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伏狐记 (生子)————二目
二目  发于:2010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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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太守似乎被它的叫声吵醒了,大手垂下,一把提起它脖子後的皮肉便把狐狸抽回床上。狐狸靠在太守脚旁,显得迷迷糊糊,过了一阵子才猝然清醒,瞧清楚萧太守的面目後,急急便往床尾退去。萧太守眨眨眼,一手支着下腭,侧卧起来便欣赏狐狸的狼狈情态,一边还伸长了脚丫子,时不时便去撩动狐狸耳朵。

「怎麽还是这副模样?」萧太守边用脚趾夹着狐狸的毛,一边便随意问道。

狐狸当下却似是生了好大的气,张嘴便露出利齿来:「小爷我就长这样!要用得着你这烂人去管?」

「不,我的意思是……」萧太守抿嘴而笑,一边把目光落在狐狸的屁股上,一边便用脚底搓揉着那团被黏液交结起来的毛发。「都是毛的话,『这里』也不好打理吧?」

「咩!」狐狸顿时瞪大双眼,似要发难。奈何它屁股着实疼痛,再经太守这麽一踏,便更是直不起腰来。「呜……」

「我没说错吧?」萧太守眯起眼来,大概是想起昨夜种种欢愉,脸上亦不觉显得神清气爽。

反观狐狸却是煞是委屈的低着头、垂着耳,不情不愿地把屁股扭开,一边便从身上蒸出一重霞气来:「小爷爱变就变,也不用你来罗嗦!」

那霞光闪闪,雾气散後,里头又现出一个人影来。萧太守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蛾眉螓首、凤眼高扬、朱唇点绛,显然是一副美人之相。然而细察之下,却见其人皮肤黝黑、四肢粗壮,加之胸前一片平坦,犹如女相男身,未免有点不伦不类。由是萧太守轻轻摇头,不觉便挖苦道:「呵呵,这算是甚麽变化?」

「妈啊!」狐狸闻声,不甘地垂下头来,刹时却教自己吓一大跳。你道它看见甚麽?原来狐狸变了个娘娘腔的大汉也罢,此时腿间竟然亦缺了最关紧要之物,越发显得不男不女,一副阉货的模样。

狐狸最是爱美,又怎会忍心自己如斯不堪?一时气急攻心,也管不了身上酸痛,一把便扑到太守怀内连声喝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吞了我的内丹,我又怎会如此?呜呜呜……我平常变男变女来去自如,怎麽现在就忘了该怎样变,我、我……」

狐狸说到情急处,更是连连气喘,口不能言。萧太守本意只是逗它,如今见它模样可怜,心里不觉更生爱怜,一把抓住了狐狸双手,柔声便道:「你会变的。来,仔细看着,不就会了?」

说罢萧太守盘坐起来,大腿一张,便露出了他的宝贝。狐狸心焦情急,也不管那是折腾了它一夜的可恶事物,低头便凝神注视。渐渐狐狸腿间平滑之处,亦慢慢浮现出个形状来。只是在变化之间,薄汗渗透,一阵暖热散开,使得房中的狐狸臊劲儿更是浓郁。

萧太守被它薰了一夜,自然不觉难过,反而越嗅便越嚐出滋味来,倒觉得那阵味道异常亲切可人。原来萧太守初尝云雨,不识情之所至,能教人颠倒黑白是非,连带腹下猥贱之物,亦会不由人的生机勃发。

「嗯?怎麽又高了一点?喂,你给小爷好好定着!」狐狸变着变着,但觉不对。那疑问既生,不觉又凑近了那根可恶棒子观察,霎时耳朵却碰上太守的嘎嘎轻音。

它情知不对,正想要逃。岂料变化不及,一把便让人抽住了褐黄尾巴,翻转了雪白肚皮,一下子四脚朝天,却是一副任君品尝模样。狐狸心惊,思及昨夜重重, 心道若以原型教太守再上一次,既不吃亏?虽知道他棒大,而它洞小,此消彼长之下,难保它不被磨得屁股开花。於是变了一半,便不敢再变,单留一条尾巴搁在健硕的大腿间,肚皮冒起白毛三数,横起耳朵来却留了一张人脸,最後竟落得一副半人半妖模样。

太守见此,但觉新鲜。不觉又添了两分温柔,细细抚着狐狸耳朵内竖起的软毛,一边便贴着那三角皮毛吹气道:「呵呵,我突然想起,看着仍是不够。还需晓得它的滋味,才能变化得好。你说是不是?」

狐狸黑亮亮的一双眼托着水波,绷紧了黝黑脸皮,连声便喊道:「小爷说不是!哪里是?怎会是……」

奈何那座镇妖塔笑着飘来,容不得它再争辩半分,捏紧了狐狸双肩便重重坠下。狐狸本来就是头小妖,又怎生消受得了?呜呼,肚皮受太守一压,吱吱呼叫,但亦化作耳边轻哼,不经凉风一吹,渐渐便灭了声响。

唉,真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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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一点,就是躺着时还会咳嗽。快点好吧。快点痊愈吧。
咳嗽真的很麻烦啊!

 


太守伏狐记 06

其之六 望照六


卢元正蹲在房门外。

只见他脸色发青,额角渗汗,似是受了大惊吓般,一副牙齿战战发抖,把嘴巴里的指甲磨得霍霍有声。卢元的模样儿本就长得不太怎样,此时配上一双乱转眼睛,就更是显得行藏猥琐、渺小可怜。他把手贴在门上,想推,却又不敢使力。霎时房中扬起一阵燕语欢啼,他心中一惊,哈腰便又缩回房门下。

「南、南无阿弥陀佛……」卢元匆匆念了几声佛号,大抵是平常不怎麽做日课,念来念去也只会一个词儿。不过佛祖慈悲,或许亦不介意多一个鲁莽弟子。卢元草草求过心中平安,一边又侧耳倾听起房中动静来。「大人不会有事吧?」

原来这楼本就古旧,素来又乏人修葺,此时卢元说是和萧太守他们隔了一道重门,然而木格子上糊的窗纸还是破的,自然禁不住里头的私密风声。卢元只听得里头呼哧之声一阵高一阵低的,恰似翻滚的波涛般,看似细腻婉转,低下却满布惊涛骇浪。

卢元虽然尚未娶妻,可亦尝光顾烟花之地,房帏事儿到底还是晓得的。他到楼中来,本意是要为萧太守送早饭,可饭未送到,耳边却飘过一阵厮杀声音。他偏头一听,咦,这岂不是人人尽欢之时会喊出的声声琐语?接而脸颊一红,又觉得自己着实混帐,光天化日的,脑里竟会转出这种猥亵念头。他暗自赏了自己两个耳光,提腿前行,忽然心中又道古怪。那声音此起彼伏,也不似是自己误会了当中意思。可他们家主人独守楼中,哪里能寻得到对象……卢元想着,那张圆鼓鼓的脸皮由红转白,再由白变色。莫、莫不是妖怪真的来了?

他思念及此,突生勇气,伸头往门内一探,随即便被那条在被子下漏出的尾巴吓破了胆。由是腿一软,腰一扭,便不中用地跪倒在房门外了。

如此述说了卢元蹲在门外的缘由,且又看回房中情况。只见一室春光暖人,本已吹皱的春水便是凌乱着来。萧太守食髓知味,虽已经过数度缠绵,却仍不舍得狐狸肉躯,便是不再动作,也还是要揽着亲亲抱抱的。

狐狸泄气,垂下了三角耳朵,也就任由太守肆意妄为。它素来以美貌自居,以采补维生,百年来沉溺温柔香中,如斯纠缠不休的人却是从未遇过!此时萧太守嘴巴一张,又把它的脖子吃下。狐狸本来是头畜生,腰颈乃是要害之处,自然忌人碰触,伸爪便大声喝道:「你莫道小爷不出声,就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

萧太守避了它一爪,浓眉低抑,倒是一副委屈模样:「可是看起来很好吃嘛。」

「咩?」狐狸被他看得心里发寒,又顾念此人的行为着实诡异,这下说它好吃,指不定下一秒便让人来把它做成狐狸煲了!

俗语有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狐狸虽然算不上是个君子,可到底是个聪明的。见微知著,乘着太守不觉,转息便变作本相逃去。萧太守经那一夜疲累,本就无力,加之起来以後被满腔浓情蜜意浸泡,实在不防狐狸逃窜,於是一时间便捉不住那身滑毛了。

狐狸这回知机,受了那一夜「恩宠」,蓬窗它是跳不上去的了,可半掩的门扉却还是推得开的。於是头一尖,尾一摆,一劲儿便往木门窜去。萧太守眼见他的心肝儿要走,不觉情急,连忙扑倒在地:「别跑!啊!」

——「妖孽!你速速伏法,莫害我家主人!」

「咦?」

「啊?」

霎时这一人一狐,不觉惊呆。你道来人是谁?原来正是久跪在门外的卢元。这卢元本来胆子就小,左看右看,也不似是会做出这番义举的架势。只是常人亦言:「赶狗入穷巷,狗急会跳墙。」卢元听得萧太守痛哼一声,便道主人是着了妖怪门道,一时护主情切,也就不顾身世,闯入要救人了。

「卢元,你怎麽在此?」萧太守乘时把狐狸扯回,紧紧抱在怀内往与卢元说话。

狐狸心道太守果然是让人来把自己煮了,不禁越是发急,四腿乱蹬指爪猛磨,张嘴便骂开了:「你吃了小爷内丹不说,如今还想吃小爷的肉?哼!你别妄想,小爷我修行四百馀年,岂是你们这些凡胎肉体消受得起的!若是吃了小爷,只怕拉也拉死你,小爷……」

「大人,这是?」卢元虽知萧太守房中有妖孽作乱,可猜想和实见到底还是有所差别的。他本来就心思紊乱,这下看见太守赤身露体的拥着一头狐狸,而这头狐狸还是会讲话的,不免便吓得难以多加评语。

萧太守倒是不以为怪,摇了摇怀中狐狸便笑道:「喂,你是些甚麽啊?」

「小爷、小爷是在长乐洞修行的狐狸照六!知道了还不放开小爷?」狐狸一听别人问它名号,匆匆便张嘴喝了出来。那名头在狐妖界中似乎是响当当的,是以狐狸说着时候,亦不觉摆出指高气颐的神态。

然而萧太守和卢元都是凡人,任它名头再是响亮,亦不过犹如过耳轻风。萧太守把掌心往狐狸头上摸去,先时不觉,细察之下发现狐狸额前有六个小白点,侊似和尚头上的戒疤,在棕色的毛发下分外显眼:「原来你叫照六。」

「小爷不正是照六。」狐狸尖着嘴巴,随即便哼声道。

「大人,你……你想把这妖孽怎样处置?」卢元见了狐狸先是心惊,可看他们俩的这般亲亲厚厚的情状,不觉心生疑惑,未几更是不安。似是有丝不祥预感,直直击中他灵犀,教卢元张嘴便要确认着来。

果然萧太守闻言抿嘴一笑,一边专心摸着狐狸耳朵,一边便轻轻飘飘的把自己的打算道明:「我本想把它镇在城南的祠山殿内,然而这妖孽生性顽劣,恐怕还有不妥,还需我带回家中亲自看守才成。」

「朱砂痣!」

「大人!」

霎时狐狸和卢元齐声喝出,一人一狐的惊愕模样倒是合拍,害萧太守听见,不觉又嘎嘎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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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喜欢狐狸……不……或者是我家的狗?……

 


太守伏狐记 07

其之七 抱狐归

萧太守一言既出,自然有人得跟着倒楣。卢元眉头一皱,回乡说来简单,可也总得有人去收拾整理才成。别看他们来时从员不多,行装又少,这般收拾下来,到底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卢元在心里转过一轮计划,整理过要带走的行李和要辞别的乡里的名单,一时目光却瞄到了房中的太守和狐狸,不觉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别人都说,邪灵入宅是大大不祥的事。真不知道他们家大人怎麽想的,虽然那东西看来软弱……不、不过它到底是妖啊!这般带回家中,难道就不怕会招来灾祸?更别说老夫人看到,会作何感想……

「唉。」卢元想及日後种种,不觉头痛非常。萧太守虽然对法术略知一二,可到底未曾习得读心术的本事,对别人的心事自然是不知晓的。

当下只见他起身披衣,高高兴兴的把狐狸提起来出门打了热水,又拉了个平常洗脚用的木盆子来,哗啦哗啦的便把热水烫了进去。然後又找出自己平常用的浴巾,往水里撒了点澡豆,接着便把巾帛浸泡,扭乾了以後,又轻轻往狐狸身上擦来。

那动作一气呵成,竟似平常就做惯了这种服侍人的功夫。狐狸心里本就忐忑,适时受他一烫,不觉浑身寒毛倒竖。脑子里满满的就想着太守何时要拿它来开荤,是要把它清蒸了、红烧了,还是要制成肉乾慢慢地吃?不,或许这样还不过瘾,说不定一下刹那便会把它丢进沸水去,做成「身熟头活」的狐狸佳肴。

狐狸这边厢动了可怕念头,那边厢太守的浴巾却仍轻柔地在狐狸的脏毛上擦着,渐渐把前一夜缠绵时落下的污垢软倒了,原本交结的毛发也就变得顺滑起来。萧太守看着狐狸拉长了眼睛,轻轻伏在自己臂上颤抖的样子,心里着实觉得好笑,於是一边伸手搔起它的耳朵来,一边又把嘴唇贴了上去:「你若是以後乖乖的,我断不会拿你怎样。」

狐狸委屈地把嘴巴抬起来,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却似是泛着不信。

「我萧全又不是甚麽正经的道士,拿妖物来提丹炼药的功夫,我都不会。你只要……」太守说着,突然便语窒起来。既不是要对方立地成佛,也不是要狐狸真心悔改,那到底他是在求狐狸的甚麽呢?

他特意远行到此,本意也只是为了降魔伏妖,消除民困。如今妖物是在他手上了,可摸着摸着,却只感到它行状可爱,直教人爱不释手。和书上看到的妖魔,全然是两个事儿。

他那麽迟疑一下,怀中的狐狸却似是更害怕了。缩起半湿的毛发便往太守的肚子处钻去,似乎也忘了寻求庇护的对象,恰恰正是加害於它的人。狐狸这般一动,萧太守便全然泄了气,连原来挂念的话题也不再想了,另抽来一块布巾,晾在狐狸头上,两手连忙擦起它的棕毛来。「……只要乖就好了。」

房中的阳光薄薄的,一时间似是把空气凝结,淡淡的便在地板上扫上一层异样的光芒。狐狸毛上的水珠闪闪发亮,明明不带甚麽色彩,却教人看得不忍转睛。似是怕过一刻便会错过了,错过了仅此一刻的存在。萧太守专心地打理着脚上的狐狸,一时间在房间内,彷佛便只有他们俩的气息存在。

不过那当然是没可能的。卢元轻咳一声,出言便要告辞了:「大人,那……我下去准备了。」

「嗯。」偏偏萧太守却不太在意旁人目光,低哼了一声,便又伸出手去探探。似乎是怕狐狸受冻,赶紧又披了件锦衣上去。「卢元,你下去时,也把先前买下的绸缎拿过来吧。」

「咦?」

卢元看着从锦衣中探出头来的乱毛狐狸,不觉心里骇异。说到他们家大人,素来都是以清薄冷淡闻名,也不曾见过他为甚麽东西用过心,由是当下这副着了魔似的样子,也不免让人思疑太守是否中了甚麽咒术。只是萧太守却仍旧行动俐落,待卢元把绸缎搬了过来後,拿起剪刀便迅速裁下一段锦布,把包在锦衣里的狐狸用长布系好,犹如婴儿襁褓般把它挂在胸前。

「怎麽样?我的针线做得还不错吧?」萧太守一手托着锦布内的狐狸屁股,随即便轻轻询问。

那贴在胸前的小心脏扑扑乱跳,狐狸搭了个爪子在襁褓的缺口,嘴巴上却是不肯应输:「还行吧。小爷的衣服,最少也得用这种料子。」

萧太守闻言便笑了,他做这身打扮,一来是为了旅途方便,二来也是为了狐狸爱漂亮的心思,才会特意把绸锻裁开的。如此看来,这样做还是对了。他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一时情不自禁,轻轻便用拇指扫着狐狸额上的六个点儿:「哦,那就是喜欢的意思?」

狐狸抬起嘴巴来,太守的手指便顺势滑到它下颚上,细细抚摸那两节纤巧的颚骨,未几还把手指往中空位置的肉上掏去。狐狸教他摸着摸着,大概是有点不耐烦了。只感到它吞了一抹口水,似是决了死志般,定睛便瞧太守道:「朱砂痣,你到底是在打甚麽鬼主意?」

「怎麽说得咱们像有深仇大恨?」萧太守眉头一皱,倒也奇怪。说来当初狐狸看到他额上红痣时,也是马上露出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细想也不知当中有何渊源。「难道你我以前见过?怎麽我却不记得你呢?」

「你、你……」狐狸凝凝地盯着他看,未几却把头颅别到一边,晾在太守的手臂上却不看人。「我师兄说过,小爷本是北斗七星托生,是要修天狐道的料。谁知下凡时却丢了一颗,碎落凡间,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若不是你们这些朱砂痣抢了那颗星斗,小爷我又怎会叫你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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