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奴————时叶
时叶  发于:2010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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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也无所谓。」放下手中的茶杯,长孙珞然扬起一抹邪笑。「你会选择在我的身边是何

理由我可以不追究,不过既然要成为我的奴才,我想你该知道自己的职责。」
他点了点头。
「我看得出,泖那家伙似乎对你很有意思,你呢?」长孙珞然试探性的问。
他不什声,只是半垂著眼,对长孙泖这人,除了知道他身子欠佳,并没行多大的感觉。
「不作声是承认对他有好感罗?哈!」长孙珞然口吻早熟,让人感觉不出来他仅仅只是个九岁

的孩子而已。「不过属於我的奴才,我不许任何人有贰心,我要你发个毒誓,一生只能忠於

我一人。」
凌希次没有抗拒,跪下身,举起右手。
「我,凌希次在此发誓,以生命保护珞主子,不然就千刀万剐、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又是发誓,发这样的誓言又有何不可呢,只是为何他还不死?
跟在长孙珞然的身边也一个多月了,不是要他斟茶倒水就是铺床叠被,凌希次所期待的危险

似乎没降临在长孙珞然的身上,原因是刺客在外围早就被做掉了,根本轮不到他舍身护主。
大清早,被长孙珞然吩咐去舀水的凌希次正想提著水桶出门时,躲在门後的长孙泖趁著四下

无人静悄悄的走近他,不过咳嗽声却打破了寂静。
「咳咳、咳……」
闻声,凌希次便知道是何人,他转向长孙泖,恭敬的作了个揖。
「泖少爷。」说著他便要离开。
长孙泖连忙出声叫住他:「那个……」
「泖少爷有事?」
「珞然又打你了吗?」
「是小的做错事,被主子责罚是当然。」对身上的伤口,凌希次完全不在意。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长孙泖却看不下去。「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还有你练武时要小心

,瞧你身上的伤又多了,这是刀伤药,给你。」
最近长孙珞然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总是命令凌希次加强自身的武艺,可是凌希次学武不成

反弄得一身伤。
理由有两个:一是无能,不管师父怎么教,他总是学不会,连教他的师父们都说他的资质之

差百年难得一见:一是无心,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学武又有何用?於是每每练武他身上的刀

痕就不断增加。
不过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师父不满他冷漠又无礼的态度,练武时多少都会挟怨报复。
而师父们最常辱骂他的话便是——身为奴才,还说什么保护主子,可笑!
凌希次思及此,不由得苦笑。
这样的好药擦在身上是不是一种浪费呢!
凌希次本想拒绝,可是见长孙泖一脸诚恳的模样,一时不觉手竞已接了过来,回过神後他对

自己的行为感到讶异,不过马上又恢复原本的冷淡。
他知道自己该与长孙泖多保持距离,也知道他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更知道收下

刀伤药只会惹怒长孙珞然。
可为何会接过刀伤药?是因为长孙泖老露出一副欠人同情的眼神吗?
同情?哈!我这样的人竟会同情别人,多好笑啊!
挥去这个可笑的想法,凌希次点头道谢:「谢谢泖少爷。」
他知道长孙泖在长孙一族中没有地位,有的只是长孙的头衔还能唤得动几个奴才。
在封闭的长孙一族中一直是人丁单薄,儿孙辈小出了十一个男丁,不过现在八剩下长孙泖和

长孙珞然,其他不是一出生就夭折,就是外出时被暗杀,为此长孙老太爷生前规定,在泖年

满二十以前不准踏出长孙府一步或是交朋友,还得接受暗部全天候的保护,名为保护实为监

视,想当然耳,为的就是怕自己人自相残杀。
「咳咳……这里没外人,你叫我泖就行了。」第一眼见著凌希次时,长孙泖就很想要他,只

是无权的他留不住想要的人,到现在他依然心有不甘,多次找机会想接近凌希次与他说说话

,却总是被长孙珞然给破坏了。
凌希次摇了摇头。
「我们难道不能成为朋友吗?咳……」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在这府里,凌希次是唯一

一个肯听他说话、尊重他的人,虽然他总是冷换而面无表情,不过他还是很喜欢找凌希次说

话,就算是自言自语他也很高兴。
「谕炬。」凌希次简明扼要地解释。「我不在乎啊!」
「不行。」凌希次态度坚决。
「我……咳咳。」闻言,长孙泖一脸受伤。
凌希次看著他,长孙泖虽然比他高上许多,不过却长得十分纤弱,听奴仆们私下的耳语,说

是他小时候得了重病,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到现在还得服药才能过活。
凌希次不知道为何长孙泖这么坚持一定要和他做朋友?
交一个一心求死的朋友,有何用呢?
凌希次向他鞠了个躬便拿著水盆要出门。
「咳咳,希……我、我……」长孙泖想叫他却又喊不出口,生怕这一喊也许就真的做不成朋

友了。
闻见他欲言又止的声音,凌希次心口突然一窒。
那声音好像爹死时的声音。
凌希次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像足在对他说,又像在对自己说。「不要用这样的声音不断

的叫若我,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咳咳……」面对凌希次突如其来的怒意,长孙泖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凌希次知道自己失了身分,轻叹了口气。「小的没别的意思,请忘了小的刚刚说的话吧!」
「不,我没有怪你失礼的意思。我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我在这府里别说是朋友,就连说

话的人都没有。」
「那为何选小的?」,
「因为你……你是唯二个肯与我说话的人。」长孙泖伯他误会,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真的很想交一个朋友。」
凌希次抬眉,「就这样?」
「是的。」长孙泖低头,不知为何,在凌希次的面前他总是无法正眼瞧他。「小的是一个不

值得您如此看待的人。」
「不,别这么说,我是真的很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如果不行的话也……」他想说没关系,

可这三个字就是无法说出口。
凌希次戚然一笑,他一心只想死,交了朋友也只有痛苦,何必增添麻烦?拒绝好了。
「小的……」
「你要拒绝吗?咳咳……」看出凌希次欲拒绝的打算,长孙泖不由得咳得更严重了。
凌希次瞧著他难过得连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想交自己这个朋友。
「请找其他人吧!小的不是一个好的朋友。」他不想骗他或用婉转的口吻要他死心。「泖少爷

,您身子不好,外头风大,还是快回屋吧!」
「不,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的,真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长孙泖伸手拉住他的手

,激动的说:「就算你不是也没有关系,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请相信

我。」
何苦呢,面对他的坚持,凌希次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後开口道:「小的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

里当您的朋友,请容小的在无人时喊您一声泖,这样可行?」
「真的吗?好、好。」长孙泖笑逐颜开的直点头,随之脸色微红的说:「那我可以喊你希次吗

?」
凌希次轻轻颔首。
开心的说:「希次,那你叫我的名字看看。」
「泖。」
「不够、不够,再叫、再叫……咳咳……」
「泖、泖、泖……」凌希次依言的又叫了好几声。
「哇!好棒。」长孙泖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笑著。凌希次看著这个比自己高上好几尺的少爷兴

奋得像个小孩,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凝视著凌希次甜美的笑靥,长孙泖一时看呆了。「好美。」
「嗯?」凌希次不解他此话何来。
「你笑起来真美。」
「笑?」他竟然笑了,自从他爹死後他就不曾再笑过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怎么笑。
可是为何笑呢?也许就如长孙珞然所说的,他真的对长孙泖有些许好感吧!
思及此,罪恶感从他的心中一点一滴的扩张。
「对啊!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以後要常常笑给我看喔!」
凌希次苦叹一声,点了点头,加了一句:「如果我笑得出来的话。」
「那我们说定了喔!」
「嗯。」
就在他们两人达成约定後,不远处的长孙珞然正用一双犀利的眸子看著这一切。
「好大的胆子,竟然背著我做出这样的事,该死的奴才!」长孙珞然双手紧抓著围栏,眼神阴

冷得吓人。
一股诡谲的气氛,在三人之间发酵……
半夜时分,狂风吹得树叶发出宪宪奉串的摩擦声,雨不断的打在叶片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并沿著树叶末梢滑落,形成如珍珠般大的水滴。
一道雷声夹杂著拳脚声,响彻洛苑的书房。
「跪下。」
打从汲水回来那日後,几天下来,长孙珞然的性情变得益发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

向,凌希次想不通也不想多想,反正两个月来他也被打习惯了。
被打得浑身瘀青的凌希次顺从的双膝落地,等著他的训诫。
「你这该死的奴才,你不是对我发过誓,为何还三心二意?」长孙珞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霸

道的抓著凌希次的衣襟。
凌希次半睁著眼睛凝视著暴怒的主子。
又来了,老是这几句话,他也不过是茶弄得凉了些,这和三心二意有何干?
真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当不说话就没事了吗?」长孙珞然不爽的抬脚踹他两、三脚。「说!你只为谁而死,只保

护谁?」
「小的只为珞主子而死,只保护珞主子。」唉!为何每天都得说上一遍他才会舒服呢?
听他说得像死人一般毫无抑扬顿挫,再想想他和长孙泖说话时笑容满面的模样,长孙珞然就

怒火中烧。
「你在敷衍我,你根本就不想保护我对不对?」
「不,小的会以性命保护珞主子。」是的,他会,因为这样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说谎、说谎……你这个奴才,你这个……」
长孙珞然正想抬手再打下去,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门外的人大喊:「珞少爷,我是管家,老爷说有刺客闯入,外围已被敌人攻破,为了您的安

全请尽速离开。」
「怎么,暗部在做什么,竟然弱到让几只小虫突破了外围?」隔著门,长孙珞然大声地斥责。
「这……」管家一时语塞。
「全都是一群该死的奴才,下去。」
「可是,老爷说……」
「是我说了算,还是老头说的算?滚下去!」
「是。」管家识相的退下去。
这头的火未消,又听见外围失守,长孙珞然怒眉一皱,挥手将摆在一旁的翡翠花瓶扫落地,

转身坐上案桌前。
「可恶!竟挑这个时间来。」他的话都还未问完,待会儿非让刺客受万箭穿心之刑不可。他怒

瞪凌希次一眼,「还跪著做什么,研墨。」
「是。」
算准天候不佳的夜里,长孙府的守备较为薄弱,暗杀部队一举突破外围的暗部,闯入长孙府

後直捣洛苑。
…刺客的头子抬脚踹门,数名刺客马上进入,团团围住长孙珞然。
只见他若无其事,一派优闲的写著字,凌希次则站在一旁磨著墨。
「哼!死到临头还有如此好的兴致。」刺客头子不屑的冷哼一声。
长孙珞然再拿出一张新的宣纸,挥笔写下四个字後拿了起来,对著刺客头子问道:「你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吗?」
刺客头子狂傲地笑道:「哈哈哈,万箭穿心?哼!你在为你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写下预言吗?」
「是啊!」放下纸,长孙珞然双手托著下巴,半眯起眼凝视著他。「不过不是我,而是你。」
「狂妄的小鬼,要是你求我,我或许还会大发慈不杀你,只杀得你面目全非外加残废就好。

」刺客头子仗著自己人多势众,说著诳语。
长孙珞然悠哉地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那俄是不是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呢?七叔。」
「你……」刺客头子先是一惊,随之揭开面罩,仰头狂笑。「就算知道我是谁又如何,只要

你一死,那群没用的家伙又能拿我如何?」
「哈哈……」
「笑什么?」面对长孙珞然泰然自若的模样,他有些乱了。
「笑你天真啊七叔,你真以为你杀得了我,真以为暗部只有大家表面见到的那些人而已吗?

」长孙珞然玩弄著杯缘,邪邪的一笑。
「你以为你如此说,我就会信吗?别以为我没调查过,所谓的暗部只是一个十来人的组织而已

。」
「七叔,你的情报似乎不足,只查到表面而已,暗部真正的可怕要是你真的知道,就不会如

此轻易地做出这样的举动了。」长孙珞然笑他的无能与天真。
「你真该死,上。」他被激怒,一声令下,命令所有刺客全一拥而上。
就在这时,数以万计的箭枝由四方的窗外飞射而入,刺客们在还未来得及伤到长孙珞然之前

全都中箭倒地。
见状,刺客头子就算身上中箭无数,仍是拼著一口气冲过去。
看见他持刀冲过来,凌希次冲上前以身挡在长孙珞然的面前,他以为终於等到死的机会,没

想到刀却刺偏了,贯穿他的左腰,也刺伤在他身後的长孙珞然。
一时之间,万箭再度齐发,全射在刺客头子的身上,他在死前又将刀往前一插,刺得更加深

入。
「哈哈!这就是暗部真正的实力吗?万箭穿心,我算是……见识到了。」
望著自己身上的刀,凌希次大叫:「为何不是心?为什么你不刺我的心。」
「你在胡说什么!」长孙珞然气愤地怒道。
「为什么刺的不是我的心?为何……」终於有死的机会,凌希次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他忍著痛

苦硬是将身上的刀拔了出来。
没想到他会如此做的长孙珞然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伤口也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他

月牙色的衣衫。
z凌希次慢慢走向刺客头子的身前,将刀交给他,染血的手指著心窝的部位。
「刺这里吧!刺我这里啊!」
「你……呕……」心窝处突然被一枝箭射中,刺客头子呕了一口血,整个人倒在地上。
望著倒下的身躯,凌希次原本期望的心情一下荡到谷底,他跪坐在地上,不断的呢喃:「为

何是身不是心……我的心在这里啊!」长孙珞然顾不得身上的血还不断流著,走到他的面前一

巴掌掴了过去。
「谁准你死!你的心、你的身都只能为我而死,我没要你死以前不准死,听懂没?」
凌希次依然两眼无神,「我的身是保护长孙一族,而我的心却不是,只有身,没有心……爹

、爹……」
长孙珞然又给了他两巴掌,怒吼:「闭嘴,你发过誓为我而死,在我没允许你死以前,想都

别想。」
激动的情绪加速了血液的流失,一个昏眩,长孙珞然无力的倒在地上。
凌希次两眼呆滞地看著两人红色的血液在地上扩大。
由於长孙珞然遇刺,身为他的奴才又是暗部的凌希次,身上还受著伤就被叫到了大厅。
长孙老爷坐在上座,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一旁长孙泖依旧脸色不佳,跪在地上的凌希次则

是面无表情。
经过一阵家族长老的商讨後,长孙老爷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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