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 三(穿越+女变男)+番外——我想吃肉
我想吃肉  发于:201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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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嘛,谁不想见点好事儿呢?这时候给的赏赐,只要不太过,一般是不敢硬推辞的——推了,不是坏气氛么?不给皇家面子,你自己是不想要脸了是吧?

于是,韩嫣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了新鲜出炉的关内侯。亲近的人贺一贺也是正常的,有不少人上门来讨要纸张,韩嫣只道:“法子已经交给少府了,顶多个把月就有新纸出来,这东西也不难做,要不,待禀了陛下,我就抄出来给大家看着就是了。”把法子公布了出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再者,拿劳动人民的智慧给自己贴金的事情,做出来真是没面子,又不是给逼急了没钱用。而且,一项技术的革新再好,它不能被普遍接受、推广并且造福大众,那这东西还不如不出现呢。

十月的天气还不是很冷,开工造纸也还过得去,没多久,少府的纸就出来了,质量非常好——人家设备好、技术人员多,质量自然好,不服都不行。这时,韩嫣向刘彻建言,公开了造纸的方子,并且推广纸的使用。

新生事物的推广,没有强有力的推动是不行的,蔡伦造出纸后一百多年,天下还是用简帛的多,直到晋代造纸技术再次改进加之政府的大力支持,纸才普遍了起来,几十年功夫,天下就都用上纸了。

这种装门面的事情,刘彻自是情愿的,当下准了。一同批下的,还有标点各类书籍,天下文书要用标点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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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刘彻的生日,十一月又是窦太后生日,大家忙着准备皇帝、太皇太后生日了,这样也就没多少人来闹韩嫣这个新晋的关内侯了——韩家祭祖,今年倒是更光彩了不少。

疯忙的年前年后,大家都在做手头上的事情,建章营索性就放年假了。韩嫣等教官也得了休息,今年扩军,又把新人军训从头来了一遍,痛苦得韩嫣很佩服小学一年级的老师。

得了假,韩嫣特地跑了一趟李府,见了一下李广。面上的说法是,认识得这么久了,还得到大家照顾,却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逢年过节,本就是走亲访友联络感情的最好时机,虽然大家都忙,到底还是见上了一面。

寒暄完了,宾主坐定,开始慢慢说其他的。

“说来早就该登门拜访的,开始不得见面,后来又太忙。”

“你这小子,书读得多了,净绕弯子,想得也太多了,想来就尽管来,论起来,让你叫我一声叔父,不为过吧?”李广道。

你就是太直了!韩嫣心里翻白眼,不过,既然李广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韩嫣有不少话就能讲了。

“说也来是,祖父在世的时候,常说起七国乱时,叔父神勇非常。”韩颓当才没这么说,祖父大人讲李广这人好没脑子,居然私受梁王将军印,就是个莽夫。

李广脸色有些不大好,七国之乱,他出了大力,最后没有受赏,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要说当时梁王也是出了力的,不知叔父见过梁王没有?”仍然是慢条斯理地开口,却在李广要说话的时候又细声细气地说了下一句,节奏把握得刚刚好,“听说淮南王要来。”

李当户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蹿到韩嫣旁边,胳膊一拐,拐住韩嫣脖子:“有什么话就说,再绕弯子试试。”

“叔父是卫尉,守卫宫掖,责任重大。重臣结交诸王,不是好事……”韩嫣推开李当户坐正,看着李广,“小侄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自五岁蒙先帝、陛下恩典,得入宫读书,得有今日,不过一个谨字。叔父不拿小侄当外人,小侄就直说了吧,叔父是汉臣,与诸王交,须小心,尤其,您还是卫尉。”

掸掸袖子:“今日小侄来,旁人都不知道。不知来得是对是错,也不知说得是对是错。叔父与诸位兄弟待我不薄,将心比心。我也想看见大家有什么……”

李广忽道:“不用说了,今天这事,我李广记住了。说来,我是一介武人,这些个事情还真是不懂,既然你说了,阿椒,吩咐门上,淮南王来了,就说咱们当值,底下人不敢擅自作主。”

李椒忙应了。

李广的脸色有些灰败,终是年纪大些,见得也多,明白了一些弯弯道道。李家三兄弟,这些日子跟韩嫣、刘彻很混了不少时候,性子是改不了的,脑子里到底是塞进了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一经点拨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也变了颜色,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兄弟三个,”指了指自己的儿子,“虽说年纪比你大些,可有些事情,还请你多提点一下。”

韩嫣忙直起身:“提点不敢当,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李广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而且主人家目前兴致并不高,韩嫣很有眼色地告辞了。李广倒是亲自送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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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内室,李广把三个儿子叫到了一起:“都学着些吧。老程倒是教了个好学生,这份小心还真是像他。小心也有小心的好处啊……没想到……七国……”

三兄弟面面相觑,终是应了——直脾气的人就一个好处,认准了的,就不会回头,原就比较信服韩嫣的,见父亲也这样说,当然是点头了。

韩嫣回到家里,把自己往榻上一抛,心道,自己这算是提醒李广了,也是还了李家仗义出头的人情——欠什么都别欠人情,现在心里终于好受些了。

73.淮南

“淮南王安为人好读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德拊循百姓,流誉天下。时时怨望厉王死,时欲畔逆,未有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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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是在新年过后才到长安来的,到了才知道新年大会上,韩嫣献了纸,还要重新标点书籍,心里很是懊恼。他这回是带着《鸿烈》来的,而且,是挑在窦太后生日前到达,想在窦太后生日上出个风头的。眼见着这纸和标点书籍,比他那本书更引人注目,心里怎能不恼?

事前得了刘彻同意,可以多住些时日,他特意错过了新年和刘彻的生日,为了就是在窦太后生日上一鸣惊人,在天下人面前露个脸,这回这主意算是落了空。刘安确实恼了,然而却也没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彻摆出的盛大的欢迎仪式让刘安好过了一点,太尉田蚡亲自迎到了灞上,言词之间很是亲热,刘安见到田蚡也是高兴的,不为别的,就为田蚡这个人实在是太猥琐也太好收买了。两人见面,没说两句话,就定下日后到田蚡家接着慢慢聊。得到太尉的善意,刘安很高兴,也暗示了将会送田蚡大礼。宾主尽欢,一道出发向长安。

到了长安,刘彻这傻孩子还很高兴地设宴款待刘安一行人,召了朝廷公卿、天子近臣作陪。刘安随行的,颇有一些有才之士,宴上,刘家人表演温情脉脉,各自的臣子却在暗中较劲,唇枪舌剑暗潮汹涌。

这是常见的,哪怕是邦交再好的回家,两边儿使者见了面,还要较量一番,以显自己国中人才济济、繁荣兴旺。最典型的例子是三国时期的吴蜀,《三国演义》里写得精彩,《三国志》中也有提及,最高发的时期是南北朝,各派自己国中最博学、长得最有风度的人出使对方,去打击一下人家。

在韩嫣看来,这就是口水仗,看看热闹也就是了,没必要掺和。

这口水仗却被人引到了他身上了,淮南伍被是刘安的亲信,才学不凡,与庄助斗了半天的嘴,也是难分难解。庄助善辩,伍被博学倒也斗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的收场让刘安有些不满,也让没有辩倒庄助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家伙的伍被面上不大好看。为了赢一次,伍被挑上了一直不说话的韩嫣。

还是那个原因,汉代交通通讯不够发达,韩嫣在长安传了一些的名声没有传到淮南一系的耳朵里,致使大家对他有了错误的估计。日后BH已极的着名的高端女谍刘陵,抽抽嘴角斜斜眼,她还是个跟韩宝宝差不多大的女宝宝,凭良心说,她确实很漂亮,也是个美人,不过,这个美人实在是太小点儿了,她旁边坐着年纪更小一点的淮南王太子刘迁。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端女谍,她还和刘彻什么什么过,她还是上流社会最着名的交际花,引着一堆人倒向淮南……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她现在才几岁啊!!!

伍被出言挑韩嫣,刘安跟着说:“韩王孙高才,听说要点注经籍?必有所得,不妨说说,也让大家开开眼界。”刘安家的两个孩子跟着起哄。

“晚辈后学,不过为诸生执缰而已,奉旨点书,不过是为大家看着方便罢了,怎比得上诸位有自己的见解呢?还是不现丑了吧。不如诸位继续,也好让在下学一点儿。”笑眯眯地。我自己认怂,行了吧?一点也不想跟他们辩啊。

韩嫣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那种死背书加上后世一点不同见解对上这种白首穷经之人,虽然大方面的立意是自己更优,不过,谈上某个细节,自己就只有丢人的份了,还是装神秘比较好。

韩嫣不应,刘彻有些失望,倒也觉得这符合韩嫣一贯的表现,虽然最近韩嫣比较活跃地与儒生吵架,却也没改了脾性。淮南这边,反觉得抓住弱点了,很有些一定要韩嫣出个丑的意思。尤其刘安,觉得韩嫣虽说无意(他以为),到底是坏了自己的好事,也想要他来个难看。

这时王太后倒发话了:“你们说的这些个东西,咱们妇道人家很是不懂,好好的宴,别弄那些东西啦,真要说些文呀武啊的,你们朝上说去,别弄得大家吃不好饭。”众人都笑了起来,一起应了,开始聊些风土人情。

宴会结束,刘彻命人送刘安一家回住处休息,自己却使了个眼色给韩嫣。

宣室内,刘彻看着韩嫣:“你今天不太对啊。”

“怎么不对了?”

“怎么不答他们的话?你最近不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么?”

“我对这些一向不太喜欢的,最近,那不过是不得已,不是么?”挑挑眉,居然这么说,这可是你让我跳上前台的,不然,我何苦得罪人,做个隐藏系的不好么?

刘彻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知道,那事亏了你。可今天,不对劲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太喜欢淮南王叔。”

???他看出来了?怎么可能,自己一向是面瘫或者微笑的,今天,也没有超出这个范畴啊。

刘彻看到韩嫣的眼睛略张了张,有些得意:“我还能看不出来你么?不过啊,淮南王叔,久有贤名,你别对他不礼貌。”

韩嫣点头,然后问:“真能看出来么?”

“也就是我吧,其他人,跟你不熟,可看不出来,你还真能装。”笑。

那就好。韩嫣放心了。

“不过--你为什么不喜欢淮南王叔呢?他人还不错啊。”刘彻开始发问了。

确实,如果不知道淮南王以后的谋反事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公正地说,刘安的形象还是不错的。长相么,挺符合汉代的审美观念,留着儒雅的下须,五官生得也很和善,对着刘陵、刘迁也是发自内心地疼爱,待人很有礼貌,称得上是礼贤下士了。很完美的形象,完美得都像假的了。

“……”现在说他会谋反,你未必会相信,“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淮南王这回朝贺带的行李太多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瞧着他,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了。”

“是么?是你多想了,我允了他多住些时日的,行李多些也是正常么。”

“他那些行李里,多的可不止是衣食摆设,还带了不少人来呢,那个伍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藩王入京,带这么些人,有些过了。”韩嫣含蓄地提了一下,刘安的作为,不太像个守规矩的藩王。

刘彻倒是没往这上头想:“既是要在长安多住几天的,自然要带些人解闷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刘彻待刘安,好得有些奇怪。

果然--“有这么个王叔来朝,我说话底气也足些,”刘彻压低了声,附在韩嫣耳上,“我想,太皇太后若大年纪,咱们还天天把朝廷大事奏到东宫去烦他,实在是太不孝了,她老人家历经三朝,该歇歇了--”

韩嫣僵了一下:原来如此。以为来个姓刘的就是给自己撑腰的了,淮南也是大国,刘安的两个兄弟,一个是衡山王,另一个是庐江王,辈份又高,如果得到他的支持,想架空窦太后,也是很可能的。怪不得,一向对藩王带着一丝敌意的刘彻,这回对刘安竟会如此优容。

很想说:你现在,还斗不过老太太,你那叔王正打你的坏主意呢。可是没有任何依据,只能忍了。

“太皇太后历经四朝才是。”

“怎么是四朝?孝文朝、先帝朝还有本朝,不是三朝么?”

“还有吕太后朝,当时的太皇太后是以良家子选为吕太后宫人的,然后,吕太后以宫人赐诸王,太皇太后才归了当时还是代王的孝文皇帝。”

刘彻瞪大了眼:“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韩嫣忙澄清,“吕太后末期,宫中攘乱,最后孝文皇帝得继大统,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太皇太后于朝事必有我们所不及的敏锐,多听听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好的。”

刘彻阴着脸不说话了,吕后,是汉家心头上的一道疤,提起来就不自在。

“朝上大臣,当陛下与太皇太后意见相左之时,有多少会站在陛下这边?”韩嫣见刘彻脸色不对,忙改了称呼,顺便给刘彻泼点凉水。

刘彻敛了怒容,深思了起来。

“朝廷大臣,难道会背弃朕么?”刘彻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在大家眼里份量还没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重。

“未算胜,先算败,才是不败之理。臣,不过是给陛下提个醒罢了,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人想到了,说出来。想到了不说,臣就是失职。说出来了,哪怕是杞人忧天,好歹总比天真的塌下来了要强。”韩嫣低头,又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刘彻。

刘彻的脸色缓了过来:“我说呢,你就是小心得过了头了,想太多啦~~~”

这种心态很鸵鸟,就是不愿意去想失败,或者,他是太自信了,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真正的、能够让他成长的挫折。如今,挫折到跟前了,他还不觉,还在往南墙上撞。韩嫣不再说话了,这种时候,说什么,他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能提前知道一天以后的事情,你是先知,提前一个月你是神仙,提前一年,这也太久了,提前十年,你傻了吧?提前二十年,这人脑袋进水了,提前五十年,该关疯人院,提前一百年,足以上火刑架了。布鲁诺先生就是前车之鉴--他提前的时间是多少年来的?

现在,韩嫣提前知道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如果口无遮拦,他就是只猫,那命也不够赔的。

于是,不是猫的韩嫣,老老实实闭嘴了。

回到家,刘安派来送礼的人已经来过了。韩嫣事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放这样的人进来的,连根针也不许收的,韩禄、吉利两人得了吩咐,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把人给挡了回去。韩嫣回到家,听了两人的汇报,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惊讶与刘安的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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