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 上————景何
景何  发于:2010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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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夜”是临街开的一间酒吧,门开在一侧的弄堂里,外墙上刷着很朴素的灰色调的水泥,隐蔽、低调,却是C市很有名的一间Gay吧。

此时,流夜里弥漫着低扬的音乐,Andy正侧坐在吧台边喝酒,他左手支着耳侧,半边身子靠着吧台,扬起的脖子让颈部线条优美异常,靓丽的直发斜向左侧,垂到腰间。橙红的紧身衬衣裹着他的腰身,襟口开得极低,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衬衣上的绣花仿佛生着獠牙,罗滕蜿蜒,勾动人心。不知是想着什么,他的脸上一片迷茫,柔和的暗红色灯光拂在他的脸上,而无数道充满欲 望的目光却粘在他的身上。李贡延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男人,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上帝的杰作。低笑着走过去对上他氤氲朦胧的眼:“你勾引了这么多男人,受得了吗?”Andy闻言眼睛一眯,随即给了他个白眼,姿态优雅地坐起来拿酒喝。

“一杯MARTINE,谢谢。”李贡延开始扫视酒吧,盯着自己的也不少。像自己这样有钱又帅气的成熟男人可是很有行情的。

Andy抿了一口酒缓缓吞下,让辛辣的酒液睡着喉管滑到心里,然后侧过头瞟了李贡延一眼:“你的新情人呢?”

“养成中。”

“这个能宠几个月?”

“谁知道?”

“恶趣味。”

“彼此彼此。”

说完各自开始搜寻共度夜晚的同伴,一个找男孩,一个找男人。

半个小时后,一人搂着一个男孩,一人被一个男人搂着出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简修纯被客厅的动静吵醒:“表叔?”

……

“真他妈晦气,他妈的盘盘都压输!”简修纯走到客厅,看到表叔坐在沙发上喝酒。

“叔啊,怎么了?”

“啊?没事!你睡你的!”

简修纯看看钟,7点了:“叔,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下了锅鸡蛋肉丝面,简修纯盛了一碗放到王海强面前:“叔,一大早别喝酒了,对胃不好。”说完抬起头发现王海强正盯着自己,眼里的意味不明,“叔?”

“啊?哦!”王海强端起面吃了起来,味挺好。

吃完了王海强扔下碗又出去了。

洗了碗,简修纯特意将手用香皂洗干净,才走进房间拿起吉他开始练歌。简修纯家里在郊县,父母是菜农,这把吉他虽不到300块,也是他攒了两年的钱才买的,宝贝一样的东西。

过了一个星期,李贡延给简修纯打了个电话:“安排好了,这个星期二晚上开场前你上去唱一首歌。”

巨大的惊喜后是沉重的责任和压力,这是李贡延辛苦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唱!

唱什么样的歌呢……好像以前同学们特别喜欢听他唱那首《我愿意》,虽然是女声的歌,但的确是能唱出不一样的感觉来,他自己也是很满意。歌词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但想到在皇朝看到的现场表演,不免又信心不足。拿出一个旧随身听,简修纯将王菲的这盘专辑放了进去,开始倒带,停下,按下播放键,放出的正是《我愿意》。这盘磁带简修纯不知反反复复听了多少遍。专注的听着,默默地在心里跟唱,默默地寻找那份愿意的感觉。他呀,现在就真的是愿意,为了音乐,他愿意。关掉随身听,拿起吉他,伴奏在安静地屋子特别清晰,融进旋律里,一遍遍演绎。

星期二,晚上8点55分,皇朝演艺厅。

Dior修身内侧绸缎白衬衣扎在levi's褶皱修身款直桶牛仔裤里,银链戒坠,Gucci的腰带,BOSS棕黑两色高帮板鞋。李贡延把小孩打扮得像个贵公子。简修纯自是不知道这些衣服的价值,拿着吉特忐忑地走上台。

皇朝演艺厅并没有因为简修纯的上台而安静下来,倒是对这个穿着考究,眼神青涩的孩子议论纷纷。

“嘿,这别是李少的小情儿吧!”

“又换了?他平时公私挺分明的呀,看来这个挺得宠。”

“是挺漂亮,看李少什么时候腻了,我也弄过来玩玩。”

……

此时的简修纯正把吉他搁在自己交叠的双腿上,坐在舞台中间克服着自己的心理恐惧,自是听不见台下这些禽兽的交流。在人群中寻找李贡延的身影,看到对方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简修纯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动琴弦: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浅吟低唱,光柱下的少年像云间漫步闲行的独角兽,干净清透,缠绻着依恋。后面的乐队似乎被他感染,开始轻轻地和着他的吉他伴奏。

清亮而又柔美的声音能平抚人心更能缭乱人心。看着这样的少年,李贡延不打算今晚放过他。

简修纯唱完后,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个躬,在大家的掌声和口哨声中,他幸福地下了台。后台休息室里,李贡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延哥!”简修纯兴奋地奔向李贡延,全没有了刚才的矜持。

李贡延张开手臂把跑过来的小孩搂到怀里:“唱得很好,恭喜你!”感受着简修纯同样紧抱自己的手,李贡延目光深沉。

“今天是你第一次登台,我们得庆祝庆祝!”

拉着简修纯到吧台,拿了瓶马爹利,抛下后面艳羡的、暧昧的、嫉妒的目光,李贡延载着简修纯到了自己的公寓。

坐在李贡延豪华公寓的宽大沙发上,简修纯手都不知往哪放。

端了两个白兰地杯,把马爹利倒得满满的。举起一杯递给简修纯:“来,修纯,为了你的第一次登台干杯!”

碰了碰简修纯的杯子,先干为尽。

简修纯也连忙把酒倒进嘴里:“咳……咳咳……咳……”

辛辣的酒液刺激得简修纯流下了眼泪,酒洒了一地,赶紧抽出桌上的纸巾边咳边擦被弄脏的地板。

“对……对不起,延哥……”

“没什么,是我不好,拿这么辣的酒给你喝。这就是我喝的那种酒。我想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喝这种酒才够味!”

“延哥,你没拿错,这酒很好,我喝。”说着把杯里剩下的酒液一口一口吞进喉咙里,抿起嘴等待着那股辛辣过去。

看着泪眼朦胧的简修纯,李贡延下腹一阵燥热。

“痛快!好,这第二杯为你今后的歌唱事业干杯!”

简修纯将这第二杯连冰都没加的马爹利皱着眉头喝了下去,暗金的酒液顺着少年白皙优美的脖颈线条流下,无尽的诱惑。简修纯的意识开始不清醒了。

“修纯,你喜不喜欢延哥?”

“……喜欢……延哥对我很好……”少年迷蒙的眼轻颤着,水光潋滟。

“那好,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为我们的第一夜干杯!”

李贡延将第三杯酒倒进自己的嘴里,扔开杯子将少年压在了沙发上吻上了少年的红唇。顶开少年的牙齿把美酒一点一点哺进去,卷住少年的舌头热烈的吮吸。

李贡延擒住简修纯的嘴深深地吻着,抱住少年的身体恣意的摩挲。简修纯由于呼吸困难不满地哼哼,本能地想推开李贡延。

紧紧地压着简修纯,用双腿将少年锁在胯 下,李贡延加深这个吻。插在少年头发里的双手移到少年胸前,左右用力一拉,地上传来“嗒嗒”地纽扣落地声。湿热的吻顺着耳垂来到脖颈,到达胸膛,然后将胸前的红樱含进嘴里,引得少年“嗯嗯”地轻吟。

直起身,将自己和简修纯脱个精光,抱起少年扔到客房的大床上。

少年白皙的身体由于酒精的缘故透着粉红,骨架纤细修长,窄腰翘屁,腿间的男性象征也粉嫩可爱。李贡延喘着粗气覆上了少年的身体。

李贡延对情人一贯是温柔的,知道简修纯是第一次,耐心地做了拓展和润滑才挺了进去。可是准备工作做得再好,第一次也是很疼的。何况,李贡延已经做了两次。

简修纯是被疼痛从醉酒里拉回意识的。当足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正大张着双腿被一个男人按在身下侵犯,这个男人还是像哥哥那样疼爱他的李贡延时,简修纯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耻和愤怒。一脚过去,将没有防备的李贡延踢下了床。李贡延被摔得结实,半天没站起来,简修纯撑着身子下床却下身剧烈的疼痛和腿脚的酸软无力而跌倒。

李贡延扶着床站体力呵斥道:“你他妈干什么!”

简修纯看到自己大腿内侧蜿蜒的白浊和满身星星点点的红斑,痛苦地闭上了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嘿,那我应该怎么对你?”李贡延靠上床点上一支烟。

“你!”这个人就是那个让自己叫他哥哥的人……

“对了,你表叔大概没告诉你,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把你送我这来找我要了10万。怎么样?你的开 苞费很高吧。”简修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是唱歌的好苗子也是骗我的了。”真心的照拂是自己的错意,在校季比赛上攒下的小小自信,怕也只是别人眼里的烂泥。简修纯很伤心。

“会唱歌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你一无钱二无权三无靠山,我犯得着花这么大力气捧一三无人员么?”

对少年的身体有点食髓知味,哄哄他得了:“我对你不好吗?把你一乡下孩子整成一贵公子,我可没少在你身上花钱。你要想唱歌也不是不可以,你乖乖做我的情人,包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还让你在皇朝唱歌。”

按熄手里的烟,李贡延过来拉简修纯。重重地打开李贡延的手大吼一声:“畜生!”

看着自己被大红的手,李贡延的好脾气用尽了。冷笑一声:“畜生?我今天还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畜生!”

抓住简修纯的胳膊,李贡延把简修纯拎起来重重地摔倒床上,抓住他的双腿分开压了上去。简修纯奋力地挣扎,嘴里继续怒吼着:“畜生!你这是在犯罪,我要去告你!”

“告我?哪个不认为你是我的新情人?别人只会认为你在勒索我。”

对峙中,李贡延的手臂和胸前被简修纯抓出了几道血痕,胸前更是被简修纯咬了一口。李贡延出离的愤怒,甩了简修纯几巴掌,动作更加暴虐。纤瘦的简修纯怎么会是长期健身的李贡延的对手,他的双手最终被李贡延用一只手按在头顶,右手撩起简修纯的一只腿就把自己送了进去,每一下都重重的扎到简修纯的身体深处,仿佛正是为了回应简修纯口中的“畜生”。

泻了后,李贡延从简修纯身上爬起来,看到简修纯下身流出的白浊里夹杂了鲜红的血丝,皱了下眉。

“真他妈没劲!”冷静下来的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懊恼,谁要这小子骂自己畜生。

“你滚吧!”说完走进浴室。

尽管不情愿,简修纯还是穿上了客厅里散落的衣服。现在是深夜,街上没什么人。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灵上的创伤,简修纯木然地走了几个小时回到了王海强家。

浴室里,简修纯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冲刷到脸上的水流进嘴里有淡淡的咸味。

王海强回来的时候,简修纯正坐在客厅里,脚边放着从乡下带来的旅行包,腿边靠着吉他。

孩子的眼睛有些红,面色苍白,冷淡无表情的脸让王海强有些心慌。

想转身出去却被简修纯叫住了。

“王海强……10万块钱,你就能把你的侄子给卖了……”

王海强眼神闪烁:“娃儿,这李总有的是钱,你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我又能还债不是……你不知道,我欠了高利贷,我不还别人要砍掉我的手!”

“我来的时候,我父母给了你3000块钱。”

“啊?是……”

“给我。”

“啊?这……我这就2000……”王海强从兜里搜出一沓钱懦懦地放到桌上。

身体还在发烧,但简修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拿上钱背上行李,甩上了身后的门。

第3章

在硬座上煎熬了24个小时,火车到达了B市。

尽管上车前在火车站买了退烧药吃,但热度还是没退下,下身的伤口也灼烧似地疼,人昏昏沉沉。简修纯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招待所的单人间要50元一晚上,尽管心疼,但这样他才能安心的睡觉。锁上门,又喂了自己两颗退烧药,简修纯跌到床上裹紧被子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少年的身体有很好的恢复能力,休息好了,出了汗,人已经不烧了,下边还有点疼,但可以忍受。洗了把脸,背上行李把房退了。吃了点东西,简修纯开始找工作。他也没有明确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要做点事。唱歌什么的他是不敢去想了,只是这把吉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舍不得丢掉,况且吉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有高中学历,没什么手艺,对电脑和打字也不在行,很多工作都没法做。别人不要,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继续一家一家地找。

18岁,一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毕竟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谁不想回到家人的身边,得到父母的庇护和关怀呢?可是,他受的伤害是如此的难以启齿,他如何能告诉他的父母,他们的儿子被一个男人强 奸了?他如何说的出口?他又怎么敢说?即使有这个勇气说出来,他的父母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更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回到父母身边。自己已经这样肮脏,他哪有脸见父母?他现在是回不去家了。

奔波了一天,脚走得酸软,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份工作。不是本地人口,没有大学文凭,没有租房合同,更没有介绍人或担保人,还是孤身一人,这样没根没底没背景的高中毕业生,有多少人会请呢?简修纯无奈的笑笑,觉得这也合情合理,毕竟这个世界上骗子很多。

身上的钱是父母的希望和血汗,还剩1600,钱一点点在减少,对父母的愧疚越来越深,时时撕扯着简修纯的心。华灯遍布,霓虹魅影,车水马龙,简修纯站在天桥上看着这个漂亮的城市,心中一片荒凉。不知站了多久,街上的车流渐渐小了下来,他才从天桥下来,沿着街漫无目的地前行。

街道的转角有一片巨大的白光,沉沉的轰隆声打得地面一颤一颤。这是个建筑工地。就算没有文凭,没有技能,我还有一身力气!试试吧!

“请问,你们这里需要建筑工人吗?”工地里很忙碌,简修纯晃悠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看似领导的人在发号施令,等他说完了,简修纯才走过去询问。

“需要啊,正差人呢!”“领导”转过身看了简修纯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谁呀?你?呵呵!你当得了吗!”

简修纯知道自己很瘦,皮肤也白,的确是不太叫人相信。

“大哥,让我试试吧。”

“木工,钢筋工,泥工,架子工,水电工,你做哪个?”“领导”看着这小子拎着行李还背着把吉他,长得又斯文清秀得很。这是做这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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