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时家里的人走路都要万分小心了?”我一脸惊讶。
“那倒不是,”他摇摇头,“要说这些花草的排列虽是按五行八卦来排列,但要启动这些五行八卦的话还需要机关与阵法,这主要是用于抵御外敌所用,所以平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花草而已。”
“好复杂啊!”我无聊的说,越来越觉得自己想睡觉了。
“不仅有阵法机关,而且这些花上都含有剧毒吧?”一旁的秦嫣突然出声,“韩公子说这些来自西域之边的毒花毒草是普通花草,不知是何居心?”
韩尽欢看向秦嫣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变的惊奇与欣赏,其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秦公子竟能识得这些花?不愧是天一楼的第一杀手。”
我对秦嫣说出这些话也感到惊异,但另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竟然是杀手?
“秦嫣你是杀手吗?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一脸兴奋的问道。
原来杀手是这个样子的。
秦嫣不耐的拉掉我抓住他的手,“整个笑春风的人都知道我曾经是杀手,只你一人不知?”
“诶?”我一愣,“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我会不知?”
他一脸无语的看着我,“当时我被人追杀的时候你都看不出我是杀手么?”
“当时你穿的是一身白衣,又受了伤,而那些人却都是一身黑衣,又是让你受伤的罪魁祸首,我当然不会往你是杀手那方面想啊。”
我说的理直气壮,秦嫣听的火冒三丈。
“我说错了么?”看他气的不清的样子,我只得小声的没有底气的为自己抱不平。
“我有说你说错了吗?”秦嫣扯出一个笑容。
你是没说,但你的脸色与眼神说了。
不敢说出口,只在心里小小的反抗了一小下。
第四十四章
不知不觉竟在平湖春园住了长达半个月之久,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心里也越来越焦急。
只要一想到会失去凤翼的可能,我更是坐立不安。
看到韩尽欢对自己的好,想说的话到口中又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我百无聊奈的走出一间卖玉器的店铺,想着不管怎样也要尽快向韩尽欢开口。事关凤翼的生命,实在经不得我一拖再拖。
我紧握手中刚买下来的龙凤双玉,嘴角牵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我让秦嫣代我将这块玉给凤翼,他应该会明白我的心吧?
刚一出店门,便看到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我一笑便走过去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
手的主人却猛的一僵,手一甩,将的摔倒在地。
我惊讶的看着他,“秦嫣你搞什么?”
手的主人一脸愠色的回过头,我一看差点晕倒。
这人是谁啊?我都不认识。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看他没有扶的意愿,我只有自己起身,拍拍衣服上沾上的灰尘。
发现他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只得抬起头,十二分抱歉的说:“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他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
我不禁怀疑眼前这个相貌俊美长相不俗的人是不是白痴。
正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黄?”我惊讶的看着他,难不成他也认错人了?我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这么大众化?
“我姓秦不姓黄,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问。
他这时才仿佛回过神来一样,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
“你是金陵人?”
“不是的,”我摇摇头,“我是京城人士。因为大本营在京城,所以我就主动将自己归类为京城人。
“京城吗?”他看着我,眼中似乎有一种我不懂的情绪。
“是啊。公子也是京城人?”我试探着问。
“哦,我是郅州人。”
郅州?我在心里迅速的扫了一下,想起了似乎秦嫣曾跟我提过这个地方。
郅州……
啊!郅州封云山无极门。
无极门主攻暗器,唐门主攻毒药,所以江湖中有“川有唐门,郅有无极”这一说法,难道这人与无极门有什么联系?
再看眼前这人,背影虽与秦嫣极像,要不然我也不会认错。但正面却是与秦嫣截然不同的类型。
他的眼神,与几年不见的轩辕如陌惊人的相似,让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加上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中透着古怪,所以直接便开始排斥他。
“这位公子,我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见。”我微笑中透着疏离。
“你要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全身的寒毛因为这一皱眉全竖了起来,直觉叫我快点离开他。
幸好这时我的幸运之星秦嫣来了。
“秦嫣,我在这儿。”我兴奋的跳起来叫他。
听到我的叫声,他快步的跑了过来。
看到我与眼前这人在一起,防备的看着他说:“他是谁?”
“你又是谁?”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那人便抢先说了。
“无名小卒,阁下当然不可能知道。”秦嫣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语气方面自然也就不那么客气。
“你不说自己是谁,我又怎知你是不是真是无名小卒?”那人倒一点也不含糊,当场便回了过来。
“不知阁下找他有什么事?”秦嫣指着我问。
他也看向我说:“不是我找这位公子,而是这位公子找的我。”
“怎么回事?”秦嫣有些生气的看着我。
“这个啊……”我陪笑道,“回去再和你说啦。我们不是还有事吗?还不快走?”
拉走了秦嫣,我又回头向那人笑了一下说:“我们先走了。”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眼带深思与探询的看着我。
我赶紧回头,拉上秦嫣快步走了。
“你又是怎么招惹到他的?”等到走到没人的地方,秦嫣才停下步伐问我。
“还不是你?”我控诉道,“如果不是你不顾我的嘱咐跑得没了踪影,我怎么会把他当成你?”
“把他当成我?”秦嫣有些不可思议的吼道。“我和他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吗?”
“衣服啊!”我低下声说:“都是白色的。”
秦嫣则是一副快被我气晕的表情,“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摇摇头。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郅州封云山无极门吗?”秦嫣没好气的看着我。
我点头。
“他便是无极门门主公孙与秀。”秦嫣低吼。
我却是一愣,只想到他可能与无极门有什么关系,没想到我无意中竟遇到了无极门门主。
“你怎么知道他便是无极门门主?”
“哼!”他冷哼一声,“举天之下,只有无极门主才会在头上系一条五色丝带。”
他一说,我这才想起那人头上似乎真的有系一条五色丝带。
我只得苦笑,看来我的运气总是这么好啊。
“你还笑?”如果手中有什么东西的话,秦嫣肯定已经敲到我头上了。“那公孙与秀的脾气怪异手段残忍天下皆知,你惹到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安抚的说:“我不是没事么?再说了,说不定你认错人了也不一定。我看他脾气也不是很怪嘛。”
“可能全天下也就只有你听到他的名字会没有感觉。”秦嫣看我无所谓的样子,只得叹气。
等我们回到平湖春园的时候,韩尽欢早已等在门口了。
“不是说只是出去走走吗?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我们回来,他赶紧迎了上来。
“路上有些事耽误了。”我一看到他,便想到难于启齿的那件事。心情不由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怎么了?你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韩尽欢关切的问。
“没什么,大概是有些累了。”他对我越好,我便越觉得对不起他。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等晚饭好了我再去叫你。”他体贴说。
“嗯。”我点点头,便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吃过晚饭,我在房中反复思量,终于决定今晚说出来。
我走到韩尽欢的门前,犹豫了好久,手抬起来却敲不下去。
唉!还是算了,明天再说吧。他可能已经睡了。
这样想着,我刚准备转身,门突然开了。
“思南?”韩尽欢一脸惊讶,“怎么来了也不进来?”
“啊?”我抱歉的笑笑,“打扰到你了吗?”
他应该是刚淋浴完毕,头上还挂着水珠,衣服也没有完全扣好。笑起来多了一种一些柔气。
“哪里的话?”他侧开身,“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吧。”
我只得随他走进屋去。
我接过他为我倒的水,狠狠的喝了一口,想压下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看我的样子,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我不是偶然从他门前路过。
“思南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啊?”我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一口喝尽杯中的水,两只手使劲的翻转着手中的杯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再虐待自己的手和杯子了。”他显得很平静,语气间竟有一丝急切。
“尽欢,我……”我鼓起勇气,“能不能……请你将火莲子送与我?”
在说完的同时,我不禁松一大口气,一直憋在心里,终于说出来了。
韩尽欢却许久没有反应。
我不禁抬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一直很平静,看我看他,才面无表情的说:“你要火莲子做什么?”
“救人。”想起了韩尽欢与凤翼曾经的渊源,我却还是说了出来。
“救凤翼!”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尽欢,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请你看在我们几年的情谊上,救他一命可好?只要你将火莲子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我说出一句,他平静的面容便裂开一丝缝。
“就是要你从此不再见他,只与我在一起你也愿意?”他的眼中有受伤的痕迹。
“愿意,且心甘情愿。”本身便决定要以些为交换条件,所以我没有一丝犹豫的说。
他看着我,似从未见过我一样。眼中的悲伤没有一丝掩饰。
“好,我给你。”他转身走向内屋,一会儿便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正是火莲子。
他将它给我,然后说:“从今以后,秦思南不再是凤翼的弟弟,不再是笑春风的老板,他只是韩尽欢一个人的人,知道吗?”
“好!”手中拿着的盒子仿若千斤,直压在我的心上。
秦思南,你竟如此狠心,伤自己好友至此。
第四十五章
费尽心力将怎么也不肯独自一人回京城的秦嫣送走,我不禁有些惘然。
不知当凤翼看到那块龙玉会是什么表情?
他可把那道题的答案想好了?
应该还没吧。我不禁敛眉笑笑。
沐浴,更衣,梳头。
秦思南说话算数,既答应了做他的人,便不会再反悔。
我深呼一口气,敲响了韩尽欢的房门。
“进来!”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寂寥。
我推门进去,看到他正坐在窗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看我走过去,他拿起桌上的纸给我看。
那是一副还未干的画。画上之人,手执折扇,巧笑晏晏,眉宇之间,无忧无虑。
“这是我两年前在微风小筑看到的秦思南。”他轻声说。
一句话,却已令我泪流满面。
他却不再说话,只慢慢走到我身前,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
“一个凤翼,已让你变那么多了吗?”
“尽欢……”不要再说了。
“思南对所有人都是那么好,却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字字带泪,直击要害。
我只是不住的摇着头。
带着些许冰冷的唇轻轻的压在我的唇上,我闭上眼,静静不再反应。
明明早已有这种觉悟了,为何现在却还是心痛欲裂?明明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为何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等待许久的下一步却迟迟没有到来,连贴住自己的唇亦离了开去。
我睁开眼睛,才发觉得那人早已怔怔看着我看出了神。
有些粗躁的手抚上我的脸,一下两下,将流下的泪水轻轻的擦拭干净,可那泪水却越流越厉害。
“你愿意委身于我,却没有问我愿不愿意要你呢!”
过了良久,他才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我愣住。
“即使是心甘情愿的施舍,韩尽欢亦不屑接受。”
“尽欢……”从来没想过这是施舍,原来在无形之中,你已伤透了心。
“走吧,回到他的身边。”看我不解的眼神,然后又说:“我不是正人君子,亦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摇摇头,“说过了心甘情愿,便不是施舍。思南已欠你良多,不能再欠你了。”
“既然知道欠我良多,那也该知道怎么还也还不了了。所以,”他看着我的眼,“秦思南,不要再做一些让我绝望的事了。”
原来秦思南无论做什么总是错的,无论怎么做总是会伤到人的。
我惨淡一笑,便走出他的房门。
早早的便收拾好了包袱,我没有向韩尽欢告别,也不知道怎样向他告别。
只是草草的留了一张纸条便走了,纸条上压着两年前他送我的玉佩。
走出了好远,隐约听到有箫声浮动,我心头一动,眼眶蓦地湿了。
那人站在高高的房顶,一袭青衣,手执玉箫,绝世独立,奏的正是我曾经奏过的<碧海潮生曲>。
走了快一天,我才找到一个客栈住了进去。
问了一下小二,才发现我走的路与去京城是相反的。
一时无语至极,累了一天,做的却是无用功。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一顿后便睡下了。
睡梦中却总觉得不是很安稳,像是一路颠簸又像是在飞一样,耳边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轻轻的叫着,叫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我伸了伸懒腰,全身骨骼酸痛不已。
不过是睡了一夜,为何会越睡越累?
却渐渐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试问一间小小的客栈房间,一夜之间为何会变得如此豪华?
我走出门外,才真的确定了自己是真的在睡梦中被人移了地方。
门外回廊曲折,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竟有着浓厚的江南水乡的气息。
我不禁咋舌,不会在一夜之间我便从金陵被移到了江南吧?
一个梳着两个发髻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跑过来,看我盯着他瞧,一双眉马上吊的老高,“没见过美人啊,盯什么盯?”
我无语了。
什么样的美人我没见过,会盯着你看只是因为我见过的小孩太少了,好奇而已。
他看我不说话,竟也不恼,只是转了转眼珠,看着我的脸问:“说实话,你认为自己美吗?”
一个男人能用美形容么?
所以我说:“不美。”
“啪”的一声,在我还不反应过来之时,右脸上便火辣辣的痛。一摸,肿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