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倾寒烟 下————圣零樱风
圣零樱风  发于:2010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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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桌上的针越来越少,厅内那无形的紧张气氛似乎也有翻涨的趋势,可他们都清楚,这事,急不来,他们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等候。

一时间,厅内寂静无声,惟有不时的衣物磨擦带起一阵轻微的悉索声响。

时过一柱香,刘卫终于停了下来,从他那舒口气的模样看来,这寂静的气氛也给他施于了不少压力。

“还请先生赐教。”见刘卫端了几子上的茶喝了口便不再有所动作,何荧皱眉请教道。

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刘卫勾唇一笑:“不用急,你们一会便知。”

“你做了什么。”刘卫话时刚落,绝寒的冷冽声音便沉沉响起,含着嗜血肃杀之气。

何荧一惊,立刻去看冷孤烟的情况,却见不知何时冷孤烟的气息已停止。去探他的脉搏,脉像虽微弱,却仍在跳动,暗舒口气:“小烟没事。”何荧正欲收回手,却突绝那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出的脉动竟突然强起来,而那脉动,却那般诡异。

手再度扣回脉门,何荧凝眉细探。可不过片刻,何荧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惧之色。

这乍数乍疏的脉像……分明是死兆!

一声重物移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房内份外明显,何荧一惊,却见冷绝傲站了起来,面沉似水。

何荧却是心下一寒。

神情如此狂乱的冷绝傲,何荧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瞧见。而第一次,是在冷孤烟被掳走时。

“何荧!”单莲动的声音蓦然响起,似惊似疑。

何荧转去看单莲动,却见他一脸惊诧的盯着冷孤烟这边。疑惑的顺势望去,竟见那白皙的肌肤上浮起一道暗青痕纹,且有成长趋势。由脐腹向上而行,以着极缓却是人眼能见的速度向上攀爬。

若细看,便能瞧见那暗青痕纹的地方比其他地方凸出些许,随着青痕向上延升,就像像其皮肤下有一只虫子在顺着任脉的脉络向上爬,令人不寒而栗!

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下,看着那道青痕通过神阙至下脘,再向上行至中脘,过鸠尾穴来到膻中,突破天突穴,而后便在脖颈处停止不前。

不像其他人为眼前所见一幕惊在当场,深谙此道的刘卫只是随着青痕的漫延而神情凝重起来。抬头去看冷绝傲,却在映入眼帘时,心下一凛。

那张俊美若神祗的脸上此时神情阴鸷而残佞,让人惊疑其是不是自阿鼻地狱走出的修罗。

虽然他没有任何行动,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刘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寒光凛冽的刀已架在脖子上。稍有差迟,便是性命不保!

抬手拭去额际的渗出的冷汗,刘卫行一步至冷孤烟背后,指着那停于后劲靠肩处的青痕,说道:“这是双蛊,顺任督二脉而行,当任脉为阴,此蛊为雌。再看背后,随督脉而行的雄蛊已过大椎逼近哑门,若让其行至风府渗入脑内,便回天乏术。”在说话的同时,刘卫一根根撤回了金针。

气氛再度沉寂。众人看着刘卫的动作,随着金针减少,本停了呼息的冷孤烟再度有了气息。而那暗青的痕纹亦随着变强的气息而褪却,待所有金针全收回时,那道可怖的青痕也随着消散无踪。

“可有解法。”待针全拔除冷绝傲立刻接住冷孤烟瘫软下来的身体揽入怀中,一边为运气为冷孤烟暖身,一边沉声问道。

“无解。”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刘卫清楚的回道。

为冷孤烟整衣的手不可察觉的一顿,却在下一刻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而立于厅内的另三人却在同一时刻,只觉寒意彻骨。

“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事实。”察觉到单莲动的目光,刘卫苦笑道。想不到在他有生之年,竟会遇上它,更想不到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值得他们花这么大的手笔。

只怕这背后的目标,是他吧。

望向抱着失去意识的冷孤烟坐向下的冷绝傲,刘卫肯定的猜测着。

触及冷绝傲暗沉锐利的眼,刘卫整了神色,解释道:“这蛊名为情丝,遥传是由他国流入我国,未存于文献内,不少人会将其误认为忘忧。情丝极为娇气,进入人体后须一年方可成形,而这期间内若受干扰,便会立时暴毙而亡。”说到这,刘卫赞赏的看向一旁的何荧:“幸好何姑娘没轻举妄动,否则冷公子只怕早已丧命。”

闻言何荧却不觉高兴,只是神色沉重的朝刘卫拱了拱手算是回应。

蛊毒不比普通毒药,在没确定是何种蛊时,她又怎么敢拿小烟的安危开玩笑。

眼内精光乍现,看着冷孤烟的眼神好似寻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热切而兴奋,“凡中蛊者将为施蛊者所控,刘某见冷公子神智清明,不像被人所控,冷公子的毅力不容小觑……也许,此事会有所转机也不一定。”沉吟片刻,刘卫喃喃自语道。

“那便麻烦刘先生了,有何荧帮的上忙的地方定义不容辞!”绝望的脸上燃起一丝希望,何荧真诚道。

“事不宜迟,刘某须要一间安静的房间。”说到便做,刘卫说道。

“住处早已安排好,一些相关书籍也都在那。”何荧点头,朝刘卫道,“堂主,属下先带刘先生下去了。”而后朝冷绝傲施礼道。

看着靠在胸前的冷孤烟,冷绝傲轻微颔首,“有劳。”而后看向刘卫,沉声道。

“在下定当尽力。先告辞了。”拱手施礼,刘卫回道。

“刘先生请随我来。”朝刘卫一欠身,何荧说着先行一步在前带路。

见二人急着离去商讨解蛊之法,“属下告退。”单莲动也行了告退礼,跟着退出阁楼。

待三人都离去,厅内再度陷入沉默之中。静默了许久,抱着冷孤烟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冷绝傲才拦腰抱起冷孤烟朝二楼的卧室走去。那轻柔珍重的姿态,仿佛抱着至宝。

将冷孤烟放上软榻,拉过锦被盖好后,冷绝傲便顺势在床边坐下,拧眉凝视着那苍白的脸庞,久久没有动弹。

闭合着的眼睫微颤,一抹荧紫泄出,却在下一刻消失。如此几番,才睁开了那双暗紫眼眸。

“醒了。”见冷孤烟望向这边,冷绝傲淡问道。

许是刚清醒,冷孤烟的神情有些反应不过来,定定的看着冷绝傲许久,才长回神智般:“嗯。”点了点头,应道的同时,扫了一眼四周自己所处的地方,在看清是卧房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你的表情,对结果并不满意。”靠上床背,细细打量了冷绝傲一会,冷孤烟说道,握住冷绝傲紧握成拳的手,“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一根根掰开已经苍白无血色的手指,冷孤烟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只是询问,答不答全在冷绝傲。而冷孤烟也并没有非听到答案不可的坚持。

放松手上的力道任冷孤烟展平他的手,冷绝傲的神情因冷孤烟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而缓和了几分,“那人擅使蛊,本以为他可解你体内的蛊——”

“结果他回答你没有办法,是吗?”迳自接上冷绝傲未完的话语,冷孤烟问道,那语气却是笃定。

 

“不错。”看冷孤烟一眼,冷绝傲应道。

 

“傲,我从没问过你,你喜欢我吗?”将视线从修长的手上移开,看着冷绝傲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庞,冷孤烟问道,微拧的眉宇透着几分疑惑,又像在期待。

“嗯。”不急不缓的点头,冷绝傲轻应。

不满的眯起了眼,“你真吝啬。”冷孤烟指出,那语气却带着些微的无奈。

对于冷孤烟的话,冷绝傲不予回应。

“你不阻止我为他们卖命,我也无法反抗,那就顺他们的意去做。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我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杀了我。”勾起冷绝傲垂于肩头的发丝放于指尖缠绕,冷孤烟道,说的云淡风轻。

“······”刹时,冷绝傲的面容仿佛被寒冰冻住一般,僵硬而冷冽。

“你可以轻易办到。如果我没有恢复的希望,就不要留情,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仿佛没瞧见冷绝傲的反应般,冷孤烟不以为然的继续。

“……好。”静默许久,冷绝傲道。

   

某零废语

这段写的很郁闷,前半断查了N多资料,后半断……太过沉重……ORZ。那啥,上面那些穴位啊,脉络啊,是对的,但是……蛊啥的……就是自己瞎掰的了……= =

然后……咱家绝的反应……太难写,激动了,不行,冷静了,也不行。于是,只能是……压抑,由大家领会精神吧……囧。

唔,杏子每日一催,今天的份催过了,看能坚持到啥时候!= =|||||||||不催不写……好吧,杏子要的文,送上!

 

    第三十五章

坐在院子大树下的石桌旁,冷孤烟手拿绢帛细细的擦拭着那从不离身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中翻转时,映出一双暗沉的深紫眼眸,幽深似海,冷淡如冰。

他在执行任务前夕总会独自一人将自己的武器一一仔细的擦拭干净,既是在按耐心底嗜血的激动,亦是在做最后的一项工作。虽然那样武器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已不知是杀手间不成文的默契,还是他冷孤烟独有的习惯。因为,至今为止,他都只认识一个杀手,那就是他自己。

不是对自己的过去不疑惑不想探知,只是每当想要去回忆些什么时,总有一道门隔在面前阻碍着他。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脑海中竟会有着极丰富的暗杀知识。

虽然从未听冷绝傲自己提起,从跟随他身边的两人态度便知道冷绝傲的身份并不小,那么,为何做为冷绝傲儿子的他竟会掌握一身杀手的知识,实在是令人费解。而更有趣的,是存于记忆之中的东西与自己身处的地方竟是那么格格不入,在这里他也没瞧见过在他记忆之中出现过的,那该称为枪的东西。

如果有了枪,想要杀死一个人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冷孤烟收起匕首插回腰间,再将摆于石桌上经过他改良的小型弓驽收起。

走到冷孤烟身侧一步之距停下,由冷绝傲的角度瞧去,只看见个侧脸,微长的眼睫投下一道幽暗的阴影,挺立的鼻梁下是透着淡淡粉色的唇瓣,轻轻的抿着,勾出冷淡的疏离之气。

不见冷绝傲坐下,冷孤烟略微疑惑的侧过头,抬眼望向站在身后侧的冷绝傲:“不坐吗?”因为阳光而微眯起的眼内,紫色光华流泄,说不出的好看。

摇了摇头,冷绝傲依旧静默不语。

“又去看结果了?”对冷绝傲的沉默早习惯以为常,以手撑额侧睨着站在身侧的冷绝傲,冷孤烟问道。

漫不经心的语气,好似只在谈论今日的阳光挺温和一般,蛮不在乎的近乎没心没肺。

扫冷孤烟一眼,冷绝傲点头表示回应。

“那答案呢?”扬扬眉,表示上心,冷孤烟追问道。

剑眉微蹙,似有不悦,却也仅是一瞬,觑那姿态悠然的冷孤烟一眼,“何必明知故问。”寒冽的声音冷凝响起,似怒非怒。

闻言勾起了唇角,冷漠的脸上似有一抹无奈之色,“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站起转身面对冷凝着张脸的冷绝傲,冷孤烟反问道。

看着那双反射着暗紫光华的眼,冷绝傲静默片刻移了视线。遥望向远方的苍蓝天空,冷峻的脸上透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本座可不抱期许,却也绝不放弃。”在冷孤烟以为冷绝傲又会像以前一样不予理会时,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淡定如水。 

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这句话以着如此平和的语气说出,冷孤烟只怕一生也不会懂。

因为他,不是冷绝傲。

伸手勾住冷绝傲的脖子,让他看向自己,“你啊,既然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又为什么吝啬说一句喜欢我呢?”以手指勾画着那看似冷硬其实很柔软的唇,冷孤烟叹息道,像在问他,又像只在自言自语。

凝视着那明明在叹息不满,却带着与之语气不符笑意的冷孤烟,冷绝傲随着柔和了冷肃的神情,稍微勾了勾唇角,算是给予冷孤烟的回答。

若问这世间最让冷孤烟招架不住的,是什么,那无疑是柔和下冷峻五官的冷绝傲。不是那俊若神祗的面容,而是那双荧紫华光闪烁的深遂凤目,温柔的,仿佛是一泓幽静的潭水,只是这般静静的凝望着你,就能轻易将一切沉溺其中。

再也,挣脱不了它的缠缚。

胶着的唇,重重的啮咬,用力的吮吸,咸腥味在两唇间弥漫扩散,就像两只受伤的兽,用尽最后的力气撕咬着彼此。这般的绝决而又……缠绵。

“如果可以,还真想把你撕碎了吃下肚子。”

几乎窒息的两人终于分开了胶着的唇,不待气息稳定,微哑的声音玩笑般响起。一双暗沉如墨的眼,却精光铄铄的盯视着沾染于水亮红唇上的血迹。

似乎,真有将其拆吃下腹的打算。

低沉的笑声响起,“随你意。”伸出食指拭去唇上溢出的血珠,却将之放入口中舔去,深遂的眼凝视着那双精光闪烁的眼,放纵的应和道。

“可真康慨。”低喃一句,冷孤烟再度覆上那温软的唇。

   

往年的择贤大会,只是挑选江湖中新一代的俊才,而今年的择贤大会,则多出一项——共同商议如何找出那连续杀了至上帮帮主高深容和无限门门主沐易恒杀手。

持杨励凡所赠的邀请帖到达指定的地点时,已经是择贤大会举办的第三天,亦是最后一天。而他们出现的时间也过了时辰,此时的大厅内早已聚满了人,而以冷绝傲等人那出色的外貌与不凡的气度足以引来众人的侧目。因此,短暂时的沉默后便是哗然低语,有些阅历不浅的甚至立刻就认出了冷绝傲的身份,只是碍于那一身冷冽若冰的冷峻疏离之气望而却步,只得在一旁观注兼疑惑。

想必是杨励凡早有交待,引路之人直接将几人带上了二楼的雅座,垂下的纱帘挡去了无数或惊讶、或疑惑、或探究、或惊艳的脸。待引路之人退下,雅坐内便只剩下冷绝傲四人。

香茗、茶点、瓜果,桌上倒是应有尽有,细心而周全。

由他们所在的雅座正好斜对着擂台,轻易便可将下方新建的擂台整个收尽眼底,只不过有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下方的擂台上。何荧与单莲动自纱帘落下后便将视线放在了神色冷漠的冷孤烟身上,都在心里揣测着冷孤烟会如何下手,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冷孤烟有任何动作。

倒是杨励凡在期间来过一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自行离去。

下方的比试似已将近尾声,也不知究竟在耍些什么明堂,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以武论高下与普通的擂台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这擂台的所获得的奖赏是名声罢了。

   

如冷孤烟之前的戏言所说,杨励凡死在众人面前。没有黑衣蒙面的刺客,没有暗箭毒药的飞针,只是毫无预兆便倒下了,突然的让人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

场会顿时混乱那是必然,而既已出了此事这大会自然不能继续举行下去,冷绝傲等人便顺理成章的离开。

虽然有人欲上前阻拦几人离开,却又没有任何留下他们的理由,便也只得叹息着任他们离开。

一:冷绝傲等人并非司昭国百姓,要去哪,他们无权干涉;二:他们自进入琼玉楼后便未离开雅坐半刻,不可能有下手机会;三:杨励凡并非被行刺而亡,而他们也无动机;四:冷绝傲身份特殊,若是与他为敌,便是与无心堂为敌,事关两国安宁,谁敢担下这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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