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身都被那人按在了桌子上,可还是费力地回头去看趴在自己身后抽动着的那个人。然而刚扭过去的脸却被粗鲁
地扳了回来,于此同时,仿佛惩罚般的,那人下身的动作猛地加重了几分。令人窒息的疼痛和相伴着的酥麻感,令自
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凭着本能轻声呻吟。
如同别的王宫贵族一样,巴雅尔府中也养有许多男宠,而且论身材论样貌,都是别的王府中的男宠所远远不及的。
这几天,巴雅尔一直刻意不去见此时住在自己寝殿的那个人。心中不停地在说服着自己,那个人,也不过是自己抢来
的男宠罢了。
然而自己却无力地发现,无论自己身下的男宠多么美艳娇媚,驰骋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却无一例外的
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赶不走这种幻象,便只好在这种幻象所带来的快感里沉沦。
就像此时,染上了情欲的眼所看到的,却是那个人赤裸了身子,娇媚地在自己身下喘息。
下腹一阵燥热,用力一个抽刺,便在那人身体里释放了出来。然而每每到这个时候,攀越了快感的巅峰之后,接踵而
至的却是满身满心的空虚。仿佛整个人连人带心都被抽空了一样。
如今,无论是多么美丽的身子,都已经无法再满足自己。
想到这,巴雅尔抽出身体,擦拭了身子,然后便匆匆地离开了。整个过程中,没有再看伏于桌上喘息着的那人一眼。
走向自己的寝殿时,巴雅尔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整整四天没有踏足这里了,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当巴雅尔走到回廊的时候,便已经听到了屋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飞象!”
听到小皇帝底气十足的声音,巴雅尔心头一宽,一直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我走卒!”是怀羽。
“吃我一马蹄!”
“哦?你确定?”
“啊……确定!君无戏言!”
“哈哈,将军!真是不好意思,这回我又赢了。”
“赢吧赢吧,反正输的是巴雅尔的钱!”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此时正好走到门口的巴雅尔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失笑着进了屋。一进屋,却看到小皇帝只穿了一身雪白的里衣,一
条腿架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和怀羽围在桌前下象棋。
巴雅尔看了便走上前揽了小皇帝,打算把他抱到床上去。
小皇帝冷冷地瞥了眼巴雅尔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怎么七殿下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巴雅尔身形一震,怔怔地看着小皇帝。良久,搭在他身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青落你放心,本王是不会再碰你了。”
那人却不会知道,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是需要多大的决心。可是,不这样,还能怎样呢?巴雅尔低头将身上的披风解
了,仔细地将小皇帝瘦弱的身体包裹在里面。
“天寒,照顾好自己。”
小皇帝微怔,低头看了眼裹在身上的披风,披风暖暖的,还带有那人的体温。小皇帝垂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青落,父皇下诏让我们明天去宫里一趟。”本以为会离开的巴雅尔却站在旁边弄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们?”
“对,父皇特意让我把你带去给他看一看。”
小皇帝一惊,“不是被发现了吧?”
“应该不能,我派人调查过了。放心,明天你还是大大方方的穿着女装进宫,不会有问题。父皇问话你别答,我对他
说过你嗓子坏了,说不了话的。”
其实说出这话时,巴雅尔心中也没底。他也说不准父皇的意思,只是为了一睹美人的风姿?据他对父皇的了解,这一
点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可据宫中自己的探子回报,也没有透漏风声的迹象。
虽然心中闪过千万思绪,却还是稳了声音:“青落放心,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
小皇帝抬眼看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对面的怀羽拿起茶盏,低头抿了口茶。下垂的眼帘,掩了此时眼底的闪烁。
这已经是第二次来西厥的宫殿了,然而现在和上次来的心情却截然不同。现在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生怕
殿上那人察觉出什么。而且巴雅尔让自己今天依旧戴着面纱,不知道那个西厥皇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下令把自己给咔嚓
咔嚓了?
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对于巴雅尔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小皇帝也无心再管了。却不知巴雅尔因此在心底窃笑不已。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入了大殿。但令巴雅尔和小皇帝吃惊的是,殿上之人也只是看了小皇帝几眼,然后便召巴雅
尔进了内殿的书房里谈事,而让小皇帝一人候于外殿。
这么就算过关了?看着巴雅尔随同西厥皇离去的身影,小皇帝一颗心却依旧悬着。
回想刚刚殿上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一双不怒而威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好像自己的事情他全部知晓,又仿佛全然
没有察觉。
小皇帝惴惴不定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全然不知其味。
半晌,小皇帝又开始了自我说服的工程。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并没出什么纰漏,应该是自己多心了才是。这样想着
,一颗悬着的心多少放了下来。
可是这时侯,西厥皇找巴雅尔又是为了何事?这样想着,无意识地抬起头来,却被眼前那摆了满满一屋子的牡丹所吸
引了注意力。
小皇帝此时才惊讶地发现,这殿内各处,竟满满地摆了簇簇开的正艳的牡丹。要知道这寒冬时节烘开这些牡丹可不容
易,要先在滇南领了新鲜待放的花苞,用密封装了暖炉的车载了,驾数匹千里良驹一路火速运进皇城。再放进宫中的
暖窖中,连烘数天直至花开。摆在殿中的盆花,每三个时辰便得换上一批。撤下的迅速放进暖窖用暖风温着。纵使这
样,花开也不过十余天。
这西厥皇,为了这几盆花,竟然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小皇帝一边砸吧嘴一边心疼。走到花边仔细看了,小皇帝发
现自己竟然也认得其中一些品种。
姚黄、魏紫、赵粉、卢丹……一样样认真地数着,竟没发现身边来人。
“青落喜欢牡丹么?”
小皇帝惊讶地回头,却发现大皇子桑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侧。彼此的距离这样的近,而自己这么一回头,两人
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了一起。
看到“乔峰”此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两眼含笑地注视着自己,小皇帝的脸“腾”的便红了起来。连忙向后退
了数步。
看到小皇帝小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桑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慢步走上前,一直走到小皇帝身前才停了脚步。
小皇帝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身前停下,慢慢地俯下身来,朝自己伸出了手。
“扑通扑通……”此时的心跳声简直如雷贯耳,小皇帝甚至担心自己身侧的乔峰会不会听到。
当小皇帝以为那双手就要搂上自己的腰间,而自己正打算闪躲的时候,桑图却倏然侧身,手臂擦着小皇帝的腰间伸向
了他身后的那一盆牡丹。
不顾小皇帝惊讶不解的眼神,自顾自地轻轻抚摩那怒放的花朵,自言自语般道:“父皇钟爱牡丹,因为它艳压群芳,
有王者之范。即使在冬天,也命人硬是烘开了这满满一屋子。可是,我觉得论起娇美来,蔷薇却要更胜一分。青落,
你觉得呢?”
小皇帝一直怔怔地听着,而桑图却在说到这时,转过头来嘴角噙笑地看着自己。小皇帝慌忙别转过头去,胡乱地点了
点头。
“可惜,蔷薇美则美矣,却长有伤人的刺。可是,我觉得……”桑图边说着,边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低着头轻
轻摆弄着。一双幽深迷人的眸子,此时泛着令人痴醉的光芒。
“这样惊人的美丽,想要接近,就必须付出些代价。不过,值得。”
说着,将手中的花递给了仍然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小皇帝。小皇帝诧异地看着递在眼前的花朵,又看看眼前的桑图。但
当看到桑图注视着自己那专注的眼神时,小皇帝忽然觉得不忍去拒绝。犹豫着伸出手,还是接了过来。
桑图了然一笑,脸上的温柔未减一分。俯身在小皇帝耳边说了句话,小皇帝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巴雅尔便从内殿走
了出来。
“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巴雅尔看到桑图和小皇帝站在一起,心中腾然又升起了一股怒火。
“我来给父皇请安,刚巧你和父皇在里面谈事情,就在这儿侯着了。皇弟你们慢走,我进去见父皇了。”
说完,便向巴雅尔点了点头,进了内殿。整个过程中,未再看小皇帝一眼。而巴雅尔看着桑图离去,眼神,也兀自沉
了几分。转身拽起小皇帝的手便向外走去。
而小皇帝此时满脑子都是刚刚不可思议的情形,“乔峰”那令人意外的温柔,还有临走时的那句话。
他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是,本月十五午时,噙月楼见。
33.林默
回府的路上,巴雅尔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小皇帝心中难免有了几分慌乱。
回府,进了寝殿,巴雅尔还只是拽着自己的手腕,脸色阴沉沉地注视着自己,不发一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样的巴雅尔,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巴雅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小皇帝现在倒是宁可巴雅尔冲自己发一通脾气,而
他这幅沉默的样子,反倒更加可怕。
胆战心惊地和巴雅尔对视了半天,小皇帝终于忍不住了,尽量冷了声音:“七殿下还有事么?没事朕要歇息了。”
看巴雅尔还是没有动静,小皇帝干脆甩开了巴雅尔的手,走到旁边的水盆处,将脸上的胭脂洗了。然后又走到床边,
褪了外袍,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闭眼开睡。
整个过程中,巴雅尔一直像跟柱子似的站在那里。由于巴雅尔异常的沉默,整个过程中,小皇帝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嗓
子眼。
然而躺了半天,巴雅尔还只是站在那里没个动静。小皇帝闭着眼睛躺了半天,有那么几次几乎差点睡着。就在小皇帝
怀疑巴雅尔那厮是不是站着睡着了的时候,巴雅尔却向自己这边走来。
小皇帝刚放下的心霎时又提了上来。巴雅尔今天可是真的生气了,他现在过来要干什么?难道,像上次一样?还是一
气之下,将自己除掉……
越想越是心慌,越是心慌,越是觉得现在的巴雅尔着实危险的很。这样想着,巴雅尔已经走到了床侧。小皇帝尽量使
自己的呼吸均匀绵长,但还是很担心被他发现自己没睡着。无奈,只好尽量自然地朝床里翻了个身。
感觉到巴雅尔来到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小皇帝闭着眼,心中闪电般闪过千万种想法。甚至在想自己在这里呼救,
住得不远的怀羽能不能听得到,能不能来得及赶来救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巴雅尔……
心中紧张的要死,整个人还得尽量放轻松。不一会儿功夫,小皇帝感到自己后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时忽然感觉到巴雅尔俯身向自己探了过来,心中顿时一紧。巴雅尔,他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在下一刻,小皇帝便感觉到被自己翻身时不小心踢掉的被子被重新地盖到了身上,那人还将被子仔细的给自己裹
好。
巴雅尔在黑暗中站了良久,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而床上的人,这一夜却睁着眼睛,许久,都不曾入睡。
翌日,七皇子府,静心亭下。
“我说怀羽,你知不知道大皇子桑图什么来头?”
半躺在太师椅中的怀羽,闻言挑眉,一口将嘴里的瓜子皮吐掉。
“他老子是西厥的皇帝,这来头还不够?”
语毕,小皇帝拿起手中的瓜子皮当作飞镖撇了过去,被那人轻松挥掉。
“我指的不是这个!”
“皇上啊,你要问什么啊?”
“我是说桑图和巴雅尔关系怎么样?总觉得他们两个……怎么说呢,有点奇怪。”
怀羽闻言脸上露出了副夸张的表情,坐直了身子:“难道说换了水土,人变聪明了?啧啧啧……”
“你给我正经点!”
怀羽不满地斜睨了小皇帝一眼,又躺回了椅子里。“大皇子和七皇子是皇位最有可能的继承者,也就是说桑图是巴雅
尔皇位的最大竞争者。这么说,皇上明白了吧。”
“怪不得……”
看着小皇帝凝神思考的样子,怀羽放下手中的茶盏。“怪不得什么?”
“我总觉得那个桑图有古怪……”
“此话怎讲?”
一味思考着的小皇帝并没听出这话中的急切。
要说哪里古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觉得桑图对自己怪怪的。小皇帝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万人迷的地步
,而那个桑图看自己的眼神,又和流夜,哥哥甚至巴雅尔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出
来。总觉得,上次见面的情形实在太奇怪了。
不过,桑图和巴雅尔既然是对立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逃出去呢?那十五的约会到底要不要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巴雅尔和桑图岂不是跟自己和皇兄哥哥的情况一样?看来权利竞争这样的事情,在哪国都存在啊。唉
……想到这里,小皇帝又不禁叹气。
看着小皇帝摇头晃脑彻底忽视自己的样子,怀羽不禁一急,赏了正走神的人一个暴栗。
“皇上,问你话呢。”
“啊……疼!那个,我就只是这么觉得而已,怎么说呢,算是直觉吧。”
怀羽听后神色一松,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那个怀羽,你是站在哪边的?”
“恩?”怀羽被问得突然一呛。
“你上次不是和桑图一起参加宴会来的么,那你是他那边的人?”
怀羽不禁一怔,随即轻笑:“我一个小小郎中,他们拉拢我做什么。何况他们西厥的事,我也没那个兴趣管。”
“你倒还真爱国。”不过也是,他想管也没那个本事。
怀羽听后探过身来,邪邪地挑了小皇帝的下巴。“‘爱国’?不如说‘爱君’确切点。”
“一边玩儿去!”小皇帝一巴掌挥开怀羽那只意图不轨的手。
不过因着怀羽这么一出,小皇帝倒也放松了下来,躺在椅子里。一安静下来,小皇帝便又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叮叮咚
咚的声音。不禁疑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怀羽,你说这府里这几天一天到晚叮当的在做什么?”
“不知道,大概在整修宫殿吧。不过奇怪的是还特意砌了个围墙不让别人看。谁知道那个巴雅尔在干什么,神神叨叨
的。”
小皇帝失神地看着远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怀羽的话。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熟记这句话的小皇帝,却依然打不败自己的好奇心。当天晚上便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那座围墙
脚下。施工的声音此时正从围墙那边传来。
小皇帝四顾无人,便在周围找梯子想爬上去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