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南塘秋&西瓜の种子
南塘秋&西瓜の种子  发于:2010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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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滥找别人去,大爷用不着你同情!”本来击了一肚子火我就够窝的,行吧,不就吵架么,地球人都会!
胳臂终于获得自由,我扭头就走,不想看见那种伪善的眼神,我妈眼睛里有,她男朋友眼里有,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睛
里也有,我果然还是小毛孩,没有看到这种无奈间带同情的眼神时毫不动容的定力,你们觉得我麻烦了,直说,我JB
会走,恶心谁呢?
再次被拉回,看到杨贵妃的表情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
“操!你他妈松开”,这下双手都被困住了,想挣开没戏,何况我的头还晕着。
“梁明。”
“哈?”他妈什么语言?
“我的名字”,他叹气,“冷静一下,都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我发誓,绝对是头晕的缘故,他的声音居
然比平时吃的镇静剂还管用。
“还有,你哭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抽出只手往脸上摸,湿的。操,丢脸丢大发了……
梁明
说到底,孩子还是孩子,容易极端。我抱住他,感觉到他在挣扎,这么一副瘦瘦的身板,这么别扭的个性,还真让人
有点心疼。但想必他妈,一个单身女人能把他养大也是不容易吧。
把他领回宿舍,换了药睡了。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我打水给他擦了擦,又给他擦了擦手。听着他呼吸渐渐沉重均匀
,我离开了沙发,带上门出去。
晚上的风确实是冷的,真不知他刚穿着那点衣服跑出来是跟谁过不去。
我知道,素年跟我不是一类人,从成长环境上划分绝对不是;从性格上也不是——即使在青春期,我都从未有过他这
样的叛逆和倔强,一群人里,我永远是看起来最平和的。可是,他看着汤碗发呆的神情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很不舒服
。似乎,在一个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不该有那样的表情。
有些回忆,即使跟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分享。就像十八岁之前的那段,即使陈玉也只知道个大概。刚才跟她在外面,她
就一直问我怎么魂不守舍的,最后带着一脸问号回去。并不是我有意要隐瞒她,只是不愿提起来徒增自己的伤感,我
真的无法改变什么,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体会。
今晚,我实在是无法面对自己说谎。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陈玉知道,很多同学和同事也知道,我从未觉得这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是谁,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他们现在在哪里,甚至他们是死是活都毫无线索。听看护的丁阿姨说,我也是在一个冬
天的早晨被裹在襁褓里扔到孤儿院门口,襁褓里没有任何字条能说明我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我们在电视剧里见到
的信物。只是光光的一个小人,冻得全身发紫像是快要死过去。
这些细节都是很小的时候丁阿姨口述给我的,当时她看着我直摇头:“作孽啊。真不该跟你说这个。但是别恨他们。
”她看着我直到我重重点头承诺才转身离开。后来,随着丁阿姨退休回家,这点细节也被湮没在数不尽的琐事中了。
我不恨他们,真的,可不知为什么,丁阿姨的一字一句,甚至她摇头时表情,她叹气的语气,我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问过我,“小明,你是真的没有想过去找他们吗?”我依然摇头。但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我想,我很想,却不
知道茫茫人海从何找起。我很少逛街,偶尔出门到晚了,总会对着一幢一幢楼上一盏盏亮起的灯发呆:这么多盏灯里
,会不会有一盏是我的父母的?会不会他们也在找我?会不会他们并没在这座城市,而是在某个其他的城市或乡村等
我?我完全无从得知。
随着年龄增大,我看报纸,看电视,听广播,上网,试图去寻找一点点蛛丝马迹,可越找心越冷,越找也越发现,那
些能跟父母团聚的弃婴真是少之又少,电视剧里的脉脉温情本来就是赚人眼泪的戏码。而我,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幸
运。或许,他们真的是爱我的,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时候,那也是唯一能做的选择。毕竟,我活着下来了。
后来,我还经常去看望丁阿姨,直到她去世。我知道在所有的孩子里,她最偏爱我,她总说我厚道,宽容。每次去看
她,我们总是小心翼翼地逃避谈起一个人,可她年纪大了有时候犯糊涂,就会问我:“小明,小豆丁怎么没跟你一起
来?”我沉默。她就会叹气:“如果他还在,一定也该上大学了,他比你还聪明。”
是的,他比我还聪明。
他来的时候我有十岁了,他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他很依赖我。别的孩子欺生,只有我会护着他。可他也倔强,每次放
学回来看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会告诉我说是自己跌的,可我知道……那次我得了“三好学生”,学校发了本硬面
抄,我带回去给他,当时他的表情……就跟素年端着汤的如出一辙。可惜,我们的缘分太浅,他二年级就走了,红斑
狼疮。不然,他一定能考得上名牌大学。
我不是虔诚的基督徒,可我相信《圣经》里的一句话:“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人,都该是互相需要的。就像我需要
陈玉,我需要他们一家人围坐吃火锅的温暖,那样让我觉得踏实;就像……素年今天也需要我吧。
Chapter4:小题大做
素年
被阳光晃醒,迷迷糊糊的够手机,看时间居然11点了,今儿的课必然又得逃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杨贵妃是去
上课了,作为老师居然纵容学生逃课睡懒觉。
昨天一幕幕跟演电影似的跟脑子里闪,经过最逼近我鄙视的电视剧情节,吵架,离家出走,在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家里
过夜。呵呵。
没有想起床的意愿,拿了个枕头靠在床头上环顾四周,很整洁的房间,纯木制的书柜,两个;书桌一张;笔记本一台
;纯白的被子和墙面因阳光的照射染上了桔黄的颜色,整体感觉非常温暖。从书包里翻出kent,他的房间里没有烟灰
缸,吸烟,只好作罢。
我不明白昨晚他为什么会来找我。包括我妈在内,能够忍受我脾气的人极少,肥肥是一个,跟她做朋友很安心,她了
解我,安慰我,也许我们超出了朋友的范畴,更多地像家人。
而梁明算什么?撑死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但我承认,我确实感动了,昨晚我很安心。因为长期失眠的关系,我对
睡眠的条件十分苛刻,换床,绝对睡不着,昨晚我睡得很踏实,没有安眠药,没有鸭绒枕,甚至没有kent,我睡着了
,连个梦都没有,奇迹!
他当我是个耍脾气的孩子,必然么,加上来他家之后,连着跑了两次,连带着还不争气的当着人哭。他能忍受我估计
是学生里这样的人也见得不少,见怪不怪,也许也有点师德。这样我合理解释了梁明的心里及反射行为。可是为什么
他回来追我呢?算了,不想,头疼。
起床穿衣服,不知道他中午回不回来,但我想离开,太尴尬了。
联络了肥肥,中午时分,食堂见面。
“你昨晚睡得好么?真睡饭店了?你自己去的医务室?”其实我没跟肥肥昨晚说住杨贵妃那儿了,不必要。
“嗯,不是我自己还能跟谁?大晚上的。”其实我还出走了一次,既然她不知道我住哪儿,那就更没必要说。
“你应该来找我,结果您一个人跑去住饭店了。战士。”
“必然,我又不是姑娘。”
“呵呵,您最强。”
“当然当然,多谢夸奖。”我们边贫边走。
阴魂不散,怕什么来什么,我一抬头杨贵妃正从打饭的窗口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估计他没看见我,因为他正在仔细地
检查饭盒里的食物。
鲍鱼么?不然学校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值得人这么关注?
我低了点头,不希望他看到我,也不想让肥肥察觉我在躲人。
我们擦肩而过,当我庆幸自己能够躲过该瘟神的时候。
“素年?姚素年?”
“老师好。”
“呃,老师好,真巧哈。”我侥幸的希望他不会提起昨晚的事情。
“嗯”,他点点头看着我,冷汗。
“呃,那个我和同学来吃饭,然后就回学校。”
肥肥奇怪的看着我,因为我除了熟的人很少主动说话,结果连行踪都报备了。
“嗯”,杨贵妃看着我,“你好些了么?昨晚上撞树上那下可不轻,回去记得要换药。”
本来肥肥眼睛就够大,现在整个一黑洞。
“这个本来是给你打的,以为你没起床。”他把饭盒递给我,“都是好消化的东西,你昨晚睡着的时候一直按着胃。

看着他背影,自始至终我就没机会说话。好么,转头看看肥肥愤怒的目光。这下得跟肥肥好好解释了。
你奶奶的梁明!
梁明
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离开天台的时候我擦干脸上的泪,心说是什么日子,一个小男人和一个老男人比
赛掉眼泪。
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两个极端游走,平日里的梁明冷静,温和,总是乐呵呵看起来完全没有烦恼,但是,也会
有这样的一面……
推开宿舍门,看到素年整个人蜷起来睡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我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被子也给他盖上,书上
说蜷起来睡的人多半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这跟他一直给我的感觉很像。可老实说,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不安全感。
他跟我们不一样,物质上完全不匮乏,在我的概念里,人的痛苦有百分之八十来源于物质,说白了,就是钱。如果有
钱,或许我的父母不会将我抛弃;如果有钱,小豆丁或许也不会那么早夭折;如果有钱,我可以给陈玉多买几套首饰
,或者给我们的新房里再添置些什么。可他的痛苦是来自什么?我不是太能理解;对孤儿院长大的很多孩子来说,有
这样优越的家庭条件却有如此别扭的性格,就应该叫矫情。但谁又知道呢?有人说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穷有穷的苦
,富有富的苦;穷人总祈祷不再困窘,而富人却抱怨为何无法释然。说不定,他的痛苦却要比我们的更痛苦也未可知

就这样坐在沙发直到晨曦微露,他没有醒来的迹象,我轻轻带上门上课了。
似乎这孩子睡着了手还放在胃上,中午去食堂打了点易消化的食物本来想带给他,却不期遇到他跟那个叫“肥肥”的
女孩。顺手把饭给他,很怀疑他一定没记得换药就跑出来了。
他下午应该是回医学院上课去了,我没课,陈玉也没课,就相约一道去看看家具,顺便再买床被子。
“那孩子怎么样了?”陈玉主动问。
“毛病挺多的。”我坦言。
“啊?”
“昨天我回宿舍,就看到人没了,死追活追才把他追回来,穿着绒衣要是冻病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妈交代。”
“唉,现在学生心理问题是多,我们系几个辅导员一开会就哭诉管不了。学经济的还好,像他们理工专业更难搞,几
乎每年都有跳楼的。”
“哦,他也不是经济的,医学院的。”
“哈?”
“他同学是我学生,他过来旁听。”
“求知欲还挺强嘛。”
“对,还在我课上睡觉,”我笑言,“罚他写10000字论文,现在还没交呢。”
“你也太狠了!人家医学院的,别说10000字,1000字能写出来就该嘉奖。”
“没办法。要么就别来,来了就得尊重我的劳动。”
“这点是你的死穴,我了解。”陈玉甜甜地笑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大三那次记不记得?”
“什么?”
“就是那次老师说让你代讲六级真题那次。”
“呵呵,你还记得啊。”我有些不好意思,那次我中午把要讲的内容抄在黑板上,下午上课的时候不知被谁擦掉了,
我就……发飙了。
“当然啊,那时我突然觉得你发火的时候好有男子气概。”
“平时没有?”
“不一样啊,平时温和的样子也很好。对了,那孩子还在你宿舍?”
“没,他回学校上课去了,晚上再过来吧。昨晚上两床被子都给他了,把我冻个半死。”
“真可怜,弥补一下,”陈玉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你这个人啊,好好先生,就爱往自己身上揽事。”顿了顿
又补充,“不过我喜欢这点。”
“哪天你跟他聊聊吧,我觉得男孩比较容易接受女老师。”
“好啊,我开导开导他。”
“他应该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而且跟妈妈处的似乎不是太好,我那天听他说他妈要结婚了的时候一肚子怨气。”
“缺少家庭温暖吧。”
“其实我挺不理解的,我要能找到我妈,宁可她天天打我。”
“明……”陈玉抬起头认真看我的眼睛。
“没没,我是随口一说,”知道她肯定是怕我难过,“别多想,这不是已经给自己找了个小妈吗?”我调侃。
“你……”她抡起粉拳打我,“唉,要他不急着走带他回家吃饭吧,我妈肯定喜欢他。”
“好,”我轻轻吻了她的发丝,“玉儿,你真好。”
Chapter5:催化剂
素年
“原子化器的作用是提供能量,使式样干燥,蒸发并转化为所需的基态原子蒸汽。”下午最后一节课,分析化学,老
师在前面激情澎湃的讲课,我四处神游的抄着笔记,早上与肥肥约好下课后去他们学校。
我妈从下午1点到现在打了六十多个电话,开始直接挂断,到现在静音任由手机充当按摩器。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不能跟她吵,会头疼,不能跟她谈,因为必然会起冲突,更担心的是,很有可能我妈会在下课
的时候在校门口堵我。有什么意义呢?见了面什么都解决不了,肯定会吵架,我想要冷静一段时间。得承认,我跟我
妈关系一直不好,就算关心彼此,表达的方式互相却不能接受。她认为安排好我的一切,物质上从不匮乏,那就是爱
了。我希望她能陪在我身边,而不是一直找人替她向我转达一切。记得小时候,因为住校,只有周五才能回家,放学
的时候看到身边的同学跑进父母的怀抱,我只感觉到冷,孤独。时间长了,我变得孤僻,冷漠,怪异。她强行送我看
了医生。我觉得可笑,症结在我们彼此的身上,自己解不开,医生又管个屁用?现在,她跟我说她要结婚了,什么意
思呢?告诉我,现在这个家在形式上完整了?告诉 我在我们之间又多了个人么?也许我得离开了,离开一段时间。
再一次失望么?我害怕自己会发疯。
走出校门,看到那辆白色的别克。我没有离开,逃避是坏习惯。 “我要去找肥肥,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走到身
边,我主动开口。
“素年……昨天……”
“妈……我想冷静一段时间,现在我们的状态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你知道我,太激动,我会控制不住 自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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