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 一(穿越+女变男)+番外——我想吃肉
我想吃肉  发于:201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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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父亲大人一支向祖父大人请安。程序同上,只是因为祖父祖母都在,便没有在他们面前再训一次话,只说了要大家听从刚才祖父大人的告诫。

行礼完毕后,除了被领导看中留下单位谈话的,其余人等各归其位,等待开饭。地位低的只能跟着大厨房吃,有点地位的妾都有各自的小院子,除了大厨房送的饭菜外,还能有自己的小厨房,大家长住在哪个院子里,哪个院子当天的供奉就会好一些。父亲常歇在母亲这里,所以,母亲的院子待遇一向不错。

这是个一天只有两顿正餐的年代,早上九点左右和下午四点左右各一顿,让韩嫣很不习惯,好在之前是小孩子,一天吃个N顿都有乳母伺候着,至于以后能不能吃上三餐,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不过母亲房里似乎随时都会有点心果腹,不怕饿着。

侯府的朝食,在这个只有水煮菜的年代,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至少有肉有汤有粟米饭。也可能与母亲受宠、韩嫣又是男孩有关。

饭后,祖父与父亲有自己的社交活动。后院的女人们也上演着缩小版的后宫闹剧,只是祖父血脉单薄,祖母亲自坐阵,不允许有人把手伸到小孩子身上罢了。据韩嫣的观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四个侍女阿喜、阿福、环儿、钏儿中,前两个就有祖母的心腹。至于嫡母,好像还没能安插什么人到自己身边,母亲那里就不清楚了。不过,自己健康地活地了现在,不是么?况且,对于嫡母来说,有个庶子,也比绝嗣要强好多,而她也只有一个儿子,只是她不乐见韩嫣比她的儿子表现得好就是了。

既然于自己无大害,后院也没有人会去明摆着欺负已经生了一子的母亲,韩嫣也就做自己的事情了。饭后绕院子散步一刻钟,然后温习昨天的功课,再跟着母亲学习一点小篆——母亲识字并不多,韩嫣怀疑自己已经快把她会的字学全了——复习一下前面学过的字,全程大概三个小时,中间休息四五次。然后,中午到了,可以停下来吃点点心、水果。

再休息过后,就开始下午的课程,跟母亲学点儿匈奴语,未来汉匈有大战,多知道点儿匈奴知识,也算多掌握了一些资本不是?可惜她会的也不是太多,真正的匈奴人是她的母亲,因为身份的关系,韩嫣不常见这位老太太,见面的时候多会问她一些匈奴生活情况,这个时候老太太就会显得很高兴。母亲也就不阻止韩嫣对匈奴语的学习。从老太太的话里,可以推断出匈奴并非一个单一民族,而是诸多部落合成,语言也多样,最强大的才是匈奴,其他部族因为跟随匈奴人,才会被汉人误认为是匈奴,所谓匈奴语,只是最强大各族的语言,草原上的通用语。这些都是韩嫣以前不知道的,前世的时候也不清楚匈奴居然是个多民族的混和体。老太太虽然嫁给了汉人,来到了汉朝,可是对故乡仍有思念,可能,韩嫣是唯一一个能耐心跟她学匈奴话、讲匈奴话的人,她对韩嫣问题总是尽量回答。

再次休息过后,就是跟母亲学点儿《诗经》。这本后世让学术大家钻研的书,现在还是当作启蒙课程用的,它本是周王朝自民间采风而来,很多都是当时民歌,其间颇多情诗,桑间女子都能唱出其中不少篇章。只是放到后世,年代久远了,语言演变让人觉得难懂罢了。放在汉时的语言环境下,粗通它并不难。

哺食(开始的时候,停下一天的功课,跟母亲一起用餐。饭后消食完毕再复习一下全天课程,天也快黑了。再次请安过后,刚好睡觉。精神生活匮乏的年代,作息时间想不规律都不行,尤其是小孩子。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了无新意。即使是节日,也没什么改观。年龄是韩嫣最大的硬伤,最初连话都不会讲,发育中的婴儿又嗜睡,到汉代的第一年基本上就在睡觉和适应新身体中度过的。去年生日过后,得了“嫣”这个让他纠结好久的名字,对起这个名字的祖父怨念颇深:就算不重视,就算长得像女孩,也不用起这么个名字吧?

而且,韩嫣……他可是个倒霉孩子啊。也因此让韩嫣很想剖开这位老爷子的脑子解剖一下其中构造,这真不像是个正常人会给男孩子起的名字啊。长兄大人名则,就是个挺不错的名字。哪怕是刘彘这样的名字,听起来都比这威风。老爷子的想法值得玩味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4.应答

最近一段时间,父亲往母亲和韩嫣住的小院子来的次数多了不少,虽然他经前来的也不少,可最近更加频繁了。偶尔还会考较一下韩嫣的功课,引来众人侧目。韩嫣自觉没有表现得太过超常,前世小堂妹周岁刚过的时候已经学会在过年磕头讨红包了,自己行个礼没什么大问题吧?用得着这样表现出关切、重视之情么?韩嫣已经不敢想像兄长大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把脸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鸡鸣之后,按时起床,依旧惯例请安去。到祖父正房,在父亲一家三口行完礼后,韩嫣再上前行礼。整套动作做了一个多月,已经很是熟练了。

行礼完毕后,除了被领导看中留下单位谈话的,其余人等各归其位。今天,韩嫣属于被留下谈话的那一个。也因此得到了自行行礼后嫡母大人第二次挑眉、兄长大人第二轮白眼的待遇。祖母、父亲、嫡母、兄长大人列席。在座(在站)的就是这个府邸里所有的主子了——妾不是正经主子,但庶子是。

“来,来,来,让祖父瞧瞧嫣儿。”祖父大人挺和蔼的。

“诺。”一揖到底。礼不可废,何况,韩嫣可不认为一个叛王之后,至今还能高居侯位的老狐狸会对一个庶孙如此之好,哪怕这个庶孙素有早慧之名——在他只有一个嫡孙的时候。传承近千年的韩氏家族啊,七国韩国之后。叛完汉朝叛匈奴,最后再跑回汉朝的时候居然还能封侯,领兵。战国七雄,其他六国不说苗裔断绝也拎不出有用的人来,他还能活得如此滋润。

规规矩矩地站到祖父面前,离他老人家三步远,不再靠近,低头,作恭谦状。

一只像是木根雕的老手从眼前划过,环到后背,把韩嫣抱起。有些惊讶,抬头看着他,发现他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嫣儿看这侯府好吗?”还是看不出意图的笑眯眯。

“?!”这算什么问题?歪着头,有些迟疑,又不能反问他为什么这样问,郁闷了。“嗯,祖父的地方,当然是好的。”这样回答,不算过分吧?你的地盘你做主。

“呵呵,嫣儿想不想要这样的府邸呢?”戏肉来了,你个老狐狸,从起名字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儿,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对个牙还没长全的宝宝出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太无耻了么?哦,我忘了,你的牙齿数量现在不一定比我的多。

祖母有点发呆了,嫡母似乎在努力练习九阴白骨爪,意图徒手把自己的袖子撕成抹布。兄长大人,你不用这么热情的瞪着我,再瞪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

“像这里一样么?那要跟祖父大人一样的功劳才能得到么?嫣儿现在努力能挣到一座跟这一样的么?”我长大了自己养自己成了吧?我亲妈我也养,求求您了,别再绕我了,我玩文字游戏不在行,再绕下去,我非得让您给绕进去不可。

“哦?”眯眯眼睁大了,看来,我这双大大的凤眼,不全是遗传自母亲的,父系的眼睛也挺大的,“你要自己挣啊?”怎么您挺惊讶么?

“嗯!”大力点头,我真的真的对你们家没企图。

“自己挣很辛苦的哦,不如爷爷直接把这里给你哦~”你怎么还挖坑让我跳啊?!祖母打翻了杯子、嫡母嘴角抽得跟要看急诊似的,兄长大人的眼神已经炙热得化成了实体……老爷爷,不带这么做弄人的。韩嫣努力瞪着始作俑者,让他看清自己的眼睛,认清里面的认真。

“这个不是兄长的吗?怎么可以给孙儿呢?祖父当守礼,安能如此?嫣虽年幼,亦知此事不可,望祖父慎之。”真的啦~再不信,我也只能哭给你看了。许多很有道理的话,以现在的年龄说出来不合适。讲不出合适的道理,我也只能装死了。

“你还是个小不点儿,怎么会想这个呀?”你已经是个老爷爷了,怎么会跟我卯上了?

“凡是当守礼难道不对么?”反正打算戴着正人君子的面具,你表想摘下来,“大礼不可废。”死咬着“礼”,你也说不出什么来。总不能让我解释什么是“礼”吧?

“你知道什么是礼么?”韩嫣真的囧了,他居然真的问了。

“礼就是规矩吧?要遵守的。父亲大人讲《诗》的时候说过的。”他是讲过,在讲到《采苹》时很慎重的告诉韩嫣,要守礼啊~

“哈哈哈哈~”老狐狸终于高兴了,这次表现得比较明显,让韩嫣心里发冷的同时松了口气,余光瞄到屋子里的人,也都松了口气。忍住冷笑翻白眼的冲动,怪不得林妹妹进贾府那么小心呢,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何其明智。

祖父与父亲相视而笑,拍了拍韩嫣的脑袋,惹来兄长大人更加的歪鼻斜眼。韩嫣心说,我都说不跟你争了,这位老兄也太难伺候了点吧?叹口气,从老狐狸的怀抱里滑下来,理理被抱皱了的衣服,整整被拍乱了的发髻,低头站好,眼观鼻、鼻观心。这两位BOSS今天是有意的!自己挑了个不太正确的表现时机,还好过关了,也算是好的开头吧。

比较合乎大家心意的表演,让韩嫣得到了与祖父母一起进食的待遇。控制好自己的动作,慢慢填满自己饱受惊吓的胃。虽然身体发育得不够成熟,动作做起来一定很Q,好在有个成熟的灵魂来控制,餐桌礼仪还颇能看得过去。至少,没人挑自己的理,也没人露出讥讽的表情,看来是又过一关。

朝食过后,向诸位BOSS行过礼,告退,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祖父笑眯眯地应了,示意奴婢把食物撤下,然后命人拿出了一匹绫一匹缮,让韩嫣带回去。心里比了个V字,恭敬地谢过。让候在外面的环儿(母亲派来帮忙照顾韩嫣的侍女)接过,丝织物虽然不重,不过卷成一卷的木芯可不轻,更何况韩嫣现在还是个二头身,这东西拖着走都显得重。

一早上的考验,让韩嫣觉得有点累,依旧让乳母抱着回到母亲住的小院子。进门便被母亲为首的一堆女人围住了问长问短。看表情就知道母亲很焦急,再看肢体语言,可以肯定母亲大人的九阴白骨爪功力不比嫡母大人差——手里的绢帕已经变形了,可它在早上还是新的。复述了一下正房里的场景,不意外地看到母亲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黯然。

摇摇头,回自己的小屋子继续画字去,小篆怎么看都像是幅画,韩嫣写得还算漂亮,大大安慰了前世美术课只有几何连纹得过优的玻璃心,小篆写得漂亮也算是画画有点儿进步了吧?至少那不是几何连纹。有点秃的笔,沾上水,在木桌上画了起来。水渍满了桌子,擦干净,再画。竹简虽然工艺简单,用来给幼儿练习写字还是太浪费了,况且这么识字已经惹人不高兴了。大概到明年冬天结冰,不能这么练字的时候,自己的字已经能看了吧。

没错是“明年”冬天,汉初是以十月为岁首的。明年冬天,也不过是再过三个月罢了。

午间休息,韩嫣咬着脆甜的秋梨,(这年月,居然没有苹果)慢慢在院子里踱步,边走边思考早上的场景。

祖父大人和父亲大人显然是早有准备,也早有忧虑,怕自己抢位子么?听到自己无意的时候,开心得跟什么似的。看来父亲最近频频出入母亲的小院子也是别有目的的,是在观察是不是母亲背后教唆么?看母亲的表情,似乎父亲已经与她谈过了,不然,她也不会在半个早上等自己回归的时间里速成了九阴白骨爪。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

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

于以湘之?维锜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诗经·召南·采苹》

苹:水草名。行潦:水流。筥:音举,圆形的筐。湘:烹煮供祭祀用的牛羊等。锜:音奇,有足锅。釜:无足锅。尸:主持祭祀之事。齐:音斋,斋之省借。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母亲不是妻,我也不是嫡子,当遵法度,不可染指非份么?如此慎重强调,指点功课也要耳提面命。父亲大人,永远也只是父亲大人而已,别人的父亲,我的大人。

至于祖父大人,老狐狸一只,想起他,韩嫣都想跟兄长大人一样的撇嘴了。取个女气的名字,对个牙都没长全的孩子小心试探,让人腻味透了。

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家族,当年为一国之君的时候,后宫里流传的夺嫡故事也不少吧?难怪如此上心。或许傻点儿会让很多人放心。不过,他们也不算太小人,毕竟,在汉代,兄弟争财、争位之类的事情一旦发生,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丢了祖传的爵位,担心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啊,现在开始灌输了嫡庶的理念,大概就是为了防止日后的争夺吧?

不过,长着这么张脸,要是庸碌无为,难保哪天就真的成了佞幸了,光看那名字起的,难保他们没其他的心思……毁容这种事情韩嫣又做不来,只好努力让大家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脸上了。

现在,他们应该放心了吧?

扔掉梨核,拍拍手,听妈妈讲故事去了……

那位父亲大人,今天怕是不会来“指导”我的功课了。

5.延师

与祖父大人的对话之后,祖父大人和父亲大人突然对韩嫣重视了起来,供奉上更上了一个层次,父亲大人甚至每天都会过来指导一下韩嫣的功课,这算是不给他们添麻烦得到的报酬么?那爵位本就不是自己的,根本没有夺取的必要,他们实在不用这样。

景帝前元四年春三月,在韩嫣过完三周岁(四虚岁)生日后,在未来老板刘彘被封为胶东王的时候,侯府的BOSS父子档决定提前为韩嫣延师,正式开蒙——吓了他一跳。

真的是太早了些,长兄大人正式延师开蒙是在五岁(虚岁),也就是后世幼儿园小班的年龄。可韩嫣现在也就是托儿所的年纪,也得到了这样的待遇,是不是要大呼幸运?

物反常即为妖,这个道理韩嫣还是知道的,所以,就算表现得聪明些,也只是在功课、礼仪上,并没有发表过什么惊人言论,给自己找苦头吃。就是功课方面,纵使有前世的知识打底,纵使韩嫣的脑子很好用,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好用到让他以为老天开了金手指,可小篆和《诗经》与前世差了两千年以上的文化距离,让韩嫣的学习进度没有快到匪夷所思的进度,虽然仍旧很可观就是了,韩嫣想《老子》、《论语》对他来说恐怕都比《诗经》要简单。

可就是这些,也不是提早了两年开蒙的理由。之前他们还担心自己聪明得过了头会对长兄大人不利,现在弯子也转得太生硬了些。一定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嫡母大人居然没有反对!太奇怪了。

也曾问过大人们:“嫣年纪尚幼,于今拜师,好像不太对,会不会揠苗助长?”

“你能知道揠苗助长就是已经懂了不少了,可以开始学习了。有什么不对呢?嫣儿不喜欢读书么?”父亲大人如是回答。

“儿是喜欢读书,可兄长延师是在五岁的,不是么?”

“呵呵,嫣儿早慧,早些进学也是应该的。当勤勉用功光大门楣啊。”父亲大人为什么你的神色不像是那么高兴?

光大门楣,对嫡子讲更合适一些吧?

嫡子啊……难道长兄大人……咬咬嘴唇,好像没有长兄大人的什么记载,弓高侯也不见于后代的记述,就好像祖父大人只有韩嫣、韩说两个孙子似的,就这两个孙子还都给刘武帝给吃干抹净了。韩说封侯还好一点,韩嫣是直接不名誉地挂掉了。貌似长兄大人真的可能没后代……这就难怪大人们着急了,绝嗣,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而现在据说会是自己弟弟的韩说连个影子都没有,韩嫣开始相信他们是要把自己当继承人培养而不是当家贼提防,也不是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当长兄大人的靶子磨砺他、代他挡灾挡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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