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少————妖风
妖风  发于:201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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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尧神情复杂的踱到他身边,蹲下来,温言说道:“云岚,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你跟我说是叶明坤指使你的。是他逼你这么做的,我去兄弟们解释,然后我们一起去对付叶明坤,好不好?”


苏云岚茫然的看着他,他突遇巨变,所有的思绪都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唯一的清明就是,自己没有杀人,没有偷他的钥匙。林君尧跟他说的话,他没理会过来。

林君尧看着他无措的样子,只觉得五内俱焚,大声的冲苏云岚叫道:“你说是有人逼你的,你不是存心,你听到没有?你说啊,只要你说你是被逼的,我去跟他们解释。”


苏云岚摇摇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没杀你追风楼的那些兄弟?你为什么宁愿说我是被逼的,也不信我没杀人?”

“我自己亲眼看见你今天从这楼里走出去,你还想狡辩吗?”

苏云岚浑身一震,脱口说道:“我没有。你一定是谁错人了。”

“你——”林君尧气极,打个哈哈,声音中却无半分笑意,“我认错人?我会认错你?就算我隔了几步远,没看清楚,那平叔呢,平婶以前活着的时候,最精通就是易容术,平叔耳闻目染,再高明的易容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会那么巧,你还有个孪生兄弟吧。”


苏云岚尤如冷水浇背,情知这中间必定有一个很大误会,但是江湖中垂涎这几把钥匙的人,不计其数,一时间也实在参悟不透是被谁陷害了,勉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信我,还是信平叔?”


“我信证据。”

 

 

平明松言之凿凿,地宫他也能进出自如,钥匙更是苏云岚一开始就在打主意的,单凭这三样,他跳出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他本来还能林君尧抱有一丝希望。现在才知道,他真的是很蠢,他怎么可能去指望一个抱着他说喜欢他的时候,都还在防着他的人来相信他。他自嘲地笑了笑。“那就是你也相信我杀了人。我害了平叔?”

 


“平叔不会看错人,再说他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冤枉你?”一想到平明松的惨状,林君尧一下子就失去了冷静,他揪起苏云岚的衣襟,摇晃着他的肩,急燥地说道:“你说,你说,你只是被逼的。你说啊!”他给他指了一道明路,他却就是不领情。

 


“我没有做过,你叫我说什么?!”苏云岚毫不迟疑的吼了回去,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信也好,不信也好。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简直。。。。。。。”林君尧发恨的一用力,死难兄弟的家人,凄哀的哭还在耳边回响,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让眼前这个人血偿血还,六十多条人命,外加一个半死不活的平明松,这就是他信了他,爱了他的代价!

 


苏云岚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挣扎着逃开他的桎梏:“我信错了你了,你简直有眼无珠。颠倒黑白!”

 

林君尧更加愤怒了,大声道:“是,我有眼无珠,我颠倒黑白,我瞎了眼,才把你带进追风楼,害死我这么兄弟!”左手圈出,右手回扣已勒苏云岚他纤细的脖子,他心里发恨,双手使劲。

 


苏云岚刚才跟他拼了一掌,正气血不顺,此时更加呼吸不顺,眼前一黑,竟自晕了过去,头一垂,落在了林君尧的肩头上。

 

猛然察觉异状,林君尧突然清醒过来,松开双手抱住苏云见闻,呆呆地看着苏云岚--我在做什么?脑海里那个词冒出来--不,不是,他不会死的!颤抖着试试了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云岚……云岚。。。。他小心翼翼的捧起他有些紫胀的脸,细碎的吻在他嘴唇,他那一耳光,力道非常,苏云岚的唇角都有些裂开了,微腥的血凝固在唇角边。不要恨我,我是爱你的!不要恨我!林君尧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一勒一挣,苏云岚衣衫的襟口松开了,白暂的脖子吊着上一红一黑两根线,很显眼,那是他的随身挂着饰物,一个是系着红线的玉佛,一个是旧钱袋。

 

钱袋!那是叶明雪绣给他的,他又送给苏云岚的。苏云岚时时刻刻当饰物般贴身挂在脖子上。林君尧握着钱袋的手都在打抖,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我也很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追风楼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背叛我的人的偏偏你。我对每个人都设防了,偏偏对你,明知道你是叶明坤派来的,明知道你没有安好心。为什么我还是要上当,我的痛,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平叔?你知不知道,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是吃平婶的奶长大的。本来小威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小勇,跟我一般大。我六岁那年,仇家寻上门来,平婶让小勇冒充我,引开了他们,小勇被他们活活的摔到山石上,摔死了。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平叔,你说,你这么对待平叔之后,我还能怎么保全你?

 


一大滴从林君尧里眼里滴落下来,落在苏云岚苍白的脸上,仿佛哭的是苏云岚而不是他。

 

 

林君尧的心里一直抱着一丝希望,华天行医术无双,总能保住平明松的命。只要他不死,事情总会有回旋的余地。就算他四肢都没有了,林君尧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让平明松安渡余生,再想办法消弥苏云岚的罪孽。

 


然而,平明松死了。平明松是自杀的,这天晚上,华天行例行来给平明松换药,发现他倒在血泊中,脖子上的血管斩断,全身已经冰凉,华天行就算是华陀再世也回天无术了。

 


平明松用嘴发了一枚他惯常的小飞刀,刀落下来,正好割破了他脖子上的血管。他四肢虽残,但内力精纯,力道拿捏得及好,一刀致命。死前,他用断肘在床单上写了血淋淋的四个字:杀苏云岚。

 


毫无疑问,平明松是忍受不了四肢俱断的疼痛折磨,并且林君尧也不肯杀苏云岚,所以选择了死谏。

 

暗红色的血字,触目惊心,林君尧顿时有一种掏空了的感觉,心一直往下沉,两耳失聪般的死寂,所有的喧嚣之声都变成四个张牙舞爪的血字:杀苏云岚。

 

“平叔死了?”苏云岚手足冰凉,几天没见太阳的脸色更是白里透青。他那天自昏迷中醒来时,林君尧已经不在了,他莫明其妙地就背上一个杀人凶手的名誉,还差一点点被勒死。他没做过的事,别人说得再有理有据也成不了事实,他虽然已经对林君尧信不信他,已不抱太多的希望。但多一个活口下来的,就多知道一点那天到底发什么事情,那就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现在最后一个人证死了,林君尧的惊雷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血债血偿!

 


“不是我。”苏云岚摇头否定,明知道,林君尧已听不进去任何辩解。他也不能背这个罪名。

 

悲伤和愤怒在林君尧的胸臆间翻腾,手上的惊雷剑一紧,
“为什么?”林君尧充满血丝的双目,一丝一毫也找不到平日的清澈明亮,情真意切。只有憎恨,愤怒,厌恶。

 

“嗤。”惊雷剑刺进他的肩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苏云岚颦了眉心,林君尧却狠心的不顾不管,手中使劲,惊雷肩又往肉中没入一点,血顺着他剑刃渗出来,红了衣衫。刺得林君尧闭上了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惊雷剑就贴上了苏云岚颈间白皙肌肤下搏动的青脉!那眉间戾气重重,目中血色弥漫、神志昏沉,仿如受伤的野兽般绝望而暴戾!

 

苏云岚的眼睛从惊雷剑上平静移到林君尧的脸上,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苦笑,解释什么都没有用的,他听不进去,也不会信他的。六年间,若是没有这个人,他说不定早让人给打死了,现在就当这六年是他赚的,现在还给他!他的生命,他的情义,他统统都还给他,他不要了,他——要——不——起!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一趟红叶山庄,把我娘的遗体带到苏家的祖坟里安葬了。就算是。。。。。看在。。。。。看在。。。。你曾经喜欢过我份上。”他这一生没有求过人,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这曾经是他活下的最大的支撑,而现在,他做不到了,他只有求人帮忙,求这个要杀死他的人。

 


林君尧只觉心中如被重捶般大痛,惊雷剑剑锋一偏,在苏云岚肩头划过一道血痕,直直地刺里一旁的大青石砖墙壁上。不是曾经喜欢,是一直喜欢,一直喜欢,可是你杀了我楼里这么多兄弟,害死了平叔,你叫我怎么再来喜欢你。

 


但是他也杀不了他!大街上双手写字的孤傲书生,芳菲院里清冷地眸子盯着他说“我现在不杀你了”的杀手、伴着他琴音舞出一天一地的雪亮的剑客,他的薄怒,他的嗔怨,他妩媚的一瞪眼,他迷人的唇齿……苏云岚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刻印在林君尧的脑子里骨血里,杀他,他下不去手!看着他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也同样狠不下心!

 


林君尧拔出惊雷剑,突然到外面,飞起惊雷剑,砍在从上面垂落下来的精铜锁链上,火星四溅,下一刻是就是极坚硬花岚石所制的刑台,他这一剑,用了十成力,刑台碎裂,碎石乱蹦,溅在他的脸上,他竟似未感到疼痛,发了狂般乱砍乱刺,只把地牢里弄得狼藉一遍,才算是住了。鹰眼里满是血丝,死死地盯着苏云岚看了好一阵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飞一般的掠出地牢。

 

 


过了好些时辰,林君尧才重新进来,跟在他一起的是华天行,华天行的手里端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汁。

一种比死亡还恐怖的惧意涌上来,苏云岚白着脸问道:“这是什么。”

“化功散。”华天行冷冷地道。“平总管含恨去逝。你是凶手,就算你是受人指使,也得接受惩治。不过你武功太高而且诡计多端,要是让你跑了,怎么对得住平总管。所以要先废掉你的一身功夫再行刑。”


“我不喝!”没了武功,他怎么回红叶山庄带苏倩龄的遗体回苏家。

“楼主。”华天行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药递给林君尧。

小小的一碗药,烙铁般灼人,灼伤是林君尧的心。他是楼主,楼里死了这么多兄弟,他还让罪魁祸首活在这世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忠,不仁,不义。

“小勇,听话!往后山上跑,娘和君尧马上就过来找你。”那是平婶,哄着小勇跑往后山,却把他塞进山洞里。

“大哥,你放心,但凡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帮着君尧打理好追风楼。”那是平叔,父亲临终时,平叔信誓旦旦的辅助林君尧。

“杀苏云岚。”

苏云岚,是你对不起我!我只恨我自己下不了杀手,我尽力保住你的命,已经是仁义尽至了。可是,胸口为什么这么疼,一阵强过一阵压也不住。

云岚,我是为你好,没了武功,你还可以写字,可以画画,可以微笑,可以羞恼,没了命,你就什么都不能了,所以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锁链哗啦啦地直响,苏云岚的眼里几乎要昏倒的惶恐,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才略微一动,林君尧早已欺了上来,一只胳膊从脑后环过来,勒住他的脖子,他动弹不得,铁爪般的手,捏住他的下额,逼着他张开了嘴,另一只手端着药灌了下来。


一大碗药,一滴不剩的全灌了进去,林君尧才松开了他。

苏云岚一阵大咳,手指头伸进嘴里,拼命地挖喉咙,想让药汁吐出来。

华天行冷笑着道:“没用的,这药我加重了分量,只要一小口就可以让散尽你全身的功力。你吐出来也不顶事了。”

“你。”苏云岚怒瞪着林君尧一句话也不说来。

华天行与平明松交情极好,他医术高明,但武功低微,平明松屡次救过他。这些年来,多年的老友死的只剩他们两个了,原以为,追风楼过了最艰辛的创业阶段了,他们还可以太太平平再做十几二十年的兄弟,没想到,平明松居然被这个苏云岚害死了,他一剑杀了平明松也就算了,偏偏心肠这么歹毒,还让零零碎碎的受那么罪。那么,他也没理由放过苏云岚。偏偏林君尧一口咬定,苏云岚是被逼的,叶明坤才是幕后主凶,这也是最让华天行咽不下去的。


“楼主。”林君尧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苏云岚,药碗已在他手里跌得粉碎,苏云岚眼里的痛楚一点一滴都落在他的眼里,他的眼睛也在灼痛。

“楼主!”华天行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一遍,这个男人果然把林君尧迷得神不守舍了,自己如不是跟前,他怕是已经跑上去,跟这个杀人凶手抱头痛哭了!平明松还没走远,还在天上看!


“楼主,兄弟们还等着我们去复命呢。”华天行拉走林君尧,留这个混蛋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受好了。林君尧如是再一心软,平明松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苏云岚软软地倒在地上,他从来就没有信过他!他以为他在骗他,所以他也骗他,骗他说喜欢他,骗他说爱他,要对他好。骗得他,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他再把他推进黑暗里。


所有人的指控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那个说要对他好的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给他。还亲手灌他一碗化功散,化去他一身功力,从此后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的书生,他怎么去带他娘回苏家!


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两个追风楼的弟子,开了他手脚上的锁链,初获自由,苏云岚自然而然的一掌挥过去。没有一点力道,恐惧,愤怒一起涌上心痛,偏偏被人制得动弹不得。


高个弟子笑眯眯地在他腰里拧了一把道:“做什么?给哥哥我挠痒痒吗?”

个头矮小的那个弟子劝道:“你要死了,这个人是楼主当初看上的。”

高个子邪笑着道:“难怪楼主舍不得杀他。果然比女人还漂亮。比他妹妹强多了。”

“你小子又胡说八道了,快点把人押过去了。”

外面有一个刑架,两个人七手八脚把连挣扎都没有了力气的苏云岚呈大字形,绑在上面,脸朝里,背朝外。

“嗤”的一声响,苏云岚后背一片冰凉,他的衣服被人扯掉了!“你们做什么?”他心底大骇,上刑用得着脱衣服吗?

没有作声,只有粗重的喘息,高个子两眼通红,大口的吞了几口口水。矮个子也半张嘴了,不吱声,四周墙壁上点了数十只火把,把地牢照得如白昼般明亮。苏云岚整个背部都裸露出来,如玉般晶莹光滑,线条柔美优,细细的腰肢以下被衣物遮得严严实实,却给人无限的遐想。


高个子突然间就扑过来,在他背上一阵乱亲乱摸。

“放开我,放开我。”苏云岚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有拼命的甩着头,试图摆脱这个在他背后拱来拱去的头,那舌头带着湿粘粘的口水在他背上掠过,屈辱与恶心铺天盖地涌开。


“你疯了!”矮个子还有点理智,忙不迭去拉同伴。

高个子一只手推开矮个子,一只手还伸到苏云岚胸前摸:“我就没见过这样尤物,比红小倌还惹火,我拼着死,也要尝尝他的味道。妈的,果然细皮嫩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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