什么?」
「可……当时你受伤在身,身为你的奴才又是暗部,凌希次未尽保护之责,本就该罚。」长

孙老爷为自己找藉口推托。
「看来你是当我死定了是吗?」
长孙老爷连忙否认,「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大胆到没有我的批示就敢动我的奴才是吗?」
「我……」
长孙珞然再强调一次:「把他找回来。」
「不行,绝不能让他再回来,这样、这样……」
这样他们这一代发生的事情会延续到下一代,长孙老爷正想脱口而出时,长孙珞然却打断他

的话。
他云淡风轻的接下去说:「会受诅咒是吗?」
「你知道?」他竟然知道,难道老太爷对他说了什么?又说了多少?
「哼!那种可笑的诅咒,你以为我会怕吗?」
「可是……」
「无稽之谈的诅咒能阻扰我吗?」长孙珞然半眯起双眸,一抹邪笑挂在嘴角。「谁也别想阻

扰我,挡我者死,不管是谁都不例外。」
面对一身邪气的长孙珞然,长孙老爷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真的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吗?
那眼神简直跟死去的哥哥如出一辙,而且他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难道就是老太爷选上他的原因?
不过他还不知道全部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当年那件事,那……不,绝不能让他知道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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