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转移灵魂的前一天晚上,花语雾正在花飞羽的公寓里休息,而花飞羽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还没回来,所以整个公寓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就在花语雾快要入睡的时候,忽然空气一阵细微的波动惊动了床上的他,花语雾吃惊地坐起了身,感觉到来者是谁后,他脸色变得凶狠,厉声质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随着他的问话,钟华奎也已现身在床前,钟华奎看着自己日夜思念的面孔,想要伸出手,走过去将他拥入怀中,可是看到他一脸的恨意不禁停住了身形,静默在他的床前,贪婪地用眼睛抚摸着那思念了这许多年的容颜。
雾儿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让他挪不开眼,他曾经在梦里多次回想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是醒来时的那种怅然,总让他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他一遍遍地回想着雾儿曾是如何娇媚地依偎在他怀里,如何扬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又如何娇羞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可是这一切的美好,皆因当年他一时心软下的一个决定,将他和雾儿分开了这么久,久到他几乎快要绝望,他承认当初钟亦锦介入花飞尘和风翔宇的时候,自己是故意不加阻止的,他想要见到他的雾儿,只有这个办法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最后的结果竟是那样让人难以接受,他失去了钟亦锦,花飞尘也差点魂飞魄散,而他自始至终都没能见到心爱的雾儿一面,在后来知道雾儿要用离魂果转移灵魂的时候,他心里是担心的,他知道以雾儿的能力使用离魂果仍是危险太多,他害怕他的雾儿受伤,可是心里却又点窃喜,这是自己唯一能见到雾儿,可以跟雾儿和好如初的机会了,他必须把握,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他的雾儿,他不要再做什么钟家的族长了,他现在只想要他的雾儿而已。
“雾儿……”钟华奎叹息般地呢喃出声。
而原本凶狠地看着他的花语雾,听到他这般柔情的呼唤,一下子竟软了身子,他恨恨地捶着床铺,他恨这样的自己,他恨自己到了现在居然还会因为他的一声呼唤而软了身子,像是习惯般,明明早就分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这副身子仍是这般没用?!居然还能为了这个负了自己的混蛋而软成这样,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的淫荡么?!
他一边恨恨地捶着床铺,一边气怒地对钟华奎吼道:“不许你这么叫我!”
钟华奎见花语雾这样,知他心里必定还是对自己存有情意,要不怎会因为自己的一声呼唤,就变成这般……嗯……恼羞成怒……
欣喜的光芒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他知道现在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只会惹他的雾儿更生气而已,他必须一步步慢慢来,好好地跟他解释清楚当年的一切。
“雾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钟华奎讨好地说道想要迈进一步,却在花语雾的瞪视下缩回了脚。
花语雾因他的话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恨意也更加显现了出来,他冷笑道:“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当初你是怎么悔婚的吗?还是说你娶的老婆比我好、比我漂亮?!”
钟华奎叹口气,说道:“雾儿,我知道当初悔婚确是我的不对,可是我是有苦衷的,我本来想要跟你解释清楚的,可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这么多年一直避而不见。”
花语雾闻言,冷哼道:“苦衷?你有什么天大的苦衷,可以在婚前一个星期悔婚?!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捏圆搓扁的花语雾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傻瓜吗?!说什么爱我,一定会娶我,都是假的!你这个混蛋!其实只是贪恋我的身体罢了!怎么?现在回想起我的身体有多么令你舒爽,所以现在想要回头来找我吗?!你老婆不是什么第一美女吗?!怎么?她不能在床上满足你吗?以至于让你现在还对我这个老情人念念不忘!”
钟华奎见他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心里又气又怒,可是仍得好好跟他解释,而且由他刚刚那番话,隐约知他大概还不知道那之后所发生的事,要不然他怎会跟他说什么老婆、老婆的?遂也不顾花语雾心里对他的怨恨,直接走了上去,伸手死死抱住不住挣扎的花语雾,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开口解释道:“雾儿,我没有娶亲。”
原本挣扎不已的花语雾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又大声吼道:“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娶亲!我当初本想先告诉你事情真相,然后再假装悔婚,可是根本就来不及,所以在悔婚的当晚,我就想去与你说清楚,让你耐心等我半个月,谁知你根本就不肯见我,而整个花家也因此视我为敌,甚至影响了钟花两家的关系,你们花家甚至在结界上加了法印,不许钟家的人接近百米以内,我想要直接硬冲进去,可是当时已经是族长的我根本不能这么做,如果我硬冲进去,破了你们花家的结界,结果你也可想而知。”
花语雾闻言,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是的,如果当时他那样不顾后果地闯进去,以当时花家对钟家的仇恨,势必会引发钟花两家的愤怒,甚至会引发战争,虽然自己恨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负心薄幸,可是他也不愿见到花家因为钟家而出现伤亡,而且如果花家一旦与钟家动起干戈,以钟家在人界和冥界的威信,最后吃亏的也只是花家。
可是即便他这样说,自己应该相信这个男人吗?还能信吗?……
钟华奎见他低着头,不再试图挣扎,遂又赶紧解释道:“当初我并不是真的要悔婚,一切只是因为钟华焰的请求,我才答应的,当初他……”
(注:这边省略,因为本书主要写尘尘的故事,所以就省略雾雾的那些事情,以后有机会会给大家补全的,还有特别说明的是,前面已经交代花家的人只要成年后容貌便不会再有所改变,所以语字辈的花家人比飞字辈的大这么几千年也是很正常的,而飞字辈不知道当初花语雾被悔婚的事情也实属正常,试想如此丢脸的事情,花家人又怎么会跟后辈们提及呢,更何况还是自家中主的八卦。)
钟华奎原原本本地将当年的那件几乎毁了他与花语雾之间的感情的误会,解释得一清二楚,其中还不忘将自己说得有多么可怜和伤心,以争取花语雾对自己的原谅分。
花语雾静静地听解释完,心里已是复杂不已,感情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年,全都是白搭了,也白生气白恨了他们那对狗男女了。
他讷讷地开口问:“所以你跟那个什么第一美女根本就没成亲?”
钟华奎气哼哼地道:“当然了,一切都是华焰那个臭小子的破计划,他自己倒是抱得美人归了,可苦了我,老婆跑了不说,还避而不见,视我为敌。”
花语雾闻言,也觉得自己当初实在太冲动了,一点都没有信任他,都怪自己当初被悔婚一事击得忘了一切,只顾着恨了,而且这之后也不许花家的人去打听钟家的事,花家跟钟家完全疏离了开来,自然也不清楚事情之后的发展,心里也死死地认定了他的负心薄幸,根本就不容许任何人因为任何事在自己面前提到他的名字。
花语雾为自己辩解道:“是你当初悔婚不要我的!”
想到这个,即使现在接触了多年来的误会,心里仍是很生气,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不该在婚前一个星期,狠狠地给自己泼一盆冷水,直接悔婚!
钟华奎知道这也不能怪雾儿当初生气,不听自己解释,可是分开了近千年也是不争的事实,是谁也是难熬的啊,如今心爱的人又重回自己的怀抱,总该稍微抱怨两句嘛,因为他居然狠心地不见他近千年,实在太可恨了,不过看在他也没好过几天的样子,就不予计较了,重要的是现在。
钟华奎搂着久违的身子,低头在他颈项边深深嗅着他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唉,怀念了好久啊,味道还是如当年般让他着迷。
他柔声说道:“好了,别再与我计较了,我当初确实做事欠妥善,可是我也后悔了近千年,想你也想了近千年,难道你还要在现在这种时刻跟我浪费时间,算旧账么?”
花语雾闻言,也只自己不该如此小气,再与他家教当年的事,论起来,他错得更多,因为当初他连对他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他叹口气,伸手搂住钟华奎的脖子,说道:“恨你恨了近千年,本以为你我不可能再有相见之日,如今却又重躺在你怀里,一切感觉像做梦似的,好不真实。”
钟华奎吻吻他的脸颊,笑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们现在确实是在一起了,以后可得珍惜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因为误会分开这么久了,白白折磨了这一千多年。”
花语雾点点头,抬头接受他的亲吻,任由他的吻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脸上洒落,渐渐得亲吻变了质,两个人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钟华奎将他压在床上,啃咬着他的耳朵,调笑道:“你有句话说对了,我真的是太想念你的身体了,每天都在想,想得我都快疯了,现在只想狠狠地进去,好好爱你一番才行。”
说着,钟华奎手脚便开始不规矩了起来,几下便将花语雾身上的衣服剥得几乎精光,花语雾见状,羞恼地在他身上小小地捶了几下,随后便也任他去了,其实何止是他,他又何尝不想,想念那段美好得近乎完美的日子,整日与他在床上耳鬓厮磨、颠鸾倒凤,老是胡天胡地得让人觉得羞愧。
第 14 章
第二日。
花飞羽和钟亦远见花语雾和钟华奎已和好,不禁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花飞羽更觉得事情发展得不可思议,原先冷冰冰的宗主却能柔顺地依偎着钟家的族长,想来都不可思议,尤其是听钟亦远说过他们之间曾经甚至有过婚约,更加觉得不可置信。
不过,事情既然都按原计划顺势发展,心里也毕竟松了口气,不像原先那般感觉压抑和担心,也不用再担心钟家的人会对花家不利,如此甚好。如今该担心的是晚上转移灵魂的事,也不知飞尘他们做好准备没有。
花飞羽想着想着,心里便更为担忧起来,虽然现在有了钟华奎的相助,但是这次毕竟要转移两个灵魂,而且还是有心灵感应的双胞胎,不知转移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状况,尤其是参照了花飞凌和花飞烟两个人,可见双生子是不大愿意分开的,就算让他们两个一起过来参与,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作用,毕竟无人能感受双生子他们之间的那种无人能解的牵连啊。
花飞羽坐在客厅里忧心忡忡,钟亦远看他这副模样,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无奈自己也无法保证事情的结果,有心安慰但是却也无法刻意欺骗,而且以花飞羽的智商,又岂是他一句两句的安慰话欺骗得了的,不要达到反效果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久,花语雾跟钟华奎也走了出来,花飞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等他们都砸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他才开口询问道:“宗主,晚上的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花语雾闻言,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钟华奎,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实话,他心里也没个底儿,钟华奎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代他回道:“想要万全是不太可能,可是让大家都平安无事还是可以的,关键是大家都要有信心,有信心才会有动力支撑下去,尤其是花飞尘,你们得做好他的心理准备,他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花飞羽点点头,随即说道:“那我先去他们那边,你们下午再过去吧,晚上就在风翔宇的别墅里进行吧,毕竟在那边他们对环境不陌生,有助于心理安慰。”
花语雾和钟华奎都表示赞同,钟亦远也站起来说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毕竟我曾学过心理学,可能有点帮助。”
花飞羽看看他,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于是两个人一起走了。
花语雾转头看向旁边的人,问道:“你真的有把握让他们都平安吗?”
要说花语雾之前冷冰冰,好似谁都不关心,但是他却是很关心花飞尘的,因为他觉得飞字辈里面花飞尘最像他,从小聪慧被选为下任宗主的候选人,性格也跟他一样含蓄,不喜张扬外露,就连在爱情上也跟他一样爱憎分明,不容许一丁点瑕疵,所以他最喜欢的是飞尘,也希望下任的宗主之位是飞尘的,如今可惜的是,飞尘爱上的是冥界的人,花家的祖训还在,他想要帮他,也无能为力,没有人能够擅自修改祖训,除非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所有的花家人,可是花家的那几位长老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的。
钟华奎见他一脸担忧,安慰道:“放心吧,以我二人之力,定能保他们平安,只是我担心强行分开双生子,恐对他们有害无益,所谓三魂六魄,只要有一魄受损虽对性命无忧,但对他们以后的成长必会有害啊。”
花语雾闻言,也只能缄默,钟华奎说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将他们的灵魂转移出来,飞尘现在的身体在以后必定会承受不了,再次受损,到时候飞尘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连孩子也保不住,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不管飞尘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冥界的人,总之,飞尘和孩子都是花家的人,既是花家的人,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呢?
钟华奎搂着他的肩,安慰地拍抚着他,“放心吧,我们只要尽力就好,一切看孩子们的造化,或许花飞凌和花飞烟真的有帮助也说不定。”
花语雾闻言,也只能点点头,如今真的是没有他法了……
第 15 章
风翔宇的别墅内。
风翔宇搂着花飞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花飞尘有气无力地靠着风翔宇,彼此间也没有交谈,就这样静谧地待在一起。
许久之后,风翔宇抚着他的背,轻声问道:“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花飞尘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胡思乱想,想要带他出去散心,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现在的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根本就不想动弹,即使心里很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但仍是摇着头道:“我不想动。”
风翔宇闻言,抱紧了他,想了想,说道:“那我扶你去床上躺躺好不好?”
花飞尘摇摇头,“不要,成天都躺着,都快躺出毛病了。”
风翔宇不知该怎么办了,可是这样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正在他愁得想不出招儿的时候,花飞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了。
花飞羽介绍道:“他是钟亦远,钟家的人。”
风翔宇闻言,对钟亦远点头招呼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宗主愿意接受钟家的帮忙了?”
花飞羽看看钟亦远,随后又转向风翔宇和花飞尘,说道:“花家和钟家的恩怨算是平息不少吧,至少两个领导者和好了,但是两家也不能一下子恩怨全消,毕竟近千年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不可能一下子就会和好如初的,不过两位领导者今晚会尽力帮助飞尘的,你们不用担心。”
风翔宇闻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倒是花飞尘闻言,抬起了头,看向花飞羽,问道:“把两个孩子分开不会有事吧?”
花飞羽目光闪了闪,不过仍是笑着答道:“放心吧,只是暂时将他们分开,不会有什么事的,等你自己的身体能够承受他们的成长之后,就可以将他们重新放入你身体里面,对他们没有什么伤害。”
风翔宇眼神深邃地看了看花飞羽,不过没有置喙什么,只是安慰地对花飞尘说道:“放心吧,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花飞尘笑着点点头,随后又重新窝进风翔宇的怀里。
“怎么?困了?”风翔宇体贴地问道。
花飞尘摇摇头,说道:“只是感觉有点累。”
风翔宇拍抚着他的背,让他靠着他好好休息。
而花飞羽和钟亦远也只是坐在一旁不再打扰,满室的安静,却又格外地显得不平静,不平静的是人,还是什么,谁也说不清,只是各自心里都没个安稳。