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红尘————初澐
初澐  发于:2010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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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向来不贪求的,为何在有了凭借与依靠时,上天却狠狠夺走了它?
幸福,当真是如此难求吗?
泪眼模糊之际,门扉咿咿呀呀地被推开,进来的竟是那抹熟悉的人影,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
看错了眼......。
来人开了口:「你是冷玥?」
同样的声音,此刻传送的却是冰冷的语调,这真是他所熟悉的梁傲尘吗?
冷玥努力眨落泪水让视线更清晰些?待看清眼前真是他牵念不已的子规时,险些高兴地喊叫
出来。
顾不得无力虚软的身子,冷玥奔向熟悉的怀抱?他的双手拥住了那温暖的身体时,不禁要以
为这是一场梦了......一场恶梦之后接续而来的美梦。
如果这是梦,就永远不要醒吧!
厚实的手掌推开了冷玥汲取温暖的身子,毫无神采的眼眸盯着他,再问一次:「你是冷玥?

错愕之中。冷玥当下不假思索便回答:「我是冷玥。子规,你怎么了,怎么会连我都认不出
来呢?是不是西门冽对你做了什么?」
僵立的梁傲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倒一把将冷玥抱了起来。朝房内唯一的床铺走去。冷
玥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但是为时已晚。
「你要做什么?放手,子规,你弄痛我了......」
无视于冷玥的反抗,梁傲尘将他纤瘦的身子往床上一丢,震得冷玥头昏脑胀,全身隐隐发疼
,待他起身想问清楚梁傲尘为什么要这样做时,梁傲尘那高他一个头的颀长身子朝他压了下
来。冷玥只来得及以双掌抵住他宽阔的胸膛。
「子规!你究竟想做什么?」
冷玥显得有些慌了,他看见梁傲尘那异样的眸子,这种黯然的瞳眸只在死人眼中或是行尸走
肉身上才看得到。
梁傲尘不可能死了。因为他还感觉得到他的体温,听得到他平稳的心跳,看得到他在动,而
他也不会允许他就这样轻言死去。
思忖间,梁傲尘已将他身上白净的袍子扯裂。露出一片雪白精瘦的胸膛,他俯下头在那片雪
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啃咬的吻痕。
冷玥感到胸前微痛,梁傲尘正在对他做什么事,情急之下,冷玥朝压住自己的人劈出一掌,
怎知掌劲未出,双手已给人制住,随即剧疼传来,让他失去了抵抗能力。
梁傲尘扭断他的腕骨,失去冷玥抵抗的双手,梁傲尘更肆无忌惮的进攻他的身体。
温热的唇舌带给冷玥微微的颤栗,粗暴的举止让他升起无端的恐惧。他很想逃,但是双手无
力地垂落床侧,面对这种情景的他只能任人摆布。
来不及收回的泪水再度滑下脸庞,心中充满屈辱的感觉,但逐渐被唤醒的无名情欲冲刷着他
的身体,他的身子热了起来,雪白的肌肤透着薄红,胸膛上布满的青紫绯红更增添丁颜色。
「啊......」
这是怎么回事?
梁傲尘将只余半截的白袍全部扯落,冷玥身上只剩衣不蔽体的衬衣和长裤。
侵略不断持续,冷玥的神智已近涣散,干涸的喉咙已无力发出声音,剧疼侵袭的身子也只能
跟随对方的挺进而摇动,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抬起被扭断的手
,想触摸那熟悉的脸庞。
他没有吻他......那曾是最温柔珍爱的吻......。
还没来得及触及那俊朗容颜时,便因身上的剧疼而失去意识,手终是垂了下来。面无表情的
梁傲尘在结束后,退出,冷玥的身体,整理好自身的衣裳,起身迎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
人。
西门冽笑得没有温度,他看着刚才的一切发生,就像在欣赏一出好戏。
他越过梁傲尘,走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冷玥,笑着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件『礼物
』......」
☆☆☆☆☆
这一次,他不愿再醒来。
就算是在睡梦中,梁傲尘冷冰冰的黑眸和粗暴侵犯他的景象,仍折磨着他的心志与躯体。
冷玥足足高烧了三天。
在这期间,一直有双温暖的手紧握着他,额间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感觉相当舒服。数度恶梦
,他一直不愿醒来,即使哭着、恐惧着,那双漂亮的眼仍不肯张开。
「为什么不醒?」有个声音问他。
「醒?不要,那是个恶梦,我只要待在此处就好,待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我,也没有人会死
掉。而且,我知道有人一直握着我的手......」
「喔?那如果有一天,那人放开你的手呢?你还是要继续留在此处吗?」
「我......不!他不会放开我的手的!绝对不会!」
「你确定吗?你愿意终此一生躲在这里,永远不去面对问题?」
「这里有什么不好?这里没有伤害我的人,只有爱我的人,这里很好!」激烈的反驳传来。
「喔?那你倒说说看,有谁对你好?」
「有爹娘、有师父、有叶大姊和夜庄主、有......」
「还有吗?」
「还有、还有......梁傲尘,我的子规......」声音渐渐变得沉默。
「是吗?待在这里,你真的开心?」
「很开心吶,可是......可是他们都走了。都不留下来陪我,连子规也......」声音转为六
岁孩童般稚嫩。
小小的心灵里承载的是满满的寂寞与悲伤。
「你知道吗?你把自己关在一个名为寂寞的城堡太久太久了,不肯离开。」
「寂寞的城?」稚嫩的声音发出疑惑。
「是的,你宁可待在寂寞之城,也不愿意打开一道门,让别人走进去、因为你怕,你怕只要
有人走进来,之后又会再度离你而去,你更怕你把心放在他们的身上,只有失去或破碎的下
场。所以你干脆把那道门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把门关起来?」似懂非懂的声音。
「把心门关起来,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了。你是个聪明的孩
「吾儿,祝你幸福。」
最后,冷玥在一片白光中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醒了。」
向绿意缓缓松了一口气,手中更替的冷毛巾仍没有怠慢。
冷玥张开眼睛,调适了一下焦距,瞧清了眼前照料他的人,瞳眸掩不住失望之色。
「是你啊......」
「怎么,不该是我吗?还是你想见西门冽、木延,还是......」向绿意没有说下去,因为他
发觉冷玥紧绷的身子。
向绿意能明白他惧怕西门冽的心情,这里的人,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会不怕西门冽的。毕
竟西门冽是他的雪哥哥呀!
「我昏睡了多久?」
冷玥双手撑住床沿想起身,不料却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双腕皆被包扎起来,才想起自己腕
骨被活生生折断的事实。
「三日夜。」向绿意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告诉他,有一度他甚至没了呼吸,是他将他
抢救回来的。
可冷玥心下明白,除了自己所做的那个怪梦外,把自己从阎王殿中死拖活拉的推回来,应该
是向绿意的双手。
「你来照顾我,西门冽没为难你?」如果没有记错,早在慈云寺被俘当日,他俩皆已成了阶
下囚,没什么自由可言。
「虽然他会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但是在你还没完成他的要求之前,他是不会让你死的,
所以当我说要来照顾你时,他一口就答应了。」
同样是被掳来,可是他受到的待遇宛如上宾,而冷玥承受的,却是极尽残忍之事的酷刑,他
的雪哥哥,终究对他有情。
「他还需要你替他制药。」
眼帘微阖,向绿意早就明白为何近期有如此多人寻绿园晦气,只为那压根儿不存在的长生不
死药,一切都是西门冽放出来的谣言,目的是为了引出毒医。
引出毒医,他的心疾才有救,雪哥哥的任务才能完成。
「长生不死药,当真如此重要?」他不明白,西门冽怎么会像肤浅的帝王一样,寻求不存在
的长生不死药,这种人通常都是生在乱世创一番霸业,要不就是横行江湖成为一代魔头。
「也许更重要的,是能手擒毒医吧。沦为阶下囚已是事实,想它何用。」
向绿意将一旁已盛满的水盆端来,问道:「你能自己清洗吗?」
这几日忙着照顾高烧不退的冷玥,却忘了除了伤痕外他身上还留有难堪的情欲痕迹,现下他
醒了,为避免伤口恶化,必须替他清洗干净再敷药。
先是手臂脱臼,再是手腕折断?他如何为自己清洗?
冷玥瞧见了身上的血污,突然想到--
「你是不是也受到同样的遭遇?」
他定定地望向那清丽出尘的面貌,看到向绿意闪躲的眼神后,不再出口逼问,只为两人的遭
遇感到可悲。
向绿意尴尬的把脸偏向一旁,雪哥哥向来只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断然不会对他做出那种事
情来。不过,如果他能朝那方面想去,也就代表自己可以省去一堆解释了。
「再难受,还不都是熬过来了,你放心,我的求生意识没那么弱。」见冷玥迟迟不动手,向
绿意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手上有伤,主动帮他褪下袍子。
「再说,如果不是我这天生的容貌,西门冽也不会留我至今。」他有些心虚的说。
白袍沿着双肩滑下,露出凌乱的内袍以及青紫斑驳的白晰胸膛,足见那人的粗暴及不懂「怜
香惜玉」,不消片刻,向绿意已替他褪下所有衣物。
「你的伤口被扯裂了。流了很多血。」
褪下来的白袍下摆沾了大片血迹,看得人怵目惊心。
他可以想象当时冷玥有多痛,虽然伤口已经稍微处理过,但他气血过虚的身子仍需好好调养
。西门冽有时很残忍,懂得利用人性弱点来打击对手,但却也差点要了冷玥的命。
「那男子险些要了你的命。」
冷玥身形一震,引来下身撕扯的痛,他想起了梁傲尘的行为,心中起了疑惑。
「西门冽懂药理吗?」
向绿意明白他所问何事,答道:「是的,他懂。其专精程度恐怕不下于你,那个侵犯你的男
子,就是他用药物控制住的。」
所以,他才会对冷玥做出那种事。
原来他被控制心智了?如果自己永远不醒,终其一生也无法明了子规因何伤害他。
「你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事?」
向绿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脑中转着要怎样说才能圆谎。「他没有囚禁我,把我留在他身边
,这些事,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轻叹口气,向绿意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若不是为了帮雪哥哥完成任务,冷玥也不会身陷囹圄,对眼前的男人,向绿意终究抱着一丝
愧疚之心。
清洗完毕后,向绿意开始为冷玥上药,却瞥见他唇边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素手探向他的额头,奇怪,明明就退烧了。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吓到他,冷玥收敛了笑意。
「只是终于明白,我不再是孤单的。」
第七章
直到现在,他才得以静下心来观察整座山寨。
西门冽虽然出身武林五大家族之一,却在好些年前就被逐出家门了,没想到多年后再现武林
,居然就听闻他攻占楚山,据地为王。
楚山寨看起来没有绿园里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相反的,到处都是就地取村的竹屋与木造
房舍,看起来像是一座具有相当规模的山寨。
前些天被他和子规所杀的人似乎又补了回来,西门冽的身边有一批看起来很像是死士的人,
不过那些人通常不在山寨中活动,在山寨中活动的,大部份都是他花钱找来的亡命之徒,而
这些人,就负责寨里的安危及看守人犯。
虽然西门冽给他暂时的自由,但是冷玥从不以为自己是座上宾。
他的腕骨断了。西门冽提供最好的伤药给他。当然,他不会笨到以为西门冽会好心救他,如
果他不是毒医的话,也许他会去救一条狗也不会救自己。
子规一直待在西门冽的身边,寸步不离,就好像当初他守着自己一般。而现在。他看向自己
的眼神冷漠无情,就像个陌生人,
今天,很意外的,子规身旁没有西门冽。
冷玥吸了一口气。决定忽视他连日来的淡漠,主动迎上前去。
「你......你最近还好吗?」不知怎的,出口的问候居然结巴了起来。
真笨!连个问候都说不好,又该怎么唤起他的记忆呢!
像是很讶异冷玥会开口问他这个问题似的,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话应该问你。」口气依旧冷得像冰,他没忘记数天前他才奉命去侵犯这个男人而已,据
说他还差点丧命。怎么......面对过那样的恐惧,他一点也不怕吗?
「我没事,子规,你......」该说些什么呢?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口拙,他好气馁!
「你方才喊我什么?」男子绝佳的听力补捉到一个似曾相 识的名字,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原本要说出口的答应被吞到肚子里,冷玥转念一想。要是之过急,对傲尘的记忆恢复是没有
帮助的,现在他对自己还有心防,等过些阵子,跟他接近些,再想办法治疗吧。
「是吗?」男子不疑有他,没再多问,越过冷玥朝兵器房前进,他该擦拭他的剑了,最近沾
了许多血迹。
冷玥目送他的身影步入夕阳,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夜神庄头号杀手的影子,只是,他变得
更加冷绝了......。
☆☆☆☆☆
三刻钟前,冷玥被带进这间规模颇大的书房,带他来的人要他在这里等西门冽。
有没有搞错?他已经等了三刻钟了,要是西门冽再不来,他是不是得再等下去?
气闷之余。冷玥开始打量起这间房间。
这应该是西门冽的书房,除了寻常的书柜外,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罐。
上好桧木做成的书桌上放有一封信,依信上的封腊看来已被拆阅过了。
也不知是那来的好奇心,冷玥鼓足了勇气去摊开那信纸,只见信上书写着:
西门君敬启
托汝所炼仙丹可有下落,本王登基之日已近,望汝亦有佳音。
信未署名武王,并盖上刻有图档象征的印玺。
他单薄的身子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冰冷与烈火交缠的气息。知是西门冽来了,便开口问迢:
「这就是你想要我帮你炼丹的原因?」
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西门冽故意让他瞧见的,他的自负造就他行事乖张狂佞。
「一半是。」身后传来寒如冰雪的声音,却又隐含炙热如烈火,显示了他那难以捉摸的特质

「这是夺得权势的最佳途径。」
「这是叛国!你纵使本事再大,也斗不过拥有千军万马的朝廷。」
「夺回本就属于武王的江山,何来叛国之说?武王跟我有某些协议,我会为他夺得江山跟不
死药,各取所需而已。」
「为什么让我知道那么多?」
他不认为西门冽会让别人掌握自己的把柄。
「哈哈哈......毒医,从你看过那封密信起,就等同已身处叛党之中,就算你没有实质参与
,待东窗事发。也会被当成共某啊。」
依照朝廷的连座法,凡是与密谋反叛者沾上关系者,必须连诛九族。
「我没有亲人。」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冷氏族人近几年陆续没了,九族就是他。怎么盘
算也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冷玥算是有恃无恐。
「我机关算尽,倒是没盘算到这点。」西门冽讥诮地撇嘴,「那么以夜神庄的和门外那名男
子做赌注如何?。你以为在你脱身之后,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冷玥回头望向门外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我能力不足......」
西门冽打断冷玥未竟的话。「丹药已进入最后阶段,只差临门一脚,却始终无法突破,你只
需替我找出最后一味药材即可。」
「要我叛国,总得有代价......」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叛不叛国,于他并无
任何影响。
乱世之中,何来忠臣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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